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往年总是早早送来花种的段家这一次却迟迟没有拿出今年最新的鸳鸯凤冠。就在所有的人都百思不解的时候,段家深院内,一场争斗也正在悄然进行。段家家主最器重的小妾跟着花匠私奔,不仅带走了段老爷的尊严,同时也带走了段家最重要的鸳鸯凤冠。段老爷大怒,着下人沿途搜捕,终于将小妾和花匠二人围捕于苍山一处断壁悬崖处。誓死不愿回头的小妾言辞激烈,段老爷大怒之下要杀掉花匠。最终,二人抱着名贵的鸳鸯凤冠跳下了悬崖。
段家失去了赛花的名种,最终输给了禹家的花鹤翎。艳丽的红色茶花献与太后和皇帝,龙心大悦之下恩泽厚赏。自此禹家名扬天下,稳稳坐上了天下第一茶花世家的宝座。
十八年后,禹家的当家已经是年少有为禹家少爷禹剑尘。自幼家学的熏陶让他在种植茶花方面有着独到的见解和创新的手段。而与此同时,段家留洋多年的少爷段星然也从大不列颠回到了大理。对于上一代恩怨不慎了解的禹剑尘和段星然不打不相识,成为了至交好友,并还一起在郊外解救了幽居于山谷之中的养花孤女梦落花。
落花娴静安然,种植的白色茶花就如同她秀丽的容颜一般赏心悦目。段星然不忍落花孤苦,以聘用其作为家中花匠为理由将其接入段府居住。落花非常感激星然的好心,用心栽培着段家所有的茶花。直到有一天,段老爷发现落花竟然培育出了最新品种的鸳鸯凤冠。这种名品除了当年那个花匠,却是再也没有一个人种出来过。段老爷开始对落花的身世表现出了怀疑。而与此同时,跟随星然回来的洋人乔治似乎行为异常,他悄然联系了禹家,希望可以将自己种植的一种茶花送入宫中,交换的条件就是可以帮助禹家将他们隐秘种植的罂粟制成能谋取巨额利益的鸦片。
异常诡异的阴谋就在悄然进行,然而与此同时,禹剑尘也对清丽端雅的落花倾心不已。两个至交好友同时陷入了一场爱情困局,彼此之间密不可分的好友关系日渐疏远。直到某一日,禹剑尘无意间听到了自己父亲和乔治的谈话,心中胆寒不已。他急忙找来星然商量,两人皆知鸦片的危害,誓要将禹父和洋人的阴谋破坏掉。
乔治怎么甘心自己精心的谋划被阻碍,他发现禹剑尘和段星然都对梦落花有好感的这件事,悄然针对落花的身世进行了一番查探。却没想到落花竟然就是当年那个私奔小妾的私生女,那时她和花匠跳下悬崖后,她有幸掉入了崖底水潭中,而花匠却摔断了筋骨当场断了气。活下来的小妾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便苦苦熬着生下了女儿,并且在山村大娘的帮助下将女儿养到了十岁才撒手人寰。梦落花自幼孤苦,而这一切的因果,都是当年段老爷对其父母痛下杀手而造成。乔治利用了落花对于段家的仇恨,挑唆她去离间禹剑尘和段星然的关系,致使段家和禹家势成水火,而他则从中谋得自己的阴谋。禹老爷因为鸦片的贩售而得到了大笔的金钱,便在四年一度的献花之际将乔治的茶花以及两个随从也送去了京城。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跟随的两个随从,却轻易打开了皇宫的大门,八国联军正式第一次入侵国土。
远在大理的禹剑尘和段星然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事情的来龙去脉,而然此时华夏大地已经遭受了战火的侵袭,清政府逃去热河躲避,留下京城的百姓遭受摧残。禹剑尘不忍同胞受苦,自愿前往京城加入军队抗敌,而直到此时才幡然醒悟的梦落花羞愧不已,远处相送禹剑尘离去。
段星然留在大理,一边细心的照顾梦落花,一边维系着禹家和段家两个家族,在那个历史上最动荡的年代里,苦苦支撑。
20年后,所有的战争都全面停止,已经为人父母的段星然和梦落花依然经营着大理的茶花庄园。某天,政府的部队入驻云南,他们带着孩子上街庆祝围观,远远看到为首的将领军装笔挺,器宇轩昂的骑在骏马之上,熟悉的面容竟再次揭开了内心风尘多年的记忆。
……………………
黎沉二人从进入休息室,就一句话也没有说,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剧本吸引了进去。直到最后一个字收入眼底,他们才纷纷吐出一口气。
“这部剧……”奕枫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唯渟笑了笑,“我真的很喜欢。”
“我也是。”奕枫同样点头,“无论是禹剑尘还是段星然,都有他们很鲜明的性格特色。而且这部剧涉及到了国家兴亡的话题,不得不说很为它本身的质量添彩。”
唯渟附和,道:“禹剑尘上战场的那一段,很感动我。”
“不过……”奕枫用手指敲击着红润的嘴唇,道:“这两个角色哪个更适合一些呢?”
