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已经完全没有意识,朱徽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解开他的铁链,把他转移到汪曼春的办公桌下面,深深吐了一口气。
她拿出藏在文件里的刀,轻轻割破了男人的喉咙,随即打开窗户,转身开门,尖叫。
汪曼春的人第一时间冲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
“我靠!人跑了!追!”汪曼春的手下完全不顾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朱徽茵,转身就想去追人。
“怎么回事?”门口传来梁仲春的声音。
“梁,梁处长,”汪曼春的手下瞬间停下脚步,“汪处长的犯人跑了,还杀了我们的一个兄弟。”
“犯人?”梁仲春挑眉,“犯人为什么不在监狱里?”
“这……”
“行了,这以后再说,我借你几个人,先把人追回来要紧,这里有我,快去!”梁仲春挥挥手,不易察觉地对朱徽茵点了点头。
很快,汪曼春带着山本惠子来到76号,正好遇上在收拾残局的梁仲春。
“怎么回事?”汪曼春脸色煞白。
“山本课长,汪处长,”梁仲春用手里的拐杖戳了戳地,“人犯跑了。”
“什么?怎,怎么可能?”汪曼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人都去追了,我在这儿帮你守着。”梁仲春冷笑,“汪处长,下次,犯人还是放在监狱里比较安全。”
汪曼春转头看山本惠子,后者的脸色很不好看:“汪处长,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山本课长,我……我……”
她要怎么说?说把明诚关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是私人恩怨。
“汪处长!”山本惠子皱眉,一字一句地开口,“我对76号的工作非常失望!”
“山本课长!”汪曼春慌了,顾不上站在一旁的梁仲春,急忙叫住山本惠子,后者却不理睬她,转身就走。
“汪处长,”梁仲春闲闲地开口喊她,“你还是先好好想想,你的人犯该怎么办吧。”
山本惠子怀着一肚子气回到特高课,她的手下一看见她就过来和她报告:“山本课长,刚才新政府的明诚先生来找您,您不在,他就走了。”
“谁?明诚?”山本惠子皱眉。
“是。”
“你确定?”
“属下曾经见过一次明先生,所以应该不会错。”
山本惠子眉头紧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欠你一条命
明楼正在他的办公室看文件,山本惠子忽然推门进来,连招呼都不打。
“山本课长来了怎么都不让人通报一声?”明楼起身。
“明长官,”山本惠子也不客气,“您的秘书明诚先生在哪里?”
“阿诚?”明楼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惊讶,“您找他干什么?”
“我问您,他在哪里。”山本惠子又重复了一遍。
“您稍等。”明楼微微皱眉,拿起电话,“阿诚,你过来一下。”
山本惠子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转身,正看见“明诚”走进办公室。
“明先生,山本课长。”李熏然挑眉,“有什么事吗?”
山本惠子看了一眼身后的手下,后者微微点头,示意这就是明诚没错。
“是这样,阿诚先生刚才来特高课说有事找我,我不在,就特地来问问到底是什么事。”
“这点小事居然劳烦您亲自跑一趟,”明楼笑了,“阿诚,去给山本课长泡杯咖啡。”
李熏然点点头,刚想出门,却被山本惠子叫住。
“阿诚先生,请问这两天你在哪里?”
“明先生让我去苏州处理生意上的事,今天刚刚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随便问问而已。”
李熏然不易察觉地和明楼交换了一下眼色,转身离开房间。
“明长官。”山本惠子在明楼面前坐下,“你觉得,阿诚先生如何?”
“阿诚?”明楼挑眉,“他从来都是忠心耿耿,山本课长觉得哪里不对吗?”
“汪处长告诉我,她抓住了明诚,而且坐实了他□□的身份,可是我去76号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他。而在这里,您却又说,明诚一直在苏州,明长官,您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明楼皱眉,“而且,如果阿诚在76号,我怎么会不知道?”
“明长官,”山本惠子眯了眯眼,“您能否确认明诚的身份?”
