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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所不知(重生)——淳于酒

时间:2016-09-02 19:51:57  作者:淳于酒

    赫子辰道:“好,就依你们所言。”
    他没想到自己当真还有个母亲,或许是出于血浓于水的天性,这让他心头生出些感动,有点期待,又有点怯。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的状态有什么不好,但显然还可以更好,那就,等他状态更好了再去见他的母亲吧,现在他应该好好问一下关于自己的事。
    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赫子辰觉得十分自在,旋身坐到主位上,支起一条腿,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宫人脸上都露出些尴尬神色,有人小声提醒道:“陛下,您……还是先更衣吧。”
    赫子辰一愣,朝自己身下看去……
    “都给我闭眼!闭眼!”
    如今天气有些热,他身上的冷劲儿也差不多缓过来了,原先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狐裘不自觉地敞开了些,方才他这么一支腿……咳,着实不雅。
    失忆了羞耻感也还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了下流事,赫子辰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面无表情地跟着青松回到卧室更了衣。
    望着镜子里的人,他暗自称赞,好一个眉目清俊、风流蕴藉的美少年!原来他是这般模样,怪不得好些宫人不分男女都有些目光躲闪,想来是觉得他风姿绝世,煌煌然不敢直视。
    青松一边为赫子辰更衣,一边暗暗观察其神色,发觉眼前这位陛下和记忆里的那位无论容貌气度都别无二致,才心里隐隐松了半口气,他在为赫子辰整理衣领时,状若不经意地触其颈部,剩下半口气才彻底松了下来。
    皮肤表面温热,内有脉搏跳动,甚好,甚好。
    更好衣后,赫子辰看向青松道:“青松啊,既然你们都知道我失忆了,那就来给我说说一些情况吧。”
    “陛下想知道什么,问奴才便是。”顿了顿,青松又提醒道,“陛下,您应当自称‘朕’。”
    “朕问你,”赫子辰觉得这个自称法更有种大人物的气质,十分乐意地改了说法,“朕什么岁数?为何失忆?又为何……算了,你先回答这两个问题。”
    “陛下今年二十一岁,因……”
    “等等,”赫子辰打断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心微皱,指着镜子疑惑道,“朕有那么老?”
    镜子里的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容貌俊朗稍显几分青涩,神采飞扬略带一丝稚气,分明还是个少年人的模样。二十一岁虽与“老”字不相干,却也已经完成了从少年到青年的转变,不该是这般模样。他虽失忆,有些常识却隐隐知晓。
    “这……”青松擦了把不存在的汗水,谨慎道,“陛下的确是二十一岁,只是千金之躯总比寻常人显得年少一些。”
    “竟是这样么。”赫子辰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又道,“那朕为何会失忆?”
    青松垂下眼,用背诵经文一般板正无波的语气讲了关于他为什么会失忆的故事。
    简单说来,就是不久前赫子辰和国师率领众臣举行祭天仪式,却在祭祀的高台上犯蠢摔了下来,摔坏了脑子,一时无法恢复记忆。尽管青松讲了许多,说得很仔细,具体时间地点天气、在场人物、甚至连当时他穿着哪件不合身的衣裳导致踩到衣摆才摔下去都讲得清清楚楚,仍然不改变这件事的本质——他,一国之君,一个据说很了不得的人物,在大庭广众之下踩到自己的衣摆摔坏了脑子。
    赫子辰不由得低下头,怔怔然看着自己的衣摆,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应该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英雄事,与邪恶势力作斗争,救苍生于水火之中,一时不慎遭到报复,但好在邪不胜正,他终于还是醒了过来……类似这般,总之就是特悲壮的那种。
    他不死心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把朕推下来,想要谋权篡位,取而代之?”再不济,也是被什么阴险小人给设计了。
    青松的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他诚恳道:“陛下您想多了。”
    赫子辰觉得青松在说谎。
    他出去溜达了一圈,把伏月宫的内侍宫女们挨个儿问过去,结果每个人的回答都一样,就连遣词造句、叙述语气都和青松别无二致,一样的言之凿凿,一样的连细节都讲得那么真实,就好像全都是他们亲眼所见一般。
    赫子辰大受打击。
    受了打击的赫子辰觉得需要吃点什么安慰一下自己,大手一挥,“来人啊,给朕拿点吃的来!”
