汤城被人温柔地拍着,心情好到不行,心情好到他甚至都在后悔打了之前那几个人,应该好好酬谢他们一通才是。
罗维礼见他不出声,就又讲了下去:“被别人讲两句酸话算什么,你别去管他,是个男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维礼,你不要做得太辛苦了,一个涮锅店做半年,就要把我以前那宅子买下来,太难了。”....而且,我也不想卖啊(汤城的心声)
“不难不难,小事而已,哥哥我什么本事都没有,就会做买卖....”....同样的话,他以前也讲过,他爸刚过世那一阵子,家里面像是炸开了锅,四妹一天到晚的都要扒在自己腿上哭,当时,他就讲过同样的,为了安慰他妹妹,让她心里有底、不要害怕....而当时,他自己虽然讲得“豪气”,可他心里是没有底的,他也不晓得自己办不办得到....而如今,他很肯定自己一定办得到....
“是吗?”汤城听他说得“温柔”(其实,罗维礼有点想到了往事,思绪早飞了,故而声音就轻了下来,叫人听上去像是一种“轻柔”的语调),就又往维礼怀里拱了拱。
罗维礼是因为刚刚提到了那茬子,就忽然地有点点触景伤怀,想到了自己家中那些不知现在有没有人照顾的弟妹....那脑筋早就不在自己揽着的这个人身上了....
因此,他也丝毫没注意到,汤城现在整个人正像只八爪章鱼一样扒着自己。而且,最恶心的就是,那人那么大块头,竟然为了表现他自己有多么多么的可怜,而努力像只猫似地正在往某处绝对温暖的怀抱里面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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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酒家,开二十家和开一家,真的是一样的
实在讲,罗维礼一开始想要开涮锅店,也并不是完全因为到时可以“捧”自己的酱料。他开这种酒家,原因、考量倒是不少。
其一,当然是为了以后捧自己的酱。
其二,他看中这种酒家的极强的可复制性。像司徒那样的酒楼里的厨子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严格地进行各种训练,他们刀工、味觉、菜艺造型之类的都得过关,一级一级地在司徒的厨房里升上去。
而他这种涮锅酒家,不需要花那么长的时间去训练一个各方面全能的厨子。他只需要这厨子刀工过关就行了。
而他自己的工坊里面集中供货,只要他和司徒掌握着最核心的汤底配方,就可以迅速做大。这个道理,就像是可口可乐公司,不管在多少地方设厂设子公司,他们的可乐配方永远都只是秘密地掌握在那一、两个人手中一样。就因为这一点,可口可乐永远都是世上第一大饮料公司,百事可能做几辈子也做不过它,再复制也复制不出它的味道....
其三,这样的酒家,面向的顾客的量几乎是成五倍那么地翻长。他不想开像司徒那种只是面向贵奢的阶层的酒楼,那样的酒楼虽说是赚一桌就能赚很多银子,可是毕竟面向的顾客太小众化了。而,涮锅酒家就不一样了,绝对的丰俭由人。一样的锅底,在富区可以多一些贵价的涮锅菜,在贫区就可以多一些平价的涮锅菜、而不摆贵价菜....故而,他想开在哪里都行。
。。。
于是,第二个月,整个真定府的四个区都开起了“来峻涮锅酒家”。第三个月,离真定府较近的太原府、河阊府、汾州、悉州皆各开了四间....他在以一种“病毒”自体复制的速度在“疯狂”复制着。
而,司徒这几个月什么也没用得着做,只在第二个月头里,被罗维礼“通知”训练一批刀工了得的专做切配菜的帮厨....这些人只需要到时按单个涮锅菜的配菜要求切配好就行,还有,就是每日熬煮好大汤底,清的,不加料的。至于汤内的调料全被罗维礼干制固体化,一趟头磨成混合粉子,各家只需按要求的比例加入他们熬好的清汤底就行了。
而,这三个月,似乎在一晃之间,就过去了,司徒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他名下就又多了二十间酒家....比他和他哥过去十来年经营起来的都多。
三个月,即为一季,这一季过了去....司徒按他入本的比例,收到的钱....他不得不承认,比他家所有酒楼半年赚的都多。罗维礼也没跟他讲什么经营方面的事,虽然,在司徒意识到自己收了这么多突然像是冒出来的钱的时候,他是真的很想一探究竟,不过,他罗老弟就扔了一句“我这种法子不适合你家那种酒楼”给他就完事儿了....他也只是摇摇头,想了想,算了,还是先跟罗老弟多打好打好关系吧,别到时他把我一脚踢出这个生意摊子就麻烦了,关系好了后,说不定问他,他就肯讲一些了呢。
司徒某次在用他和罗维礼的例行会晤性午膳时,还问了一嘴:“老弟,我们是不是会再多开几间这种酒家?”
