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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江湖人真会玩——凉蝉

时间:2016-02-14 01:37:49  作者:凉蝉

  唐鸥:“……我并未决定成亲。”
  沈光明:“你肯定会答应的。之前苏家小姐那一次,你并未特别高兴,但也没有不情愿。不说你婆妈吧,你心事太重,想得太多……”
  他话还没说完,唐鸥在他脑袋上大力抓了一把:“你很懂,嗯?”
  沈光明觉得有点疼,连忙专心啃饼不接茬。
  唐鸥心事重重,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少意盟。进门时正好看见林澈又偷偷骑着他哥的马出门,两人跟她打招呼,林澈匆匆挥手回礼,飞一般跑了出去。“我挺喜欢林家小姐的,蛮可爱。”沈光明终于吃完了第三个饼,搓搓手,“她也是练武的,都是江湖儿女,和你倒也相衬。”
  唐鸥瞅他一眼,默默走了。
  沈光明心知要在少意盟住上一段日子,于是去收拾自己的小包袱。他和唐鸥同住在一个院子里,这是唐鸥要求的,原因是要监督着他每日不辍练功。院子倒还挺宽敞,几棵杏树种在当中,杏花落得差不多了,小小的果子缀在枝头。
  沈光明在树下看了一会儿,回房收拾包袱。因为房间宽敞,他将所有衣物都抖搂起来,抖着抖着,从衣服里掉下一本书。
  他捡起来一瞧,顿时脸红:这是那日从破庙里和玉片一起顺走的春宫图册。现在丢又丢不掉,沈光明将它藏在了床下,隔着床褥,看不出也摸不到。
  正在整理床铺时,有人站在房外敲打窗框。沈光明回头便看到林澈站在窗外,冲他勾勾手指。
  沈光明:“?”
  林澈:“你出来,我有事情问你。”
  沈光明屁颠屁颠跟着林家小姐出去了。
  林澈骑马还未跑出半里,林少意身边的人便追上去告诉他“盟主在找马呢”,林澈只能将马还给大哥,自己转身回来。转了两圈见到沈光明走进院子,于是跟了过来。她在杏树下的小桌上摆了一碟花生米和一壶酒,一副要和沈光明长谈的架势。
  沈光明:“小姐,这树虫子多,换个地方?”
  话音刚落,春风一过便簌簌落下一片虫子。
  林澈将虫子吹跑,让他仍旧坐下来。沈光明便坐了。虫子在桌上蠕蠕而动,林澈似是没看见,劈头就问:“唐鸥打不打女人?”
  沈光明:“……没见过,但他打我。”。
  林澈嗯了一声,又转头问:“他凶不凶?”
  沈光明想了片刻,禀着天地良心慢慢道:“不算凶吧……但对我很凶。”
  林澈瞅瞅他,继续问:“你觉得他家里有钱不?”
  “有!”
  林澈最后抛出个重要的问题:“你觉得他武功好不好?”
  沈光明说挺好的。说完这三个字就没下文了,林澈正等他详细描述,见他闭了嘴,急道:“江湖上什么地位?”
  “和你哥哥差不多?”沈光明迟疑道。
  “果然……”林澈点点头,皱着眉头长吁短叹。
  春风又过,落下一片虫子和剩余的杏花花瓣。林澈年纪似与沈光明相当,正是最好的年华,此时连皱眉拂去衣上虫花的举动沈光明也觉得很可爱。他笑着看林澈,林澈发现他眼神,怒道:“看什么看!姑奶奶挖掉你这双招子!”
  她声音稚嫩,气势不足,硬要撑出江湖女侠客的模样,沈光明笑得愈发厉害。
  “你不想嫁唐鸥?”沈光明好奇道,“为何?”
