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也有责任。”秦焕朗揉揉眉头,“你有什么想法?”
陈燕北思考了一下,手一摊笑笑:“我不是大方,只是……现在我还真没有什么想法。我现在的生活其实是我理想中的生活。我就想过过自己的小日子,赚点我自己的钱。”
陈燕北看了看叉着腿坐在地上挠痒痒,露JJ坦蛋蛋的乐乐,噗嗤笑出声:“要是我能自己买个房子,也养个这么可爱的狗,那生活就圆满了。”
秦焕朗冷笑一声:“不要被那只狗的外表给欺骗了!晚上给你做红烧排骨。”
说完,他站起身往厨房走。陈燕北抓起饼干往嘴里一丢,正要咀嚼,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那个一脸面无表情的人,是要亲手做菜给自己吃?
陈燕北愣了会神,饼干卡在喉咙里,疯狂地大咳起来。又是拍胸口又是喝水,才缓过劲来。
他喷了自己一身饼干渣子,也坐不住了,跑来厨房说是帮忙实是围观,看着皖西集团的大老板、秦家小少爷洗手做排骨,默默抖了抖。虽然情景看起来有点诡异,但是他内心,其实很是感动。有人给自己亲手做菜吃呢……已经好久都没吃到过了……
他也帮忙剥了几瓣大蒜,不多时,两位大厨就把菜做好了。全程围观秦大老板洗菜切菜入锅溜菜,熟练程度可称罕见,炒出来的排骨色泽鲜亮,入口味道鲜美,简直让他不知道如何形容。如果戴了眼镜,他一定丢了百八十副了。又是惊喜,又有点惊吓。
一个没忍住,陈燕北吃撑了,摸着肚子尴尬地喝着蜂蜜柠檬水,一边来回走动,他忍不住连连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平常都很注意的。”
秦焕朗从厨房出来,伸手就着换好鞋子的杨旸穿上对方给自己套的外套,乐乐叼着牵引绳蹲一旁。
“我们出去走走吧。”杨旸笑道。“我们出去走走吧。”杨旸笑道。
三人一狗就这么窜了出去压马路。
刚回国,又是新人,说白了现在也没什么名气,陈燕北还戴着个大围巾,一路溜达过去,围观他们的人还不如看肥乐乐的多。
压了三圈马路,准备回家,秦焕朗一脸嫌弃看着乐乐。
“怎么每天溜圈也不见瘦。”说完他又默默扭头看着杨旸。
另外一个就怎么吃都不见长!
杨旸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陈燕北似乎看出了什么,大围巾捂住脸吃吃笑起来。
没笑两声,陈燕北停下来,看着不远处等待红绿灯的小车里的男子。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秦焕朗和杨旸也认出了小车里的人。
看着绿灯亮,小车一溜烟开走,陈燕北先感慨出声。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其实一点也没变。”
秦焕朗笑笑:“世界真小。”
杨旸左右看了看,乐乐轻声汪了一声。
“先回家吧,天冷。要是不介意,今晚就在我们家睡吧。”
陈燕北看看杨旸,对方一脸和善。在看看秦焕朗,对方把头扭到一边不看他。
内心的渴望打败了矜持,陈燕北对着手呵气:“那就……再打扰你们了。”
他们到家之后,家政阿姨已经把卫生打扫好了,杨旸跑去给陈燕北收拾房间,秦焕朗身高够,轻易就把柜子里的棉被拿了出来。
柔软的铺盖棉被,藏着阳光的味道,陈燕北缩在被窝里,感觉到好久未曾感受到的温暖。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神奇玄幻的梦。
一开始,是茫茫冰原,孤寒无边,走了好久,他才看到孤独矗立在天地之间的冰原上的城堡。
然后,他看到一头巨大的黑狼,躺在华丽柔软的王座上,冷冷看着自己。
黑狼低头,舔了一口身前软嫩的白色绵羊。
陈燕北在梦中都有点站不稳了,突然间发现自己姿势有点不对。
他低头,看到自己毛茸茸的脚爪。
透亮的冰面上,毛茸茸三角耳朵的自己…好像是个白色的狼。
嗯,好歹没变成个鼻涕虫。
陈燕北如是想,哈哈哈哈这个梦真是太有意思了。
然后,他感觉自己似乎被谁叼住了后颈,梦里回首只看到很多毛茸茸的尾巴,还有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眼。虽然长着一张毛脸,可毛脸上的眼睛和表情,怎么看怎么熟悉。
陈燕北起床之后,总感觉手不是手,脚不是脚,走路都有点不稳。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摇晃着出了房门,陈燕北一眼看到秦焕朗站在杨旸身后,一高一矮一起回头,两双眼睛和梦境里的重合起来。陈燕北腿一抖,啪唧扑在了地上,下巴磕在乐乐脑门上,一时间人仰狗嚎。
两千零六年元宵节后的十六,新锐导演胡文枚的新电影召开发布会,同时公开的还有新电影的角色人选,为零五年浩浩荡荡的选人活动划上完美句号。
和以往不同,这个新电影从剧本到演员都是以新为主,但其中不乏重量级的艺术家压阵。
兴天报业的记者拍了几张照片,只觉得入目是各色俊男靓女,老派有老派的韵味,新人有新人的特点,怎么都看不够。
同事兴奋地比着新锐演员林嘉,她倒更喜欢另外一张新面孔。
好像是叫雁北。五官气质都很好看,就是……下巴是不是在哪里磕着了?角度一偏,似乎有点肿?
