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影在他眼前晃过,赵成德吓得瞪大眼睛,惊呼还未喊出口,整个身体便无意识地向后倒去,人已断气。
赵成德的脖子处喷洒出鲜红的血液,流失殆尽最后只有一条浅浅的指甲痕漾在血迹上面。
“咯咯咯……咯咯咯……”
四肢爬行的人影跳到赵成德的尸体上,嘴巴大张着,一些粘稠的唾液顺着嘴角一滴一滴地落在赵成德瞪大眼睛惊恐的脸上。
尸体上的人缓缓低头啃咬起尸体的脑袋,场面十分血腥恶心。
不知何时站在圆柱后的人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有些嫌弃地看着正在吃着“晚餐”的“怪物”。
“快点吃完,臭死了。”
已经是半夜,云荒敏捷地穿越在南阳侯府的屋檐上,他低头打量寻找着南阳侯府可疑的地方。但是南阳侯府每个地方都严守着很多侍卫,他根本无法一一靠近这些地方。
他飞跃到一间最多看守侍卫的屋顶前,避开来来往往巡逻的侍卫,他小心地落到屋子的窗前,秉着呼吸细细地听着屋内的情况。
“王爷,放心,聂小芸被我们锁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无人会发现的。而且我们带了好几个武林高手严加看守,逃也好救也好都只是妄想。所以,王爷大可放心,好好睡一觉等着明天的到来。”
“你办事,本王当然放心。只不过今天本王试探聂振凌,似乎他根本就不知道长生果在哪。”
“聂振凌这人狡猾得很,或许早就猜到了王爷的打算,所以一定是在装疯卖傻。长生果不在他身上,但是他一定知道长生果在哪里,在谁的手上。”
“希望如此。本王大费周章只是为了这长生不老的灵果。你莫要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人当然明白,王爷大可放十万个心,我保证,明天王爷一定会拿到你所想要的东西。”
云荒紧挨着墙壁,听着南阳王和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心里默默地想着,长生果长生不老药这些真的存在吗?
在云荒细细咀嚼屋内两人的话时,一队巡逻的侍卫眼尖地发现了躲藏在角落墙壁边的云荒。
“什么人!”侍卫大喝一声。
屋内正谈着事的两人声音也戛然而止。
“糟糕!”
云荒也不在逗留,运起功窜上屋顶,飞快地飞离原地。
“站住!”
侍卫一直紧紧地在后头紧追着云荒的身影,并且大呼别处的侍卫向他们这边集中起来想要抓拦住云荒。
云荒撕裂手臂的衣袖,随手把碎步绑在自己鼻子上遮住了他半张脸。
和南阳王谈事的女人听到声响后一下子飞窜出窗户,速度极快地缀在云荒的身后。
云荒咬咬牙,脚下的动作更快,身影在夜色下快得若隐若现。
“小子,真是好大的胆,竟然敢上南阳侯府偷听。”女人娇媚的声音在云荒耳边响起。
云荒瞪大眼睛,侧头避过顺风而来的掌击。他在半空中边向前进边和带着白色无口面具的女人打起来。
女人出手阴毒狠辣,招招只取要害,招招致命。云荒边躲避边反击十分的吃力。
“小子倒有几分本事,但是还是太嫩了!”女人说完,十指的指甲突然猛地长长,红色的指甲如蜘蛛网罩着云荒的脑袋压下来。
云荒无处可躲,只能侧头让女人的五指深深抓伤自己的肩膀,他整个人被这个白色面具的女人掌飞跌落在地上。
远处跑来的侍卫和站在屋檐上的无口面具女人,两方包围,云荒捂着犯黑的肩膀无力地跌躺在地上爬不起身。
他一运气,胸腔一紧,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十阳毒阴掌,抓伤的地方已经染上了致命的毒,不消多时这些毒就会遍布你全身。运功只会加快毒素的增长。哈哈,小家伙,我看你怎么活过今晚!”
“咳咳……”捂着灼热刺痛的肩膀,云荒只能绝望地低下头。
突然,几个皮球不知被谁投掷过来,皮球砸到地上墙上就快速裂开,喷洒出一阵刺鼻的白烟。
“谁!”
