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琥珀,传说只要一对恋人得到了它就能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哼,无聊的传说。天长地久,永不分离是要自己争取的。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物件上,真是可笑。
“任务线索呢?”
“青山绿水,尧泉透月。”
青山绿水,尧泉透月?这就是线索?真是……简洁啊。
我皱眉。悦耳的女声响起:
[玩家空蒙是否接下就职任务晶珀?]
还能怎麽样?不接受就不能就职。
无奈地叹气,“是。”
正事谈完,极光放下茶杯,拉起我就走。
身後,传来落绿清脆的声音:“空蒙,那根发带很配你哟。”
Level8晶珀
青山绿水,尧泉透月。
什麽意思?
如果说青山绿水是指地点的话,那後面的尧泉透月又是什麽?
难道是任务NPC的名字?会有这麽简单吗?
总之,先去找这个青山绿水就对了。
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游戏里,我又如何去寻找这样一个语焉不详的地方?
我转头望了望沈著一张脸的男人,微叹口气,也只有找他帮忙了。
而当我以後想起这个决定的时候,总是懊悔不已。其实,不还有涔涔吗?我当时怎麽就没有想到。
“你怎麽认为?”
极光略一思索,开口道:“青碧山。”
青山绿水,也倒是符合了。
一刻後,我与极光通过传送,到达了青碧山的山脚下。
青碧山,乍听这名字,出现在我眼前的是茂林修竹,是流水潺潺。
可此刻,我抬头一望,却只有漫山遍野的枯木烂枝。
我与极光相互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讶异与疑惑。
这里,到底是怎麽回事?
还是找个人问问吧。
我刚踏出一步,却见身旁的极光也与我如出一辙。他也这麽想吗?
我恍惚地看著他的侧脸,忽觉这份俊逸似曾相识,却又在心底里怎麽也找不出这样一个人影。我甚至觉得,我们似有累世的宿命,纠葛於这一世,却不知是缘是劫。
或许,劫难多一些吧。
我自嘲一笑。
极光似乎从我眼中读懂了些什麽,因为我没有忽略他那眼底一闪即逝的愧疚。然而,他终究什麽也没说,惜言如金。
我们在青碧山山脚下的小镇上一通好找,终於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位据说最为年长的智者。
我敲了敲竹屋的门,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回答。
我再次敲了敲门,依旧寂静如初。
难道,不在吗?再一次吧。
第三次敲完门之後,我们等了许久,只听到风吹过树木发出清脆的“沙沙”声,没有一丝其它的杂音。
看来确实是不在了。“走吧。”极光说道。
我点点头,刚要转身,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句清晰无比的话语:“请进。”
咦?有人?那怎麽……?
容不得我多想,极光已然在一句“打扰了”之後,推门而入。
我歪歪头,跟上。
或许是因为竹制屋子的缘故,一进入这间的清幽的小居,便有一阵似有还无的清香传来。一丝一丝地渐渐沁入心脾,透著些许的凉意。
“公子似乎很喜欢寒舍?”
我猛然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傻傻的站地小屋的中央,而极光正与一位白发老人悠闲地品著香茗。
霎那,我的脸变得通红,热气不断上涌,徘徊在脸上不去。
低下头,急急地走向极光,在他身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公子请坐。”似是看出了我的窘迫,老人伸手邀请道。
“谢谢。”轻若游丝的一谢之後,我急忙落座。
身旁一直未说话的极光此刻突然伸出手,在我的头上轻揉了一阵。
又来了?我就不明白为什麽极光老爱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对待我,又是摸头,又是送糖葫芦的。
我难道就真长得这麽幼齿吗?
我求救地看向对面的老人,希望他能为我解“围”。
老人轻咳了一声,极光这才放下手,掩饰性地低头喝茶。
“晚辈此来,有一事相问。”
“请说。”
“前辈知道‘尧泉透月’是何意?”
老人微微一愣,盯著我瞧了好久,直到我快全身发毛了,才幽幽地道:“孩子,你接了那个任务啦?”
嗯?“哪个?”
“晶珀。”
“嗯。”
老人突然握住我的双手,看向我的眼里有著满满的同情,“孩子,苦了你了啊。”
“?”这又是哪一出啊?接个任务嘛,用得著这样……嗯,同情吗?
老人喝了口茶,目光投向远方,缓缓地说道:“尧泉透月原本是一对恋人。他们互相深爱著对方,那晶珀便是尧泉找来作为他俩定情信物的。原以为就此可以天长地久,可谁知好景不长。一日,尧泉回家,却发现母亲倒在血泊中,而透月的手中正拿著那把沾满血液的杀人匕首。尧泉悲痛欲绝中误以为透月是凶手,夺来匕首刺向透月的心脏,却终究不忍刺偏了,放过了他。从此,割袍断义,透月离开了。从那时起,青碧山荒芜了,树木开始枯萎,动物相继死亡。而尧泉却在事後得知,那一切只是误会。是强盗杀了他母亲,而透月拼死保护还受了重伤。尧泉明白一切之後,疯狂地四处寻找透月,不果。之後,就一直住在山上,住在那间他与透月一起搭建的小屋里,等待著透月的归来。”
哎,真是……老套的无聊剧情……
老人叹了口气,说:“尧泉是不对,可看到他这麽多年来痴痴地等著一个生死不明的人,我也倒有些同情他了,你们,去帮帮他吧。”
我点点头。
离开的时候,风声为我们捎来了一声叹息:“人生自古有情痴啊。”
辛苦的爬上山,终於找到一间小小的屋子。
我敲敲门,轻声问:“请问,尧泉先生在吗?”
