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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重生]——叶默凉

时间:2016-02-26 22:05:22  作者:叶默凉

  “皇上说笑了,您正值壮年,身子骨好得很呢,这风寒也过不了多久便会痊愈的。”文林笑笑,奉承道。
  “就你会说话。”崇德帝抬头瞥他一眼,眼神中有着淡淡的笑意,他侧身靠在床沿上,好一会儿没有再出声,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才低低说道:“文林啊,若是有一日朕要让出这皇位,你觉得谁最合适?”
  此言一出,文林立刻惊慌地跪下,“皇上,奴才不敢妄言!”
  “说罢,朕恕你无罪。”崇德帝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靠着不动了。
  “这……”文林为难地扯了扯嘴角,还是不敢说话。
  “行了行了,弄得和朕要砍你头似的。”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回复,崇德帝也失了耐心,他摇摇头,沉默半晌后才轻轻开口道:“朕认为呐,唯有太子能委重任。”其余的几个皇子,都不如太子如他意。
  文林听言没有回话,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即使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也是不敢随意乱说话的,生怕哪一句话没有说到皇上的心坎里,便引来杀身之祸,要知道,当年的皇帝杀兄弑父,才得到如今的地位,虽然到了如今,已远不如当年,但仍是一句话便能取了他的性命,他还是闭口为好。
  正当两人都沉默之时,门外传来宫人的声音,崇德帝眼见着慕容衡推门走进来,眉头顿时皱起,起了一道沟壑。
  “儿臣听闻父皇咳嗽未愈,特来看望。”慕容衡嘴角浮笑,笑意虚假,他半跪下|身,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继续道:“这是儿臣让人从别处寻来的好药,对父皇的咳嗽有上好的疗效。”
  崇德帝瞧着他,良久没有说话,片刻之后他抬抬手,冷哼一声道:“得了,只要你乖乖地待在府上,朕便心满意足了。”说这话,已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慕容衡自然是听出来了,他在暗处勾了勾唇角,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执意留下药瓶后,才起身离开,到了门外,他听到崇德帝重重咳嗽几声,随即传来他沙哑而冷漠的声音。
  “哼,半路献殷勤,非奸即盗,文林,拿去扔了。”崇德帝看也不看那瓶子,“朕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生了这个儿子,如此不中用,果然和他那个娘一样。”
  接着便是文林恭敬的声音,慕容衡没有再多听下去,若是上一世的自己,听到这话还会冲进去和崇德帝争论,但这一世的自己,只会让自己冷漠以待,总有一日,他要让他刮目相看,后悔如今这么对他!
  走出许多路,到了御花园中,慕容衡没有理会一些妃嫔异样的眼光,面不改色地继续往前走,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使他停住脚步。
  “大皇兄,是你啊。”慕容衡见是太子慕容成,连忙摆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他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看起来很是阿谀奉承。
  慕容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浮起冷笑,他就是喜欢看这人如此窝囊的状态,想到这里,他嗤笑一声,道:“不知三皇弟入宫有何事?父皇不是说了不愿见你,你居然还入宫来碍他眼,真是不孝至极!”
  短短几句话,便给他扣了一顶不孝的帽子,慕容衡没有回答,而是在慕容成还在滔滔不绝地损他之时,悄悄地从袖口拿出方才捡的石子,弹指射到慕容成的膝盖之上。
  “啊!”慕容成感到膝盖一痛,下意识地屈膝跪在了地上。
  “大皇兄!你作甚跪下?”慕容衡见状,假装大惊失色地退后一步,“这可万万使不得!大皇兄快请起!”嘴上这么说,却没有动手去扶他。
  慕容成被身边的宫人扶起,气得一脸阴沉,他瞪视着面前人,胸中有千万怒火,他用力踢翻了一旁的花盆,甩手离开。
  待他走后,慕容衡直起身子,嘴角笑意连连,谁让慕容成嘴巴如此不干净,这便是给他的惩罚!
  慕容衡轻笑一声,心情煞是美好。
  到了宫外,他走在路上,正想着接下来可以做些什么之时,忽然看到前头有百姓跑出来,接着便是惊慌的呼声,“走水了!走水了!”
  鼻间问道一股焦味,慕容衡下意识地随着百姓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有一处房子冒出了黑烟,伴随着火光,在白日中也显得特别明显。
  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他忽然觉得那个房子有些眼熟,心中猛地咯噔一响,他反应过来,那不正是沈辞的府上么?