“不用了,暂时先这么多。”
。。。
☆、意想不到
只三个月,过去了,罗维礼又找了那个于伢档,他想在南区买宅子。于伢档一见这“大爷”又来了,殷勤热络。募户行里其他的伢档估计也是知道来的这罗姓公子是个大户,估计他给于伢档的佣金绝对也是不能少的,老实说,都有点眼红那个于伢档。
于伢档一听罗公子这回要在南区买宅子....心道:这,又向上一层了,总有一天,这半个真定府都能是他的,一口肥鱼,绝绝对对得伺候好,半点怠慢不得....
罗维礼要这人去尽量把南区原来的汤宅给说下来,老实讲,他以前进去时,就挺喜欢那宅子的。于伢档“哎哎”地应声,就去张罗了....
。。。
七日后,那于伢档,实在是苦着一张脸,回了来....讲到:“罗....罗公子,那户人家就是不肯卖....您看,他....他那户旁边的一户,正好在卖,而且....而且,规模、厢房造架(房体结构)和原本汤府的是一样的。就是....就是内部布景不一样而矣....您....在下....在下....说了....说了....人家实在就是不卖。”于伢档心中滴血,佣金啊,怎么办....
“........唉,算了,人家实在不卖也不能强迫人家。那改天,我跟你去汤府旁边那家看看吧。”
“哎,好好,哪天都行,您来找我,我就陪您过去。”于伢档暗暗抹了一把汗....幸好幸好这主儿是个比较好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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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城是知道他“内人”最近在托伢档去买他的宅子,心里暗暗笑:小心肝(好恶心),别买我那间了,买我旁边那一间吧。以后万一哪天你生气把我赶出来,我回了自家宅子,夜晚翻个墙什么的去找你也方便....
。。。
罗维礼知道那间原本的汤宅是买不了了,就回了来跟汤城讲说:“汤城,你....你原来那间宅子我们买不下来了,现在的主人不肯卖。不过,我要把那间旁边的给买下来。我们还有老爹以后就住那儿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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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峻涮锅酒家风生水起地给做起来之后,城里不管有没有钱的都只以为这些个酒家应该是来峻楼的一部分生意。不过司徒在带着罗维礼去一些必要的应酬、宴请之后,城里做大买卖的那些个,是心里开始有数了,真正在背地里把这东西搞起来的是那个叫罗维礼的。
....渐渐的,罗维礼受到的私请....也是多了起来。他就为了这事,也在心里细细排了一道,派人查清那些个的底细、身家,哪些私请是必要去的就一定会赴约,哪些是可以推了也没事的、就一定给推了,还好省点时间。
说出来,都不能叫人相信....罗维礼现下的耳目班底....竟然是陈七以前认识的那一班叫花子,那一帮叫花子中有几个之前还受过罗维礼的“一饭之恩”,还真别说,叫花子这阶层的人士,记人情记得特别清楚。那几个被陈七一知会,就马上招呼各个区的其他叫花子,有组织地进行各种打探....