作者有话要说:
和系列文有部分内容重叠的~然后在底稿有修改,表述会有些许不同~明晚应该也有更新~
晚安啦~
第12章 山河重(中)
《镇山河》正式开拍,陈燕北收拾好东西,何卓开着车将他送到剧组。
陈燕北刚下车,就看到胡文枚张泽和夏侯仪站在一起,谈笑风生。见他来了,胡文枚点头示意,夏侯仪径直看着陈燕北,上下打量,理直气壮,坦坦荡荡!
陈燕北回以微笑,转头跟上人群大部队。他们包了个大巴,先去近郊的一个老区里,拍几段。
胡文枚正讲得开心,扭头看到夏侯仪一脸淡定的样子,咋吧下舌头。
“夏侯先生,在看什么?”
“你们的新人,挺有意思。”
胡文枚猛点头:“简直就是大丰收。不过,也要看以后他们有没有资源,怎么个发展方向了。”说着话,胡文枚若有所思看着夏侯仪。
“现在的圈子不比以前,我们要弄个好本子,出几个出彩的人物,也不是单单靠作品说话了。必要的宣传和活动也是不能少的。能在外边拿奖,不代表有票房。没票房开不出工资,就养不起一大摊子人。夏侯先生,我特喜欢你们这种明白生意人。我老胡也不是什么清高傲骨的人。我想拍有深度的东西,但是同样我也想赚钱。口碑好了,底子好了,我才能走得更远更久。”
“商人逐利,我是生意人,也不喜欢做亏本买卖。胡导,你一直是我心目中的优秀导演,你有能力,也愿意和时代一起进步。不固步自封,还提携后辈。不红不出名简直没道理。”
张泽在一边看两人你捧我我捧你,听得脑袋好像进了个水陆道场,锣鼓喧鸣好热闹,也就是听得热闹人晕乎。
导演上了车,演员们在后面相互交流。
主演们坐在中间位置,场记摄像在车尾抱着东西不撒手。陈燕北随意一坐发现今天车上的演员还真不算多。
男主林嘉,女主张霖,男二号匡荣,还有自己加上几个没定妆,不知道具体演谁的。七七八八加起来十几个。
“燕北。”
林嘉坐在陈燕北左前排,陈燕北在他右下。稍微一侧头两人就能面对面。
“今天晚上拍夜景。准备好了吗?”
陈燕北点点头,何卓俨然已经成为他的经济人,和剧组接洽、出行、基本的日常都由对方来处理。只是对自己的私事毫不在意。
“有点紧张。”
陈燕北双手握拳,又放开:“希望到时候可以放得开。”
林嘉一笑:“相信你。”
看着笑容和煦的青年,陈燕北轻轻吐出一口气。林嘉是个天生的发光体,和夏侯仪近乎可怕的温和不同。林嘉站或者坐,仿佛都能带动你的目光、视线。没有攻击力,但让人难以忘怀。
张霖在前排,歪头说了一句什么,在她身边的匡荣立马接上。说了几句之后,匡荣回头看着林嘉和陈燕北。
“两个年轻人在后面说什么呢?来陪我们这些老人聊聊天吧。”
“匡哥和张姐要说自己年纪大,也太让我们羞愧了。一个正当风华,一个帅气迷人。”林嘉笑嘻嘻接上话头,伸手拍了拍陈燕北的胳膊。
“燕北比我大,他还是我同学的亲戚。刚才我们聊了下,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熊的事情了。”
匡荣“哈哈”笑了起来:“小林小时候能淘得过我?”