  慕容衡连忙拔腿就跑,连带着身后的几名侍卫也跟着他跑过去,到了府门前,他才发现里面的火已经着得很大,有不少百姓拎着自家的水桶,跑来帮忙救火。
  想到那人也许还在里面,慕容衡连忙让侍卫过去查看一番,自己则等在外头,等了许久也不见侍卫有出来,突然一抹白影在窗边闪过,慕容衡眼神一凛,抬步便往里跑去。
  到了屋里面,火已经烧的非常大,慕容衡用袖子掩住口鼻,眼珠不停地寻找着那人,到了窗边,他看到一个身影倒在地上,过去一看,果然是他。
  来不及多想,慕容衡将已经昏过去的沈辞抱起,冲出门外,几名侍卫也恰好出来,他抱着人便往王府而去。
  到了府上,他让侍卫去请来大夫,自己则把怀中人小心地放在床上,沈辞的脸上有被浓烟熏过的灰黑,一席白衣也脏兮兮的,看起来狼狈不堪,他挽起他的袖子,在手臂上发现几处被火灼伤的伤口。
  血流出来已经干涸,和衣物粘在一起,慕容衡命侍女莲锦端来一盆热水,小心翼翼地用热水沾了衣物,将伤口和衣裳分开,伤口被扯开,血再次流了出来,床上人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遂又陷入昏迷中。
  等了没多久,大夫便赶到府上,他细细诊断了沈辞的身体,又将伤口仔细上药,随即退到一旁,低声道:“回王爷,这位公子身上的伤不碍事,修养几日便会痊愈,只是吸入了太多浓烟,恐怕对喉咙造成了一些影响,醒来之时会咳嗽难忍,老夫这便去为公子煎药。”大夫说完便想离开,看到床上公子的仪容,他便想到传闻中的恒王爷不思进取,莫非他最近好上了男风?
  “等等。”慕容衡忽然想起一事,“他的眼睛好像有些问题,是看不见东西的,不知大夫能否为他瞧瞧?”
  大夫闻言走回床边,俯下|身查看床上人的眼睛,仔细检查了一会儿,才摇摇头,轻叹道:“恕老夫无能为力,这位公子的眼疾并非从小而生,从情况看来,应当是因为意外而盲。”
  “因为意外?”慕容衡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待大夫离开之后,他在床边坐下,此时沈辞的脸已经被擦拭干净,他伸手探了探床上人的额头,许是因为伤口的原因,额上的温度稍稍有些高。
  站在一旁的莲锦见状,又去端来一盆凉水,将干的布巾浸湿,绞干后敷在床上人的额上,看着自家王爷略带担忧的眼神,莲锦耐不住问道:“王爷,这位公子……您好像对他很上心啊。”自从前段日子王爷一觉醒来之后,她便觉得王爷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慕容衡闻言,没有立刻接话,他想到上一世那模糊的侧脸,和温柔的话语,便轻声回答:“他是本王的恩人。”
  “恩人?”莲锦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床上的人,不得不承认的是,床上男子的面容真的很好看,即使闭着眼睛,也遮挡不去身上温润如玉的光芒。
  默默地退了出去,莲锦关上房门,在门外守着。
  慕容衡独自一人坐在屋里,待布巾被额上温度所吸收之后,又换上一块,无意中看到沈辞额角的淤青,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他神使鬼差地伸出手去,抚了抚那淤青,又从屋里寻来药膏,在手心化开后,抹到沈辞的额上去。
  放下药膏,如今的慕容衡无比后悔自己当初为了试探沈辞是否真盲,故意摆了椅子在他面前,害他跌倒,若他一开始便认出来他是他前世的恩人,也绝不会如此作为,好在现在认出也不晚。
  且说沈辞身处昏迷之中,他梦到自己还在屋中时的场景,由于风南出门给他买东西,他独自一人待在屋中,忽然他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顿时明白过来是走了水,心中暗道不好,他想要跑出去,却不停地被桌椅绊倒。
  第一次,他如此痛恨自己是个瞎子,关键时刻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
  熊熊大火在身边燃烧着,他东倒西歪,跌跌撞撞地想要出去,身上不时地被火烧到,疼痛在黑暗中愈发明显,他重重地咳嗽着,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忽的失去知觉,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咳咳……”伴随着咳嗽声,他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还未清醒便听到身旁有一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惊喜。
  “你醒了?”

  第五章.另寻新居

  沈辞缓缓睁开眼,眼前空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喉咙中忽然升起止不住的咳意,他猛烈地咳嗽起来,胸口闷痛。
  他记得自己在屋中,屋子里走了水,但是他看不见,怎么也逃不出去,忽的便失去了知觉,那么,他现在是在哪里?
  “这是恒王府。”仿佛看出他想问什么,慕容衡适时地回答。他让莲锦进来,倒了一杯热茶,接着慢慢扶起沈辞的身子,让他靠坐在床沿,将水杯递到他的唇边。
  喝下几口水,沈辞感到喉咙难受的感觉终于好了一些,他想要抬手推开水杯,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
  “王爷?”过了片刻,沈辞轻轻开口,喉间发出沙哑的声音,他眨了眨眼,忽觉身上有不少处疼痛,忍不住触手想摸。
  “别碰,你受伤了。”慕容衡简见状连忙捏住他的手腕,不让他乱动,又掖了掖只盖到腰间的被褥。
  一旁站着的莲锦不禁有些咋舌,她愈发觉得自家王爷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至于他说的恩人,她以前可从未见过床上的这位公子,何来恩人之说?
