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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起舞——壬雪晓风

时间:2016-05-01 23:59:45  作者:壬雪晓风

  2001年7月25日晴星期三
  小孩最近在拉肚子,舞蹈课没上,他过去那边照顾他,她爸妈上班没时间。看看小孩带着湿润的眼睛瞅着他,真想抱回家养。
  2001年7月28日晴星期六
  今天是小孩生日。给他买了很大的生日蛋糕。小孩亲了他嘴巴一下,说:“哥哥,你真好看,长大了要嫁给你。” 他笑了笑,说“那哥哥等你长大后娶你。”两人边吃蛋糕边跳舞。在音乐的伴奏下旋转,显得特别浪漫。
  2001年7月31日 多云星期二
  这个月的最后一天,让小孩独立完成舞蹈的动作。没想到这么出色。让他很羡慕,他以前学习时,完成所有动作需要很长时间。有的动作还不标准。看到小孩妙曼轻盈的动作。真心觉得开心。
  2001年8月5日晴星期日
  他想让小孩参加一些舞蹈比赛,遭到了小孩妈妈的反对。说是长大后再参加。小的时候遇到大的挫折、大的荣誉并不是好事。想想也是,没有办法反驳。
  2001年8月20日大雨星期一
  很久没写日记了,因为快要离开这个城市去别的地方上高中,想多教小孩一些东西。小孩也很乐意和他相处更长时间。反正他的任务是教孩子舞蹈,还有兼职保姆。
  2001年8月29日晴星期三
  终究还是要离开的。离开时小孩哭的撕心裂肺。听得他都想哭了。遇到这么乖巧的孩子,是他的幸福。小孩抓着他不让他走。他亲了好几口,安慰了好久小孩才不哭。
  2011年4月6日晴星期三
  深深的思念早已在十年前种下。现在看着他的身影就已经满足。
  2011年4月15日晴星期五
  既然你自己放弃梦想,我帮你延续。

  第十七章

  当他看到第一篇日记时,不禁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舞蹈似乎已经忘记。可是记忆中模糊的印象与每篇日记相对,让他瞬间明白。叶云所写的小孩就是他,而叶云十五年前就认识他,还是第一位教他舞蹈的老师。将他带入不一样世界的人。
  继续向后翻去,里面贴了很多张照片,都是他参加舞蹈比赛时候的照片,虽然只是远远的剪影,那照片上的自己却显得如此鲜明。
  不知不觉陷入回忆当中,那时候的他很小,很贪玩。根本不记事,忘记叶云也显得理所当然。毕竟只有两个月的相处时间。可是,那是为他种下梦想的人,他却忘记了。
  想到老头说叶云五年前开始教学生舞蹈的事情,与日记上的时间相对。他失去了梦想,叶云延续了他的梦想。
  可是,就算叶云对他感情再深。对于他这个只有孩童记忆中的人来说,到底算什么?
  叶云说:“我想你。”
  这句话有多少分量,从书写的日记和在日记本上精心贴上的照片便可以明白。那么深的感情只是对着他。他觉得不值得。他这么糟糕,不再耀眼。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太过强烈的感情他受不了。他怕脆弱到哭泣。怕受到伤害之后忍不住伤害自己。
  垂下眼,将日记放回远处,关上抽屉。
  他该知道的已经知道,却觉得有万分的压力缠绕。叶云缠着他不是没有理由,因为他喜欢他。被一个没有记忆的男人喜欢15年,而他却无任何感觉。这样不对等的感情,叶云到底如何忍受?如何在他每次比赛的时候远远的看着他缓解思念之情?
  双手捂住了脸。混乱不堪。莫名其妙的感情流入进来,那是以他的角度体会到的叶云的寂寞。每天摩擦着日记本,思念着他。
  叶云为他种下了梦想,叶云不在了,而她的梦想那时候也破碎了。
  那时候,他多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安慰他,多希望有一个人可以陪着他。可是,没有任何人。
  而现在被一个爱着他的鬼纠缠,他该怎么办?
  捂住脸颊的双手落下一滴滴泪水。房间中的灯熄灭他也不管,只能任由眼泪流下来。回忆起那时候绝望的心情,交织着无能为力的心情。只能哭个不停。
  叶云搂着他的肩膀,他侧过头蹭到对方怀里,好像小时候的依靠一样。颤颤巍巍的呜咽着,“……老师……我该怎么办……老师……老师……”
  叶云抬起他的头看着他,擦干了他的泪水,泪水又流了出来。
  “别害怕,小峰,我不会伤害你的。别害怕。”
  锤打着对方的胸膛,继续呜咽,“你在公园中吓我……在浴室吓我……吓我那么多次……”
  叶云语气柔软了许多,向他道歉,“我不是故意要吓你,我是鬼,你是人。我不知道以何种样子出现在你面前好。我想见你。真的好想见你。”
  搂着他的双臂更加紧了一些,“这么多年看着你长大,却不敢去找你。已经习惯远远的看着你,思念你。可是,当我死时才明白,这样做是多么愚蠢的行为。没办法见你最后一面。没办法对你说出自己的心情。就连游荡的灵魂也无法到你身边。那种绝望的心情我忍受不了。幸好你来见我了,我好开心。真的。小峰,如果你不来Q市,我这辈子也无法像现在一样抱着你。”
  “……”他哭泣着不能做任何回答,只能闭着眼睛听着。
  “小峰,别嫌弃我,别讨厌我。”
  ……
  絮絮叨叨很多话,他也记不清楚。哭累了,压力减轻不少。被对方抱在被子里睡觉。摸了摸又肿又胀的眼睛睡着了。

