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凡跟唐顾并肩走着，笑着道“一会儿进去了给你说说我们经常点的，你看着加几个你喜欢的。”
将众人引领进了二楼最里手的包间，领班就拿了两本菜单自然而然的给了邹凡和唐顾，唐顾为此多看了那领班一眼，觉得是个会办事儿的。邹凡和余域的关系显然是邹凡说了算，自己又相对来说是客人，至于齐伽然可能是一向不管这个事就等着吃的。
“说是新品其实也不是什么正菜。”领班亲自拿了点菜的单子在旁边笑言，“这不是快到夏季了么，咱们这年轻学生又多，所以主要是冷饮刨冰，西点零食。原来的龟苓膏茯苓饼这一类的也有冷藏了，晌午间还有祛暑的绿豆汤荷叶粥之类的。卖得还不错。”
邹凡这边正给唐顾介绍老菜单，听到这满意的点点头：“很细致也很合理啊，时尚新奇和药膳健康都有，顾客范围广，我看着……”翻过一页菜单，“价钱合理供应也有调度。”示意给唐顾看，眼里有着要不要来点的询问。
唐顾挺暖心邹凡的细致的，知道自己喜欢吃甜食却也顾忌自己想不想在陌生人面前展现，说实话唐顾还真是不太想让第一次见面的人知道自己太多喜好，尤其是大多数男性是不爱吃甜食的。
这么想着就将这一页翻过去了，笑了笑点了一道嫰姜炒鸡，虽然不爱吃但是对感冒有益处也只能认了。邹凡了然，想起先前吃饭时唐顾淡淡的鼻音又加了一道冰糖雪梨。
一旁的领班一边记录一边道：“鱼是我们看着来还是咱们去楼下挑挑啊？都是活蹦乱跳的，新鲜的很。”
“就……”余域的后话就要脱口而出时，瞥见了对面邹凡冲自己使了个眼色，会意道，“就去看看吧。”
起身示意领班带路。
“我跟你一起去。”邹凡起身跟着余域出了包间，临出门还冲唐顾眨了眨眼。
于是包间里就剩下了至今未发一言的齐伽然和略微无奈的唐顾大眼瞪小眼。
唐顾垂着眼眸抽了一张湿巾擦拭双手，修长秀气的手指白白净净的自个看着都舒心，就听见略微低沉，磁性非常的声音道：“尴尬么？”
作为音控的CV蛊公子瞬间就愉悦了，声音醉人，相貌出色，能力出众。这种长腿叔叔一样的人物，不论是作为合作伙伴还是拉郎配对象都十分合格。于是唐顾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并将湿巾叠好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还好。”
“我不知道这事。”齐伽然看着大大方方瞧着自己的唐顾，“我知道你也不知道。”
唐顾耸耸肩笑了一下，齐伽然顿了顿直言：“你觉得我怎么样？”
挺意外的，但是唐顾喜欢直接的人：“目前来说挺好，所以呢？”其实心里很想说很好。
“所以要不要试试。”齐伽然好整以暇的给自己倒了杯水，“身边有两年没人了，难得遇见个合适的。”
唐顾眉梢微挑，合适的，难得。
这是在变相的夸我么？觉得我也很好的意思？
复又想了想从见面到坐在这一路的对齐伽然的观察，也不矫情，俶尔大大方方勾唇一笑“不介意。”
齐伽然头次见到这隐约含有媚意的笑容，一晃而过并不真切，但也不妨碍心下为之惊艳，转而便不由得萌生了这笑容已然属于我，不想让别人欣赏的独占欲。
所以说男人真是个霸道的生物，几秒钟之间便能变换角色标示领地。
没等齐伽然再说些什么，这头挑完了鱼的余域和邹凡就推门而进：“邹凡做主了香辣锅，来不及改了不赖我啊。”
邹凡刚想接上一句就隐约发现屋子里的磁场好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比如现在齐伽然就用一种“你好烦”的眼神望着自己，但是转瞬即逝，因为齐伽然想到了邹凡未来还是有很大用处的。
“额……”邹凡左右瞧了瞧还是决定不说话了。
好在菜紧接着就上桌了，先是些凉菜小炒，而后香辣烤鱼就上桌了，一个燃着火的锅子搁在中央，滋滋的声音和勾人的色泽香味引得人胃口大开。
余域拍了拍一旁柜子上的几盒牛肉干对唐顾和齐伽然说：“内蒙特产，下酒磨牙都不错，一会儿都带点回去啊，不然搁我那没几天就得让邹凡吃了，到时候又折腾着胃疼。”
邹凡瘪着嘴白了余域一眼给唐顾夹菜：“我胃好着呢。”
唐顾笑笑，夹起一块外酥里嫩的鱼肉入嘴，香辣锅的辣度适中，对嗓子的刺激倒不大，品味鲜嫩的同时突然想起来今儿中午饭桌上想问邹凡结果被打断的问题了，随即咽下口中的食物，转脸对还在给自己不停夹菜的邹凡闲聊一般问道：“邹凡，我突然想起个事要问你，今儿中午给忘了，你微博名字@邹邹爱吃鱼跟余域有没有关系？”
闻言邹凡一愣，对面冲着齐伽然使眼色吃醋邹凡对唐顾各种好的余域注意力也提起来了，支愣着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问完了的唐顾却有点后悔，先前不知道余域有家烤鱼店，还琢磨着用鱼和余域的谐音揶揄一下邹凡的，这下看来很有可能就只是单纯的喜欢吃鱼。于是就想开个玩笑把这个话题揭过去，却不成想邹凡却是略不自然的撇嘴道：“什么就跟他有关系啊，美的他，纯爱吃鱼而已。”说着还夹了一大块鱼肉进嘴，结果被烫着舌头张着嘴呼哈了半天。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唐顾眼含揶揄，坏笑着看邹凡呼呼哈哈的嚼着那块鱼肉，而坐在对面的余域和齐伽然显然也各自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余域咧着灿烂的笑容给邹凡夹菜，面容稍有得意。齐伽然也是忍俊不禁，只是除了对自己的兄弟稍有赞赏之外，看向唐顾的眼神也多了些许深意。
