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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凤——杜冒菜

时间:2016-01-31 22:02:28  作者:杜冒菜

  如何都好,毕竟与琼烟解开心结,才是此一举中最为值当之事。
  箜若侧首望来,瞧见身旁人面露怡然之色,笑问道:“你想什么,这样开心?”
  “我看起来很开心?”尧安回道,牵起相合的手掌轻轻一吻,“只是觉得畅快,没什么烦扰。”不似先前那几十年时日,哪怕是最欢喜的时刻,都不忘心中沉沉压着的灵羽之事。
  也是此时才骤然想到,不知南方宫那边,如今是怎样了。
  箜若同他所思相同,也恰巧思及此处,先他一步开口道:“我其实好难明白,朱雀是如何罢休的。”
  “他自己早便堵了自己的后路。”尧安回道。
  箜若不解,动一动眉疑惑望他。
  尧安瞧他可爱模样心下愉快,为他解释:“此前我带你去南方寻他时,他曾说了类似的话,大致是讲,青龙作这一恶,理亏的是他们,没道理再为难你我。后来灵羽强占你内魄,他却姿态蛮横地不讲理起来,妄图护短,若不是梦魔与父王出现,恐怕事情无法了断得如此轻易吧......”
  箜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人又补充道:“然而不论如何,你最终脱离了灵羽的压制束缚,并将他赶出灵体之外,如此一来,哪怕灵羽已痴了傻了,朱雀也再拿不出正当理由来纠缠你我。”
  “你说得自是有理,”箜若轻轻一笑,意有所指,“可我却听出另一层意思来。”
  “哦?那你说说看。”
  箜若声音放软些问他:“尧安,我若再不许你在天上化龙遨游,你可会答应?”
  尧安听得一愣,一时之间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话锋陡转问了此事,然虽一头雾水,却还是点了点头,认真道:“你若不喜欢,我答应你就是了。”
  “你若不喜欢,我也会答应你。”箜若笑得格外开心,又问道,“那你说,梦魔不希望那灵羽占去我内魄,朱雀会不会依他?”
  如此,便听懂了他话中意思。
  尧安笑答:“你说得对,不论梦魔是何种目的,他的心意,应当才最能左右朱雀的想法。”
  心中不禁想到,其实朱雀与梦魔如何都与他不相干,只要不会再有任何不好之事会牵连到箜若身上便好。
  心情甚好,便又有意作弄道:“箜若,你当真不喜欢我化龙遨游?”
  箜若知他定是刻意如此戏言,倒也十足配合,牵在一处的手掌紧了紧,弯眸颔首道:“我喜欢,你怎样我都是喜欢的。”
  尧安感受着指间温暖,觉得自此一劫后,箜若似比以前更爱撒娇了些,让他整颗心子都化作一汪碧水。低声一笑,蓦地化身为龙,带着箜若穿入云间。
  箜若侧身坐在龙首之上,承风倚靠着龙角,将天地尽收凤眸中。伏于龙身越山过海,一路前往丹穴山中。
  凤宫渐入视野,赤龙盘旋着贴近地面,落地前化为人身,稳妥抱着箜若站直身子。
  恰是在烨央的寝院中。
  新任凤王人选虽已择定,但千年未尽,流紫娘娘尚掌握大权,并未正式立封新王。而这短短时日内,烨央尚且自在,正怀着再偷些余闲的心思。
  他与箜若一样,向来不把王位看在眼中,但真的落到身上后,还是分得清职责所在,定不会轻易敷衍。
  房内人听着声响推门出来,遥遥露出笑容,弯弯眼眸映着白日艳阳,显得神采奕奕。
  箜若突然间觉得有些恍惚,记不得这样神态的烨央,上一次见着已是多久之前,只依稀确定,自他轮回归来后,自己便不曾见他这样舒坦笑过了。
  “回来了?”
  “嗯,一切都好?”箜若问道。
  “都好,”烨央点头,笑道,“这话该是我问你。”
  “我自然都好,你也瞧见了。”
  “我可瞧不出来,”这人目光扫过尧安,戏言道,“你在龙太子身边,遇着什么不是这愉快模样,心子大得很。”
  尧安被此一语说得忍俊不禁,微微侧眸看着箜若神情,觉得烨央似乎没说错什么。不过至于心大么......
  心大也好,能包容下自己所有,不会有一丝遗漏。
  箜若不甘被他调笑,如今有了反击之由,便也捉弄他一句:“你与那人重修于好了?”
  虽是问句,话里却尽是笃定意思,谁知眼前人笑容不改,却是摇了摇头,悠哉哉回道:“他不承认。”
  箜若失语:“那你还笑得这般自得。”
  这人竟是满目运筹帷幄:“他承不承认,又有何妨,我认便是了。那一趟为我来了,这么轻易便能走了吗?反正时日尚长。”
  时日尚长,千年万年,情无休止。
  箜若长长吐出一气,万事皆是云开露日,轻松回道:“如此也好,你变得同以前一样,真是再好不过了。”
  “罢了,”烨央喉间逸出低笑,不在同他讲自己的事,问道,“你此番回来,会留些时日吧?”
