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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柏寒盟——竹下寺中一老翁

时间:2016-02-14 01:31:41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郎心如铁,莫过如是。
    苏诲晦暗不明地笑笑,饮下一杯酒,他与苏景明虽有同宗之份,师生之名,可他却不打算对着他推心置腹,便含糊道,“我如今倒是骑虎难下了,无论怎么做恐怕都会伤及某个待我极好之人。他二人,一对我有恩,一对我有情,若凭我本心,除去会伤我恩人至深外,对我有情之人恐怕也是不得欢颜;可若是……”
    “可若是如何?”
    苏诲深吸一口气,“可若是断情绝爱,光是想想都锥心刺骨。”
    “你虽在问我,可心里却早已定了主意,我也不再劝你。”
    苏景明突然抬手,苏诲不闪不避,看着那白皙如玉的食指从自己的脸孔上划到自己的胸口,点了点。
    “可我最后还是想问上一句,你的自以为是旁人可会领情?”
    苏诲缓缓给他斟满了酒,抬眼看着晴好风物,岔开话题道,“今日恩师来找我何事?”
    苏景明闻弦歌而知雅意,也不再纠缠此关节,而是为他细细说起有关翰林院的大小事宜。他为人离经叛道,想不到于官场纵横之道也很是精通,许多想法竟与苏诲不谋而合,只是更狠戾干脆一些。
    “老爷,”正讲到兴头上,突然画舫外伺候的小厮在门外躬身道,“中午可回去用膳?”
    苏景明秀气的眉头拧在一处,“他不知我今日见门生么?”
    “阁老的原话是,‘既不是外人,大可一道用个膳’。”
    苏景明抬眼向岸上看去,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竟是潋滟过大明湖的波光。
    苏诲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两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拉着辆考究至极的雕车,旁边还有十余人随侍,车内之人身份昭然若揭,苏诲对心中揣测愈发肯定,不禁出了半身冷汗。
    “恩师……”苏诲想起身告辞。
    苏景明却摆摆手,“他既一番好意,何必与他客气。喝完这杯酒,便靠岸罢。”
    二人饮尽杯中酒,齐齐上了岸,那马车不知何时已停在渡头,有家仆取出绣凳。
    苏景明掀了车帘进去,示意苏诲跟上。
    苏诲心里绕了几百道弯,面上却是波澜不惊,进去后便对车内男子行礼道,“下官参见赵相。”
    赵子熙如传闻一般是个玉面郎君,眉眼间都带着萧飒冷意,只看着苏景明时会柔和几分。
    “免礼,”赵子熙打量他半天,突然没头没尾道,“我看倒是不像。”
    苏诲眼观鼻鼻观心,默然不语,就听苏景明笑了声,“我看他更像崔家人,别的不说长得还和崔铭颇有些相类,兴许哪天被贵人看中了,也能尚个主?”
    “恩师言笑了。”
    赵子熙瞥他眼,“梁史修得如何了?”
    前朝国号为梁,国祚共一百六十余年,国主多羸弱重文,末期又陷于党争,群雄并起,这才使陇西鲜卑轩辕氏乘虚而入,趁乱取得天下。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的河东士族便是在大梁时达到鼎盛,尤其是当时的颍川赵氏与闻喜裴氏,竟轮番把持相权百年。后来九州纷乱之时,世家各有顾虑,江东士族依附轩辕氏,河东士族除博陵苏氏、崔氏,多闭门观望。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还未动笔。”苏诲如实道。
    赵子熙点头,“编撰国史乃朝中大事,不提耗费的人力物力,就是主持修撰的总裁官也得从长计议。”
    “当然,你我是都别想了。”苏景明插口。
    他贸然插口,赵子熙却无半点不悦,反而柔声道,“这是自然,若不是顾勉之于史不甚通晓,此时恐怕还得劳烦他。如今……”
    “还有半个时辰,赵阁老夙兴夜寐,还是趁了这个空隙歇歇罢。圣上的事自有顾秉与太子烦心,与你何干?”
    他话说的不客气,语中关切之意却是分明。苏诲偷眼扫了眼赵子熙,果真对方眼底有淡淡青黑,难掩疲态。
    赵子熙笑笑,竟真的合眼假寐起来。
    苏景明看着他勾了勾唇,给自己倒了盅酒,悠然自酌。
    一室静好,独留苏诲默然垂首。
    #求解苏诲心里阴影面积#
    作者有话要说:
    苏诲对苏景明如今情绪很复杂 除去心底的伤痛外 还有一些利用和忌惮 可对大苏这样的人物 又难免有些亲近佩服
    苏景明对苏诲更直观一点 愧疚和欣赏 所以才为苏诲打算 还引见赵子熙
    让我的亲儿子在新年出场真是私信 大家新年好呀.
