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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师——姬游游芋

时间:2016-02-25 18:28:21  作者:姬游游芋

  白如安还在激动之中,此刻忽然狠狠地从我身后拍了我一下,笑道:“你们两个人怎么如此客套?都是一家人,哪儿那么多什么‘太医’、‘太傅’……”
  我笑了笑:“你今夜可有空?”

  二十九章

  是夜。
  刘长宏把沾了血的刀子放下之时,云西京撩开帘子走进来:“可完事了?”
  刘长宏点点头:“已经取出来了,等安太傅醒了,让他喝这药就是了。”
  云西京小心翼翼接了药碗,道:“麻烦刘大人了,只是这药方子给我们就好,麻烦大人日日端着这药碗来送,实在是心里有愧。”
  刘长宏起身收拾东西,见云西京已经替他拿起了药箱,对他笑笑:“我自己拿就是了。这煎药的火候极为难以掌控,让你们来,万一有了闪失,是要命的。”
  云西京一行礼:“大人慢走。”
  刘长宏接了药箱,正要出去,复又转过身来:“阁下面生,不知道阁下是——”
  云西京笑道:“在下云西京,是太傅手下罢了。太医慢走,我们过不久,还会相见。”
  刘长宏回到府里,见家里的灯还亮着,不由叹了口气,走进去,看见自家妻子坐在正堂,见他回来了,忙迎出来:“你去哪里了?”
  刘长宏笑道:“今日皇上有急病,我去看了看。”
  白安安疑惑道:“可是皇帝急病,不该是宫里值班的太医去看么?怎么让你去?”
  刘长宏被问得一愣,只得敷衍道:“这不是安太傅不放心那些太医吗,有我看着,至少安全些。”
  白安安揽了他的手臂,靠在他肩上叹息一声:“都是我不好……”
  刘长宏正要说什么,忽然见管家匆匆走进来,看见白安安在,脸色微微一变,向他使了个眼色,刘长宏便对白安安道:“你先去睡吧,都这么晚了,你身子不好,日后别熬夜。”
  白安安点了点头,放开他,向屋中去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长宏,总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
  刘长宏笑道:“你是我结发妻子,我为什么要瞒你?”
  白安安被他说得笑了笑,回去了。
  管家匆匆赶来,道:“丞相大人忽然派人来了,老爷,是晚上的事情有变吗?”
  刘长宏一愣:“来得谁?”
  管家低声道:“还能有谁,自然是丞相身边那一位!老爷快去吧!”
  刘长宏把药箱递给他,慌忙迎出府,见面前那人正是王恒身边最信赖的幕僚,赔笑道:“大人,下官——”
  那人冷笑一声,一挥手:“将他拿下!”
  转瞬,在刘府门口的暗影之中涌出来几个人,将刘长宏按在地上,刘长宏挣扎了一下,道:“大人,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被人押上一辆马车,带走了。
  那管家有些慌张,不敢声张,正在原地急的团团转,忽然见自家夫人走出来,更是吓得不敢说话。
  白安安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见他慌张,奇怪道:“你怎么了?”
  管家低着头:“老奴……老奴没事……”
  白安安四下看了一眼:“老爷呢?”
  那管家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夫人,救救老爷吧,老爷被人带走了!”
  白安安一愣:“怎么会这样?”
  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奴也不知情,只求夫人……夫人快想想办法吧!若是去得完了,老爷就没命了啊!”
  白安安是个妇人,见此情况也是手足无措,赶紧去扶那跪在地上的老管家:“李叔,你好歹要告诉我是谁抓了他,我才能去想办法啊!”
  老管家的头低得更厉害:“是……是王丞相……”
