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叹哽咽道,“我没脸见你啊。”
少年摸了摸江叹发白的头发,叹息道,“你这大侠啊,一生之中,追求的东西太多反而忘了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做的可真是坏事多好事少呢。”
江叹抓紧他的手,“我早就明白了,可是已经晚了,我最深爱的人是你,最对不起的人也是你,如今知道你早已不在人世,我再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啦。”
……
“师父,师父,什么药儿?您是要无争煎药吗?师父?”慕容无争轻声唤了几句,只见一滴浑浊的眼泪从江叹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浸入白鹿刺绣的枕间,无声无息。
慕容无争亲手主持庄主江叹葬礼,对前来吊唁的江湖人士无不以礼相待,不卑不亢,谈吐之间气度非凡,让人折服。
江湖上下人人皆知,白鹿山庄新任庄主乃是赫赫有名的仁义大侠慕容无争。
屋外残冬薄雪,屋内温暖如春。
“你终于得偿所愿了。”烛影摇曳,红泪低垂,龙焰注视着身下那人脸颊泛红双眼迷蒙,说不出的无辜,道不尽的风流,当真是,又爱又恨。
慕容无争微微一笑,伸手揽住龙焰肩膀,“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不过小师弟你要相信师哥,统一江湖指日可待,到那一天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谁稀罕。”龙焰狠狠咬上那人肩膀,“我宁愿你一无所有,只能看到我。”
若真到了那一天,恐怕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慕容无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回想起年幼时的那段屈辱历史,每一笔都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心尖,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处处遭人唾弃受尽白眼,每日都活的如同过街老鼠,那时他就暗暗发誓,终有一天他定会成为人上之人,受人敬仰爱戴,权利,金钱,名誉,美人,一样也都不能少!
“你在想什么?”龙焰明显感到他的心不在焉,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
慕容无争的视线回到眼前的少年脸上身上,静静的审视打量,如同在观摩一件奇珍,末了才得意一笑,“美人。”
龙焰看不惯他这轻佻的样子,下身狠狠往前一挺,“不许这么叫我。”惩罚性的攻城略地。
慕容无争如同被卷进一股狂风猛浪中的树叶,淹没在浩瀚潮水中不知今夕何夕。
正式成为庄主后,慕容无争在环境清幽的云鹤涧又新建了一处别院,此处背山面水,用树篱围成一个小院子,门楣上题着云鹤别居四字,低调沉稳而又不失体度,正是主人喜欢静修养性写照,沿墙种了几排翠竹,里面小小的三间房舍都被掩映在翠竹影中,一条石子小路直通屋内,里面陈设简朴,倒也整洁雅致。
选在此处,一方面是为了避免用血魂双罗练功时被打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有更多机会可以和龙焰私下独处,除此之外,更可树立一个清心寡欲生活简朴的庄主形象,慕容庄主可谓考虑的无一处不周全。
过年的日子一天天近了,白鹿山庄上下都开始打点起来,前段时间的沉痛压抑气氛也得到缓解,不少弟子告假回家过年,至于那些无依无靠从小在白鹿山庄长大的,则留在山庄和庄主一起过年。
扬州镖局来了一大群护卫,接小公子徐梵音回家过年,临走之际,徐梵音支开护卫,独自跑到了云鹤别居。
屋内,慕容无争正在潜心作画,徐梵音看着他那洒了柔和光线的侧脸,英眉岸宇,鼻梁挺直,薄唇含笑,一身素净衣袍,洁白如雪,华发铺了满肩,堪堪高雅尊贵之姿。
他真是瞎了眼了,当时才会觉得聂远更加英俊。
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句,“师哥。”
慕容无争转身,看到他似乎有些惊讶,但随即放下手中笔墨,温和一笑,“小师弟,你怎么来了?怎么这幅表情,可是谁欺负你了?”
徐梵音听他这温柔口气,竟对自己还是如此关心,心里多少好受了一点,嘟着小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师……庄主。”
“快点进来,看你鼻子都冻红了。”慕容无争拉着他走进屋内,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师哥就算当了庄主,但依然是你的师哥,小师弟如此见外做什么?”