明楼刚想开口,李熏然敲门进来,把咖啡放在了山本惠子面前,“山本课长。”
“谢谢。”山本惠子有礼貌地道谢,等着李熏然离开办公室。
“山本课长,我可以保证,阿诚和我一样,对新政府,对大日本帝国有着绝对的忠诚。”
“明长官,您和汪处长,我该相信谁?”山本惠子老谋深算地眯起眼。
“很简单。”明楼一如既往地镇定,“您可以把汪处长请过来,和阿诚当面对证。”
此时的汪曼春火正大,却忽然接到明楼的电话让她去政府办公厅。她匆匆赶去,意料之外地看见山本惠子也在。
“山本课长,明长官。”汪曼春眯了眯眼,“你们找我?”
明楼根本不看她,拿起电话:“阿诚,进来。”
汪曼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叫明诚?
李熏然推门进来,扫视了一遍屋里的人,一个一个叫:“山本课长,明先生,汪处长。”
汪曼春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李熏然。
这,这怎么可能!
“汪处长,这是不是就是你所谓的人犯?”山本惠子眯着眼睛观察汪曼春的反应。
“人犯?”李熏然皱眉,“我是,人犯?”
“汪处长,山本课长说,你抓到了阿诚是□□的证据,这是怎么回事?”明楼淡淡开口。
此刻的汪曼春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瞪大眼睛看着李熏然,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明诚在暗室里奄奄一息的样子。
“我……他……”汪曼春脑子里一片空白,比上次仓库的事情之后见到好好的明诚更加惊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汪处长,”山本惠子皱眉,微微提高了语气,“既然如此,还是麻烦您跟我走一趟特高课,有什么话,到了那里再慢慢说吧。”
汪曼春依旧没有反应,死死地盯着李熏然。
此时的山本惠子已经完全相信了明楼,转过身对他点了点头:“明长官,打扰了。”
看着山本惠子带着汪曼春离开,明楼终于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药……”明楼闭着眼睛,按着太阳穴,他的衣服背后,已经完全湿透。
“大哥,给。”李熏然急忙拉开抽屉,拿出阿司匹林递给明楼。
“他人呢……”明楼喘着气,低低开口。
“大哥,你放心,他没事。”李熏然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他也不能细说,毕竟要防止隔墙有耳。
李熏然看见明楼紧绷的事情放松下来,“那,汪……”
“按照原计划进行。”
李熏然转身离开,明楼终于睁开眼睛,伸手拿过桌上的照片。
那还是在巴黎的时候,他,阿诚,明台,站在大姐身后,笑得开心。
明诚吃力地睁开眼,眼前却是模糊一片。他有些惊讶自己居然躺着,身体却丝毫不听自己使唤。
他忽然听见开门的声音,试着开口说话,可是一张嘴却咳嗽起来,喉咙里满是血腥味。
“醒了?”耳畔响起女子的声音,“躺着,别动。”
明诚眨了眨眼睛,视野微微清晰:“苏……咳咳咳……”
“别动!”苏若筠皱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我……我大哥……怎么……怎么样了……”
苏若筠心疼,看着他满身伤痕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很好,一点事也没有,就是他把你救出来的,现在动都动不了的是你,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那就好……原来……我……没死啊……”明诚放下心来,听话地闭起眼睛,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他原本是真的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是现在,他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哥,居然硬生生地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是啊,他应该相信他的。
大哥。
我又欠了你一条命。
蜂蜜小剧场两则
一.胖楼&诚宝
夜深人静,屋子里略显昏暗的暖黄色灯光,空气里是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明楼腻在明诚身上不肯下来,后者挠了挠他的腰:“大哥……”
“嗯?”明楼咬了一口明诚的耳朵。
“我最近,是不是把你养胖了?你怎么越来越重了呢?”
明楼愣了一秒,随即撑起身子,眯着眼威胁地看明诚:“你说什么?”
“没,”明诚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还是绷不住笑了,轻轻在明楼耳边吹了口气,“胖楼。”
“你小子长本事了是不是?”明楼按住明诚的手,“敢嫌我胖?嗯?”
