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焰关好房门,他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慕容无争,以前的他,开心或者伤心,都多多少少包含虚假的成分,让人猜不透,看不懂。
但现在的这个人,他眼中似乎没了那些算计,也没了那些阴谋,单纯的像个孩子。
“师弟,你看,非凡是不是长大了?”慕容无争看到龙焰过来,便抬头笑着看他,“还一直对我笑个不停。”
龙焰在他旁边蹲下,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鼻子,接着便抱起慕容无争,声音低沉,“该休息了。”
两人拉拉扯扯的倒在了床上,慕容无争看了一眼孩子的方向,“非凡还没睡,我们……轻点声……”
龙焰俯身在他唇上辗转着,一吻结束后,他注视着慕容无争,那人双目微阖,脸颊泛红,显然已经情动。
“师弟?”迟迟不见龙焰下一步动作,慕容无争睁开了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在想什么?”
龙焰的声音却是冷的,“你之前与我和好,这些时间更是处处讨好我,不惜强颜欢笑,是不是因为这个孩子。”
慕容无争身体僵了一下,但也只是短短的一瞬,他脸部抽动了几下,最后却淡淡的笑了几声,脸上的红润一点点褪去,变的有几分苍白,“你为何这么想?”
“我不知道。”
慕容无争看了他一会,点点头,推开那人就要下床。
龙焰抓住他,带着质问的口气,“你敢说你不是。”
“放手!”慕容无争狠狠挣扎了几下,却无法挣脱,有些气急败坏,“你说是便是!”
龙焰抱紧他,他有些激动,声音都在微微颤抖,“我不想和你争吵,但一想到你这段时间的好只是为了这个孩子我就……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偶尔从窗外传来几声春虫的鸣叫,低不可闻。
“师弟,你啊……”慕容无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妥协一般闭上眼睛,“我是牵挂这个孩子,但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孩子主动雌伏于一个男人的身下,我对你的心,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龙焰慢慢平静下来,他埋在那人颈间的长发里,沉声道,“我糊涂了,以后不会再这样。”
慕容无争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师哥不怪你。”
眼前一片漆黑如墨。
龙焰躺在床上,听着身边慕容无争轻微平缓的呼吸声,心乱如麻。
他想让这个人知道自己足够的冷静成熟,可却每每做出一些冲动的行为,慕容无争都温和而包容的原谅了他……自己是不是太幼稚了……
孩子的事情,他更不知道怎么和慕容无争解释,这人看起来潇洒大度,但对有些事情却是非常的记仇,现在好不容易收了那些野心,和自己一起好好生活,远离那些恩怨纷争,若是知道真相,就算不去追究,恐怕心里也会一辈子不痛快。
离开之时,安田君让孩子服下一颗药丸,说可保孩子十年无虞,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十年之后,各种症状便会出现,希望在那之前,他能找到根治此种绝症的方法。
慕容无争不知何时醒了,他握了握龙焰的手掌,“睡不着吗?”
龙焰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往下去亲他的鼻子嘴唇,“你睡吧,不用管我。”
慕容无争以为他还是打不开孩子之事的心结,便道,“如今你和非凡都在我身边,我已别无所求,只想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下去,师弟愿意放下过去那些吗?”
“我只要你。”龙焰紧紧抱住那人,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暗潮涌动
江湖,始终都是那个江湖,无一日不是腥风血雨。
白鹿山庄,有了新的庄主,武林又有了新的盟主。
攻打魔教的呼声始终不曾减淡,但赤霞峰依旧岿然而立。
花开花谢,云卷云舒。
山中不知岁月长,五年光阴,弹指一瞬。
“捡起来。”慕容无争看着蹲在地上的孩子,口气冰冷,不容拒绝。
那孩子生的眉目精致如描如画,脸颊粉嫩,有着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真真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
他的手掌很小,却由于长时间握剑,磨出了一层薄薄的茧子。
慕容非凡有些不情愿的捡起地上的木剑,可怜兮兮的望着慕容无争。
慕容无争丝毫不为之动容,淡淡道,“过几日龙叔叔回来还要教你一套新的剑法,在此之前,你必须将这套剑法习会。”
李诗英端着一盒糕点从厨房走过来,“小公子都练了一个早晨了,想必也该累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慕容非凡看到李诗英端来食物,一下子来了精神,丢了木剑,就要跑过去接,不想却被慕容无争拦住去路,那人皱眉道,“若是这套剑法习不会,中饭也不必吃了。”
“可是爹爹我好饿啊,”慕容非凡抓住慕容无争的衣袖,可怜巴巴道,“龙叔叔也说要吃饱了才有力气练剑,求求你了爹爹让我吃一口吧,我一定好好练剑。”
慕容无争捡起木剑递给他,“若还有力气求我,不如抓紧时间去练剑。”转头又对李诗英说道,“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吃任何东西。”
“是,”李诗英无奈又心疼的将食盒端回厨房,心里默默叹气,自从一个月前,龙少侠因事离开幽谷后,慕容无争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小公子要求异常严苛不说,还动不动就惩罚小公子,真是让人心疼死了。
慕容非凡接过木剑,咬紧牙齿,继续在院子里挥舞起来。
中饭后,慕容无争有些疲惫,便回房午睡。
慕容非凡自觉的去了书房练字,虽然小小年纪,但他已习得一手堪称精妙的书法,笔走龙蛇,完全不似出自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之手。
李诗英趁此机会,端了那盒糕点,偷偷送去了书房,推开门,神神秘秘的说道,“小公子,猜猜我带什么过来了?”