  白安安更加茫然:“我们与王丞相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抓人?而且长宏是太医,也不会做什么得罪人的事情啊,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老管家在地上扣头,哭道:“求求夫人别问了,快想想办法吧!”
  白安安只得让仆人去拿了外衣,道:“我那个兄长虽然在朝中有些地位,只是太莽撞,我如今去找安延之想办法,你把车夫叫来,让他带我去安府——”
  老管家刚站起来的身子又扑通跪下了:“去不得啊!”
  白安安正在披外衣,被这一跪搞得更是摸不着头脑:“为何去不得?”
  老管家匍匐再度地上:“决不能让安太傅来管这件事情!总之,夫人听我一句劝,还是去找白大人吧!”
  白安安叹口气:“你又不肯与我说着这些事情,必然是你们有事情瞒着我了。罢了,如今我不问你这些,我去寻我兄长就是。”
  她在踏上马车之前看了一眼,刘府张开的大门,仿佛一个空洞地张开的大口,正在等待着什么。昏黑的夜色里,寒冷的秋风凄厉地吹着,方才过于着急,竟然连寒冷也不察觉,如今风吹透薄衫关进衣服里,竟然已经如刀子一般地割人。
  白安安在放下帘子的那一刻,暗暗地想,冬天就要来了吧?车夫一鞭子打在马背上,她在着暗黑的夜里,朝着未知的方向奔去。
  长宏啊长宏,你到底做了什么?
  ※
  桌上,一灯如豆,大理寺里寂静如死。西京扶着我,坐在垫了软榻的凳子上,微微一动,牵连得伤口流血。
  白如安坐在我身侧,脸色凝重,先是骂了一句娘,然后又骂我:“你他娘的非得跟来干什么!你看看你流的那些血!”
  我咳了一声,牵到胸口的伤,整个人都疼得皱了眉:“不放心你做事而已。别自作多情,我又不是担心你。”
  这时,外面一阵喧哗,我听见安安的声音,紧接着她跌跌撞撞跑进来,急道:“哥,不好了,有人把长宏抓走了——”
  她进来看见我,先是一愣,疾走几步,道:“你受伤了!”
  白安安慌忙跑过来,急的快哭了:“怎么流这么多血,你……看了大夫没有?”
  白如安冷哼一声:“怎么,这么快就不管你丈夫了?”
  白安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转过脸去不看我,道:“哥,王丞相把长宏带走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白如安说:“他那种——”
  我咳了一声,让他闭嘴,对安安笑道:“大概是他当初帮我们,惹怒了王恒。不过你放心,他是太医,就算是真的惹了,王恒也不能杀他,过两日我想想办法,一定把他给你好好的带回来,好不好?”
  白安安看向我,眼中略有失神,忽又把脸转过去,擦了擦眼角的泪,道:“又让你费心了。”
  说罢又轻声道:“伤是怎么回事?”
  我笑了:“今天跟禹连比剑,那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的,划伤了几道子,不碍事的。你看我已经包扎过了——你延之哥哥皮最厚了,别担心,啊。”
  白安安破涕为笑:“你又——活该!”
  我对西京道:“夜已经深了,你替我把安安送回去吧。女孩子不早睡,是要变丑的。”
  西京有些担心的看着我:“你真的没事么?”
  我喝他一声:“让你送你就送!”
  云西京只得对白安安道:“刘夫人,请。”
  白安安抿了嘴,低头向门外走去,她回过头来要说什么,到底没说出口,跟着云西京去了。
  白如安叹气:“你看看,在她心里,就算是她丈夫生死未卜,都比不过你这一点流了血的伤。”
  我扶着桌角站起来,对他道:“送我去大牢里看看吧。”
  ※
  大理寺的大牢最深处,弥漫着发霉的气息,幽暗难名,一层层走下去,在这深夜里,只剩下火把发出的摇摇晃晃的光,在这牢狱里惨淡地照亮着罪犯凄惨的面容。
  月光从狭隘的窗子里照了进来。
  我们走到底,白如安扶着我坐下,点上那早已熄灭的火把。
  我抬起头,看向那在尘埃之中带着枷锁的人,他亦抬头看向我。
  我微微一笑:“刘太医,别来无恙。”

