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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凤——杜冒菜

时间:2016-01-31 22:02:28  作者:杜冒菜

  箜若果然笑了起来,愉快回道:“丹穴山地处人界,我本来就习惯在月夜下入睡,龙太子殿下,要尝新鲜的是你。”
  “我也不新鲜,同你在丹穴山入眠的时候还少了?”尧安又亲一亲他的额头,扶着他的腰从身体里退出来,引得箜若低声轻哼。
  罢了为他清理一番,抱着他出水,折腾半晌后终于到床上被窝里。
  “反正都不新鲜了,就习以为常地睡吧。”
  箜若心情舒适地听着他哄,被中十分暖和,往他身上蹭一蹭,寻个最舒服的位置。
  尧安反手向外,施着术法熄了灯盏,在黑夜中抱紧他,柔声道:“睡吧,我的小凤凰。”话落听得怀中传来轻轻一笑,而后再无声音,月夜寂静却温暖。
  直到第二日清晨醒来,才知道客栈之中出了怪事。
  是后院厨房起的诡怪,关在里头的牲畜一夜之间死得干净,散落满地的鸡鸭兔儿,个个似被抽干了血液一般成了干枯兽尸。据说一早开门进去的厨子被吓得魂失了半段,到现在还说不清楚话来。
  箜若原本还在睡梦中,隐约听得廊外喧闹,才想起自己身处凡界。闭着眼睛探手到尧安的方向去,半晌触不到温热身子,才慢慢睁眼。
  尧安正推门进来,早已穿戴整齐,见他醒了,对他露出温柔笑意,走近床畔问道:“睡得好?”
  温暖手掌抚到额间,箜若捉过来贴在脸上,声音还十分慵懒:“你在旁边的时候,我总是睡得好。”
  尧安由着他贪了一会儿暖,待他手中力道松了,才收手起身,去架边取了帕子浸水清洗,复又回到床边为他擦拭脸庞,端了水给他漱口,照顾得细心周到。明明是在服侍着这只金贵的凤凰,却愉快得像是得了天大的奖赏似的,愈发遮掩不住唇边笑容。
  “凡间宠爱心上人,兴许就是这样了。”他话中蕴着几丝玩味,一番动作下来,箜若已彻底清醒,一边寻找着自己的衣物,一边回道:“我看凡间也少有你这般腻的。”
  同样也是玩笑话,听不出是嘲笑还是表扬,只是箜若略微有些脸红,被尧安看到了眼里。
  寻了半晌总算看到了衣裳在哪儿,有些远,被搁在了桌边的凳子上,箜若一时想着麻烦,动一动手指想要施些术法。凳上衣物凭空受了力道,蓦地往床边掷来,尧安伸手拦截,捉在手中截住去路。
  他看着轻轻挑眉的箜若,揽着腰拉近几寸,亲手为他更衣,道:“那样穿上,可就没有凡尘乐趣了,还是让我来吧。”
  手指隔着亵衣碰到身上,禁不住觉得有些痒,箜若笑着忍下,并不躲开他的动作,怡然享受着这份体贴疼爱。
  房里本是一派甜蜜氛围,几乎让箜若忘了,自己是被不知何处传来的喧嚷声吵醒的。直到廊外人声忽然又大了不少,才恍然回神,满目不解地望一望紧闭的房门。
  尧安见他总算注意到了外头异状,彼时开口同他讲道:“昨日夜里,厨房中的活物全死了,吸干了血,还吞了魂魄,只留下再无用处的骨肉架子。”
  箜若怔忡,隐隐约约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甚清晰的线索,来不及思透,又听尧安沉声接着道:“若不是你我在此,恐怕死得便是人了。”
  脑子里那丝儿想法终于明晰。箜若觉得,大概是昨夜那女鬼下的手了。
  只是奇怪,她既然会因尧安与自己在此而有所顾忌,那为何还要造杀孽?虽说不是对凡人下手,罪不至魂飞魄散,但枉害生灵,吞噬魂魄,同样当遭天谴,后果依旧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反正都是忍耐,何不等他两个离开之后,再为所欲为。毕竟他与尧安不是鬼界中人,岂会追着回来诛伐她。
  尧安目光沉沉,已瞧出他心中不解,刻意问道:“你不明白哪一点?”