   

第36章 纠结
    之后在永宁坊,赵子熙只陪他二人用了午膳,便又被召入宫中。
    “许是突厥事罢,独孤是主帅,他难免更上心些。”苏景明淡淡道。
    苏诲若有所思,忽而道,“功名只向马上取……”
    “你?”苏景明讥讽道,“若是为了儿女私情想要远走天涯,也不必从军罢?诺,终南山、洞庭湖、姑苏余杭,乃至博陵老家,哪里不可去?你不过一个弱质书生,既不通兵法,又不擅武艺,甚至还不晓杏林之术,去做什么?押运粮草么?”
    被他一骂,苏诲顿时也打消了这个心思,只默默无语。
    苏景明平生张狂肆意,最见不得别人这个样子,恨铁不成钢道,“人生在世,要么随心所欲,要么步步为营,纵然有再大的难处,你躲了避了难道就有用了?”
    苏诲想起早年自己为家中事不愿科举,还是刘繒帛劝解,最终才得以下场,不由得又是郁郁,便故作淡然道,“恩师多虑了,我并未为情所困,尚还知晓自己在做什么。”
    苏景明也不是追根究底之人,今日关切他这许多,已是极其难得,便也绕开这些话题,挨个点评起朝中群臣来。他本就是个写惯了传奇话本的,又是个言笑无忌的性情,风云诡谲的朝中秘事到了他嘴里都如小儿科般,让苏诲又是歆羡,又是好笑。
    苏诲又陪着他坐了一个时辰,便告辞了。
    回去时已是日暮,还未到巷口就见刘绮罗左顾右盼。
    “苏哥哥!”刘绮罗如往常一般向他奔过来,快至面前时又顿住脚步,看他的神情极其古怪。
    “绮罗?”苏诲挑眉,有些不祥的预感。
    刘绮罗左右看看,将他拉到巷口深处,低声问道,“你与大哥到底……”
    苏诲悚然而惊,抬眼看他。
    刘绮罗缓缓从袖口取出张纸,苏诲眼睛霎时瞪得滚圆——那正是他赶考时在破庙中所画的刘缯帛的小像。
    若仅仅是幅小像倒也罢了,关键是那小像底下还题了首诗,正是刘缯帛赴任前所留——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
    正是那首北风。
    苏诲默然半晌,低声道,“你未告诉婶娘罢?”
    “所以是真的?”刘绮罗深吸一口气。
    苏诲对上他的眼,淡淡道,“不错。”他仔细端详他的神色,想从他面上看出些不屑鄙夷,然而刘绮罗只是愣怔片刻,随即道,“难怪我一直觉得你与阿兄交往过密,就算是手足兄弟亦有些过了。原来竟是这般么?”
    他从小性子跳脱,不喜功名,每日尽爱看些稗官野史、游记传奇,加上本朝南风盛行,对此事他倒不似那些迂夫子般食古不化。
    “先别告诉你阿娘,”苏诲面无表情道,“何去何从,我尚在思量。”
    刘绮罗挠了挠脑袋,忽而狡黠一笑,“我是不想去考举子的,若你能说动阿娘放我云游天下,我便寻机帮你和阿兄私奔,你以为这桩买卖如何?”
    苏诲一巴掌拍在他脑壳上,冷笑,“很不如何!”
    刘绮罗极委屈地看他,换来苏诲一个白眼,“长本事了,晓得拿捏你阿兄的把柄来要挟我……”
    “哪里是阿兄的把柄,分明是你的把柄。”刘绮罗不知死活。
    苏诲似笑非笑地看他,“哦?”
    刘绮罗打了个寒战,立时站直身子,忧心忡忡道,“虽然阿娘为人慈和,可到底没怎么见过世面,在有些事上比常人古板些,你与阿兄……”
    苏诲心乱如麻,走了几步回身对他道,“那幅小像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今日阿娘吩咐我扫尘,为你与阿兄收拾床褥时只觉枕中有异物。”见苏诲面上青一阵红一阵,他便识趣地不再多说。
    他与刘缯帛自相识以来,便日日形影不离,从未有那段时日分隔如此之久。
    难耐相思,苏诲便将那小像藏在枕中,想的狠了便取出来看看,也能换得一日好眠。
    想不到这却将他卖了个彻底。
    “苏哥哥,你们可是来真的?”
