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副德行!”老板娘嘴一撇,道:“她怎么就不能告诉我了。我又不是那种喜欢到处宣扬别人秘密的人!”
见她神色不悦,老板抬手扇自己的嘴,不停地陪着不是,妻奴的模样叫在场三位成功男士根本看不下去。
楚留香突然开口道:“那她有没有说到那个人是谁?”
老板娘摇头道:“她只哭着说被人迷晕,没有看到对方。”
这时,赵笙忽然道:“会不会是那个李吉。”
李吉是镇中有名的地痞无赖,整日偷鸡摸狗,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偷看女人洗澡被打的事也不在少数。只不过,五年前不知犯了何事被人打断了一条腿,事后倒是安分不少。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老板娘咬唇道:“之前我好像听谁说过,李吉因为玷污了黄家大闺女,这才被人打断了腿。”
老板娘又道:“说起来朱大奎本是娶不到他媳妇的,当时他媳妇不知何故被未来亲家退了婚,后来才低嫁给朱大奎。虽然名声受损,但是镇里的男人哪个不羡慕朱大奎娶到漂亮贤惠的媳妇。”
闻言,老板立马表态,道:“他们更加羡慕我娶了一个漂亮能干的老婆。”
老板娘嗔了他一眼,暗自高兴,嘴上却道:“倘若你敢羡慕他,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不敢不敢。”老板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
表情之狗腿,令人无法直视。
男人如此妻奴真的大丈夫?
反正薛琴是无法想象自己有那么一天的。
楚留香表示可以理解。
赵笙高深莫测,垂首盯着自己的指尖,不知在想什么。
#论成为一个善良的好人的重要性#
——不会被“正义使者”收割生命。
一处偏僻的住宅,身材瘦小的灰衣汉子仰天大笑,神态猖狂不已。
倏地,笑声戛然而止。
墙头上,站着三个男人,默默地注视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少,站了多久。
嘴角一抽,他撒腿就跑。
被捆成粽子的受害人浑身颤抖,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曾想获得解救,在他充满期望的眼神中,来解救他的三人身姿潇洒地自他面前飞过,紧追着灰衣汉子走了。
“……”被遗忘彻底的受害人。
唔唔唔,先给他松绑啊!
玖拾肆
镇中牢房,一身灰衣的中年男人紧紧闭上嘴巴,态度决绝,宁死也不愿透露一个字。
劈头盖脸对他挥动鞭子的捕快欲哭无泪,手都酸了,连个屁也没审出来,再这么下去,碗饭就要保不住了。扔掉鞭子,他咬牙走向门外,或许逮住凶手的三位大侠有办法叫他吐出实情。
楚留香三人走到半路,又被捕快请了回去。
“审问犯人这种事我不在行。”楚留香首先出声,将希望寄托在薛穿心身上。薛穿心那么有想法,铁定难不倒他。
别看他啊,他也不擅长!薛琴无语至极,他可是21世纪良民标榜,审问犯人那种冷酷血腥的事,他一点也不在行OK?
于是,薛琴又把希望寄托在赵笙身上。疑似银箭公子竹马身份神秘的汉纸,你酷爱想想办法。
赵笙有办法吗?
有。
他有的是办法撬开灰衣男子的嘴让他将知道的全部吐出来。但在薛穿心面前,他从来不展露自己另一面,在他面前,他所展露的都是积极向上,阳光美好的,他不会让对方看到他阴暗冷血的一面。所以,他摇了摇头,道:“我也没有办法。”
捕头揪着头发,奔溃道:“你们真的没有法子吗?”
满身是血的灰衣男人冷哼一声,似是嘲笑与鄙夷,道:“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倏忽,薛琴指着地上黑红色的鞭子,道:“你拿鞭子抽他?”
捕头不明所以道:“怎么呢?”这是正常处置方式,审问犯人的必要手段啊,没犯法……吧。
薛琴道:“抽得好!”
“好什么。”捕头垂头丧气道:“他什么都没交代。”
薛琴下巴一抬,道:“你瞧他身上这些伤口。”
捕头顺着他目光看去,心想自己技术果然一如既往的好,伤里又伤外,鞭子一甩,甭管你是道上那条好汉,都要哇哇叫。
薛琴又道:“吃过腌肉吗?”
捕头道:“吃过。”放佛想到什么,一脸惊悚地盯着薛琴。这家伙该不会要把犯人做成腌肉……啧啧,也太变态了吧。
捕头的想法全写在脸上,薛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你去弄口装了过半盐的大缸过来,把他埋在盐缸中,他若不交代,就往里面加醋和油,他再不交代,就往里面加辣椒,再不交代往里面……”
捕头抢道:“加生姜大蒜?”
薛琴道:“蟑螂蚂蚁蜈蚣蛇啊你想加什么就加什么,只要活得就可以。”
捕头:“……”
楚留香:“……”
赵笙:“……”
太狠毒了!