“这可未必。”
匡荣拍了拍自己胳膊:“我从小就是个猴子,上山下河,爬树挖坑,什么都干。后来爹妈怕我学坏,把我扔去学了几年武术。”
“难怪匡哥这么能打。张姐,你也别顾着笑,头发剪短了。和以往的形象很不一样呢。”
林嘉轻松地加入话题,顺便带着陈燕北和张霖匡荣聊了起来。
胡文枚坐在前排闭目养神,嘴角扬起。
一群成精的狐狸中间混了个小白兔,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不得了。
沪市郊区有个遗留下来的大场子。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建筑物破破烂烂,废弃工厂里还有锈蚀的钢柱。荒芜苍凉,被历史刻下厚重的印记。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场子周边有一排小房子,剧组早已经租了下来,收拾好当工作室了。灯光场景一下车就开始忙碌,顺着早就定下来的安排又是吊线又是搬东西。演员和化妆师们则蹲在房间里开始化妆。
胡文枚今天要抢拍两个夜景,一个是女主角夏毓芬受刑,一个是男主男二男三号发现盘林西尼,商讨把东西送走。
陈燕北仔细看着剧本,张霖换上衣服,正在化妆。齐耳的短发上被胶水糊成一团一团,凸显身材的旗袍污秽不堪。端庄女仙变成了灰扑扑的落魄模样。
“我觉得这个妆跟场景隔了一点。”
化好妆,张霖左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青青肿肿,一只眼睛乌黑,看起来美感全无,她倒好,还在琢磨细节。
陈燕北抬头看了一眼,心里一动。眼睛青成那样,眼皮照理是要肿起来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化妆师没有给张霖眼皮上抹东西。
“张姐,拍的时候眯一只眼睛。”林嘉脸上粉扑完了,轻声道:“胡导昨天吃饭的时候特地跟化妆提过,说不要让你眼睛有负担。”
张霖抖了下眉:“啊,真不好意思,还给大家添麻烦了。我也真是。”
她的戏份在前头,跟要打斗的男主男二相比,陈燕北穿好长衫,把脸色扑一扑就好。
“我化好了,可以过去看看吗?”
陈燕北跟人员统筹轻声道,对方看他一眼,一指方向:“去吧,小心别磕了。胡导拍戏有点疯,等下别吓着了。”
陈燕北有点好奇,胡文枚和他接触的时候,表现得很温和,要求严格应该也不至于那么恐怖吧?
到了拍摄场地一看,陈燕北瞬间明白了统筹说的意思。胡文枚有口碑,从细节地方就能看出。一是尽量坚持自然光线和自然场景的运用。再就是对台词的要求非常严格。他居然是现场收音。
“各组就位,准备。”
拿着对讲机,胡文枚坐在角落看着屏幕,面无表情。张霖双手被捆在刑架上,手上淤青的化妆效果跟又粗又黑的麻绳混在一起,更显出女性的柔弱和凄惨来。
“倒数3!2!1!action!”
场记版一响,摄像灯光全都忙碌了起来。一条鞭子啪地甩在地上,带起飞扬的尘土。
穿着军装的R国军人出现在镜头前。
“昏过去了?泼水,泼醒来继续。”
陈燕北紧张地看着拍摄的人员。双镜头在切换,人员的走位也很是关键。既要露出应该露的部分,也要注意行走的流畅性。
镜头前,R国军官恶狠狠盯着昏迷过去的夏毓芬,一瓢冷水泼了过去,原本昏迷的人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额头凝结的伤口缓缓淌出殷红的鲜血,昏迷的人慢慢睁开眼睛。
“夏小姐,你是个聪明的女人。”R国军官一把揪住毓芬的额头,狠狠往后一掼,后镜头正对着毓芬的脸,恰到好处的距离,最好的特写。
陈燕北全神贯注看着在场的演员的表演,一边在脑海里迅速设想自己稍后拍摄的场景,想着如何捕捉镜头位置。
“停!”
胡文枚喊了一声,在场马上停顿了下来,张泽指着一个屏幕。
“刚才织田那个演员是气急败坏,要下死手。表情到位了,手上的动作轻了点,你掐着毓芬脖子动作还要再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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