    苏诲伸手摸摸他头,“若是婶娘知晓,定会很难过罢?”
    刘绮罗踌躇半晌,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她惯来以阿兄为傲,这些日子已然为他的亲事急了。”
    “先别说刘缯帛是个孝子,”苏诲缓缓道,“就是我也不忍见你阿娘痛心。”
    如今看来,若是当日他能忍住那点绮念,离刘缯帛远远的,是否便不会让他夹在母亲与自己间为难,最后落得个孝悌情义不得两全。
    “这事怪不得旁人,只怪我自己情不自禁。”苏诲按住刘绮罗的肩,“你阿兄那里,你只当你一无所知,明白?”
    刘绮罗清楚他惯来能做刘缯帛的主,便乖顺地点了点头,跟着苏诲往前走。
    默默无语地走了一路,快至大门时,苏诲忽然顿住脚步,苦笑道,“若能收放自如,那还是情么?”
    不等刘绮罗接话,他便推开大门。
    子时已过了三刻,苏诲依旧躺在榻上毫无睡意。
    当时看宅子时,刘缯帛便说要买张宽敞些的床榻,彼时二人虽都心怀鬼胎,面上都还是清风明月般的手足情义,就算躺在一处也不敢有半分逾越,只各自心猿意马。
    直至后来,二人唯一的一次云雨过后,刘缯帛搂着怀里又羞又恼的苏诲,突然邀功道,“晏如,这榻买的可好?”
    当时自己许是反唇相讥,许是恼羞成怒,现下是全然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日温存,销魂蚀骨。
    大约是十五,榻上尽是如练月光,苏诲忍不住伸手去够榻的另一半,触手冰凉。
    苏诲深吸一口气,缓缓翻身到刘缯帛睡惯了的那侧,将被褥拥在怀里。
    他的余味已极其浅淡,可仍能萦绕过鼻尖,再丝丝缕缕地蔓延到心底去。
    苏诲想着刘缯帛,终是在天光将亮时睡着了。
   

第37章 继续纠结
    刘繒帛人未归来,信却是到了。
    苏诲捏着这封信,迟迟不敢打开,却问宋锦道,“那些画像你家大人可看了?”
    宋锦赶紧摇头,“大人一开始不明所以翻开了

第一卷,之后的便一眼都未看过。”
    他抖若筛糠,不知道的还以为苏诲怎么欺负他了,可想而知他临行时,刘繒帛是如何的耳提面命。
    “老夫人的信,刘繒帛也看了?”
    “是。”
    苏诲蹙眉道,“他可回了?”
    宋锦迟疑道,“大人只提笔写了一短笺,让我回禀老夫人,待他回来之后再与她老人家仔细分说。”
    苏诲阖了阖眼,摆摆手,“你先下去罢。”
    刘繒帛的秉性他最是了解,相识这些年来从未见他说过半句虚言,此番回京述职或许就是打着向刘母和盘托出的心思。
    刘繒帛有事做事便是这般,认准了一件事就是撞破南墙也不回头,他既已决意与苏诲在一处,若刘母问起,他便不会再欺瞒。
    苏诲完全可以想象彼时场景——刘繒帛跪在地上,向刘母坦诚他二人的私情,随即刘母会先是愣怔,然后厉声问他说的可是真的,刘繒帛一定会说是他先起意纠缠的苏诲,随即刘母定然会让他二人早日了断,接着刘繒帛会断然拒绝,刘母则老泪纵横地忆起先夫早逝,她守寡十五年将刘氏兄弟养大,供他们读书的种种不易,问刘繒帛心里可还有这个母亲……
    甚至刘母还有可能会以死相逼。
    “苏哥哥?”
    苏诲一抬眼,刘绮罗正满面焦虑地看他,“大哥快回来了,你不担心他和阿娘争执起来?”
    “再看看罢。”苏诲语焉不详。
    使苏诲下定决心的,却不是刘缯帛,而是另一桩轰动了整个长安城的大事。
    黄雍之子,户部左侍郎黄虔有个爱若珍宝的幺子,名曰黄晟,从小便是个一等一的神童,长大后更是诗词歌赋无一不晓、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更难得的是,虽出身高门,又素有大才,可黄晟却为人谦和,温润如玉,但凡是见了他的,没人不赞一声浊世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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