    闻言,青松朝一梳着双鬟髻的宫女吩咐道:“紫竹,你去御膳房把陛下的膳食拿来,记得国师大人的吩咐。”
    “是。”一名宫女飞快地应了,朝御膳房跑去。
    青松和青柏使了个眼色,青柏点点头退下了,不一会儿捧来一只造型别致、做工精巧的香炉,不见袅袅烟气,但闻悠悠隐香。青柏将那香炉置于赫子辰鼻下,恭敬道:“陛下,您吸几口。”
    赫子辰立时屏住呼吸,不悦道:“朕饿了,要吃东西!不是吸东西!”
    “陛下有所不知,”青柏面色不变,“五谷杂粮皆凡俗之物,陛下圣体不容玷污,须在餐前以香净化……这是国君起居基本礼仪。”
    “是么,还有这般礼仪?”赫子辰怀疑地看向他,见青柏始终一脸笃定,姑且先信了,却还是道,“一会儿给朕看看相关记载。”
    赫子辰凑近了那香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熨帖,仿佛这淡淡隐香浸透了四肢百骸,连神魂都得到了安抚。他忍不住再吸了几口,直到青柏将那香炉拿走,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不一会儿,先前去御膳房的宫女紫竹拎着只小巧的食篮回来了,赫子辰眼巴巴地等着她快点拿出些美味佳肴来,只见紫竹纤纤玉指伸进去,端出一碗雪白无暇,质地温软,光洁剔透的……白粥。
    赫子辰眼里的光淡了些,很快又伸长了脖子往那食篮里瞧,看里面还有些什么菜色。紫竹瞧他有些急不可耐的模样偷偷抿唇笑了笑,果然不辜负他的期望,又将手伸进食篮里,取出一碟……腌萝卜?
    紫竹盖上食盒,声如黄莺道:“陛下,请用膳。”
    这就是御膳?你在逗朕?
    赫子辰怨念太过强烈,紫竹不得不硬着头皮主动解释道:“陛下您太久没有进食,暂时只能吃些清淡的,国师大人特意嘱咐您暂时只能喝点米汤,奴婢自作主张改成了白粥,这叠萝卜也是奴婢偷偷在御膳房拿的。”言语中竟隐隐透出些邀功的意思。
   
    第3章 琴灵
   
    这个国师大人大人管得略多啊……
    不过说得也算勉强有理,赫子辰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得配合地端起白粥,就着那一碟腌萝卜吃了起来。不知是不是真的太饿,简简单单的白粥配腌萝卜,竟叫他吃出几分绝世珍馐的味道。仔细地将那粥碗刮得干干净净,就连碟子里一点汁水都被他小心地倒进嘴里,赫子辰咂了咂嘴,回味无穷。
    赫子辰觉得这简直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虽然以前吃过什么他也不记得。接过宫人递来的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嘴,他问道:“常听你们说起的那个‘国师大人’,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相貌如何?”
    “回陛下,国师大人是年轻男子,至于相貌……”紫竹脸上微微泛起两团红晕,“国师大人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举世无双?”赫子辰啧了一声,毕竟见过自己模样,他颇有底气地问道,“朕与之相比,如何?”
    紫竹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似是疑惑他为何会问出这种问题,她犹豫了一下道:“陛下与国师大人是完全不同的两段风姿,难分高下,各有千秋。”
    她答得委婉,赫子辰却看得明白,在这小宫女眼里,那个国师大人恐怕比自己还要出色几分。倒没有不悦,先前对镜自观时,他便觉得自己的模样已是风采出众,若那人比自己还要出色,不知何等天人之姿……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嗯,他好美人。
    赫子辰沉吟道:“这美人……朕是说国师,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紫竹咬了咬唇,像在犹豫什么,最终鼓起勇气道,“国师大人身份尊贵,奴婢不敢提其名讳。”
    “……”赫子辰心情有些复杂。
    怎么那个国师的人都敢当面说出他赫子辰的名字,而他的人却连在背后提及国师名讳的勇气都没有?这传说中的美人是不是权力太大了点?
    罢了罢了,反正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先了解了解一些基本情况吧。
    “对了,之前不是说有个什么君王礼仪的书么,给朕找来看看。”他道。
    “是。”紫竹应了一声,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本蓝底黑字的小册子递过来。赫子辰结果一看,只见那比巴掌稍大的小册子上工工整整的几个大字:君王起居礼仪注。
    翻开来一看,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赫子辰觉得头晕,勉强看了几条便无法忍受地阖上,往桌上一甩。紫竹赶紧将那小册子拿起,宝贝似的收好,看着自家主子郁闷的表情,试探着提议道:“陛下若是无聊,不如去书房看看?”