  “咳咳……王爷,我为何会在这?”靠在床沿,沈辞身在不熟悉的地方,心中莫名的有些慌乱,他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身体却没有一丝气力。
  “你住的府上走了水,本王路过救了你。”言简意赅地表达出事情的经过,慕容衡朝身后的莲锦使了使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地退出门外去端药。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我……咳咳……”还未说完一句话,喉咙中便涌上一股难耐的咳意,他右手抚胸,剧烈地咳嗽起来。
  慕容衡见状,连忙端来一杯热茶,待床上人稍稍缓解一些后,才柔声道:“你吸入了太多浓烟,伤了喉咙,还是少说话为好。”
  沈辞轻轻点头,不再说话,很快莲锦便送来了药,他的手脚此时也恢复了一些力气,自己端着碗,将碗中苦涩的药汁一点点吞下去。
  由于药中含有安神的成分,喝过药之后,沈辞便不自觉地产生了困意,后来竟侧着头靠在床沿睡了过去。
  慕容衡从门外回来,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他默默地站在原处看了许久,才迈动步子走到床边,扶着沈辞躺下来,给他掖好被子。
  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人安静的睡颜,慕容衡渐渐出了神去,他想到上一世自己濒死之际,这人温柔的话语,心中更加坚定,这一世定要报答他的恩情。正巧碰上他这回救了他,也算是还了他的恩,只不过,他可不会就这样轻易放他走。
  沈辞的才华,他是见识过的,若他能助自己一臂之力,这复仇的道路,定能少了许多崎岖,变得更为平坦!这么想着,慕容衡的心中有了计较。
  不知不觉便睡了几个时辰,再次醒来已是日暮降临之时,沈辞的身子终于恢复了力气,他撑着坐起身来,想要离开这里。不论怎么说,王府都不是他能久留的地方。
  说走便走,沈辞掀开被子下床,扶着床沿往外走,他走得极慢,膝盖不时地碰到桌椅,忽然他碰到一处坚硬的东西,以为是门,便用力推开去,谁知竟是屏风,霎时他跟着屏风摔倒在地上。
  慕容衡走到门外,忽然听到里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他连忙快步走进去,只见沈辞摔在屏风之上,整个人狼狈地爬不起来,他眼神微变,走过去将他扶起。
  “王爷?”感觉到有一双健臂扶着自己站起来,沈辞的脸颊微微有些烧红,站稳之后,他轻轻推开他的手臂,低声道:“多谢王爷照顾,我该回去了。”
  “回去?你回哪儿去?”伸手拦住他,慕容衡眯起眼睛,沉声道。
  被他这句话问的不明所以,他还能回哪去,自然是回他自己的住处了。
  “你不知道吗?你住的地方已经化为灰烬了。”忍不住将事实告诉他,慕容衡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由震惊,渐渐转为默然,待他沉静下来后,他才继续道:“你的身子需要休息,先别回去了,至于你那个侍从,本王已经派人去知会他了。”说着,他不容拒绝地推着他回到床上。
  “王爷,在下一介草民,留在王府不合适,还是让我走吧。”沉默了半晌,沈辞轻声道。心中起了一丝波澜,他闭了闭眼睛,在心底思忖着。
  “若本王说不呢?”见他还是想要离开,慕容衡出声拒绝,“若你现在回去,你住哪里?如今世道不稳,像你这模样的流落街头,会发生什么事你自己定也是清楚的。”
  此言一出,沈辞浑身重重一震,恍然想起自己是看不见的,他沉默着,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我又该怎么办呢?”
  轻笑一声,慕容衡沉声回答:“留下来,本王帮你寻找新居。”这救命之恩,定当是要报的,此举的目的便在于招揽,收买一个人,由心开始。
  沈辞闻言,张着嘴没有说话,良久才笑出声来,抬眸像是看向慕容衡的方向,戏谑道:“王爷这般强留,倒是与外界传言的不符呢。”
  此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现下定当是没了命的,但慕容衡不在乎,因为他根本没想在这人面前掩饰什么,他需要他的帮助!
  许久等不到慕容衡的回答,沈辞的心中已经明白了,他是个聪明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清楚得很,只是面前人这般藏得深,只怕天下要不太平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收起手指,想到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不知该不该那么做。
  “阿辞,好好活着,别被仇恨蒙蔽一生。”爹娘死去前喊得话还言犹在耳,沈辞回过神来,唇角浮起苦涩的笑,他又何尝不想活的轻松一些呢?
  见他不再说话,慕容衡满意地走出门去,命莲锦速速去寻一处干净的屋子,要与自己的王府离得不远,好让他随时都能知道沈辞在做些什么。
  沈辞坐在床上,柔软的床铺和自家府上完全不同,只是可惜了那把好琴,烧坏了再也回不来,正发着呆时,忽的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接着便是风南焦急的询问。
  “公子,你没事吧?吓坏我了!”风南疾步走到床边,见沈辞的身上有纱布包扎过的痕迹,便心疼地牵起他的手,想要拥抱却不敢逾越。
  纠结地动了动眉头,他终是松开手,小心地检查了自家公子身上的伤,见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直骂自己太过大意,竟把公子独自一人扔在府上,还好他没事,否则他无论如何都对不起死去的老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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