“请进。”
我“吱呀”一声推开门,与极光一起走了进去。
里面的男人示意我们坐下後,问:“有什麽事吗?”
形同槁枯的脸,无神的双眼,瘦弱的身躯,这就是尧泉?
“请问,你是否有晶珀?”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尧泉无神的眼眸中立时绽放出光彩,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肩,兴奋地问:“是不是透月原谅我了?啊?是不是他终於要回来了?是不是……?”
我被他抓得一阵生疼,看著他的疯狂,却不忍挣扎。
而极光看不下去了,抓起尧泉的手狠狠丢开,冷冷地道:“冷静一下!”
尧泉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半晌,平静地道:“对不起。”
“嗯。”
这幅情形令我不忍再问,尴尬地不知所措。
“晶珀,就在我这儿。你们想要就拿去吧。”尧泉低著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那麽简单?我微微一愣,网游中可从没这麽好的事啊。
“但是,我有个条件。”
果然,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你们,帮我找回透月。”说著,尧泉站起身,从一个小箱子内拿出一块小小的琥珀,递给了我。“他走的时候,将这个还给了我,说‘此生不再相见’。可我知道他不会的,他不会不忍心见我的,他一定,一定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疗伤罢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透月他……”我知道这很残忍,却不得不提醒他这个事实。
“不会的!透月他不会死的!”尧泉再次疯狂起来,抱著耳朵,摇著脑袋,躲避著我的话语。
“是。他不会死的。”我拍拍他的背,慢慢安抚他。
尧泉安静下来,低著头不语。
“你就不怕,我们拿了晶珀之後就反悔。”
“如果真是那样,就是老天真的舍弃了我。”尧泉沙哑的声音中透著一丝绝望,能将人逼疯的绝望。
“好吧。”
[玩家空蒙和玩家极光之巅接下任务尧泉透月。此任务无时间限制,不能放弃。]
不能放弃?看来麻烦了。算了,反正无时间限制,一边玩一边找吧。
好了,就职任务完成了。回去解任吧。
Level9憎恨
回城的路上,我把玩著手中小小的晶珀。
晶莹剔透,触手光滑,内里嵌著一片细长的树叶。在阳光下呈现七彩的色泽。
确实美丽,仿若吸收的天地之灵气而结成的一枚珍宝。
可再珍贵再美丽,也终究只不过是块普普通通的琥珀罢了。
回到红莲城解任之後,我也顺利地就职成为了祭司。而後,便去了“技能堂”学习职业技能。
似乎是为了补偿白妖的先天不足,我能学习的技能属性比别人都多了一种。不由让我感叹:游戏公司还是公平的。
而在此期间,极光一直都跟著我。
我不明白为什麽他对我这麽特别。为了等我守在下线点旁。陪著我一路做任务,就职,学技能。
他难道不用打怪升级吗?他不是还有一群朋友吗?为什麽只单单陪我这麽一个认识才不到两天的游戏新手?
我总是试图从他的神情,眼神中找出答案,却一无所获。
“我要下线了。你回去吧,下次不用等我了。还有,谢谢你的帮忙。”
说完,我立即下了线,没有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我知道,那一定不怎麽好看。
不是我不识好歹,不是我性格孤僻,而是我不习惯接受别人来由不明的好意。
况且,他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再次上线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密频给关了,免得有人来打扰。然後独自一人来到红莲城郊外的红莲山练级。
红莲山上的分布著8~15级不等的怪。正适合我现在这个等级的玩家来打,也因此人满为患。
寻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虽然这里怪的数量较少,对於我来说却不啻为一处练功胜地。
先发一个急冰术将怪冻住结成冰块,然後再不急不徐地发动攻击法术慢慢地将怪物的血量降为零。或许这个方法是慢了些,可却是最保命的,哎,谁叫我血薄防低呢。
一边欣赏著红莲山美丽的景色,一边以龟速升著级,这样,我终於升到了15级。
[恭喜玩家空蒙升至15级!]
听到系统的提示後,将最後一个怪打完,我收拾了一下怪物掉落下来的尸块。拍拍衣服,正打算走,却迎面来了几个彪形大汉。
直觉告诉我这几个人不好惹,於是我加快脚步,想从几人的旁边绕过去。
“哟,小兄弟去哪呀?”为首一人突地挡在我的神前,令我不得而过。
我抬头,皱著眉看著这个人。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告诉你老子我看你很不爽。”
听此一语,旁边一个观察了我好久的人谄媚地对为首之人掩著嘴道,声音却不压低:“老大,这小子是白妖啊。”
“白妖啊。正好,老子我还没打过白妖呢。老子今天心情很糟糕,小兄弟,对不住啦。”为首之人假惺惺地道,语气却在下一刻转为暴戾,“兄弟们,上!”
眼见著几人脸上挂著残忍的笑围了上来,我来不急躲,一个雷电已然击在了我的身上。
“嗯!”剧烈的疼痛令我闷哼出声。痛觉从伤口处立即蔓延至全身。
而此时,更狠的一剑刺中了我,血沿著腿流到了地上,染红了地面。
我忍著浑身的痛楚,费力地举起拿著法杖的手,却被一记冰箭打掉了。
血量见底,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见到的最後一幕是那几人惋惜的哀叹……
再次醒来,我头痛欲裂,还未睁开眼,一阵剧痛刺入了我的胸口。
还没……完吗?
我勉强睁开眼,正是那几个凶恶的玩家。而周围围观的人们有不忍,有叹息,却没有人站出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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