☆、牢中雀
待烟雾慢慢散去,云荒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你们这群废物还不给我搜!”站在屋檐上的女人见到云荒竟然在自己的眼皮下被别人救走,大为愤怒地指向已经来到面前的侍卫们。
“是!”侍卫们诚惶诚恐低头应道,根据指挥分成几队四散查找起来。
带着白色无口面具的女人狠狠地一掌轰向远处几米之外的大树,看也不看,转身飞回了南阳王身边。
在她离开后,那棵被掌风击中的大树“轰隆”一声,从中间裂开倒塌在地上,卷起阵阵泥烟。
云荒醒来发现自己在一间十分窄小,肮脏破旧的柴房里。他的肩膀已经被人用衣料暂时包扎好,他撑着半边身子坐起来,环视四周,只有密密麻麻的木料,那个救他的人并不在。
柴房的木门缓缓地从外面被推开,云荒瞬间提起精神,戒备地看着要进来的人。
“夏逍?”云荒惊讶地瞪大双眼。
夏逍的脸上虽然贴了半张脸有余的大胡子,但是云荒还是一下子认出他来。他心里竟是惊讶还有微微的无措。
夏逍轻轻地关上门,手上捧着一盆清水来到云荒身前,神情有些懊恼道:“你别乱动,你右肩的毒还未解,我来帮你清理下伤口。”
云荒听话地点头,静静地坐着不动。夏逍低头温柔地解开他右肩包扎伤口的衣料,布料摩擦着伤口让云荒抽一口气。
夏逍手上的动作更轻更温柔了,他担心道:“痛吗?”
“没关系。”云荒摇摇头,让夏逍继续,他想到夏逍突然出现在南阳侯府并救了他,疑惑地问道:“夏逍,你怎么在南阳侯府?”
夏逍的动作顿了顿,才缓缓开口道:“我杀了个和我身形面貌都有几分相似的侍卫混进来的。”
“夏逍,你……为什么要混进南阳侯府?”这两日在南阳侯府的日子,让云荒十分清楚南阳王统治的这个府邸里并不简单。想到他偷听到聂小芸的消息,心里一下子失落起来。
夏逍见云荒整个人突然沉寂下去,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声音平静毫无波澜地述说着自从被云荒救后,他身边发生的事。
“你救了我和我娘后,我们一直在那间屋里呆了三天,当食物全部吃完后我便开始时不时地偷偷混出去买点回来。后来在买食物的时候听到我爹可能已经在牢狱中咬舌自尽的消息,我只能暗中地多方去探查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我娘也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我爹已经身死,一下子便病倒下来,撑不过几日就离开了。之后我来到了京城,发现夏家的其他人也都通通惨遭毒手……”
后面的话夏逍没继续说,他不想让云荒知道自己其实是抱着和南阳王同归于尽的想法混进南阳侯府的,他蛰伏许久,就是为了杀死南阳王那一刻。
云荒伸手遮住夏逍那双被仇恨完全覆盖的眼睛,其实夏逍出现在南阳侯府,他大致也能猜到是为了什么。
云荒也想手刃南阳王,和夏逍又有何不同?所以他不会劝夏逍,但是他会帮夏逍。
伤口已经清理好,夏逍拿出新的布料重新帮云荒包扎好。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云荒问。
“已经是寅时。”夏逍答。
云荒慌忙地撑起身体想要站起来,夏逍抑制住了他的动作。
“我得赶快去救小芸,聂老爹他们怕是已经准备出发去清风岭。”云荒着急道。
“你右肩的毒还未解,这样出去你只能去送死,还未出了大门就会被南阳王的侍卫捉住!”夏逍严肃道。
云荒咬咬牙,抬起左手用牙齿咬住衣袖撕裂出一块布料来,然后把那块布料铺在地上,咬破食指用血快速地在布料上画着,然后他把布料绑在右肩伤口上,左手附在右臂上,念道:“封!”
画了符的布料突然像是有了生命般,瞬间变长紧紧地缠绕上他的整只手臂,最后一个鲜红色的封字大大地印在了上面。
云荒一个不稳差点摔在地上,好在夏逍反应迅速地捞过他。
云荒满脸虚汗有些羸弱道:“这样就可以撑住三天,我休息一下力气就会回来。下面将会是一场恶战。”
夏逍紧皱着眉,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清风岭,乱坟岗。
杀人后最好的藏尸地。
聂老爹等人就像被南阳王的人押解一样,他们左右都分别跟着一队穿着盔甲举着兵器的侍卫官兵。
“老爹,这情况不妥。”聂六倾身向前靠近聂老爹,神情严肃道。
聂老爹暗沉着脸,见到如此阵仗,心里多少猜想到一些,他眼睛锐利地目视前方,用余光观察着附近的情形。
“南阳王怕是想要我们大家的命。”聂老爹低声说道。
“老爹,我们应该怎么办?”聂六皱着眉头。
聂老爹想到还不知道在何处的聂小芸,神色复杂地对聂六说:“六子,如果到时情况不妙,你就带着兄弟赶紧逃跑。”
聂六神色一凛,问道:“那老爹你呢?”