他们本来做这事儿时,是没有想着说要罗维礼再回报的,只是平时一边讨饭、一边闲来无事,就帮罗公子和陈七打探....结果,一轮下来,罗维礼让陈七给他们派去银子....老实说,那银子给的数目真的不小,这一帮人一、两年不讨饭都行。不过,陈七说:“我东家说你们探来的消息个个有用,条条确实,想请你们日后都能一边讨饭一边帮着做他耳目,这些个银钱他会定期派,你们收好,如果想做下去就以叫花子的样子接这份活计,如果不想做下去,拿了银钱去做其它事情亦是可以的。”
结果,这帮叫花子当中的一个老叫花子,就是以前给陈七馒头吃、叫他把自己的样子收拾收拾再去找活干的那个,就讲道:“你让东家放心,这个活我们只帮他探。我们在其它州府也有的是人,我都能给他组起来,我定期会派人给你传报的。”
真不能看不起这老叫花子,他头脑清楚,平日里为人又好,是那种自己有一个馒头就一定会分半个给别的讨不到饭的叫花子的那种....这种人,最容易一呼百应....于是,整个真定府里的叫花子全部叫他给组织了起来,夜里还是睡弃宅,白天晚上就一边乞讨一边做探子。
然后,那些个消息全会送去陈七那里,陈七就逐条记下来(他因为他东家一句话“你要是识得字该多好啊”,真的就学起了识字写字,现在几乎是没什么问题了)、编了类目,当罗维礼一问哪一方面的事情,陈七就能给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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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罗维礼一个是也没想着去查汤城那混小子;再有一个,汤城都知道了罗维礼有这么一个织得很密的监察网,他就做好了防备;还有一个,汤城他....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知道了他“内人”竟然弄出这么一个密实到无孔不入的探子网之后,他就让自己的那班子人里的头目对人手进行更加严密的筛选,进行抵御和反探....
☆、处理妥一些个衍伸事务
这二十间酒家一趟头做起来之后,罗维礼在南区买了宅子,接着,又这么平稳地做上了几个月。再然后的,他就得把一些个在发展过程中必然会衍伸出的事情给处理了。
第一件事,就是大手笔贿赂了宿州的知州(州一级的地方官),把宿州(当时的宿州并没有太大的面积)近三分之一的地都给买了下来。总之,但凡大面积长瓢瓢儿花的地都给买了。他之前查过,官府是有权判定那些地是作为农地还是荒地的,如果是按农地卖要比按荒地卖贵上很多。而农地和荒地中还要再分品级,比方说,农地有优农地、中良农地、贫农地,荒地也分肥荒、荒、废荒三个级。每个级的价都是不同的。
虽说那些个瓢瓢儿花地对于当地人来说是荒地,可是罗维礼怕说自己这么大规模地购地,让官府里的人侧了目,万一人家坐地起个价,给他把地的品级界定提上去了,那他就麻烦了。所以干脆直接把钱银给那个宿州的知州,这知州还是罗维礼在生意上新认识的一个人给引荐的。那人私请罗维礼时,罗维礼一开头还不想去,可是听陈七说这人在宿州有买卖,他长了个心眼,去赴了约,想问问那人识不识得宿州在官场里混迹的人,结果....幸亏他去了,那人不但认识,一认识还认识了个最大的,就给他引荐了。
罗维礼一送还送了份大的,因为那人说这知州在那里都任职了五年了,估计直到他老了辞官之前都会一直在那里呆着。罗维礼想了想,还是问了:“我想在宿州弄点买卖,所以不免得要跟衙门里的人打交道,严兄,你说我这送了去,人家受这一套么?”
