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何事?如此慌张?”床上的袁琛也迷迷糊糊地坐起,揉着发胀的额角不耐烦地说道。
下人扑通跪在地上,“是小姐……小姐她出事了……”
“什么?玥儿她怎么了?”袁夫人一听女儿出了事,一下子睡意全无,“快说呀!”
下人结结巴巴的回道,“小姐刚才被送回了府……衣冠不整……还有……师……师爷……”
袁琛的酒一下子醒了,听到这,大致明白发生了何事,也顾不上穿上外衣,向正厅赶去。
到了正厅,只见方牧被放在一旁,已断气多时。
“这……怎么回事?”袁琛四处一看,不见袁玥身影,“小姐呢?”
下人刚想回话,已经回房换好衣服的袁玥从内厅走了出来,扑倒袁琛身上,“父亲……你要为女儿做主啊……”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一同赶到的袁夫人见状,慌了心神,忙扶住女儿,帮着顺气,也掉下了眼泪。
袁琛看着方牧的尸体,觉得头痛如鼓,声音沙哑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袁玥将编好的说辞声泪俱下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今日……父亲和母亲歇下后……门卫通传师爷求见……说是有东西交给父亲……但是……我见父亲已睡下,便做主出门见了师爷……谁知……见到师爷后,师爷却说东西……放在衙门,让我随着他去取一趟……”袁玥偷偷看了一眼袁琛见他并无任何惊讶的表情,稍稍安心,继续说道,“半路上,师爷让我先进衙门,他说随后便到……谁知……待我在衙门等到师爷时……他将我带到那房间……欲对我……行不轨之事……”说完,袁玥好似伤心过度,一幅快要晕倒的样子,“女儿……为保名节……错手……杀了师爷……呜呜呜……”
袁琛听着袁玥的诉说,陷入沉思,方牧这么晚了来找自己,是那边有了新的指示?这该死的方牧,见色起意,居然敢对自己的女儿下手。死了还好,要是让他得逞,自己的脸可往哪搁!可是……他死了也没留下一言半语……也不知会不会误了那边的事……
思及此,袁琛让人将袁府和衙门的门卫带来,一一问道,“师爷可有说过什么?”
知府门卫早被袁玥收买,见袁玥眼色,怕说多错多只答道,“没有……”
衙门门卫以为知府是在询问案情,老老实实的交代,“师爷在小姐后脚回的衙门,说是回来取东西,其他的……没有交代……”
袁玥怕袁琛继续调查下漏了陷,赶紧祥装委屈道,“父亲……是……不相信女儿所说吗?”袁夫人也看向袁琛,一脸不满。
袁琛觉得头痛欲裂,也不想再细问,见夫人及女儿误会急忙道,“不是……我怎会拿女儿的名节开玩笑……”说完,转头吩咐“将方牧的尸体拖出去埋了,任何人不许将此事向外透露半句……”
处理完事情后,袁夫人带着袁玥回房休息,好好安慰一番。
袁琛回到了卧房,揉着疼痛的额角,辗转反侧,过了好久才睡去。半夜被吵醒的府里的下人们也再次进入了梦乡。
谁也没有注意到,两道身影从袁府中快速闪出。
可能是昨日累着,今日萧墨函一直有些乏力不适,禄言把过脉后,说虽无大碍,但需要好好休养几日,免得动了胎气。这一整天,肃陵渊都陪着萧墨函呆着屋子里,看书、喝茶、守着人午睡。
此时萧墨函已经睡着,肃陵渊心中有事还没睡下,正坐在床边,一手握着萧墨函的手,一手拿着书翻看。
“王爷……他们回来了……”门外龚九轻声唤到。
肃陵渊放下书,将萧墨函的手轻轻放回被子中,掖好被角,吻了吻熟睡的人的额头,才出了房间。
来到书房,两名影卫已候在门前。
“属下回来复命。”单膝跪地行礼,异口同声道。
“起来吧,情况如何?”
随后,影卫将今天一天袁玥的行踪和袁府及衙门发生的事情向肃陵渊详细汇报。
肃陵渊陷入沉思,那个女人……果然有问题!行事如此狠辣,丝毫没有一般深闺小姐的模样。她……早就看出自己与函儿是在演戏吗?那……为何又费尽心机去取自己要的卷宗?她是谁的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的目标是自己?还是函儿?
无数个问题扰得肃陵渊头疼。
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伤害函儿!