这群心污的人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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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肾不走心的关系爷不要
唐顾倒是不曾注意到对面齐伽然的眼神，只顾径自打趣有口难辨的邹凡。
等大家乐乐呵呵的品宴过半时，中午缓和一些的病症便又开始作祟，原本就是晚间容易加重的疾病唐顾也没在意，只是自觉地不再往鱼锅伸筷子，转而舀了一小碗清甜的冰糖雪梨缓和因辣味的刺激略有刺痒的喉咙。
还好唐顾本身食量就不大，此时已然有了七八分饱了，所以对于邹凡投递过来的眼神报以安抚。倒是对面一直注意唐顾的齐伽然对两人的小动作上了几分心思，暗自想了想是不是不合唐顾的胃口，不过看邹凡扭脸继续吃吃喝喝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也就不再多想。
原本吃饭就比平时早了些，结束时也不过才八点来钟，一行人出了烤鱼店便见华灯初上。吃了饭的学生们成群结队的相约篮球场，一对对的情侣挽着手并着肩坐在公园草地上卿卿我我，看的唐顾直晃眼，不过好在一撇眼就看到了拎着车钥匙去取车的齐伽然，顿时就平衡了许多——没男友又怎样，爷有优秀的预约！
思罢就目不斜视的施施然跟着摸肚子的邹凡往停车场走。
唐顾依旧是坐在副驾驶，倒是已经一只脚迈上车的余域因为一个电话又退了回去：“喂？……嗯。……下午你怎么跟我说的！”前边驾驶座听到动静的齐伽然和唐顾看过来，余域顿在了原地，站在旁边的邹凡也跟着顿住了，“行了别说了，我马上回公司。”
邹凡眼含担忧的问挂了电话一脸无奈的余域：“怎么了？是不是下午的事没弄好？”
“还说呢，本来下午的事只是底下的人没弄清楚，结果就有个别人仗着有点小聪明一知半解的掺和进来，底下的人不知道咋应付，又不好拦的太过。”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这不是来求救了？”
唐顾听到这就觉得不是自己应该听得，毕竟人家公司的事，重不重要机不机密的也还是避避嫌好，便收回视线装作查看手机消息的样子垂下了眼眸。但是等真的打开手机屏幕的时候，唐顾突然反应过来——公司出事了齐伽然也得回去吧？
唐顾脑子转动着手指却自然地打开了微信。自己已经坐上车了，大不了跟着回嘉通，正好取公司的车了。
一旁望向齐伽然的余域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看到这一幕可能也觉得不太合适，就止了话头看齐伽然的意思。
齐伽然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不着痕迹的略看了一眼低头玩手机的唐顾，说：“你回去就行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我先把他们送回去。”
也没上车的邹凡听了余域的解释也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
公司里有点小权利却做不了大事主的人大多对权势食髓知味却不甘于此，成日里绿着眼睛一心往上爬的大有人在，冷不丁逮住个似乎可以立功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然而有点鲶鱼效应是好，只不过仗着点小聪明却不够谨慎细心的观察好大局就下手的人也实在败事有余……
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余域处理得好。
只不过……
邹凡偷偷打量了一眼坐在车里的齐伽然和唐顾，接了一句：“大然去送唐顾吧，我跟余域去一趟公司。”
所以说有眼色的员工才是好员工，这头齐伽然已经带着唐顾开车上路了，邹凡和余域也打车去了公司，齐伽然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已经把手机收起来的唐顾道：“家住哪？”
啧，这么轻松的就知道了自己家的住址：“D社区，东门进，开过三栋楼往右转，第二个门口。”
齐伽然听了，挑了下眉毛点点头也没说话。
帝都这个点正是下班高峰期，车上了主道一路从路口堵到视野看得到的远方，齐伽然也不着急，缓缓跟着车流走着，道：“一个人住？”
唐顾只当是闲聊，也没多想：“嗯，合租不太方便。”