“受的受的,实话跟你讲,李知州到了一定年纪了,怕是退了官之后也还是会住在那里的,你晓得,他们都不会太....不会太单是靠着自个儿的俸禄....所以,只要是你托办的事情不是什么伤败法纪的事,他....他们都是能给你行方便的。放心吧,这都不是事儿。”
罗维礼这趟派的陈七前去,首先是陈七办事情他比较放心,再一个,陈七这些年在应答应对方便套路成熟了何止一点半点,他只要把个架子一端,就一点儿也不像是原本的老粗样子。
陈七那一趟送的可是真金白银啊。那笔银钱拿去贿赂像真定府或是太原府这种大地方的地方长官,人家也是会觉得大笔,只是,可能送得出这么一笔的也不会只是罗维礼一人罢了。可,拿到了像宿州那么个小地方,那李知州一看,摆心里面眉开眼笑,养两辈子老都够了。他就把那些本就属于荒地的地全给批成了废荒地,也就是一级荒地,以极低的价格全卖给了那个住在真定府的罗姓商贾。
而罗维礼这么一做,总的花销比他直接去府衙买、那是要节省下来不少的。这是某种意义的官商勾结....只不过,并没有触犯到老百姓的利益而已吧....
罗维礼让陈七去看了原本林姓大哥住的那个村子,陈七把他的亲笔信(鹅毛笔写的....)念给了那村的林大哥听,之后,林大哥就和陈七一起把罗维礼买到的瓢瓢儿花地给看了,大致地分了三大块,其中两大块本身就有村子,其中包括林大哥他们村子,只有一块是没有村子的、不住人的,他们就先简建了一个落脚地方。
他们准备将这三大块都建起一个独立的专门弄那个瓢瓢儿花籽子的村寨....这些村子里的人也不需要务农了,弄这个瓢瓢儿花籽子弄一季,比他们以前种一年的田挣得的都要多。更何况,这些个花籽子还不需要他们去种呢,他们只需要在平时里为罗姓东家看好这些地,一到时节,一收一弄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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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罗维礼在这段时间内,将他的“来峻涮锅酒家”又像建卫星城一样往外“辐射拓展”了一圈。在延安府、香州、大明府、相州、吝州又各开了四间....这些地方都是离罗维礼所处的真定府算近的。它们都像是卫星城一样包围住真定府,他第二批开铺选的地方──太原府、汾州、河阊府、悉州像是一个小半圆一样围住真定府,再往外一层、也像个半圆的,就是他第三批开铺选的延安府、香州等那五个州府了。
他暂进不想“辐射”半径拉得太大,因为这些个酒家的营业质量是需要定期被检查的,第二批那些地方,从真定府过去,驾快马一日不到便能到。而第三批那些个驾快马二日多一些也是能到的。
这么的,算一算,罗维礼和司徒合本开的酒家....有....四十家了....人们认“来峻楼”这块大招牌的同时,也同样地给“来峻”二字反过去灌注了更多的名气....来峻....人气大得不得了,不仅仅是有钱人吃得了的地方,中层、中下层的也可以去用膳....东西好吃,方式新鲜....一只大涮锅,团团圆圆,热热闹闹,寓意美满....
罗维礼目前主要的工作,就是算账,不仅他请的账房先生在算,他也要算....账房先生又不懂那种现代的报表....所以他自己弄....弄完了还要算“资产回报率”“市盈率”“营业利润率”等等....算完之后,他发现了两桩事....其一,在这年代做生意,比在现代容易上三倍不止....其二,好后悔被踹来时,身上没揣着几本金融或会计类的书,当年他自己也只是浅浅地学了学,记得不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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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个手,都不带打隔愣地,他把在北区以前买来做工坊的那条街旁边的一条静街尾巷也给买了下来,一样,街两侧的宅子内部改建,一样,封街,一样,如法炮制....而在东区,他倒没有把街两侧的宅子都买下来。他原本有了三间连一块儿的宅子了,他只是再把那条街在他们那一侧的靠近外面横着的大街的那一户、也就是打头的那一户也给买了下来。街另一侧,他不买,觉得在东区投资那么多房产,没什么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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