  “是,”箜若颔首,“不会太久,数日后是与飘渺掌门的约期,届时会前往飘渺峰。”
  “此事我听霂炎提及过,说是一场闹剧,并不是五界所看见的种种表象,应当不甚严重。”
  箜若听得此话觉得安心一些,能以“闹剧”二字形容之事,都不会那样严重,飘渺峰也能多一丝安稳。
  而身边尧安却暗自沉思半晌,此话耳熟,想起自己的父王当初似也说过类似之话,真不知所谓闹剧,是要如何闹一场。
  箜若与烨央聊过数句,待告辞后返回自己寝院时,尧安才把心中事讲出道:“父王曾也对我说,麒麟之事无法插手,不过是一场闹剧。”
  “嗯?”箜若微微诧异地转眸过来,想了一想疑惑问他,“龙王似乎知之甚多,而我先前也一直好奇,你为何好像那样了解千年前的事?”
  “我并无十分了解,所知晓的都讲给你听了,而那些事端都是听我父王提及的。父王的确知之甚多,我却不知道缘由。”
  “看来龙王与当年之事是有所牵连了。”
  尧安也是这样想,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时日将近,到时便知。”眼下不知又何必多作想,尧安瞧着四下无人,悄悄探手从身后勾住箜若腰身,揽进怀里咬一咬耳朵,道,“我陪你留在丹穴山好好玩上些日子,你也当好好陪我。”
  “好。”箜若弯唇回应。

  ☆、第二十七章

  人间数十年,诸多变幻。
  岁月从未饶过凡尘之人,当年青衣款款的少年,今已垂垂老矣。
  小城风光秀丽,织景成画,与大气沉稳的京城截然不似。
  那时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刑少律如今青丝染白,已同徐暮桁告老还乡,在这小城里开了一家文轩铺子,自在经营。
  箜若同尧安来此,原没想着会瞧见这二人,彼时入目,微微惊讶,心中是说不说的柔和。
  那份柔和并非无来由,箜若清楚感知,是因为他在一双凡人身上,瞧见了相守的一生。
  不是天长地久,也未至海枯石烂,却是终其一生相伴左右,即便面容老去,神色笑意却不改分毫,引人歆羡不已。
  文轩铺子时有人进出,箜若望着门内双人,挪不动足,站在原处侧首静看。尧安见他停下脚步,不觉也顺着他的视线偏头望去,同样是满目意外神情,片刻后与箜若对视两眼,交换心中情绪。
  徐暮桁不知是否是有所察觉,向着铺外这处看过来。双目已不似数十年前那般清澈明朗,微有些视物不清,虚了虚眸,许久才将箜若看清。那双眸里浮起几丝疑惑,只觉得映入眼中那人有些眼熟,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是在何时何地见着过。
  如当初那般,最终只是微笑颔首,箜若回以致意。
  缓过神来,与尧安一同继续行去,行了约莫半条长街,才低声说道:“他们很好,让人羡慕得很。”
  “你又何必羡慕旁人,嗯?”尧安笑道。
  箜若弯弯眼眸,从那感慨中脱离出来。
  不过是一段插曲,此次前来这处小城,其实是有另一目的。
  离千年之期已不足一日,箜若与尧安本计划着一日后前往飘渺峰,谁知前一日夜里,不速之客再度入梦。
  梦魔不知又起了什么兴致,竟让他二人在梦中见了一名女子。那女子容貌端秀,楚楚动人,一颦一笑万分熟悉。箜若思来想去,脑中像是突然被惊断了一根急弦。
  ——这面色苍白的弱质模样,不就是当初与尧安游玩人间时,在那客栈中被郁崚鬼君散去魂魄的女鬼吗?若未记错,应当名作姌素。
  已不存于五界之中的姌素,梦魔为何会刻意引得他二人回忆起来呢?
  梦中方这样疑惑时,梦魔便耐人寻味笑起来,道:当年那男子,你往他老家寻上一趟,兴许还能见着姌素。
  箜若骤然醒来,尧安亦睁开双眼。
  今日循着这话特地造访这地方,其实心中已有预感,觉得姌素,一定还存于世间,并未魂飞魄散。唯独是不解,明明亲眼瞧见郁崚鬼君挥刀而下,又如何还能不灭?
  如此想着,不一会儿,行至一家门前。
  骤然闯入实显唐突,两人便施以术法隐匿身形。踏入门中,是一处宽敞洁净的小家庭院,一位老妇人正执帚扫地,腰身弯得有些累了,缓下动作撑一撑身子。
  另一老人从屋中行出,身形瞧着要健朗许多,望见妇人动作时,眸里分明带着责怪,行上前来夺走扫帚道:“叫你歇着,总是不听,身子才好了几个时辰?”
  老妇人容颜虽旧,笑容却还透露出甜蜜青涩,任由他怨着哄着带回屋里,低声回道:“人老了,闲不住。”
  又是一副温情画面,箜若微微感慨罢,认出那老年男子正是当年陪在姌素身边之人,可如今他身旁的女子,却定是凡人无疑,并非是他所猜想的女鬼。
  正疑惑着,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气息,神思一凛,转首向庭院角落,瞥见树下一抹不甚清晰的鬼影。
  鬼影虚晃飘渺,似乎就快散尽。
  尧安挥掌甩出一片薄光将女鬼护住,以免她魂飞于顷刻之间,罢了与箜若一同走近,意外唤一声:“姌素?”