  箜若直言回道:“我不明白她为何对牲畜下手,按理来说,若忌惮你我,她应当会无所作为;若全然不顾,则当吞噬人魂才是...这样的事情,我不信她先前真的没有做过。眼下作得个不上不下,是什么缘由?”
  尧安比他先起来,也早去厨房看过了,自是思考过这一问题,听他也想到了这一层,便颔首解释道:“我猜她是撑不住了。”
  “如何说?”
  “昼阳夜阴,你瞧那女鬼在夜里都以黑袍覆体,明显是魂体虚弱之状,连月光都不敢轻易沾染。许是实在撑不住肉身了,又不敢在你我眼前伤人,才饥不择食选了牲畜续魂。”
  滞留人间的孤魂野鬼,其实只要不在艳阳下现身,是如何都不会轻易魂虚的。这女鬼会如此,只是因其伪作人形,强行将自己安置在肉身之内。为了维持肉身不毁,须源源不绝地续以灵力,自身的魂魄弱了,便去吞噬他人魂魄,如此往复,陷入死环。
  尧安猜测的,正是事实缘由。
  那女鬼未食人魂早已过两旬之久,再过一日便足一月,恐怕就维持不住人身了,万般无奈之时,才吸干那些牲畜的血水,吞噬了魂魄,多撑得几日算几日。
  箜若觉出几分沉重,他原本不是多管闲事的脾性,那些神魔妖鬼,只要未在他眼皮子下残害凡人,那么不论做什么,他多半都不会置喙。眼下会觉得不是滋味,兴许是由于昨夜同那女鬼会了半面,尤其想着她身边男子的痴情模样,难免心中压抑,低声叹气道:“所以我才说,不会有好下场的......历来贪恋凡尘的鬼魂不算少,从没有哪个能撑得多久。她在那样深夜的时候投宿到此,兴许便是从哪儿逃来的吧。躲得今夕躲不过明朝,我看鬼王下头,也快派人抓着她了。”
  “郁崚鬼君已经到了,方才下去见着,同他打了个照面。”
  “当真?”箜若把这二字脱口而出,不是不相信尧安之言,只是觉得来得太快,让他这事外人都禁不住惊了一瞬间,随即才又感慨道,“如此说来,那女鬼已算是被擒笼中了,也是可怜。”
  “残害无辜,却也可恨。”
  “罢了,”箜若摇摇头,不再多作评说,只下了一句结语,“多行不义必自毙,五界众生皆是如此。”身边人点了点头,扶他从床畔起身。廊外的人声不休,不时有投宿之人的惊慌话语传入耳中,哄闹着不敢再留在此地。
  他们便也推门出去,随着众人下楼。掌柜的站在门前拱手抱歉,把一众受惊客人送走,勉强笑容之下也是一片煞白,看来同样是惊魂不定。
  后院厨房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日之内定然不再开灶。店小二守在楼梯口赔着一脸苦笑,见箜若二人下来了,态度十分关切地问候道:“两位下来了,也是要走了吧?出了怪事,真是对不住了。”

  ☆、第六章

  箜若失语,莫名倒有点佩服起这小二来。
  楼中无人不是慌张害怕的样子,反倒是他随时随刻都能挂着笑,即便此时笑得有些无奈,却好过摆出畏惧的神情。不止如此,他所言之词实在是难得,明明是晦气惹上了这客栈,但在他看来反倒是客栈对不住客人。
  箜若停下脚步,好奇问他:“你不害怕吗?”
  小二愣了一愣,旋即神情变得更无奈了些,稍微挪了两步避开那些离开的店客,压低声音回他道:“不就是那玩意儿搞的事儿,说什么怕不怕,这撞上了都是没招啊......”
  “那玩意儿?”