齐伽然没再接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唐顾看着缓慢移动的车流，觉得照这个速度他送完自己再开车回去挺麻烦的，想了想道：“要不你给我放在下一个十字路口的地铁站我自己回去吧。”说完又怕齐伽然误会，觉得自己不领情，又道：“这么堵下去你送完我再回去太麻烦了。”
齐伽然笑着摇下车窗：“没事，我就住在E社区。”
E社区？那不就在马路斜对过
唐顾惊了……
却不是因为这种住得近的缘分。
而是E社区是嘉通地产的楼盘，虽然名义上是在四环，其实也就是在三环边界，也就是说，房价依旧是以位居三环制定的，且全社区走的是大平米路线，户型都二百平米左右，推出时帝都的房价还没被调节，价格基本在六万五每平米，一套房子办全手续起码在一千五百万左右，就算是按首套房办理按揭，首付也得四百来万。重点是该社区不提供租赁也同样限制户主进行租赁，美其名曰抵制囤房。
也就是说，那就是齐伽然的房子，哪怕齐伽然身为高层购房享有内部价也大抵不会超过自家公司的七折吧，那就是……首付300万左右……
所以，齐伽然很有钱啊……
唐顾心里有点抵触了。
齐伽然从仪表台上抽出一根烟，示意了一下，感冒的唐顾嗓子比较敏感，摇摇头伸手从仪表台拿了打火机递给他，意思是我不抽但是不介意你抽。
烟头火光明暗，齐伽然呼出一道烟雾，将夹着香烟骨节分明的左手搭在降下的车窗上。
晚间的霓虹灯光打在车内，将原本就面容轮廓分明的齐伽然映的更加深邃。
喉结因吞咽上下微动着。
这个时候的齐伽然有着无比迷人的魅力，竟让唐顾有些错不开眼。
齐伽然并不能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帅哥，起码不是那种现在的小女生迷得昏天黑地的韩流欧巴们。硬说的话，倒是有几分像《绣春刀》里的张震——成熟，有安全感。
但是张震很男人却不给人以压迫感，可齐伽然似乎是霸道的。
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不是么。
可是心里突生的那点抵触也是有来源的：因为唐顾突然发现齐伽然好像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公司职员。
自己原本按同为策划总监的邹凡那句“我们头儿”理解的是齐伽然应该是部门经理，唐顾可以接受31岁的齐伽然年薪四五十万，公司权力者，毕竟自己也大小是个策划总监，年薪十几二十万也是不在话下的。然而现在那套光是首付就要三百万的公寓让唐顾加深了对齐伽然身家的估算——以齐伽然的年纪，在经历了攒经验熬资历的晋升道路之后，在目前的职位上任职期不会超过两年，如果不是掏空积蓄来买房的话，能让他轻轻松松拿出三百万的职位怎么也得是副总……
至于自己对程总说的那句齐总也不过是为着敷衍掉下午的旷工早退。
却没想到齐伽然真的是个年薪百万计的副总级别。
这样的人真的是会用心用感情来说出今天饭桌上的话么……
唐顾转过脸透过香烟的氤氲雾气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车流和摩肩擦踵的人潮，在尼古丁的气味里一不小心被闪烁的霓虹灯晃了眼睛。
只走肾不走心的关系爷不要。
而后一路无话，到了社区东门，保安一看是辆玛莎拉蒂门卡都没刷就开了门放车进来，唐顾默默看着并不作声。
齐伽然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长时间默不作声的唐顾，觉得现时的唐顾和饭桌上时好像有什么变化，却也说不清是哪里发生了改变，最后只得归结为两人还不相熟，对方似乎又是个略微清冷的性格。
总之寡言少语是应该的。
原本不是很远的距离因为堵车耗费了足足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好不容易到了门口，缓缓停了车，唐顾便温和的笑着道谢就要下车，齐伽然开了口：“什么时候再见面。”
陈述句。
这让此时心中已经想了很多的唐顾有点反感，似是料定了自己就一定会跟他。
“总会再见的。”
温和却淡淡的语气让齐伽然隐约听出了一丝疏远。
齐伽然沉吟了一下看着唐顾下车，而后紧接着开了后备箱跟下去，叫住了要走的唐顾：“余……邹凡嘱咐给你的东西。”
因着那丝若有若无的疏远，齐伽然将出口的余域改成了邹凡。
总是他二人相熟一点的。
齐伽然这么想着，将后备箱的内蒙特产拎出来塞到果然顿住了脚步的唐顾手里。
“代我谢谢他。”
齐伽然知道这个“他”说的是余域。
进了家门的唐顾将几盒特产搁在了茶几上，而后就坐在沙发上盯着那几盒特产呆呆的坐着。没一会儿，隔壁的刁蛮媳妇儿关门的声音和嗓子的刺痒就让唐顾回了神。
洗澡，吹干头发，吃药，到躺在床上，唐顾都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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