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在意,再次加大力气终于抬动了棺木,缓慢地跟在队伍后。
走了一段路,抬棺木的一个武将疑惑地问隔壁的同伴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腥臭味?”
同样抬着棺木的同伴满不在乎道:“有吧,或许是我们还在想着刚才那个修罗场,才觉得有股血腥味跟着我们。”
问问题的武将听完觉得倒是有几分道理,虽然鼻尖还是飘荡着轻轻浅浅的恶臭,也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运镖队没日没夜的赶路,终于在两日后的傍晚来到了京城。
赵成德自从马车被沙尘暴吹塌了后就只能用两条腿辛辛苦苦地跟在众人的队伍后,实在是苦不堪言。
看到京城宏伟的城门后,赵成德真是有种热泪盈眶的激动。
“你,就是你。”赵成德指着自己的一个看起来还挺机灵的手下说道,“你快去通报下南阳王,就说我们运镖到了。”
赵成德的手下点点头,撒腿就向城内跑去。
聂老爹等人扛着棺木进了城门,还未走多远,赵成德那个机灵的手下便带着几个应该是南阳侯府的人奔到了大家的面前。
“各位大人辛苦了。小人是南阳侯府的管家柳烨,请各位跟着我来,府中已经安排好了房间和准备了酒宴。”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有些瘦小的,自称是南阳侯府管家的男人弓着身为大家带路。
“终于来到京城了。今晚我们可以吃香着喝辣的了。”
“南阳侯府准备的酒宴应该会很豪华。”
“应该会有跳舞的舞姬欣赏吧。”
“你这个色|胚,脑中就只有女人了吧。”
“你们难道不想。”
“哈哈……”
武将们未到南阳侯府,心里就已经活络起来。纷纷在队伍后面悄悄地说起胡话来。
聂小芸看着旁边还跟着的某人不满地说道:“你这家伙怎么还在。”
燕十七卷玩着自己垂肩的一缕头发,歪头笑道:“还不是舍不得你。”
“你……你个无耻之徒。”聂小芸脸上一羞,装作气愤地嗔怒骂道。
“你不会是已经舍不得我了吧。”燕十七眯着狭长的眼睛凑近聂小芸的脸,好笑地看着面前的女孩脸上的红晕越来越重。
“谁稀罕,爱走不走。”聂小芸跺跺脚跑到聂老爹身边。
“啧啧,女人心海底针。”燕十七双手负过脑后优哉游哉地吊在队伍最后,“真期待今晚的酒宴。”
云荒注意到聂老爹的神色在越走进南阳侯府时就凝重得更加僵硬。
云荒抬头能够看见远处巍峨的城楼,那些妃嫔和皇帝就住在里面。想到夏家百来人的死状,不知道夏逍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想?
一家酒楼的二楼上,一个戴着顶白色斗笠,身着白衣的少年手中握着茶杯顿了顿,视线从楼下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收回来落在已经凉了的茶水上。
“听说夏御厨已经在狱中咬舌自尽了。”
“前几天的事,京城里大家都私传开了。”
“是不是畏罪自杀,毕竟给皇帝下毒这事可是大逆不道的。”
“胡扯,依我看夏御厨其人不像会干下毒之事……我觉得可能是被陷害的。”
“听闻夏御厨得罪了宫中的某位娘娘。”
“这就怪不得了。夏御厨怎么也只是皇宫里一个当厨的,怎么可能斗得过皇帝的床边人。”
“押解夏家的官队,好像也都全死了。”
“哪听来的?”
“一个商贩回京路上发现的,听说那场面简直像个屠尸地,残忍至极。那个商贩回家现在还躺在床上吓得不轻。”
“你说夏家这是遭了什么劫数……”
白衣的少年听着隔壁桌细细小小的讨论声,放在桌上的双手紧紧握着,青筋直冒。
云荒他们进了南阳侯府,南阳王没有出现。那个叫柳烨的管家给他们分配了同在一个院子的房间让众人先休息片刻。
赵成德没见着南阳王,便拱着手窜到那位柳烨管家面前,恭敬地笑道:“管家好,怎么没见南阳王?”