  第十八章

  起来时,眼睛有点疼。窗帘还未拉开的室内很暗。坐起来,准备拉窗帘时,强劲有力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腰。
  “别……”
  回过头看着躺在他身边脸色苍白的人,有点反应不过来。昨天晚上很混乱,现在清明不少。身边的人是叶云,一只爱着他的鬼,也是他的舞蹈老师,他不会伤害他。
  因为害怕从未正眼瞧过这个男人,凑近了一些,用手捧着那张脸仔细端详起来。真的和公园中看到的雕像一模一样,却更加具有生动感。
  叶云见他一直瞅他,笑了出来,将他整个抱在他身上。“小峰,喜欢我吗?”
  “这……”如果摈除孩童模糊的记忆,现在见他不过第二面,怎么会喜欢呢?
  叶云倒是不在意他的回答,亲了亲他嘴。他擦了擦嘴上的水泽,“我说你不是鬼吗?怎么会和人一样。除了身体冰冷之外。”
  叶云沉默了一会儿说:“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既然你问了,我也就说了。你在Q市出车祸的事情,还记得吗?本来我无法触碰你。可是那场车祸足以导致你死亡,我拼命护着你在你才安然无恙。”怪不得当时身体疼痛的感觉在醒来消失不见。原来叶云救了他,他都不知道。
  “从那之后我就可以碰触你了。灵魂还能离开Q市。你没来之前,我的灵魂一直在公园游荡。那天晚上吓你也不是故意的。”
  想到老头说过的事情,问道:“你在公园吓别人,别人生病很长时间才好?”
  叶云摇头,“没有。不知道是谁散播出去的谣言,我的灵魂一直在公园,只有你出现时才显现的。”
  “啊?”怎么回事?这么多违和感。
  “别想了。”叶云摸了摸他的头。继续侧过脸,想要吻他,他用手挡住了,“别动不动吻我。”
  “我想吻你。”
  说出这句话,被那眼神看着,他实在说不出话来。放在嘴前的手放下。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靠近他的唇冰冷而温柔的唇。舌头打开他的唇瓣进去。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黏腻的触感让他抬起了头。当机的脑袋蹦出一句话来,“和一只鬼接吻,他要死了。”
  一吻结束,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有点不满,“能不能别这么接吻,浅浅的多好。”
  “嘿嘿嘿……”叶云不给面子直接笑了出来,“我还想对小峰做更加过分的事情。”
  “更加过分的事情?”想了一下,瞬间汗毛竖了起来,推了叶云一下,下了床。
  晚上没换衣服睡觉,衣服皱巴巴的。进去浴室里洗澡,好像自己家里一样,只是锁好浴室门,叶云还是一样进来了。

  第十九章

  被这么一直看着洗澡很不自在。推又推不出去,只能草草洗完。把皱皱的衣服穿在身上。
  回过头,嘟囔了一句“色鬼。”
  叶云笑了,“反正现在的我没什么可顾虑的。”
  “……”
  他有些无语。整理好东西瞅着叶云,“我要回Q市。来这边也是为了弄清和你的关系,现在已经知道了。我要回去了。”
  “嗯。”叶云在房间里转了一会儿,叹道:“这里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了。”
  听到叶云说出这句话,没由来一阵伤感。如果叶云不是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他面前。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坐了三个小时火车,几乎睡了一路。回到自己宿舍所在的楼。又想起那夜看到的情景,身体颤抖。
  管理员大叔看到他,也是随意一撇。这个大叔很温和,最近,这栋楼出了那样的事情,性格变了很多,看起来很生气。估计是被领导说了吧。
  叹了一口气上楼,回到自己的宿舍,把窗帘拉上。叶云出现在他身后。
  他坐在床上。从柜子里拿出睡衣换上。坐在床边的叶云直接躺了上去。
  推了叶云一下,叶云往里挪了一点,给他让出地方,他躺上去,拉开被子盖上。这个季节靠着叶云睡觉很舒服。如果是冬天,肯定不想靠着。想到这里突然笑了出来。
  叶云握住他放在身侧的手,“这样不去上课好吗?”
  “不想去……”他怕同学问他黄达的事情。
  “你是鬼,干嘛还睡在床上。”
  突然问出这么一句,叶云愣了一下,“……我是不需要,我陪你睡。”
  “别说□□这个字眼。”
  “小峰害羞了吗?呵呵”
  “我才没害羞呢。”不一会儿困倦了。想着醒来后,还得想黄达的事情一阵焦心。