吩咐影卫退下,肃陵渊回到卧房,将萧墨函拥入怀中,闭上了眼睛。
☆、试探
连着三天,袁夫人都呆在房间里陪着袁玥。
袁玥面上显得对母亲依赖感激,内心却十分焦急。母亲一直陪着自己无法出去,见不着萧公子的面,也没法把东西给他,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袁玥愁眉不展、无计可施时,传来消息,下午成王要来府里用膳。府里待客大小事宜都需要袁夫人张罗,袁玥终于能自由行动了。
早膳时,旁敲侧击的知道成王不是一人前来,袁玥内心十分欣喜。萧公子也会来吗?好好梳妆打扮一番,袁玥十分期待着下午与萧墨函的见面。
袁琛刚知道肃陵渊同意自己邀请的消息时有些发懵。从肃陵渊来的那日算起,袁琛或亲自或派人每日都会例行公事般的去邀请肃陵渊一同用膳,一来身为一州之长,王爷来了理应亲自出面接待以表重视,二来可以当面探探肃陵渊口风,看他此行是否还有别的目的,三来还可以以此示好、投其所好,将人伺候好、直到将人送走,不让他察觉出问题。但是肃陵渊已经连着以各种借口拒绝了六次了,今日袁琛本来也没报多大希望,没想到肃陵渊竟然答应了,而且还指明想来自己的府邸用膳。
这下袁琛心下打鼓,这肃陵渊到底是何意?是接受了自己的示好?那为何之前连番拒绝还将自己送的东西都退了回来。是想来府里调查?可是这几日他要么游山玩水、要么闭门不出,也并无暗中调查的迹象。还是……马上要走,只是打个招呼道个别?最好如此……自师爷死后,那边也一直没了消息。
与袁玥不同,袁琛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下午,一辆大气豪华的马车停在了门口,只见肃陵渊大步走下马车,身后跟着一人。
袁琛一家早已恭候多时,旁边还有乐县的几位官员,都是袁琛特地叫来的陪客。
“见过成王。”一众人向肃陵渊行礼。
“快起吧,各位大人不必客气。”肃陵渊随手一挥,语气和蔼。
“王爷请……”袁琛起身,赶紧将肃陵渊迎入府中,安生也跟在肃陵渊身后一同走了进去。
左看右看也没有看见萧墨函的身影,袁玥心里失落,席间也有些心不在焉,对上肃陵渊的眼神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实在坐不住,借口离席,袁玥出了正厅,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没走几步,听到后面有人叫她,“小姐请留步。”
袁玥回头定睛一看,“你是成王的小厮?”原来是刚刚跟在肃陵渊身后的安生。
“是,见过小姐。”安生行礼。
“你找我有何事?”成王的人怎么会找我?
安生拿出一个信封来交给袁玥,“这是我们公子让我转交给小姐的。”
“可是萧公子?”袁玥闻言十分欣喜,赶紧接过信封放入袖中。
安生点了点头,“正是,公子让我转告小姐,定然不要让其他人知晓。”
袁玥连连称是,拜别了元生,急忙回到卧房。
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字条:明日酉时请小姐城南小亭一见。
没有落款。
虽只有短短一句,袁玥却看了好几遍。
席上,袁琛几次劝酒,肃陵渊都只是点到即止,并不多饮。问及王爷是否在乐县再呆些时日,肃陵渊回说还未决定,可能会也可能不会。问及王爷除了一路向南,是否有兴趣去别处看看,肃陵渊回说要看心情,去也可不去也可。问及王爷对越州龙脉一事的看法,肃陵渊回说还未去过,可能为真也可能为假。问及王爷有没有兴趣找几个姑娘陪陪,这回肃陵渊一口回绝:内人家教甚严,不可。
袁琛:……
一餐饭下来,袁琛好像说了很多话,问了很多关心的问题,但是好像又什么也没问,什么也不知道,肃陵渊好像对任何事情都感兴起,又都不感兴趣。
直到将肃陵渊送上马车,袁琛的脑袋都晕晕沉沉。
没了那方牧,怎么自己酒量也变差了?袁琛摇摇头,回了卧房。
肃陵渊上了马车,示意安生也进来。
“东西给了?”肃陵渊揉了揉发胀的额角,席上没吃多少东西不说,还得应付那些老狐狸,即使自己重活两世对这样的场合也最为不喜。
“回王爷,给了。”安生答道。
“她神色可有何不妥?”