他很喜欢禹剑尘沉稳优雅的君子风范,可也中意段星然潇洒随性的豪爽侠气。
“嗯……”唯渟想了一下,抬起腕表看了看,道:“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试一下。”
“怎么试?”奕枫不解。
唯渟抬起剧本,指了指其中的一段。
刚刚回到大理的段星然是在一间酒楼第一次遇到禹剑尘,当时两个人都看中了一个村妇贩卖的一盆一品茶花。于是为了最终花落自家,他们展开了一场口头较量。
“这里台词是最多了,禹剑尘和段星然都对茶花的知识了解的非常多,而且这里也很能体现两个人的性格特点。”
“这个主意好。”奕枫赞道。
“那……开始吧?”唯渟笑着,朝他伸出了手。
……………………
“初次见面,我是禹剑尘。”
穿着灰色西服,身材俊硕儒雅的男子,缓缓走到近前。白皙修长的手指干净饱满,温润皮肤上露出青筋脉络,却丝毫不折损它整体的美感。
段星然看着眼前的男人,露出了一个随性的微笑。
“你好,我是段星然。”
☆、输赢
24、输赢
与禹家出生,土生土长在大理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的禹剑尘不同。段星然因为父亲对于家族以及独生子的厚望,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将他送往英国读书。段星然性格中遗传了一部分父亲雷利果断的办事风格,但更多的,是侵润了英国那个充满儒雅和时尚国度的气息,行容举止之间更带着一种浪荡不羁的公子哥风范。
第一次出场的时候,段星然身上穿的还是一件他当初在伦敦的时候从一个名贵手工裁缝店里买回来的三件套西服。奶白色的衣服勾勒出了他俊挺的身形,微微收拢的腰线衬托着男人健硕却纤细的腰肢。进入茶楼的时候,他手里拄着一根拐棍,头上的绅士礼貌遮挡住了他部分的容颜。
当时的禹剑尘正穿着一件藏蓝色锦缎制成的长衫马褂,胸前佩戴的银色怀表随着主人的动作铃铛作响。清朝人独特的长辫子随意地垂在身后,光洁的额头饱满圆润,剑眉星目下是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俊帅的容貌隐隐带着一股沉稳淡漠的气质。
禹家这些年因为皇家赐名的花鹤翎而声名大作,随着家中独子逐渐长大,禹老爷子开始将家族事务和茶花园都慢慢交给了禹剑尘去处理。禹剑尘也很喜爱茶花,但是相较于家中花园那些名贵的珍品,偶尔他也很喜欢在花市附近的茶楼小坐。因为每个周末,就会有很多山中散落的花农会带着自己培育的茶花来到这里贩卖。虽然大部分都是二三流寻常的品种,但偶尔也会有一两只难得一见的名品。
这一次就是如此,坐在二楼的禹剑尘一眼就看中了走进来讨口水喝的那个妇人带来的茶花。不是牡丹胜似牡丹,正是茶花中的一大名品‘赛洛阳’。芽头紫红,娇艳欲滴。花蕾呈现椭圆形,黄绿色。花瓣为大红色,每一瓣上都布满了白色星状斑点,远观极美。
禹剑尘让下人为老妇人送去一杯茶水,并请她上楼一叙。老妇人也很坦然,面对着大理两大名家之一的禹家少爷,也淡定从容。只说自己是因为儿子上山采茶花的时候受了伤,她才无奈带着家中的这盆‘赛洛阳’出来贩卖,希望换来足够的钱给儿子治病。
禹剑尘听到老妇家中有难,自然也不吝啬金钱,打算出比往日花市中更高的价格来买下这盆‘赛洛阳’。
正在两边已经谈好了价格准备交易的时候,门口走来了一个西洋打扮的年轻人。步伐随意潇洒,礼帽遮挡的面容只可以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唇角,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西服裤兜内。只是那么在门边随意地站了一下,就形成了一道不错的风景。
“呦,这不是段少爷吗?”
酒楼老板做的就是迎来送往的生意,大理城中那些有身份的人他自然记得清清楚楚。段星然不过才回过数日,这里大部分的商户都记住了这位奇装异服打扮的大少爷。
那个青年看到老板迎上来,唇角的笑容带着几分不羁。
“家里的饭菜实在是没有味道,听说你家的酒菜都不错,我就来尝尝。”青年有一双白皙纤长的手掌,动作优雅地揭开礼帽,将整个面容都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从二楼栏杆那里看动静的禹剑尘愣了一下,自己脑海中曾经想到过的段家少爷,似乎和现在眼前的这个人有些不同。他蹙了蹙眉,对方行为浪荡语言轻佻,实在难以想象竟是和自己齐名的另一家的继承人。
禹剑尘收起不悦,继续和老妇商量交货的事情。正在此时,段星然也在酒楼小厮的引路下上了二楼,一眼就看到了老妇怀中的那盆茶花。
“‘赛洛阳’?”他微微吃惊,“已经许多年不见这名种了,没想到今天却能看到。”一边说着,他一边凑到花盆近前仔细地看了看,“花瓣饱满花蕊杏黄,白色星点以递增状逐渐靠近花心,不散落也不混杂,真是好品质。” 观察了半天,段星然忍不住赞道。
随后,他直接看向茶花的主人,道:“多少钱,你出个价,这盆花我买了。”他在旁边坐下,侧身靠着桌边,摆出了一个随性慵懒的姿态。
禹家小厮一看这段家少爷上来连问也不问就一副舍我取谁的模样,忙看向自家少爷。
禹剑尘漂亮的剑眉从那个人上来就一直深深蹙着,直到对方说了要买下茶花,就连薄唇都带出了几分不悦。
“这位先生连问也不问,就知道这茶花一定会卖给你吗?”