  第二十章

  虽然相处了两年多,却不太和黄达说话,警察查不出来杀死黄达的杀人凶手,他就能查出来?想想也不可能。有点烦乱地抓了抓头发。
  叶云看他要抓狂,问道:“怎么了吗?”
  “给你说你也不知道。我在想黄达是被谁杀的。”
  “哦……”叶云了然,什么也没说。
  实在想不明白的他只好去吃饭。在路上也在想黄达的事情。黄达与朱甜甜有关系,三人一起失踪。说明黄达的死与三人有关。朱甜甜是女人,不可能有大力气锯下黄达的头。如果是朱甜甜肯定有帮手,那么可能是张申或者刘继。一想到这里就乱成一团。无论如何得知道三人的下落。
  回到宿舍的他回忆有关三位室友的一切,发现无论什么事情都很模糊。关系很淡的他们,他对他们什么事都没有关心过,只记得明显的特征。黄达性格懦弱,刘继爱指挥他做事,张申很傲气。这些对于找到杀人凶手完全不顶用。
  叶云揉了揉他脑袋两旁,“别想了,反正与你又没啥关系。”
  “……”其实真没啥关系,他只是烦心而已。为摒除烦心而去想这件事情的原因。
  “老师。你为什么不离开这个世间?”这是他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鬼留在这个世间有所留恋,更多的是怨恨。
  叶云停下了手,柔和的声音在耳旁。“我想见你。”他才不相信这样的话。他知道除了这个原因,肯定有别的。因为叶云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
  “别说这个,我不相信。”
  “嘿嘿”叶云尴尬的笑了笑,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愿意离开这个世间,而是我回过神来,我已经变成这样。我忘记了我死亡的经过。不知道我的尸体在哪里。我留在这里大概只是想找到归属。”
  那种浸有悲伤的无奈语气,他永远无法忘怀。
  那么轻……
  那么浓……
  站起来,伸出手,做出邀请的手势,就像当初见到叶云一样,露出微笑,“可以和你共舞吗?”
  叶云站起来,手搭在他手上紧紧握住,嘴唇微起,露出两颗虎牙,唇角勾出的痕迹很柔和,“可以。你可以帮我找尸体吗?”
  “这……”他怎么能够拒绝呢。轻点了一下头。两人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开始舞转,靠近又分开,眼睛不住的看着对方。
  与孩童时的画面相叠,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十五年……
  手心的温度。
  腰间的手。
  无论这个人是什么,在这一刻他找到了生存的价值。人的一生除了梦,还有什么?那所谓的平淡,不过是失败的借口。
  欢笑声在这个空间中回响。犹如孩童的笑容一样爽朗,不夹杂任何东西。
  可以在舞步中释放任何情绪。
  可以在这轮转中体会一段新生的情感。
  恋上翩翩起舞的感觉,就像恋上一个人一般。无所顾忌的热情不减,如梦似幻。

  第二十一章

  舞转中的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睛更加热情。叶云搂在他腰的手一直在摸索。他靠近叶云,几乎躺在叶云怀里。现在他们自己不是单纯的跳舞,而像热恋中的人一样从对方身上索取什么东西。
  抬起头对上叶云的眼睛。叶云低下头靠近他的唇,两人在舞转中接吻。
  转到床边,叶云将他放倒在床上。更加深切的吻着他。身上的睡衣凌乱不堪。带走恳求的双眼看着叶云。那深入体内的冰冷的感触让他颤抖。他挣扎了几下,又顺从叶云的频、率抬起双腿。
  泪水从眼角滑落。疼痛中夹杂着舒服。那是他从未体会到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发出声音。又怕引来其他人。只能隐忍着呜咽着。
  侧脸看着风吹动的窗帘,天色已经渐渐暗去。夜晚的钟声敲响。混乱不堪仍在继续。
  早上醒来的他实在睁不开眼睛,推了推身旁的人。“几点了?”
  “十点半。”那声音很清澈,没有一点困倦的感觉。
  “哦……”侧身蹭了蹭被子,继续睡了一会儿,爬起的时候,整个腰都快断来。本来行事着还担心叶云会在他体内留点东西。没想到作为鬼的叶云根本什么都射~不出来。现在想来,都快笑喷了。交、合的目的是啥?谁都懂。连精……华都没有,能不笑吗?毕竟还是与人不同的,也省得他清洗那里。
  突然觉得两人感情进展太快了。
  在跳舞的时候,他容易迷乱。也不能拿这个当借口。至少他曾经不曾爱上任何一个舞伴。
  爬起来的他想起了答应帮叶云找尸体的事情。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摆弄他手机的人,“我要找你尸体的话,怎么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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