慕容非法看到她,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英姐姐!”
李诗英在美食方面颇有造诣,总能想出各种新奇的食物做法,同一种糕点也能折腾出上百种花样,慕容非凡每每都回味无穷,可爹爹又不让多吃。
李诗英宠溺的摸摸他的头发,“慢点吃,小心噎着。”
“英姐姐你对我真好,”慕容非凡停下了手里和嘴里的动作,神情略有几分忧伤,“可是爹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小公子为什么会这么想?”李诗英认真道,“在这个世上,公子才是最疼爱你的人啊。”
“可是……”慕容非凡放下手里的糕点,“爹爹和我在一起,从来都不笑,只有龙叔叔在的时候才会笑。”
李诗英不知该怎么和小公子解释,因为她也看不懂公子到底在想什么,这个世上似乎没有人能真的走进那个男人的世界,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和公子毕竟是亲父子,血浓于水,他对你这么严苛是想让你将来有一天能出人头地,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公子都是为了你好啊。”
慕容非凡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这些道理你都和我说过,可我还是感到不开心,”一手指了指胸口的位置,“这里总是闷闷的。”
慕容无争本打算中午小憩一会,再去监督慕容非凡功课,谁料一觉醒来已是日暮西斜,残阳树影。
推开屋门,慕容非凡和往日一样,在院子里练剑,比起中午,剑法确实增进了一些。
“十年磨一剑,”慕容无争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自言自语般喃喃道,“终有一日,你会成为天下间最锋利的一把宝剑。”
日落,月升。
烛火静静燃着,天地间寂静无声。
“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
慕容非凡盘腿坐在床上,脑中回荡着内功心诀,试图聚集起体内的真气。
尽管他已经非常认真投入的按照心诀做了,可却始终无法感受不到身体的变化。
慕容无争眉头微皱,“放下心中所有杂念,再来一次。”
慕容非凡已经非常疲惫,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此刻只想好好睡觉,就算知道恳求没用,还是忍不住开口,“爹爹……”
这时房门推开,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道,“练习剑法需要循序渐进,内功修为更不能急于求成。”
“龙叔叔,你回来啦!”慕容非凡一看是他,知道今晚算是解脱了,开心的从床上跳下来,就要扑到那人的怀里。
龙焰直接把人抱起,捏了捏他的鼻子,“天色已晚,我先送你回房睡觉?”
慕容无争看着二人离开房间,倒也没说什么,待龙焰将非凡安置好回来,他才笑道,“非凡被你惯坏了。”
龙焰将那人拥在怀里,轻轻嗅着他衣物发间略显清冷的气息。
慕容无争转头吻了吻他的侧脸,“不过才一个月,师弟怎么消瘦了许多?”
半年前,本已没落的慕容山庄突然在江湖崛起,新任庄主自称是慕容家族后人,名为慕容连山,此人极其神秘,武功造诣到了鬼神莫测的境界,在武林大会上轻轻松松就击败了所有对手,最后却将盟主之位拱手让人,一时之间,江湖各派唏嘘不止。
慕容无争虽然已经退出江湖,但到底还是无法对慕容山庄坐视不理。
龙焰此次离开幽谷,一方面是因为慕容非凡身上的绝症,另一方面则是应慕容无争的请求,出去调查慕容连山的来历。
“我和慕容连山交了一次手,他始终带着面具,看不出模样,”龙焰沉思道,“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我竭尽全力才勉强和他打成平手。”
龙焰虽然年纪轻轻,但如今这江湖上,论武功剑法,在江湖恐怕没人能及,这一点,慕容无争再清楚不过,因此他没想到,师弟对这个以前从未听闻的慕容连山,竟然有如此高的评价。
慕容无争实在想不通,“这个人究竟什么目的……”
“先别管他,”龙焰气息突然灼热起来,“想你了。”
这一个月不见,慕容无争倒是胖了些,手感颇佳,龙焰隔着衣物不轻不重的揉捏着他的腰臀,眼里的欲望毫不掩饰。
慕容无争低声道,“师弟你刚回来,不累吗?”