直到他出声,段星然似乎才注意到自己旁边有这么一个人。他斜眼打量过去,禹剑尘穿的是时下最普通的样式,只是眉目冷硬严肃,明显就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
这个人他不喜欢!段星然在心中如此定义。
“既然是名品,自然是价高者得,我相信这位婆婆也一定希望自己的宝贝可以换一个更好的价钱不是?”他眼角带着一份不羁的笑意,朝禹剑尘道。
禹剑尘冷眸迎视上他,道:“即有价高者得,也有先来后到。我之前已经和婆婆说好了价格,而婆婆也接受了,这东西自然就算被我买下了。”
“嘁。”段星然嗤笑了一声,用手中的拐杖指了指还被婆婆抱在怀中的花盆,“如果已经被你买到,又怎么会还被婆婆宝贝一样的抱着。而且……”他轻佻地朝禹剑尘眨了眨眼睛,道:“你又怎么知道婆婆不喜欢我出的价格呢?”
禹剑尘语调平沉地对他道:“我相信婆婆能够分辨,这盆茶花在谁的手里才可以被更好地栽培养育。”
“哦?”他的这句话倒是引起了段星然的兴趣。
是,大理的人都知道段家的少爷自幼出国留学,对于茶花种植之道并不精通。但是有很多事情,却也是他们不知道的。
“这‘赛洛阳’惧风喜阳,应栽种于空气流通、温暖湿润、排水良好、疏松肥沃的砂质壤土,而这个偏偏是我段家茶花园的最占优势的地方。相信大家都知道,段家茶花之所以有名气,正是我们家的那块宝贝地的原因。茶花娇嫩,阳光照射的温度和湿度都必须要把握好,‘赛牡丹’喜肥,施肥自然也要精心,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坐在这里好好详细的跟你说一下,特别是如何取得鸡鸭的干粪做为肥料。”
段星然此话一出,二楼其他那些正竖着耳朵听的客人都开始忍不住干呕恶心。禹剑尘眸光一沉,脸色更加的难看。虽然他素来听说段家少爷浪荡嚣张,却没想到今天针锋相对,自己竟然还说不过一个痞里痞气的公子哥。
禹剑尘深吸了一口气,张口欲言……
……………………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坐在椅子上的黎奕楓和旁边斜坐在桌边的沉唯渟纷纷投去目光。
“云总。”看到来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
穿着裁剪得体的西服,云天河微微一笑,向他们走过去。
“剧本看的怎么样了?”
黎沉二人对视了一眼,笑道:“刚才在试其中的一段台词。”
“哦。”云天河似乎很感兴趣,从一旁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问道:“你们对于这部剧中的两个角色,怎么看待?”
黎奕楓看了沉唯渟一眼,示意他先说。
唯渟一笑,开口道:“禹剑尘受旧时期八股文化的熏陶,思想里很是保守严谨。但另一方面他也想有所突破,可以给家族带来一些新的气象。他最初的时候非常不欣赏段星然这种浪荡公子,也不能接受他很多西方化开放的言行举止。但随着两个人的深入接触,他发现西方的很多东西不仅可以给禹家带来改变,甚至可以改变当时清政府已呈现腐烂颓废的治国方法。这也许就是他最后会选择舍弃家园,前往战场抵御八国联军的原因。”
云天河对于他的一番分析很满意,点点头看向黎奕楓,“那你呢?”
“段星然性格洒脱豁达,西方多年的教育让他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都和禹剑尘完全不同。但是从他第一次在茶楼可以很轻易的说出茶花方面的各种知识这一点,又说明段星然虽然渴望自由,但是也无法抛下家族的责任。只是在选择很多事情方面,他更容易被西方国家的观念所左右。”
“都说得不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却最后相反的两条路,这其中性格和心理的变化都很考验一个演员的演技。这一次的《故园茶香》是我选了很久的一部剧,瀚嵘决定投资,自然不能让它扑街。”云天河口气不急不缓,但是眉眼之间透漏给人的气势,却强势迫人。
“云总放心。”两个人都明白这些道理。
云天河看了看他们,抿唇想了一下,道:“但有一件事,我希望你们提前知道。”
“……”两人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云天河正了正身,道:“这一次是瀚嵘和星艺两家公司联合投资拍摄的,对方也很看重这部剧,在最开始就提出了一个要求。两个男主角,必须有他们家的一个。”
黎奕楓听完,不由得一愣,立刻联想到之前在机场看到的那个盛大的欢迎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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