  林澈确实不想嫁。唐鸥当日初次到少意盟来,她俨然是少意盟中的大姐头,虽然走起路来还摇摇晃晃,但已领着唐鸥四处乱跑。之后唐鸥每每到少意盟来玩,林澈都要提着枪和他打架。两人各有输赢,互相都很烦对方,林澈是这几年才从父亲口中听闻自己居然和唐鸥有婚约,还是这根本不正式的婚约,气得日日偷林少意的马出门泄愤。
  林少意和唐鸥似是兄弟一般,自己妹妹嫁给唐鸥他是非常高兴的,加上林剑也有这样那样的考虑,少意盟上下对唐鸥这个眼看就落入囊中的姑爷,充满期待。
  沈光明同情地点点头:“不过唐鸥确实很好的。你嫁给他,也会过得好。”
  林澈左顾右盼,犹豫许久才说出真心话:“可是他武功太好了,我不喜欢。”
  沈光明:“……为什么?”
  林澈:“打不过。”
  她说罢看看沈光明,补充道:“你这样的就很好,我还可以教你武功呢。嫁一个比自己强的,还不如嫁一个你这样的。”
  林澈刚说完,沈光明扑腾一下从椅上滚了下去:“别别别……千万别……”
  林澈:“……”
  沈光明:“这玩笑万万开不得,开不得。我先走了,林小姐你慢慢吃……虫子,虫子记得先拿掉!”
  他脚底抹油,飞快跑了。
  上次的苏小姐事件在沈光明心里留下了宽大的阴影:唐鸥未过门的媳妇们想法都比较特别,自己虽然是个毫不知情的局外人也难免被绕进去。所以三十六计,还是远远遁避比较好。
  少意盟比辛家堡要大,而且他能自由走动,自然快活许多。转了两圈,方才的惊悸也全都消失了。正询问唐鸥在哪里,有人便告诉他,唐鸥正和林少意在练武。
  沈光明顿时来了兴趣,问清楚地方就溜过去。
  林少意的父亲林剑少年成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仁侠。他创立少意盟的时候正是新婚,将未出生的孩子也以此命名。少意盟成立不足一年,仇人上门,杀了林剑的妻子。在悲愤中与仇人缠斗,林剑保住了林少意,丢了一只手。林少意十二三岁的时候便开始接管盟内事务,林剑因为妻子的死,早已远离江湖纷争,只专注少意盟的事情。林少意成了武林盟主之后,人们提起他,往往要多加一句“盟主的爹”。
  林剑的“仁侠”名称是从林家剑法中来的。他与师妹携手江湖,留下了许多除恶扬善的美名,仁侠夫妇在行善的时候,也将林家剑的名声传了开去。林少意一手林家剑比林剑练得更圆熟,加之有其师父石中仙的教导,剑法掌法都十分精纯。上次他和性苦打斗,沈光明没能旁观,非常遗憾。
  还未走到练武之地一听到破空之声频频传来。
  林少意立在练武场中,手里是一把薄薄长剑。唐鸥正落到地上,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角。
  “这次你赢了。”唐鸥说,“林家剑日益长进了啊。”
  林少意收剑笑道:“承让。秋霜剑的进展不大,你青阳心法的最后一层还是过不去?”
  “过不去。”唐鸥沉声道。
  他修习青阳心法已有十年,初始进展极慢,但掌握诀窍之后,很快就将青阳心法运用自如。但最后一层始终过不去,张子桥说他未绝望过、也未曾面见死亡。因参不破生死,因而不理解最后一层的关窍。唐鸥将剑放在一旁,抱拳道:“少意,我们来试试拳吧。”
  沈光明站在场边看得心潮澎湃。他现在有练武的可能了,正是最好奇的时候。
  林少意放好剑,奇道:“你什么时候懂拳法了?练的什么拳?”