  其实箜若是明知故问,小二却当作是他真没懂,四下看了看,瞧着没旁人注意着这边,才悄悄对他比个口型:“鬼。”
  “你亲眼见着了?”
  “那倒没有,”小二看他的眼神变了些意味儿,想不出这位看似儒雅的客人竟如此胆大,“我小时候见过那东西,是信的。”
  箜若不再追问下去,笑了一笑,抚过小二发顶,罢了转身与尧安寻一张桌子坐下。
  小二茫然摸摸脑袋,自是没看见刚才在头上一闪而过的光晕。
  尧安在桌上堂而皇之地握住他的手,低声问得愉快:“你还挺喜欢他的?”
  “大概是吧,这人心眼不错,既然自幼便能见着那东西,昨夜又跟那女的撞了面,便为他除除晦气好了。”箜若用闲着的那手撑住下颚,望着离去诸人,轻声回道,“命数改不了,运总是能改的。”
  尧安心头叹了一息,把裹在手心的指头轻轻地揉,觉得他的这个箜若总是如此。对于外物,时不时会做出事不关己的神态来,总是冷冷淡淡,不加置喙。唯有相处久了才会渐渐发现,他内里那颗心是十分温热软和的,一旦触及心底,总能得他关怀。
  对这小二是如此,对这女鬼之事也是如此,看似置身事外,实则却为挂心。而之前烨央之事亦然,箜若口头说着他二人的事情要自己争取,旁人绑也绑不住,然而若不是真的关心着烨央,也就不会在身处戏园时,有意说出激将炎魔之语了。
  “箜若......”尧安眉目柔和地轻声喟叹,口中名字覆着浓浓爱意。
  箜若顺眸回望着他,很是喜欢听他这样唤自己的名字,声音无比动人。
  两人款款模样,与这厅中氛围着实格格不入。
  很快的,入宿的客人们便基本走干净了,依旧坐在店里的,唯剩三桌。除了箜若与尧安之外,一桌是昨夜见着的那女鬼和她身旁男子,还有一桌离他们很近,仅坐着一人,双眉间盈着凌厉煞气,不怒自威。箜若认得,这人便是郁崚鬼君了。
  女鬼食了那些牲畜魂魄,已不再如先前一样虚弱,黑色披肩未再随身,面容柔美,浅浅施了粉黛,看着与凡人无异。甚至这我见犹怜的模样,能轻易让人动心。她身子细碎地颤抖,樱唇紧抿,眸底说不清是绝望还是恐惧,只盈着一团浓墨于其中汹涌涤荡,让身旁男子忧得拢紧了眉峰。
  “娘子...别怕......我们也走吧,嗯?”女鬼没有回他,只是反握住了他缠上来的双手。
  掌柜的送走了其他人,听着这边细微的说话声,叹着气走上前拱手作歉道:“两位,今日这客栈得收拾收拾,也不留人了,两位还是换一家吧。”
  “多谢掌柜的提醒。”男子回得客气,对于客栈厨房发生的怪事,本身也是十分心惊的,但见自己娘子一早起来竟畏惧成如此模样,便不敢将自己的慌乱表现出一丝一毫,只怕让她感到更无依托。可是劝了许久,他的娘子也不肯同他离开客栈,如此害怕,为何还要强留此处?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劝不动她,只能坐在这儿陪着,眼下见这掌柜前来相劝,正是松了一口气,转而继续哄道:“娘子...掌柜的说了不留人,咱们去别处吧,好不好?”
  女鬼目光散乱,慢慢地抬头望向郁崚鬼君之处,不知过了几许时长,终于极缓地颔首。
  箜若瞧着这一幕,与尧安对望一眼,沉默着摇了摇头。
  ——这掌柜的是不留那人,却不知厅中来者是不留那鬼。
  男子扶着她起身,郁崚鬼君偏头过去,女鬼心中一悸,足下一偏拐着了桌角,身边人急忙扶住她,低声道:“小心。”
  女鬼终是放弃。
  她停下脚步,抬头望着男子,微颤的纤白手掌缓慢地轻抚到他面上。那样的神情,箜若觉得,她若是能流得出眼泪,恐怕早已哭了罢。
  “夫君...你先坐下吧。”本就一副娇媚柔弱的体态,嗓音微微颤动之下,教人心生怜惜。男子不解其意,却分毫不愿违了她的意愿,满心不安地坐回凳上,还牵着她一只手不肯松开。女鬼面色惨白地笑了一笑,道:“夫君,从前我过得惨淡寂寥,唯愿寻得一人疼我爱我......如今知道被人爱着是如何的滋味儿,已经足够了......”