灰衣男人咒骂道:“丧心病狂的小畜生,敢这么对待你爷爷……”
“嘴巴真臭。”薛琴转脸看他,面无表情道:“我看不如直接往他身上刷层蜂蜜,再把他和蟑螂蚂蚁老鼠关在一室。蟑螂爬到嘴里,蚂蚁钻进耳朵中,老鼠啃食着身体,我倒要看看他招还是不招!”
捕头:“……”
楚留香:“……”
赵笙:“……”
灰衣男人已经吓哭了,他什么都招了。他具备着宁死不屈的崇高精神,却不具备钝刀割肉也面不改色的勇气与胆量。
“你为何绑架别人?”
灰衣男人的眼睛突然充血一般的红,眼中折射出噬人的凶光,咬牙切齿道:“他拐卖了我女儿!”
捕头皱眉,显然想起灰衣男人十年前丢失了女儿,苦苦寻找多年,却怎么也找不到。
“你现在找到她呢?”
“她被那个畜生卖到青楼,因为偷逃被虐打致死,最后竟叫他们给喂了狗。”灰衣男人痛不欲生,神色已渐入癫狂,“我乖巧懂事的秀秀,是爹没用……如今连你的尸骨也没找到……”
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在耳边,在场几人无不动容。若他们疼爱的女儿被人卖到青楼,又被虐打致死,尸体还被喂了狗,恐怕也要像灰衣男人那样实施报复。捕头自认为是流血不流泪的大老爷们,看着灰衣男人伤心欲绝的模样,他也差点跟着哭成傻逼。
这样的气氛中,忽而传来一句不和谐的质问,“你是如何得知你女儿的下落的?”
捕头不赞同地看着他,能不能不要乳齿的冷酷无情,先给别人哭完再问不行吗?
灰衣男人却是愣了一下,眼泪干在脸上,半晌瞪大眼睛,挣扎道:“你们快放了我!我还有伟大的使命没有完成!等我杀死那些丧尽天良的畜生,任由你们处置!”
见他激动亢奋的样子,薛琴不由得沉下脸,神色凝重,道:“是谁指使你的?”
“没有人指使我!”灰衣男人眼中布满血丝,满面通红,样子惊怖骇人,道:“无所不能的鬼神大人凝听到我的心声,赋予我伟大的使命。”
薛琴:“……”
楚留香沉声道:“世上没有鬼神。”
不等灰衣男子反驳,薛琴就道:“这可说不准。”穿越都有,鬼神算什么。
楚留香:“……”卿卿吾爱,莫要拆台!
楚留香迷人的笑容僵在嘴边,薛琴不理他,对灰衣男人说道:“而你随便杀人就错了。”
灰衣男子吼叫道:“我没错!错的是你们!是这个肮脏的世界!我只是听从鬼神大人的吩咐,让这个肮脏的世界更加美好!”一瞬间,他的眼神像见到上帝的信徒,满含尊崇与敬仰,狂热的令人惊心,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鬼神大人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薛琴心中一惊,道:“他……被洗脑了!”
捕头道:“洗脑是何意?”
薛琴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被人灌输了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不管它是对是错,是否荒谬绝伦。”
听到陷入癫狂的灰衣男人时不时喊“鬼神牛13”类似的口号,点头道:“确实够荒谬绝伦的。”不是没睡意吧。这世上哪来的鬼神,偏叫你遇上,还帮你出坏点子害人,用屁股想也该晓得是人在装神弄鬼。
走出牢房,薛琴抬头看天,阳光明媚,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清风吹在人脸上,舒服极了。可他却感觉到背脊生寒,因为他想到一种可能性,“他”失忆的可能性——催眠。
玖拾伍
祁峰镇是个小镇,地势崎岖,治安混乱。上一任地方官在祁峰镇待了十年,业绩平平,索性他生了个好闺女,元宵节赏灯时偶遇三皇子,被其一眼相中,嫁了过去。
女人最厉害的往往是吹枕头风。
第二日,三皇子便行动起来。虽说三皇子文不成武不就,但好歹是位皇子,想给老丈人挪个好地方待着,皇上也是能理解的。
很快的,圣旨下来了。地方官飞快地收拾包袱,一刻也不耽误,拍拍屁股走人。他一走,朝廷便任命都指挥使乔昱行成为祁峰镇新的地方官。然而,这位都指挥使办事能力不弱,可惜因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性格得罪不少人,这才被贬到此处做地方小官。
待他到了衙门,见到站没站相,懒散的骨头都快散架的一帮手下,脸一黑,立即叫他们排好队,一二一围着衙门跑步。
一圈两圈十圈,一天两天十天。
短短一月,暴瘦二十斤。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乔县令办事雷厉风行,行事风格也颇具威力,而手段不可谓不冷酷,险些没将他们操练死。
捕快是衙门的门面,待这群吊儿郎当的捕快精神气得到质的飞跃,乔县令这才满意,而他也给手下们留下了极深的阴影。每当见到乔县令浓眉紧皱,面色冷凝,他们便不由自主的两股战战。
现在,他们的腿就抖得不成样子。
不知道乔县令近几日是否辣椒吃多,肝火旺盛,那张充满正义的方脸黑到不行。内部消息传道,这两天乔县令工作上碰到了莫大的难题,想解决却苦于没有办法,嘴上起泡,上火上到流鼻血。
那乔县令是否真的碰上什么麻烦?