“没有……她只是问……信是不是夫人给的。”安生看了一眼肃陵渊的脸色,继续道,“我点头,没有否认,然后她就显得十分欣喜。”
看来,她的目标确实是函儿……
“还有多久才到?将马车赶快点。”肃陵渊归心似箭,向车外吩咐道。
肃陵渊回到住所,匆匆赶回卧房,发现映棠正站在门前,一脸担忧。
“怎么了?可是函儿有事?”肃陵渊见状,急忙想推门进去。
“王……王爷……”映棠欲言又止。
“何事?快说!”肃陵渊止了动作,催促道。
“公子……在闹脾气呢……”映棠有些为难,她不知道肃陵渊在面对萧墨函的时候一点脾气也没有,不知道肃陵渊有多疼她家公子,“若公子言语冲撞王爷……请王爷看在公子有孕的份上……多担待些。”
还当是何事,函儿无事就好,肃陵渊放下心来,点点头,推门进了房间。
萧墨函此时正坐在桌旁,桌上是今日的晚膳,还有晚上要服用的安胎药。
“函儿……怎么没有用膳?药也不喝?”肃陵渊见饭菜一口未动,心急的说道。
萧墨函看见肃陵渊回来,头一偏,并不回话,只是手轻轻抚着自己隆起的肚腹。
肃陵渊祥装委屈道,“函儿……不理我了?”说着走到萧墨函身前,蹲下,搂住萧墨函的腰,脸颊贴在隆起的腹上,“函儿生我气就好,可是不许气坏身子,我会心疼……”用脸蹭蹭。
萧墨函看着堂堂王爷肯这么低声下气的哄自己,气早消了大半,犹豫了一下,片刻后,手还是抚上肃陵渊的头,委屈的说道,“为何要瞒着我……”
肃陵渊见人终于肯跟自己说话,松了口气,抬起头,对上萧墨函的眼睛,发现眼里已经有些湿意,顿时慌了神。起身,将人打横抱起,坐到床上,让萧墨函横坐在自己腿上,让脑袋枕在自己肩上,双手将人抱住,“是我错了……不是担心你身子么……”
肃陵渊自那日发现袁玥可疑之后,一直担心袁玥会是肃陵潜的人,会对萧墨函不利,这几日萧墨函又有些不适,肃陵渊便没有将影卫禀告的情况告诉萧墨函。本想等袁玥主动跟萧墨函联系,再见机行事。拿到卷宗最好,最重要的是保证萧墨函的安全。谁知师爷死后都三日了,袁玥也没有任何消息。肃陵渊担心事情有变故,昨日答应袁琛的宴请,想着今日去一趟袁府,试探下袁玥,看看她的目标究竟是谁。今日中午哄着趁着萧墨函歇下后便出了门,本想着等萧墨函一觉醒来,自己也就回来了。
谁知萧墨函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感应,这些天一直觉得肃陵渊有事瞒他,今日午睡睡得也不安稳,不到一个时辰便醒了。醒来没有看见肃陵渊,找来龚九问话。见龚九支支吾吾不肯说,萧墨函威胁如果不说,自己就要出门去找。龚九怕人有个闪失,自己担待不起,老老实实将这几日影卫调查的结果全告诉了萧墨函。萧墨函这才知道肃陵渊瞒着自己去了袁琛府里,还只带了安生和四名影卫。
“你背着我自己去找袁琛、袁玥,他们很有可能都是肃陵潜的人,我就不会担心么……”萧墨函也回手抱着肃陵渊的腰,声音哽咽地说道,“只有你会担心我……我就不会担心你吗?”
“函儿……函儿……我错了……是我不好……”肃陵渊怕人气出个好歹,连忙帮人顺着气,“是我不好,下次一定什么都跟你商量,不让你担心……好不好……”
萧墨函被人抱在怀里,听着人软言细语的认错,早就不气了,伸出手,拉着肃陵渊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腹上,“下午……他会动了……我当时多想跟你分享……可是你却不在……”委屈的撅起小嘴。
“真的?我摸摸……”肃陵渊欣喜的摸着萧墨函的肚子,“他再动的时候,我肯定在你身边……”说着,吻上小嘴。
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已经会在爹爹肚子里动了。
见人终于消气了,肃陵渊忙吩咐映棠换上了热的燕窝粥和汤药。
“我喂你吃……多吃点。”将人直接抱着,就着手,一勺一勺的喂着萧墨函将整碗燕窝粥吃下,哄着人喝下安胎药,肃陵渊才长吁一口气。
两人洗漱完毕,躺回床上,“对了,明日我约袁玥去那小亭,想……看看她到底是谁的人,有什么目的。函儿也去?”
萧墨函靠在肃陵渊胸口,“恩,我与你同去。”
“好……”贰人相视一笑。
☆、目的
在袁玥的一再请求下,袁夫人终于同意让袁玥傍晚外出散心,但是仍不放心的点了四个护卫,一个丫头相随。
袁玥将卷宗收在袖中,带着丫头走在前面,护卫跟在后面。给丫头使了个眼色,袁玥闪身进了一家成衣铺子,“小姐要试衣,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丫头将护卫拦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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