  回忆

  三日前
  深夜洛阳,月正中天。
  这洛阳种种,皆为当年因果。有时我懒得问,更是懒得说,想得多了,偶尔可以从那些伶仃的记忆里挑出来点东西,类似于什么说与琵琶红袖客,好将新事曲中传;什么都把发春闲懊恼,碧波深处一时抛,总之就是想不起来钟临让我背的东西。
  可怜当年钟临费劲功夫教我四书五经,如今我忘却大半,竟只记得这些曲子。或许当年高楼上,我记得几许艳丽的衣袂罢了。
  当年,当年到底是怎么样的?对于那十年之前的种种,那皇宫巍峨中纵马的我,那鲜衣怒马游京华的我,似乎都被一点一点啃噬尽了。
  我现在想不起父亲的面容,只依稀记得安以山这个名字,记得他是洛阳名士,记得他逼我学习,记得他亲自交给钟临的戒尺,记得他罚我的时候不让我上厕所,记得他不让我把西京捡回来,但是我到底是怎么把西京捡回来的,自个儿都忘了。
  等事情完结,我要是还活着,哪天有空,问问西京得了。
  我一边想一边笑自己太矫情,半夜站这儿也就是吹吹冷风,想个屁啊。
  正想着,云西京撩了帘子走过来,笑道:“你看谁来了。”
  我当时还沉浸在回忆的矫情之中不能自拔,甚至还叫了他一声,说来来来,我给你唱个曲儿,平湖云锦碧莲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哈哈哈哈。
  云西京笑话我:“唱得破什么玩意儿,让别人听见,笑话死你。”
  我跟着他撩了帘子往楼里走,说:“那你给我说说,原来是咋个样的?”
  他苦笑:“这有什么好说的,你看这是——”
  我开始各种不讲理:“你不说,我自己回家翻书去,你说不说,说不说?”
  云西京大概本想回避我记忆衰退这事儿,但是我不想回避,他只好给我说:“是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这是李白的。”
  我一副受教的样子狂点头:“差不多,差不多。”
  云西京想了想,说:“你那个平湖云锦我没听过,不知道是什么。”
  我继续丢人:“你没听过我给你唱嘛,你听啊,平湖云锦碧莲秋,啊啊啊啊啊,一曲菱歌满樽酒,暂消忧,人生安得长如旧,啊啊啊啊——哎,又忘了。”
  我正唱着,里面一声粗犷沙哑的声音传出来:“延之兄弟你接着唱!老头子我听着呢!”
  那声音何其熟悉,我惊喜跑进屋子里去:“老毒王!”
  广西离这里千里万里的路,他年纪这么大了,竟一步一步走来这里看我么!故人相逢,总是惊喜,奈何汉人的矫情,广西深山里的汉子不懂,此刻豪放道:“来来来,喝酒!再不来跟你喝两口,过两天你就死了!”
  好直接的人……
  心好痛……
  他让我接着唱,我还就真的接着唱,问春工,啊啊啊,流水桃花飏晓风,啊啊啊啊啊啊啊……一环清影到湘东……忘词了,直接啊啊啊带过,谁知道唱到最后,竟然只剩啊啊啊。
  真是奇怪,明明那些文字早就在脑海里丢失了,那些曲调我却仍然依稀记得,记得当年洛阳,在各种各样的楼里听各种各样的曲,记得那时节和我一样浪荡的王宸忆,记得满街找我一头大汗的云西京。
  西京为什么找我来着?
  对啊,那一日,西京为什么找我来着?我没喝多少酒,却觉得眼前昏花,听见老毒王隐隐约约的声音:“终于睡了,让我看看他胸口的毒虫——”
  世界昏暗,消失不见。
  大概是在梦里。伶人在珠帘后模糊的面容,午后慵懒的阳光,雕花木窗在地上投下的影子,拉长的曲调,朱瓦飞檐。
  是了,一定是在梦里。这是庆和六年。
  有人在唱曲子,我听不分明,但是那调子拉长沉醉在这往昔时光里:
  “明放着服侍君王不到头,休休,难措手。游鱼儿见食不见钩,都只为半纸功名一笔勾,急回头两鬓秋。”
  一阵笑声。是我,我在笑王宸忆:“好端端听这个做什么?”
  王宸忆喝着他的酒,自顾自道:“难道说得有错?”
  我懒得跟他闲扯这些,索性道:“年少之时,听这种东西就是消志气,大好前程摆在面前,何苦说这些老头子才会说的话?”
  他问:“那你说听什么?”
  我说听我给你唱,要唱就唱那金鱼玉带罗襕扣,皂盖朱幡列五侯,山河判断在俺笔尖头,得意秋,分破帝王忧。
  我说我这叫有志气,你那叫没志气。
  大概就因为是梦境,我站在那里,看着十年前的我得意洋洋的说着这些豪情万丈的话,看着王宸忆坐在那里,看着我,似有话要说,却终究摇了头。
  我很想走过去,给那时的自己一巴掌。说醒醒吧,那时你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日子。说什么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你不知道这一日的洛阳,发生了什么。
  正喝着酒,李卫忽然冲上来,对我道:“少爷少爷,快跑快跑,云西京来了,都到楼下了!”
  我一口酒呛进嗓子眼里:“又来?”我赶紧拿了自己的东西,让李卫给我穿外衣,还不忘对王宸忆道:“早知道当初我就不把他捡回来了,现在可好,彻底沦为我爹的耳目,天天来秦楼楚馆抓我,咱们快跑!”
  王宸忆也慌忙收拾东西:“又跑啊?”
  我一瞪眼:“不跑,被抓回去,我又要挨罚!”我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厚厚的积雪,有些犹豫:“咱们还跳不跳?”
  王宸忆道:“那么多雪你跳过去,万一滑倒了,找死不是?走后门!”
  我从怀里匆匆掏出一块银子,丢给珠帘之后那伶人,就和王宸忆匆匆向后门跑去。刚下了楼,就见云西京遥遥地追过来:“延之!”
  我们赶紧掉头跑,一边跑一边笑,任由他急的满头大汗:“延之!”
  李卫跟在我后面还不忘频频回头:“少爷,他也太没规矩了吧?一个下人还叫起少爷你名字来了,就凭这个咱们就能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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