  虚弱女鬼这些年来容颜不改,对他二人露出凄然一笑,道:“难得两位神君...还记得我这般人物......”
  “你...为何会?”箜若不忍将话问尽,欲言又止。
  女鬼知他语意,目光转回房门处,自嘲笑道:“当年郁崚鬼君并非是来降我的。”
  两人听得蹙眉,十分意外之下,却又有着一分不甚明显的了悟,不约而同想到,难怪当初郁崚鬼君的出现,总夹杂着一些说不出的怪异。
  如今姌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究其缘由,便必然是鬼界也想掺手麒麟指环一事了。
  “鬼界力量薄弱,鬼王四处寻觅似我这般食过人魂,戾气深重的鬼民......数十年来积累怨气,修炼法力,欲在明日尽力一搏。”
  “可你眼下怎么会如此虚弱?”
  “因为......我把精魂分给了她。”姌素缓缓抬起手来,苍白僵硬的手指遥遥指向屋内妇人。
  箜若张了张唇,未说出话来。
  “都是骗我的......让我以为只要乖乖听话,便有机会回到他身边......可我却刻意不去想,他不记得我,又如何会等我呢?骗了自己数十年,今日...终究是正视了......我只怕明日之后,更无机会见他。”
  “你便是因此来到此处,瞧见他身边有了相守之人?”
  姌素静静点头。
  悠悠几十年,漫长岁月。忽见此景时,知他有一相守之人,竟不知是喜是忧。
  心中怨过妒过,竟却在这妇人寿数将了时救了她。
  轻轻笑出声来,低述道:“命该如此,今日一见,竟正是这妇人阳寿之终日......他伤心惶恐的模样,我不想再看一次,便救了他的妻子......也好...也好......如此消失在此世间,总好过明日...魂飞魄散于飘渺峰上......反正他...早已是不记得我了......”
  箜若轻轻吐气,竟被她一番微颤的话语道得心中怜悯至极。
  姌素道罢此事,沉默着望向屋内,把那双人看了许久。
  不知过了多时,终于收回目光,侧身面向尧安,似凡间女子一般将手叠放腰侧,温婉施一礼,唇角苦苦笑道:“多谢龙太子...能让我多看他几眼......姌素已无心愿,斗胆求您...亲手送我离开。”
  尧安眉目沉重,向她颔了颔首,片刻后手掌轻挥,收回她周身幽蓝光泽。
  女子一瞬间有些痛苦地凝了凝弯弯柳眉,随即又忽然转过身去,望着心中那人,慢慢从眼中滑下一行清泪。
  箜若万般惊讶,想这女鬼,竟能流出眼泪。半晌后望着她渐消渐散的身影,忽然便又明白,恐怕那行眼泪,是她最后的一丝儿精气了吧......
  院中再无鬼影,树下一片寂然。
  箜若心中难过,微垂下首,攥着尧安袖尖不知说什么。
  尧安轻轻叹气,抱他入怀中细吻眼角,随即柔声哄道:“你再认真看看那老妇人。”
  箜若微愣,疑惑着转过头去。
  那女子面上有着掩不住的岁月皱痕,皮肤有些松弛,是当真老了。可再仔细一看,透过时光瞧得她年轻模样——柳眉菱唇,温婉明丽,竟有七分像她。
  像极了那女鬼姌素。
  原来他从未变过心意。
  术法能消去凡人记忆,让他连心上人都忘记,却无论如何都除不掉他心中分量,除不掉那一腔不知该安放何处的深情。
  这一生陪伴之人不再是她,却依旧把所有思念都给了她。
  如此真心,姌素其实从未失去。
  只可惜命道相殊,才会错过。
  箜若闭一闭眼,垂首将整张脸埋入尧安胸前,声音闷闷传出:“梦魔......为何要让你我知晓此事?”
  尧安轻抚他一阵,待他情绪平静下来,才携着他行出庭院,一边回道:“随性所为吧......梦魔看过五界万千故事,此一事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一场戏罢了......你我遇着女鬼那日,正巧在戏楼与他相会,大抵只是为此。”
  “我倒宁愿不曾知晓,还以为自己能将他人之事看得平淡,没想到会如此难过。”
  “不要太过伤怀,”尧安安慰道,“我觉得姌素所为,是最好的选择。”
  “嗯?”
  “人鬼殊途,他们本就不该相爱,在一起只会害去他人寿命。如今姌素被鬼王利用,尚不知命运会如何,倒不如为心中所爱牺牲自己,来得更为值得。”尧安万分认可道,“换作是我,也会如此选择。”
  箜若听着他最后一句,将他手掌紧握。
  心中默念,若是自己,也愿如此选择。
  行在归去的路上,箜若抬头问话,语气中夹带着茫然与感慨之意,道:“明日究竟会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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