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无争心不在焉的和他过了不到十招,剑就被打落,败了下来。
龙焰挑起地上长剑,再次扔给慕容无争,“用你的江流剑法,再来。”
慕容无争这才回过神来,正对上龙焰铁青的脸色,“师弟,你……”
“少废话!”龙焰当即挥剑刺了过来,慕容无争狼狈的躲闪了一下,后退几步,但马上就化解被动,开始应战。
风起,树动,剑气如波涛般,在四周激荡。
龙焰手中之剑以肉眼不辨的速度,幻成千道白光,每一道都威力无比,直指慕容无争,慕容无争躲闪不及,当即使出江流剑法七式——怒江之吼,翻腾剑气如同饕餮般吞噬而来的所有攻击,霎时间天昏地暗。
龙焰后退几步,脚尖一点身后石阶,翻身向屋顶跃去,万千剑气同时回归凝聚,一招长虹如练破空而来。
剑气越来越盛,化成滚滚惊雷,相撞之时银花炸裂,两人如同生死宿敌般竭力攻击,毫不退让。
最后双双剑断,不分上下。
慕容无争缓缓平稳呼吸,看着痕迹斑驳的断剑,毫不在意的一笑,“江流剑法原来也有遇到对手的一天。”
“我只是想告诉你,与其费尽心思的算计别人,走那些歪门邪道,不如一心一意脚踏实地的练习武功。”龙焰随手将断剑扔在一旁,走到慕容无争跟前,沉声道,“我娘曾说,要想成为真正的强者,第一不能要的就是走捷径。”
“是吗,”慕容无争挑眉看他,似笑非笑,“我出生没多久便没了娘,不像小师弟你,什么也不缺,心无杂念,可以专心一志的投入武学,而我……”
龙焰直接吻住了那薄凉的嘴唇,缠绵一番才开口说道,“我不会说话,但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让你简单一点,不要整日的愁眉不展。”
慕容无争这才眉宇舒展,轻声调笑道,“小师弟怎么不会说话?你的这些话让师哥听了心里很舒坦呢。”
龙焰脸上微热,皱眉道,“你别总拿我开心。”
慕容无争摸了摸他的头发和耳朵,语气十分温柔,“师哥这些天忙着那些琐事,把你冷落了,今晚……”
乌云掩月,微风习习。
青色纱帘静静低垂,檀香袅袅,弥漫一室chun色。
慕容无争气息不稳的,抚摸着身上那人沁出薄汗的身躯,时不时的说上两句调戏之语,换来的是更加凶狠的侵犯,当真是,自作自受。
☆、阶下之囚
午后阳光从破旧的木格小窗透过来,零碎的洒落在稍显昏暗的小屋里,屋中陈设简陋,除了身下硬硬的床铺,便只有中间的一张四方小桌子。
慕容谦和愣愣的看着四周,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朦朦胧胧间似乎还听见屋外有鸭子嘎嘎的叫声。
他疑惑不解的想要下床查看,可刚掀开身上的破旧薄被,就脸上一红,自己下半身竟然什么都没穿,两条腿光溜溜的……
他只记得马车走到一条小河边就没路了,然后好像看到一双十分迷人的桃花眼,接着就什么也没有了。
慕容谦和坐起来打量着自己的双腿,小腿上抹了绿绿的东西,肿胀已经消退的差不多了,用力掐了一下还有知觉,看来自己应该是被人救了,慕容谦和一阵感激,过了二十多年顺风顺水的日子,回想最近一段时间的遭遇,真是惊心动魄,好在自己命不该绝大难不死……
只是此时床上除了一条破旧被子什么都没有,他全身上下只有一件白色亵衣,屁股都遮不住,但既然已经醒了,且除了小腿不灵活也没什么毛病,就不能继续躺在床上发呆,索性把被子绕着腰部裹了裹,一瘸一拐的下床了。
推开屋门,是一个农家小院子,地面有些泥泞,到处都是鸡爪印子,应该刚下过雨没多久,边上垒了几个鸡窝,墙角还堆了不少柴禾。
就在慕容谦和不明所以的东张西望时,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伯肩上扛着一捆柴,手里掂着一只野兔子,推开院门走了进来,见到慕容谦和便笑着招呼了一句,“年轻人,你醒啦。”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老伯身体十分健朗,把柴禾堆放好,便去处理兔子,说要给慕容谦和炖了吃,看到慕容谦和别别扭扭的裹了个被子,随手就把在屋檐下的竹竿上挂着的一条青灰色破旧裤子递给他。
慕容谦和皱了皱眉,最后还是穿上了。
老伯随后告诉他,这里十分偏僻,住的人家也少,都靠打渔捕猎为生,自己是这里的土大夫,今天中午一位十分俊美的红衣男子把昏迷的慕容谦和送过来医治,说起那红衣男子,老伯便滔滔不绝,“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稀罕的人,那衣服可真红,穿在身上当真的漂亮……只可惜啊,这么年轻头发却白了……”
慕容谦和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大半,那红衣银发的,除了魔教司空玉还能有谁?