    又是书……
    赫子辰刚想拒绝,又不知怎么心念一转,改变了主意,他颔首道:“也好,带路吧。”
    随紫竹到伏月宫里他的个人书房后,赫子辰挥了挥手示意她先退下,自己站在书房里望着这间跟杂物间差不多的书房。
    书房里一侧有一张卧榻,另几方摆了好几排书架,除了其中一排上七零八落地摆了些书外,另外几个架子上都摆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譬如断了弦的琴、透着红色造型奇特的石头、陈旧褪色的鹤形风筝等等,看起来哪儿像个皇帝的书房,简直就是孩童收集的一堆破烂。
    目光一寸寸地在这些物件上移过,赫子辰眼里一片柔光,心里生出些陌生的温柔。这些看似破烂的小玩意儿,都像是被他遗忘的老朋友,在漫漫光阴中与他重逢,即使一时说不出它们的来历,却依然凭着近乎本能的情感与它们相认。
    赫子辰伸手在那块红色石头上缓缓摩挲,陌生又熟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仿佛每一条线条、每一处凹陷与突起都已在他手下走过千百回。
    站在书架前他才发现,石头旁边的格子上还放了一支箭,它实在有些太不起眼,以至于之前都没看见。赫子辰将那支箭取下来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支箭,尾端的箭羽还有些不平整,像是被人大力握过一般。手指触到箭尖时,他心里一悸,疼痛的感觉稍纵即逝。
    将这些东西一样一样看过去后,赫子辰走到书架前,随意取出几本书翻了翻,除了一些鬼怪志异、地方风物志,多数都是些剑谱、拳谱之类的东西,总之都是些不务正业的闲书。
    此外竟还有几册诗抄和一本经书,那经书比起其它所有书籍都要干净,几乎没怎么翻看过的模样,想来也是,经书这种无聊的东西也实在看不下去,能摆在他的书架上已属怪异。
    赫子辰抽出一册诗抄随意翻了翻,都是些或传情达意,或伤春悲秋的句子,他心里纳罕,想不到自己当初也做过这般风雅的人。
    有什么在书页间一闪而过,赫子辰翻到那一页,只见里面平平整整地夹了张薄片。那物形似叶片,淡黄色,有着清晰的脉络,实在像极了树叶,但其薄如蝉翼的厚度、半透明的颜色、以及极其细腻的触感,又都不像是树叶,反而更像是花瓣。
    赫子辰将那暂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薄片小心拈起,置于鼻端轻嗅,果然能闻见淡淡的草木清香,看来的确是什么花叶之类的物什。他看了眼书页,上面被印了浅浅的叶状痕迹,在那淡黄氤氲的白纸上,他见着这么一首诗:伊人在彼,落叶猗猗,寤寐且思,车马来之。
    绵绵红线,束尔青丝,与子成契,百年为期。
    这是半首,另外半首被那花叶渗出的黄色汁水染得有些模糊,只能隐约看出“不见狡童”、“皎皎华年”两句。
    “伊人在彼,落叶猗猗……”赫子辰嗅着草木香,轻声念出这句子,心中一动,若有所念。
    天光暝晦,微雨不沾衣。
    草木深深,翠色夺人眼,有一人身着白衣立于一片葱茏之中,斜风轻拂,衣袂飘举,那人藏在如流墨发中的半张脸侧过来朝他一望……
    赫子辰抬手抚上自己胸口,像是要确认一下那倏然加快的心跳是否是错觉。
    可惜了……他想,可惜了,还差一点便能看清那人的样貌。
    他不知那人是谁,但心里明白,那人一定是自己那段失去的记忆里,十分重要的一环。
    寤寐且思,车马来之,绵绵红线,束尔青丝,与子成契,百年为期……
    赫子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还做起了梦。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无法从这梦中醒来。
    梦里,他躺在琴床上,有人坐在一旁,雪白广袖中伸出一双手,姿势随意而优雅地悬于他上方,那双手白皙细长,骨节分明,又比一般成年人的手稍小一些,应该是个少年人的手。
    那手指在他身上一捻,“铮”地发出一声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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