徐梵音一副不敢看他的表情,犹豫了一会才从怀里拿出一块色泽晶莹的满月形玉佩,此玉碧绿通透,摸起来温润有感,反面刻着“月半明时”四字,正面雕有繁复又精细的黻纹缀麟图,一看就知此玉佩极为珍贵。徐梵音低着头把玉佩递给慕容无争,“这个,还是还给你吧。”
慕容无争眉头微蹙,并不接过那玉佩,只说道,“此玉既已送给小师弟,就断没有收回的道理,若是你不喜欢或是想以此与我撇开情谊,那便将这玉扔了吧。”
☆、妖里妖气
“不是这样的,”徐梵音一着急,语气里都带了哭腔,“是师哥都不想理我了。”
“此话怎讲?”慕容无争一脸不解,“我从未这么想过,小师弟莫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徐梵音头埋的低低的,看着自己脚尖,只见他肌肤细致如瓷,睫毛扑扇嘴唇粉嫩,显的无辜又可爱,这人十分爱美,又有讲究的条件,身上衣着在山庄所有人中一直都最为华贵显眼,是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小少爷。此时几根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衣袖,神情娇羞的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说出的话也软绵绵的,让人浑身骨头都酥了,“那,师哥你以前……亲我做什么。”
慕容无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无奈的摇摇头,戏谑的说道,“小师弟,你怎么如此可爱?”他抚摸着徐梵音的下巴将其慢慢抬起,眼里却是款款深情,又含了三春的微风,拂在脸上痒痒的,暖暖的,“你说师哥为什么亲你,自然是因为……喜欢你呀。”最后四个字说的极轻极轻,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徐梵音脸上,让其为之浑身发颤。
“师,师哥,现在还是大白天呢。”徐梵音轻轻推开他就要吻上来的薄唇,小脸通红,轻声埋怨一句,“我家里派人来接我回去,现在还在那边等着呢。”
慕容无争只好松开了他,替他理了理衣服,“路上小心。”
徐梵音心情大好,把玉佩收起来,“师哥,那我走啦,一过完年我就回来。”
“去吧。”慕容无争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直到少年愉快的走出别居,慕容无争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散去,随即被一片冰寒笼罩,若你成功,谁还在意你用的什么手段,讨好之人趋之若鹜,若是……一无所有,管你是大侠还是君子,众人皆会对你不屑一顾,唾之弃之,世人皆是爱慕虚荣,无一例外。
转身继续对付手下的画作,只是笔势游走,更加果断坚决。
龙焰抱剑走了进来,开口第一句就是质问,“他来这做什么。”
慕容无争头也不抬,左手捋袖,右手握笔,在宣纸上肆意泼墨,“他要回家过年,来给我这庄主告别。”
“真巧,”龙焰夺过他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留下一道磨痕,慕容无争一上午的心血便毁于一旦,“我也是来给你告别的。”
慕容无争这才转身打量起他,“你也要回家过年?从没听小师弟你提起过家里的事。”
龙焰放下毛笔,看着他,“我也不过只知道你是慕容家的大公子,对你家里的事却是一无所知。”
慕容无争将那毁掉的画作卷起,毫不可惜的随手扔进纸篓,薄唇微弋,“师弟若感兴趣,我自然毫无保留的说给你听。”
他这般表情,对所有人都一样的微笑,总让龙焰觉得十分生疏,不悦的靠近,搂住他的腰肢,明明脸上的表情很凶狠,说出的话却带着情人间撒娇的味道,“别再叫我师弟。”
“嗯?”慕容无争手指在他后背游走,挑了下眉,故意逗他。
龙焰呼吸瞬间粗重起来,“你对好多弟子都叫师弟。”他年轻气盛,对面又是心上之人,总是很容易就有了反应,对着慕容无争的鼻子嘴巴一阵猛亲。
“师,师弟,现在可是大白天,”慕容无争被他勒的喘不过气,“别胡闹。”
“叫我名字。”龙焰用内力将房门合上,随即将慕容无争仰面压在桌上,伸手去扯他的衣服。
“龙……”慕容无争老脸一红,竟然会觉得有点叫不出口。
龙焰也不逼他,继续剥那人衣物,慕容无争起身搂紧他的脖子,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好了,别脱了有点冷,就这样来吧。”
……
龙焰一边耸动腰部进攻,一边问道,“你还在用那血魂双罗练功?”
慕容无争双眼雾气蒙蒙,情动之时有点泫然欲泣的味道,十分可怜,“我,费尽,心机,得到,为什,么,啊,不用,唔。”
龙焰皱眉,“还是别用了,觉得你最近妖里妖气的。”忍不住掐了一下他胸前的红珠。
慕容无争嗯嗯啊啊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了。
龙焰当晚就离开了白鹿山庄,也不告诉慕容无争自己什么时候回来,慕容无争诸事繁多便也随他去了。他虽是新任掌门,但十几年前就在江湖走动,一直行侠仗义广施恩惠,早就名声在外,和各派关系更是融洽,比起他师父江大侠,慕容无争无疑更得人心。
年后,应付了一大堆的江湖各派前来送礼的弟子,又仔仔细细交代了送往各派的礼品,慕容无争难得有了一个下午的空闲,刚准备去云鹤别居清净一会,便听弟子前来禀告,说是庄外有一女子非要求见慕容大侠,待听了弟子对那女子的描述后,慕容无争眉头微皱,吩咐人把那女子带进偏厅。
李诗英并不知道慕容无争已经成了白鹿山庄庄主,她埋了爹爹之后便一心想着来找慕容大侠,做梦一般浑浑噩噩的过了大半个月才找到白鹿山庄。
慕容无争走进偏厅时,正看见李诗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呆在那儿,十分局促不安,她瘦瘦小小的,一身衣服破旧不堪,背着一个脏兮兮的大包裹,干枯的发丝里夹杂着不少头屑,唯一还算白净的脸上也生了冻疮,从领口露出的一截脖颈灰不溜秋的。
看到慕容无争进来,她如同受了惊吓的猫儿,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慕容无争那白衣胜雪长发如缎,笑如春风,无一处不让她自惭形秽,脑子里还是一团糟,身体已情不自禁做出了反应。
李诗英丢下包裹,扑通一声跪在慕容无争面前,“慕……慕容大侠……”
慕容无争完全不顾她的脏乱,上前便俯下身来双手扶住她的胳膊,“姑娘快快请起。”
慕容无争吩咐下人上茶,让那女子坐下,待她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才开口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今日前来山庄可是有要事?”不等女子开口,便又道,“姑娘尽管放心说来,只要我能帮上忙,必定不遗余力。”
那女子吞吞吐吐说道,“我……我叫李诗英,我是……大侠可能忘了,在永安镇,您曾救了我和爹爹,还……还说以后,若有难处,便可来白鹿山庄……”
慕容无争瞬间想起,那日去药王谷,途经永安镇时确实救过一对父女,只是当时没有怎么留意,便问道,“是有此事,不知令尊现在情况如何?”