碰上盗帅楚留香算不算麻烦?
从无花到无花他妈石观音,再到水母阴姬,这些反派的下场无一不揭露一个残酷的事实,盗帅楚留香被点亮一个金手指——与他为敌者倒大霉。
最近,乔县令倒了大霉。镇中出现几个不明分子。极其负责任的乔县令免不了把师爷叫过来寻问一番。
师爷他也不知道啊,但他也是有手下的人啊,手指随便点了一个,把任务转交给地方。
捕快随便查了查,这一查便查出其中一人就是大名鼎鼎传说中的盗帅楚留香。捕头没那么大本事查出楚留香,但是他听到穿紫衣服的家伙喊穿白衣服每时每刻都笑眯眯的男人为楚留香,那个楚留香喊他薛穿心,那个薛穿心叫另一个黑衣男人为赵笙。
于是,该捕快一路飘着回到衙门。
作为为人正直、铁面无私、公正严明的父母官,乔县令应当做的事是布置惊天陷阱,将楚留香逮捕归案。虽然盗帅名扬四海,大名尽人皆知,但是再有名他也是小偷。
把楚留香投入大牢,乔县令内心是拒绝的,只因他是盗帅的粉丝。甭管这是如何的不可思议,他的偶像真是盗帅楚留香。
作为粉丝,他又怎么能够将心目中的偶像逮捕归案了?
再者,偶像他每次盗得的宝物皆是换取钱财接济穷苦百姓和遇到困难的武林好汉,他还做好事不留名,别人一直误以为他盗了宝物卖钱自己吃喝玩乐。多少次,乔县令听到别人背地里诋毁盗帅,恨不得将盗帅做过的好人好事贴到他脑门上。
最后,乔县令爱岗敬业的精神让他稳住动摇的心。他是克忠职守的好官,盲目崇拜是要不得的!楚留香出现在祁峰镇,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至于逮错人,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乔县令决定把偶像逮捕归案。
再然后,乔县令倒大霉了。出门踩狗屎,说话被口水呛住,吃饭总吃到沙子……
除了倒霉就是倒霉。
这还没出手对付楚留香便遭到一系列倒霉的事,若是出手,那还了得?
小命还不玩完。
乔县令很郁闷,很郁结,很……总之,很不开心。
捕快们见了脸色更冷更黑的乔县令,集体嘤嘤嘤。
那边,楚留香他们却是有了进展。
狗不理包子铺,老板娘无意中说到她用银票贿赂乔县令的事。
她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说道:“我把银票掏给他,谁知他脸色一沉,勃然大怒,那眼神……啧啧,简直像是要吃了我。”
薛琴夹了只胖乎乎的包子,道:“银票也不要,傻不傻啊。”
楚留香:“……清廉不好吗?”
薛琴白眼一翻,道:“再清廉也要吃饭,也要生活。区区一个县令俸禄能有多少,还不够下几次馆子。”
楚留香想了想,点了点头,无比赞同。
好官是什么?
好官就是从来不吃燕窝鱼翅人参鲍鱼,从来不收礼,只想着如何造福百姓,大家一起奔小康。乔县令无疑是好官中的好官,自己过得苦哈哈的,也要造福老百姓,如此精神果真令人万分敬佩。
薛琴胳膊肘碰了一下赵笙,道:“六品县令每月俸禄多少?”
赵笙道:“不过100石左右的大米。”
薛琴掰着手指算了算,折人民币2000元左右。搁现代,刚走入社会的大学生实习工资也比这个多,故而叹道:“那乔县令既是清正廉明的好官,估计逢年过节才能狠吃几顿好的。难怪从古至今从来不缺贪官,却是清官不易当。”好比和珅,历史书上赫赫有名的贪官,可最早期的时候,他也是清廉的好官。
手指扣了扣桌子,突然道:“听说乔县令有个体弱多病的弟弟?”
老板娘叹息道:“可不是。”
薛琴道:“既然体弱多病,吃药钱想必不少吧?”
老板娘惊疑地看他,道:“你怀疑乔县令?”摇头道:“不可能,乔县令绝对不是那种人。你若想说药钱,他是乔县令的弟弟自己赚得。虽然乔县令的弟弟身体不好,但是他生意做得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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