  唐鸥立在场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亮出起手式:“十难手。”
  其余两人闻言俱是一惊。
  十难手是青阳祖师载于《十难经》中的高深武术,必须以青阳祖师的内功,如青阳心法为基础才能练成。唐鸥将《十难经》带在身上,有空便阅读研习,苦于没有机会操练,于是向林少意提出要求。
  十难手仅有十招,却招招千钧。这门武功只有青阳祖师练成并展示过,此时唐鸥说出来,林少意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对。
  “你不可能已懂得十招。”他想了想,对唐鸥建议道,“我们只试一招吧。我用天生掌的第二式,盘地。”
  唐鸥笑笑,点点头:“十难手第一式,布施。”
  他十分感激林少意。天生掌是林少意师父石中仙的独门掌法,掌掌都有巧变,而唯有第二式盘地,是毫无变式的以力打力,正好与十难手相似。
  林少意见他应允,便不再留手。他脚掌蹬地,攥紧右手冲向唐鸥;在靠近的时候右拳突然张开,五指成扇,打向唐鸥胸口。
  沈光明惊得浑身僵硬:他纵然不识武,也看出林少意这一出手至少有六七成功力。
  唐鸥不闪不避,突然大喝一声,左掌手指并拢,横着击出,正好击在林少意右掌掌心之中。
  林少意嘿地一笑,立刻收手回撤,落地时连退两步才站稳。
  两人这个对招太快,沈光明只听到一声撞击,便见两人已飞快分开。
  “名不虚传。”林少意叹道,“这式名为‘布施’,力量却不分散,全集中于你掌心,但后劲很足。”
  他举起手让唐鸥看他左腕上的一根红绳:“阿澈今年给我求的平安绳,断了。”
  那根红色小绳落在林少意手里,他将它揣入怀中。
  唐鸥第一次尝试十难手,威力之大,令他也十分震惊。
  “你运功看看,没问题吧?”他担心地问。
  “没问题。”林少意甩甩手,“地砖倒是碎了两块。”
  两人又讨论了片刻。林少意心情非常好,抓起自己的剑,招呼唐鸥去喝酒。沈光明还处于惊愕之中,看到唐鸥向自己走来,还在发愣:“你真厉害……”
  唐鸥笑了笑:“所以?想跟我学吗?”
  沈光明不停点头,看向唐鸥的眼神里刻意地放满了崇拜。
  唐鸥捏了捏自己手掌,低声道:“今晚你先练功,练完了我就跟你说方寸掌的口诀。”
  沈光明:“我想学剑。学剑比较帅。我太瘦,力气小,方寸掌不合适我。”
  他这句话一出,面前两人都面面相觑。
  林少意:“有点道理。”
  唐鸥:“……很有道理。”
  沈光明殷切看着唐鸥的剑,正要出口请求他教自己秋霜剑,林少意却接口道:“有道理便有道理,先去喝酒。喝完便想出办法来了。”
  唐鸥连连点头同意,沈光明自然也被带着去了。
  结果直到喝完办法也没想出来。沈光明喝酒不多,这一晚被林少意灌了半壶,居然站得稳,话也说得清楚,自己都很惊讶。
  “我以为我不会喝酒。”他说,“方叔以前不让我喝的。”
  此时他和唐鸥正走在回去的路上。少意盟里十分安静,有灯笼亮光照亮黑暗路途,两人慢慢走着。一轮圆胖的月亮贴在天上,屋顶瓦光粼粼。
  “喝多了就不好骗人了。”唐鸥平静道,“以后别逮着机会就骗,厉害的人多得是,你会吃亏的。今天七叔说了,你这样的雏棍,他见得太多,你一张口他就知道你要说什么。”
  沈光明默默点头:“我以后小心地骗。”
  唐鸥:“我是说,让你以后别骗人了。”
  沈光明:“不骗人怎么来钱?我还要买房买地过日子。”
  唐鸥不出声了。他又想起自己的那个念头:收留沈光明的沈直并不是什么好心人。如今沈光明除了骗人骗物之外什么生存的能力都没有,唐鸥越想越惊。
  沈光明走在前面,摇摇晃晃的。他紧紧跟在他身后,一只手虚扶着沈光明的腰。
  或许是可怜他,或许是挂念着十年前没有救下来的那个小孩,或者是愧疚,唐鸥看着沈光明背影,默默梳理思绪。
  敦促沈光明练功后,唐鸥回自己屋子里找出了一张纸。纸上写着方寸掌的口诀,极为简单的十六个字。唐鸥翻来覆去念了几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悟。这十六个字就能练成方寸掌?唐鸥觉得不可靠。
  正要往外走,忽听沈光明屋子里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唐鸥顿时想起张子蕴传功的那三天,连忙跑了到沈光明的房子里。
  沈光明滚到了地上,蜷成一团,正抱着头呻吟。
  “沈光明?”唐鸥将他抱起,发现他浑身颤抖,体温极低,身体舒展不开。
  他急切地问:“怎么了?”