李诗英从椅子上起身,再次跪在慕容无争面前,哭泣道,“我们回去不久爹爹就病死了,我一个亲人也没有,爹爹临走之际,让我来白鹿山庄,求慕容大侠收留,我……我好不容易,今天终于见到您了……慕……”
“师哥!我回来啦!”一个俏皮又欢快的声音传入耳际,随即一个俊美无匹的锦衣少年出现在偏厅门口。
“小师弟,”慕容无争没想到徐梵音这么快就回来了,一脸欣喜的上前,“怎么来的这么早?”
徐梵音有些害羞,声音小小的,“我……我来的早你不高兴吗?”
“说什么傻话,”慕容无争揉了揉他的头发,“只是师哥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你刚回山庄,想必十分劳累,就先回房休息吧,晚会我再去看你。”
徐梵音这才注意到跪在慕容无争身后局促不安的李诗英,他素来干净惯了,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肮脏丑陋之人,像个鬼一样,不禁皱紧眉头,狐疑的看了慕容无争一眼,师哥怎么会接触这种人?还为了她把这么多天未见的自己冷落到一边,他鄙夷又厌恶的瞪了地上的李诗英一眼,有些悻悻的说道,“那我在房间等你,师哥可要快一点哦,我还有好东西要送给你呢。”
送走徐梵音后,慕容无争看到李诗英还跪在地上,赶紧上前把人扶起,“李姑娘先起来再说。”
李诗英低声哀求,“慕容大侠,诗英真的没地方可去了,求你收留我吧,洗衣做饭劈柴挑水我都会,我愿意在山庄做最脏最累的活……”
慕容无争沉思片刻,便让负责山庄膳食的李婶带她去清洗一番,然后好好安顿。
处理好此事,慕容无争便直接回了云鹤别居,细心的研好磨,铺开宣纸后,握笔的手迟迟不肯落下,视线落在墙上山水图的某处,似乎在思考该画些什么。
徐梵音回到自己房间左等右等都没等来慕容无争,以为他还在和那丑陋的脏女人在一起,气的火冒三丈,也不肯放下性子主动去找他,干脆晚饭也不吃就蒙头大睡了。
入夜之后,慕容无争照旧取出血魂双罗修炼内力,在昏暗的灯光下,黑色的珠子里隐隐现出紫色,又像是有东西在缓缓蠕动,伴随着的,股股巨大的力量从四周慢慢聚拢,通过丹田,传遍全身。
一个周期下来,浑身力如泉涌,大汗淋漓。
沐浴之后,刚要穿衣,隐隐意识到有些不对,短短几个月时间,他除了内力上的巨大增进,自己身体似乎也起了很多变化,比起最开始,他身上的皮肤变的又白又滑,且十分柔软,简直不像男子,身下有些发黑的那处颜色也淡了不少。
突然想起龙焰之前说的一句“你最近妖里妖气的”,当时以为他说的是玩笑话,没怎么放在心上,再加上诸事繁多,也没空多加留意,如今刹然发现所谓的妖里妖气,不禁有些惊慌,又仔细审视了一番珠子,心中疑惑丛生,在未弄明白原因之前,只好将珠子先收起来,暂时停止用其修炼。
慕容无争心事重重,这一觉翻来覆去睡的极其不安稳,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却又梦到自己变成了身姿曼妙的女子,正浑身赤luo的被人玩弄,他看不见身上那人长相,只知他孔武有力十分强壮,如同一头蛮牛,将自己的气息顶撞的支离破碎。
“滚开!”慕容无争大叫,睁眼就看到身边果真躺了一个人,此时正无比亲密的搂着自己亲吻,下身结合在一起,他能感到那一跳一跳的青筋,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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