  “娘子你...说这话做什么?”男子愈发感到慌乱。
  她摆首不答,从他掌中抽出手来,侧身面向郁崚鬼君,遥遥行了一礼,仿佛已不作半分抵抗。
  一瞬过后,风云变色,厅外压近重重黑云,万物昏沉,视线所及变得晦暗不清。
  客栈凝了一处结界,原本还想再开口的男子静止不动,那掌柜,小二,与其他几位杂役尽数僵立在原地,时间仿佛停了一般。
  箜若与尧安皆不受这术法影响,待到此刻,终也正襟危坐。
  女鬼绕过木桌,前行几步后弯膝跪下,伏下身子作拜。
  “名。”
  “姌素。”
  “可知错?”
  “知错了。”
  郁崚鬼君伸出双手,血色光泽之中,一把寒光凌厉的大刀出现在掌中,他抬步走近,一边开口陈述道:“爱人之心无错,害人之心却可惧。原本你若安分,我自不会降你。事已至此,那几条无辜人命,足以让你魂飞魄散。”
  话落手起刀落,大刀划破之处生出浓厚黑雾,淡蓝色魂体被斩碎如布絮,随后一点点地散去光泽,直至无影无踪。
  箜若蹙眉,不觉间紧握了一下尧安的手指,这人反手攥他在掌心,给他安抚眼神。
  再望过去时,地上只余一堆白衣,与一副酥软皮骨。
  郁崚鬼君念过一段咒语,将余物化作烟尘。
  一切作罢,这才收了大刀,侧身向箜若与尧安望来,微微一颔首。
  他两人起身回敬,尧安道一句:“辛苦鬼君。”
  “分内之责,”郁崚鬼君回道,“多谢二位,让此处凡人免于灾劫。”
  “巧合而已,我们无所作为,担不起谢字。”
  诚如话中所言,他与箜若确实没有多加阻拦这女鬼,是她自己心生畏惧,才收敛了几分。郁崚鬼君不再多作客气,看了看这厅中静住不动的数人,又施一段术法。
  箜若望着,待他收手才问道:“鬼君抹了这些人的记忆?”
  郁崚鬼君点头:“凡世之中,不该记得的事情,还是忘了好。”
  “可惜了曾那般相爱。”尧安感慨。
  箜若听着这话,心头不是十分认同,转头道:“越是相爱,失去了,就越该忘记,否则如何活得下去。”一句话说得尧安愈发叹息,只庆幸着自己与箜若之间,不会有身份悬殊,爱而不得的阻挠。
  万事终了,结界逐渐打开,厅外浓重黑云散去,天色转亮。
  “已无他事,二位神君,我先行一步。”郁崚鬼君施礼。
  箜若与尧安回他一礼,看着他消逝无踪。随即光线终于尽数明朗,客栈恢复成之前的模样,厅中之人蓦地一动,全都回过神来,各自莫名地相互望一眼。
  桌边男子满目茫然,伸着的手掌中空无一物,面上神情若有所思。
  “客官,您先换个地儿吧,这客栈恐怕要请道士来做场法事,才敢继续营生啊!”掌柜的还在他身旁劝说。
  男子恍然,站起身谢道:“多谢掌柜的,我这就离开......只是......”
  “客官何事?”
  “似乎丢了什么东西......”
  “客官是没拿包袱吧,是不是还在楼上房里,我央人去给您寻一寻。”话落向楼梯边打个招呼,店小二动作得很快,三两步跑去上头为他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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