柳烨恭敬地回到:“我家大人正在给众人安排着酒宴,大伙先好好歇着,今晚大人会好好问候你们的。”
说完,柳烨便不再搭理赵成德便告退了。
赵成德阴着脸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
众人也懒得管他,各自回房休息。
聂老爹叫上聂六,两人一起进了房间不知讨论什么去。聂小芸拉着云荒想要好好逛逛这些官家,燕十七也厚着脸皮跟在他们的身后。聂小芸见赶不走对方,只能撇着嘴生闷气。
云荒他们出了院子,打算向着前面刚来的路走走看看时,守在院子外的南阳侯府的下人却是拦了他们的路。
“几位客人还是好好呆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吧。”拦路的长得高高壮壮穿着南阳侯府统一的侍卫制服的大汉冷着脸道。
“我们睡不着,想要到处逛逛。”聂小芸解释道。
“几位客人还是回房好好休息到今晚吧。”南阳侯府的侍卫好像没听到聂小芸说话般,仍然冷着脸拦着不让他们出去。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云荒的脸也冷了下来。
“还请几位今晚之前都不要走出这个院子。”围在院子外的四五个南阳侯府的人突然拔出武器架在云荒三人面前。
“你们这是要囚禁我们吗?”云荒冷着脸道。
“哎哟,南阳侯府可真是了不得。”燕十七笑嘻嘻地说道,但是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
“南阳侯府是不是太霸道了。”聂小芸握住拳头。
双方的人互相对峙着,好像下一刻就要动武起来。
“放肆!谁让你们这些下人拦着我们这几位尊贵的客人的。”那个留着两撇胡子的管家柳烨又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柳烨身后跟着几个捧着吃食和丝绸的漂亮侍女。他恭敬地来到云荒三人面前,挥手让举着武器的侍卫退让到了一边。
“柳管家,不知道你们南阳侯府刚刚是什么意思?”聂小芸快人一步开口质问道。
柳烨也不恼,仍然十分谦恭地弓着身回到:“聂小姐请不要动怒,都是这些下人自作主张,你们三位想去哪大可去,我会好好教训这些不知事的奴才们的。”
看着柳烨卑躬屈膝的样子,聂小芸再大的火也只能忍了。
“可能我们的语气不小心冲撞了,柳管家,大家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云荒笑道。跟在聂老爹身边那么久,云荒武功没啥进步,倒是会看点脸色了。
这位柳烨柳管家虽然表现得恭敬谦让,言语措辞也十分得体。但是不管他笑得多谦恭,在云荒看来实在是假得不自然。双眼中也时不时闪过看不起他们的嘲讽。
他们现在身在南阳侯府里,聂老爹应该并不想和南阳家起冲突,在京城在现在的这种形势下实在是对云荒这边不利。
云荒脑中快速运转着,分析了眼下的形态,做出了现下最切当的避让。
柳烨的眼睛在云荒身上停留了几秒,微不可查地低头收敛了视线,笑道:“这位少爷说得极是。在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里大家大事化小,以和为贵最好。”
“对啊,是我们年轻人冲动了。哎呀……身体突然觉得好酸好累,我要回房好好睡个大觉先。”
云荒伸了个大懒腰,打着哈欠说道。转身时顺便向嘟着嘴还在生着气的聂小芸递了个眼色。
聂小芸还想说什么,燕十七突然勾住她的右手,也配合着云荒大声地说道:“对啊,突然觉得身体里的骨头各种不舒服,一定是缺乏休息。我们也不废话那么多,赶紧回房间吧。你说呢,聂丫头。”
聂小芸敷衍道:“对,你们都对。我们还是快回房间吧。”
柳烨暗沉着表情看着他们三人懒懒洋洋离开的背影,他冷着脸吩咐着那些带刀侍卫道:“看紧他们,不要让他们出了这个院子。”
“是!”带刀的几个侍卫齐声应着。
柳烨挥手招呼着后面的侍女跟着他走进了云荒他们的院子。他敲开了聂老爹的房门,恢复了恭敬的笑脸让侍女把手中的食物和衣物放下,便带着人离开了。
聂六关上门,走到聂老爹身边疑惑道:“感觉这位管家好像有些生气。”
“有人惹到他了吧。我们继续商讨今天晚上的应对方法吧。”聂老爹坐回到椅子上,随意地瞥过桌上的食物和华贵的衣服。
“是,师傅。”聂六也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长生不老
云荒和燕十七还真的各自回了房间休息。聂小芸气愤地坐在自己房间生着闷气,随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正打算吹凉喝上一口解解闷气时,却有人轻轻地敲响了她的房门。
“一定是他们良心发现了。”想着可能是云荒和燕十七过来向她道歉的,聂小芸心里就舒坦。她掩饰住自己嘴角的微笑,装作一副冷漠的脸打开门,惊讶地轻呼一声,“是你?”