“那,那红衣男子现在去了哪里?”
老伯一边剥着兔皮一边说道,“那男子把你送来后,就说有事要出去一趟,拜托我好好看着你,兴许等会就回来了。”
若他回来那还得了?慕容谦和一听这话便顾不得许多,冲着院门就要逃跑,谁知腿脚不便,没跑几步就摔了一跤,趴在了泥泞的地面上。
老伯丢下手中兔子,过去把他扶了起来,诶呀一声,“我就那一条换洗裤子,刚刚给你穿了,现在可没其它衣服,要不……你先去床上躺着,我把衣服给你洗洗,等晒干了你再起来穿上?”
慕容谦和听到这话当即两眼一瞪,晕了过去。
原来那司空玉竟如此狡诈,怕慕容谦和逃跑,就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扒走了。
慕容谦和心中满是怨念的,光溜溜的躲在破旧被子里,欲哭无泪。
晚上裹着被子在床上端着一大碗兔肉啃着吃,虽然他吃惯了山珍海味,这兔肉也实在做的粗糙,但毕竟饿了一天,吃的倒也欢快。
司空玉奔波了一天,回来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肉香,顿时来了食欲,老伯看他回来,就把锅里剩下的连汤带肉全给他盛了。
慕容谦和看到司空玉回来,吓的两股战战,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司空玉没看见他似的,一边吃肉,一边和老伯谈天说地。
等终于吃完,老伯去了另外一个房间睡觉,司空玉才饶有兴趣的看了慕容谦和一眼,啧啧两声,“你这小姑娘的胃口,就吃那么一点啊,真是浪费。”
这人有着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光泽流动,不自言的风流,俊挺的鼻梁和微微上挑的薄唇,一身妖娆红衣,玄纹云袖,一头银色长发,直达腰际,美艳绝决,说是天下无双也不为过。
任人见了都会心动,谁会相信,这般美好的一个人,竟然是个杀人如麻的魔头。
慕容谦和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被子,把头扭到一边,“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司空玉说话间欺身上前,一把拉开慕容谦和的被子,将慕容谦和上下打量了几眼,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看你年纪也不小了,长的倒是细皮嫩肉的。”
“你做什么,”慕容谦和力气敌不过他,只能任他羞辱,“你杀了我吧。”
“我才不杀你,”司空玉松开他,撇了撇嘴,“你的好哥哥,害得我好苦,走到哪里都有人追杀,我留着你还要和他好好谈条件呢。”
慕容谦和一听这话,顿时心灰意冷,“你死了这条心吧,他不会救我的。”
“那可未必,”司空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弯腰捏了捏慕容谦和的下巴,“你老老实实的呆着,不要乱跑给我惹麻烦,否则,我会把你腿上的肉一刀刀割下来,炖了吃。”
他这话玩笑成分居多,没想到慕容谦和当即吓的魂飞魄散,差点晕了过去。
他好笑的看着床上裹成粽子的慕容谦和,“你怕什么,我说了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慕容山庄,逸轩阁。
慕容无争久久看着手中书信,目眦欲裂。
信是下午弟子送过来的,来信之人正是魔教护法司空玉,上面说慕容家的二公子现在就在自己手上,让慕容无争立刻停止对自己的江湖悬赏追杀,并且在半年后的武林大会上,当着各派人士向自己道歉,还自己一个清白。在这期间,司空玉会好好款待慕容家的罪人二公子。如若不然,他会立刻将慕容谦和凤冠霞帔的送给戚门老三当老婆,洞房之夜再向江湖各派广发请帖。
戚门是江湖中人口中的另一邪门帮派,所练武功极其阴险毒辣,又和魔教素来交好,十分不好对付,现由戚门老三当家,人人都知这戚老三武功绝顶,但人却是个断袖,不喜女子,至今年过四十还没娶妻。
就算把慕容谦和碎尸万段,慕容无争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那毕竟是慕容家的二公子,若被送给邪教帮主当老婆,对慕容山庄可真是奇耻大辱,无论什么原因,都会成为慕容家的一个笑话,他慕容无争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了。
慕容无争没想到这司空玉竟然如此卑鄙,这么下流的招式都能想出来。
越想越是怒不可遏,手中书信顷刻间化为灰烬。
第二日早晨,司空玉扔给床上的慕容谦和一套粗布衣裳,“为了掩人耳目,以后我便叫你小谦。”
慕容谦和接过衣裳,对这粗俗不堪毫无品味的衣服很是不满,可也敢怒不敢言,慢吞吞的穿着,随口说道,“那我叫你小玉。”
“你找死呐?”司空玉拧住他的耳朵,“你要叫我……”司空玉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听的,最后恶狠狠的说道,“只有我叫你的份,没事你话也不需要多说一句,听见没有。”
虎落平阳,阶下之囚,他又能说什么,慕容谦和闷闷说了句听见了,穿好衣服下了床。
司空玉马上又拿他取笑,“真是人靠衣装,瞧你现在多像一个土包子,也就脸蛋还能看了。”
见他木头一样傻站着也不说话,司空玉又道,“看你这窝囊的样子,和你哥哥真是差得远了,虽然我更讨厌你哥哥。”
慕容谦和依旧没脾气的站着,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失了光彩,忧郁的看着地面。