  沈光明张了张口,眼泪流下来:“疼……太冷了……”
  唐鸥气道:“是不是因为你之前不好好练功?”
  沈光明点头又摇头,眼泪鼻涕一大把,用力抓着唐鸥手臂。唐鸥不知如何是好,想将他拖上床,但沈光明反过来抓住了桌腿。
  唐鸥:“?”
  沈光明尽量让自己远离唐鸥:“你先出去……别靠近我……”
  唐鸥默了片刻,低头问他:“很冷吗?需要我抱你,还是喝血?”
  沈光明闭着眼睛疯狂摇头,把手塞进自己口里堵着。
  唐鸥坐在地上,靠着床沿将他抱着。他想起之前张子蕴说的话,于是一个手掌抵着沈光明的背,将青阳真气缓缓渡入他体内。真气入体之后唐鸥才一惊:沈光明体内除了与青阳真气完全相反的大吕真气之外,还有一缕陌生的、几不可察的真气游荡着。沈光明不懂如何疏导,真气便在他丹田里乱窜,搅乱了大吕真气的运行。唐鸥这才明白他为何一运功就变成了这样子,轻声宽慰:“一会儿就没事了。”
  肩上又湿又凉,沈光明一边抽泣一边咬住了唐鸥的肩膀。布料之下就是健硕的身体,沈光明发觉自己的嗅觉从未如现在这样发达:他能闻到唐鸥身体里血液的气味,温暖滚热,是他急切需要的。他的牙齿隔着春衣,碰到了唐鸥的皮肤,皮肤之下是血肉,是骨头,是唐鸥。
  小血珠从创口冒出来,渗透了衣料。血液触碰到沈光明的舌头,他整个人都更加剧烈地发起抖来。
  唐鸥紧紧按住他不让他挣扎,安抚着他。
  沈光明流着眼泪,不由自主地吸吮唐鸥肩头渗血的地方。温暖的血液味道很好,他吞咽入喉,觉得寒冷的身体从内到外都慢慢暖了起来。随着这暖,那曾令他心底快活的东西复苏了,还疯狂生长起来,缠住他的手脚与躯体,令他失去挣扎的力气,令他无法施展身体。他趴在唐鸥怀里,尝到了咸的眼泪和血,还有比两者还要浓重的恐惧。
  青阳真气很快压制了沈光明体内的大吕真气。两种同源的真气纠缠在一起,相互融合,很快将那缕陌生真气吞噬,缓缓敛入丹田。
  沈光明不疼也不冷了。但他仍旧没什么力气,闭着眼睛不说话。
  唐鸥想了又想,猜到那缕陌生真气应该是七叔的。他压制沈光明的时候在打狗棒上灌注了真气,真气随后便进入了沈光明体内。他把这个想法跟沈光明说了,沈光明无动于衷地动了动眼,叹口气。
  唐鸥:“……喝都喝了,别叹气,开心点。”
  沈光明想笑,可笑不出来。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把唐鸥肩上衣服咬了个洞,伤口血淋淋的,有点可怕。他眼睛一酸,忙从唐鸥怀里钻出来:“对不住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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