站在门外的人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轻轻地开口道:“是啊,为你而来的……”
门外之人说着话时趁着聂小芸还在惊讶的片刻快速地捂上她的鼻子,聂小芸还未来得惊呼反抗,身体便渐渐软弱无力下去,整个人的精神也慢慢恍惚起来。
“你……竟然……”
聂小芸只能喃喃着吐出几个字,眼皮一翻,人就昏倒在了袭击她的人怀里。
“呵呵……没想到那么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你弄到了手。”
轻蔑的笑声消失在这条空空的走廊里。
云荒走到聂小芸房门外,敲了几声也没见她人来应,他感到奇怪的试着轻轻一推,门便缓缓地打开了。云荒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走进聂小芸房间轻唤几声聂小芸的名字,但都无人回答。
“不在吗?小芸又跑去哪儿?”
云荒环视了一圈聂小芸的房间,房间内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他眼神一偏,无意地扫到了茶桌上已经冷却的茶水。
“茶水都冷了,她究竟上哪去了?”云荒知道聂小芸喜爱喝热茶,总是捧着热茶不停地吹凉一点再喝,但绝对不会等到茶水完全冷却,茶水一冷她便会倒掉重新灌满新的热的。
看到桌上冷掉的茶水茶杯,云荒大概能猜到聂小芸应该是很早就离开了房间。
云荒的手指一点点地绕着凉掉的茶杯转着圈,心里想着聂小芸的事。
“云荒,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门口处突然传来聂小芸疑惑惊讶的声音。
云荒瞪大眼睛惊愕地回过头,看到是聂小芸,他笑着问道:“你上哪去了啊?这么久才回来?”
站在门口的聂小芸走进房间,大咧咧地坐在了茶桌旁的椅子上,皱着眉道:“刚刚燕十七来挑衅我,我去揍他来着。”
云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你们还真是冤家,一说不对头就要打架。”
聂小芸拂拂双袖的灰尘认命地叹口气:“还不是那家伙赖上了我,总是过来找我麻烦。”
云荒好笑地看着状是为之烦恼的聂小芸,明明这两人都有点乐于其中。
“我来是怕你为不能出去而生着气,没想到你现在心情看起来倒是不错。”云荒放心地说道。
“嘿嘿,刚刚揍了燕十七一顿狠的,心情特别舒畅。”聂小芸咧嘴大笑。
云荒无奈地摇摇头:“你也注意点女儿家的形象啊。”
“会的啦会的啦,云荒你越来越像我娘那样爱管着我了。”聂小芸做了个鬼脸。
云荒真是被她气笑。
“不管你行了吧。我回去休息了,你也好好睡一觉吧,近段时间赶镖身体也累垮了。”云荒摆摆手,替聂小芸关上了她的房门。
“知道了,云荒大娘。”聂小芸不在意地挥挥手,随意地拿过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云荒在门关上那刻有些诧异地看着聂小芸的动作。
或许我看错了吧……云荒敛下脸上的笑容,眼神渐渐变得慎重认真。
他走出几步,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聂小芸的房门。
快走到自己房间的云荒偶然遇到了经过的燕十七。看见燕十七鼻青脸肿的样子,他多嘴地问了一句。
“谁打的你这么惨?”
燕十七摸摸鼻子道:“还能有谁近得了我身,那个丫头下手还真狠。”
“哈哈,你以后少惹她不就结了。”云荒随意地应付一句,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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