聂老爹目光望向前方,直视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南阳王,他叹口气道:“我得救小芸。”
聂六表情凛冽道:“老爹,六子不怕死,这条命本来就是偷来的。我跟你一起救小姐。其他兄弟我会逐一叮嘱,想走的就让他们走。”
聂六说完,退到武将里,一个个传达着聂老爹的意思。赵家的武将都是些贪生怕死的宵小之辈,现在没有赵成德在就像盲头苍蝇般纷纷打算起怎么逃跑。而跟随着聂老爹多年的聂家武将,一直和聂老爹出生入死,聂小芸平日对他们也十分尊重,知道聂小芸被南阳王捉走,他们都不怕和南阳王拼杀!运镖就是九死一生的事,这次又何尝不是?他们不怕死,但是怕做贪生怕死之人。
聂老爹眼圈湿润,他闭上眼睛再睁开,双目已是决绝和奋不顾身。
白天的清风岭阴深深的,明明阳光十分灿烂,但是来到这里的人都觉得没有一丝阳光照到他们。
随处乱扔的死尸,已经发臭腐烂,一堆的蚊蝇飞在半空打转着。众人的皮肤上纷纷都起了鸡皮疙瘩。
南阳王骑在高头骏马上,俯视着聂老爹他们,仿佛在看将要死去的蝼蚁一样,眼神带着蔑视和嘲讽。
“聂老爹,我家世子在下面实在是太寂寞了。他生前就喜欢热闹,我给他在下面娶个媳妇再多烧几个仆人,世子怕是会高兴坏吧。”
南阳王笑道,但是他的笑脸在聂老爹等人看来是那么的阴险邪恶。
聂老爹上前几步,微敛着神色道:“王爷,小人只想知道小女现在在哪?”
南阳王不悦地瞥了他一眼,道:“聂老爹,何必那么心急?我想聂小姐大概是在半路上吧。”
聂老爹紧握拳头,忍着心中的怒气道:“王爷,你究竟想把我们聂家怎么样?聂振凌当真没有你要的长生果。”
南阳王脚下狠踢了坐着的马的腹部,那匹高大的骏马便暴躁地仰起前肢嘶吼着要踢向聂老爹。
聂老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挺直的背,双目紧紧地盯着那匹马狂躁的眼睛。那匹马仰起的前肢一个微收,后肢向后瑟缩着退了几步,渐渐平静下来。
“没用的畜生。”南阳王咒骂一句。
他抬头对着聂老爹,忽而一笑,道:“聂老爹,说谎可是拿不到什么好处,甚至会惹来杀身之祸。”
听着南阳王意有所指的话,聂老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王爷!聂振凌真的没有所谓的长生果,如果有,我的夫人现在也不会继续受着病痛的折磨!”
南阳王蔑视地瞅着他,想到有趣的事般轻笑道:“或许你的夫人已经从病痛中解脱了呢。”
“什么!”聂老爹精神恍惚地向后一退。
“听闻聂夫人得了天藓,本王十分之忧心,便派了府中的大夫前去给聂夫人治病,这样聂老爹你不是就能无后顾之忧的运镖上京吗。”
南阳王挥挥手,从那些侍卫的背后竟然走出了当时赵家带来的那个双目阴暗的老大夫。
聂老爹一下子就明白了,想到可能已经身死的夫人,他通红着眼飞身向南阳王,想要出手要了南阳王的命。
“是你,都是你安排的。你布局了这一切就想引我们离开和合镇来到京城!”
南阳王脚踏马背,轻轻地就飞上了半空,聂老爹和他在半空上对打十来招。南阳王不敌便运功退到众侍卫中去,那些侍卫都纷纷掏出武器围着聂家和赵家的武将。
“聂老爹,死了夫人,难道你还想要死了女儿吗?”南阳王站在护卫他的侍卫身后,趾高气扬道。
聂老爹飞身落在武将的中心,双目冰冷地与南阳王对峙。
“聂振凌不怕死,聂小芸不怕死,聂家上下都不惧怕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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