“不累。”龙焰直接将人抱到床上,炽热而缠绵的吻铺天卷地袭来。
慕容无争十分配合的拉开自己的衣物,抓过龙焰的手放在自己腿间那处,眼睛雾气迷蒙,忍耐的唤了声“师弟”。
烛火慢慢减弱,甜蜜的声响依旧在沉沉黑夜里持续着。
赤霞峰。
孟青山一把折扇轻轻挑起安田君肩上一缕长发,笑道,“安田君,你老了。”
安田君侧头一看,满头青丝里不知何时已增了许多的白发,窗外明媚的阳光照进来,显得格外刺眼,他点头道,“教主大人明明比我还年长十多岁,看起来却是年轻的紧。”
他所言的确属实,孟青山年近五十,看起来却依旧二十多岁的模样,肤色白皙,五官略显阴柔,若不发火,简直可以堪称一个柔弱美男子。
五年前的那次生死大关,孟青山本已做好最坏的打算,没想到最后竟还是被安田君救了回来,那人红着一双眼睛,跪在他床边低声恳求道,“不要死,再等一等,我一定有办法治好你。”
对任何事从来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安田君,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本该无所牵挂的闲云野鹤之人,却在他面前流露出这幅孩子一般脆弱的样子。
孟青山心更痛了一下,伸手抚摸了他的脸颊,两人四目相接,他鬼使神差的凑了过去,想要给那人一个安抚的吻,没想到安田君愣了愣,接着一下子往后跌坐在地上,“教主,你还好吧?!”
“滚……”孟青山咬牙切齿的收回手,无力倒在床上。
这事本来就应该不了了之,没想到三天后,正在煎药的安田君突然被烫了一下,接着就不管不顾的丢下一切,行色匆匆的赶到教主住处,一把推开门,皱眉道,“教主,你那日难道是要亲我?”
一眨眼,五年的光阴就那么过去了。
好在孟青山虽然还会常常心痛,但情况还算稳定,可以控制。
安田君将桌上的千年血参仔细收好,放入暗匣,“这次多亏少主,才得到这株十分罕见的千年血参,这几日我便用它制药,希望能有效。”
孟青山毫不在乎的嘁了一声,“有那闲功夫,你还不如多陪陪我。”
安田君只是笑笑,眼神有些黯淡。
孟青山仰面倒在床上,“过来,胸口又疼了,给我揉揉。”
安田君走过去,坐在床边,皱眉道,“两个时辰前才疼过一次,按理说不该……”
“废什么话,”孟青山不耐烦的拉开胸口衣物,“叫你揉就揉!”
安田君自然认认真真的帮他揉了起来,心里反复思索这发病作规律。
孟青山冷冷看着他,自己胸口的那颗红珠都硬硬的立起来了,那人还不为之所动,眼睛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我想要,”孟青山打开他的手,“把衣服脱了,上来。”
“这……”安田君皱眉,“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要?你这状况,别胡闹了。”
“来不来,不来就滚。”孟青山浑身顿时一股阴冷气息,脸色很不好看,“滚。”
这五年里,安田君性情变了不少,主要还是自从两人确定关系后,那人变的更多,喜怒无常的厉害,说翻脸就翻脸,毫无征兆,安田君常常招架不住,或许因为心累,年纪轻轻,白发就蹭蹭的冒了出来。
安田君无奈的笑了笑,宠溺的拉好他的衣物,“你好好休息,我去药房看一下。”
孟青山看着他起身就要离开的背影,冷声道,“你敢走出这个房间,从今以后就别想再看到我。”
安田君叹了口气,只好折返回来,看着那人铁青的脸色,妥协道,“我陪你睡一会,但你不许胡闹。”
待他脱掉衣物,上了床,把床幔拉下,孟青山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起身搂住那人,“我说要就要,你少废话,莫不是真的老了,身下那东西也不中用了。”
安田君就知道这人,若不能顺了他的意,谁也别想好过,他又怎会不想和这人好好享受鱼水之欢,只是他费劲心血,好不容易让他病情稳定,又怎么敢冒险?
孟青山狠狠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道,“过一日,我就要快活一日,你也别整日心事重重愁眉苦脸了,看得我都觉得人生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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