司空玉瞧他这受气包的模样,也没了兴趣继续捉弄,看了看他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便道,“现在,你跟我一起去戚门,路上不要给我打什么歪主意,我们魔教可不像你们正道,做什么事情可全凭自己的心情。”
接着便把自己身上的红衣脱掉,仔细的叠好放进包裹里,十分嫌弃的拿出另一套粗布衣裳,不太情愿的穿在身上,最后在头上套了个黑色假发,以手指为梳慢慢整理起来,回头看见慕容谦和一脸错愕的表情,就没好气的说,“要不是带着你这个拖油瓶,我才不会乔装打扮成这幅样子呢,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司空玉昨晚回来时就准备好了两匹快马,给老伯留下一锭银子,两人便朝着戚门出发了。
换掉那一身狂傲不羁的红衣和邪气逼人的银发,慕容谦和对他的畏惧减轻了不少,这么看去,那个所谓魔头不过是一个身材纤细的俊美公子罢了。
人就是这样,胆子稍微一大,话就多了起来。
中午时分,二人在一家饭馆吃饭,司空玉点了不少,什么千层蒸糕,枣泥糕,糖炒花生,糖拌三丝,清一色都是甜的。
慕容谦和皱了一下眉头,“这么甜腻的东西,怎么能当饭吃?”
司空玉一边吃一边瞅了他一眼,“这么美味的东西你也挑剔,真是娇气,再说了还是我打钱,你就别给我找事了。”
慕容谦和勉勉强强吃了几口,实在难以下咽,“我记得之前自己身上有不少银票。”
司空玉听他这么一说,便放下手中碗筷,笑着将人打量起来,“那你可记得,你的命都在我手上呢大少爷。”
慕容谦和情绪顿时低落下来,有些悲伤的看着面前的碗筷,他本来相貌十分俊美,又活泼有灵气,眼睛光彩流转,这段时间遭遇的变故之多,令人清瘦了不少,明眸也跟着失了色。
司空玉有点不想欺负他了,用筷子敲敲桌子让他回神,道,“快点吃,吃完赶路,到了戚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把你当祖宗伺候也说不定。”
话一说完才发现说漏了嘴,好在慕容谦和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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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突变
老怪物的下落依然没有找到,仿佛他的存在只是慕容无争幼年时做的一个梦,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梦里的内容。
慕容无争怎会善罢甘休,但是眼前,慕容谦和落在司空玉手里这件事显然更为棘手。
早在接到司空玉的来信之时,慕容无争便在通往戚门的各个路上都布了眼线,但至今迟迟没有一点信息。
他有点沉不住气了。
而这边,司空玉带着慕容谦和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以游山玩水的心态,不紧不慢的在路上东看看,西转转。
晃悠了大半个月,两人才终于进入戚门势力范围。
司空玉脱掉身上的粗布衣服,重新穿上他那鲜艳妖媚的红衣,披散下一头华丽的银发,放松的舒展筋骨,笑眯眯的问慕容谦和,“小谦,这戚门比起你的慕容山庄如何?”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城寨,背倚陡峰地势险要,绝对的易守难攻,这也是戚门难以对付的原因之一。
慕容谦和对这些则一窍不通,单纯的觉得楼门不够大气,建筑不够宏伟,和自己的慕容山庄根本无法相比,简直就是土匪山贼的住处,但他岂敢这么说,诺诺的道,“慕容山庄人为雕琢的痕迹居多,比不上这里的风景秀丽。”
“算你有眼光,”司空玉拉起他的手就朝里面走,“以后你就放心的在这里住下吧,只要你乖乖听话,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虽然江湖上都说戚门老三为人阴狠毒辣,面目丑陋,但今日一见,慕容谦和才发觉这江湖是多么的仁慈,戚老三岂是一个丑字能形容的。
他身材不怎么高大却结实如牛,头发卷曲,满脸的络腮胡子,说起话来震耳欲聋,穿着也颇为粗犷,露出满是黑毛的胸膛。
见到司空玉他的眼都瞪圆了,哈哈大笑,上前拍着司空玉的肩膀,“小老弟,你怎么舍得来看哥哥了?”
“这事说来话长,”司空玉随他在中堂入座,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慕容谦和,吩咐下人带他下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慕容谦和被带下去后,司空玉才将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
戚老三满脸吃惊,“给我当老,老婆?怎,怎么如此突然?你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诶呀,刚刚光顾着和你说话了,也没仔细瞅清楚,那小子真是慕容家的二公子?”
“我骗你做什么,”司空玉扫了他一眼,端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那白鹿山庄欺人太甚,一口咬定是我杀了他们的掌门和药王谷的姬婆婆,害我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我定要给他们新掌门一点颜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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