明楼的呼吸洒在明诚脸上,弄得他面红耳赤:“我哪有嫌弃你……”
“没有?”明楼提高了语调,手不安分地在明诚腰上挠啊挠。
“唉……大哥我错了……痒……”
明诚越是躲,明楼越是不放过他,最终又一次把他的阿诚吃干抹净。
明诚懒懒地窝在明楼怀里,不说话,任由明楼拉着他的手细细地啃。
“阿诚。”
“嗯。”
“阿诚。”
“嗯。”
“诚宝。”
“嗯。嗯?”明诚忽然抬头。
明楼宠溺地笑着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嫌我胖,我还这样把你当成宝。”
明诚脸红,往明楼怀里缩了缩。
明楼笑着轻轻揽住他,闭着眼睛,感受怀里人的温度。
阿诚,阿诚,你知不知道,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宝。
二.吃醋记
明诚安安静静地开车,一路上什么话都不说,明楼坐在后座,微微眯着眼睛。
精明的明长官觉得,自己摊上大事了。
怎么车里的酸味儿越来越重了呢。
今晚明楼的任务是在百乐门套一个日本女特务的话,于是他提早让阿诚去忙别的事,约好八点半来接他。
谁知道事情偏偏这么巧,那个女特务被明楼一杯一杯地灌酒,喝醉了直往明楼怀里躲,还踮着脚要去亲他。
明楼偏头躲开,正好看见明诚一脸阴沉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明楼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处理好了后面的事情,抬手看了看表,八点二十五。
“大哥,回家吗?”明诚面无表情地开口。
“嗯。”明楼点点头,百乐门人多嘴杂的,他也不好在这里说什么。
明诚和往常一样不急不缓地开车,只是没有开口说第二句话。
明楼揉了揉太阳穴。
在外面应付形形□□的人,回家还有一个吃醋了的宝宝。
他明长官的日子怎么就一点儿也不好过呢。
一回家,明诚就走进厨房,他知道明楼每次应酬回来,都喜欢吃他下的面。
明楼坐在桌前,托着下巴细细地想着,明诚则一手端着面,一手拿着一叠小菜放在明楼面前。
“大哥你慢慢吃。”明诚已经面无表情地开口,说完便转身进厨房,都没有给明楼说话的机会。
这面……
明楼笑了,阿诚这是加了多少醋进去啊……
过了一会儿,明诚又端着两碗面出来,看到明楼快把他刚刚故意加了半瓶醋的面吃完了,不禁愣在那里。
“谁让你真吃了!”明诚皱眉,急忙过去把明楼手里的碗抢了下来,却被明楼握住手不能动弹,“唉你干嘛!放手!”
“不生气了我就放手。”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不生气了不生气了,放手。”明诚别过脸。
明楼满意地笑,忽然起身抱着明诚亲了一口。
“以后这种事情不许不告诉我。”
“好。”
“不许让别人亲你。”
“好。”
明诚忽然狡黠一笑,指着桌上那碗加了醋的面:“那就把它吃了。”
“……好。”
谁叫你是我的宝,你说什么都好。
我想回家
明诚的情况一天天地好转,他留在苏若筠这里是安全的,只是他伤得太重,暂时还是不能下地走路。
他之前和苏若筠说过李熏然的事情,所以后者忽然见到李熏然的时候,也没有一下子失了分寸。
“明先生,最近又在忙什么?”苏若筠拉着李熏然的袖子撒娇,低低地趴在他胸口说话:“李熏然是吧?人在我房里,跟我上楼。”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忙,”李熏然玩世不恭地笑着,把玩着苏若筠的头发,“那,我们上楼?”
苏若筠笑了,“好。”
她拉着李熏然来到房间,四处望了望锁上门:“你不能待太久,不然会被怀疑的。人在里面,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看着。”
李熏然推开门,看到床上的明诚,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都没说话。
“我靠……”李熏然眨了眨眼睛,“汪曼春还是女人吗?”
“熏然,大哥怎么样?”
李熏然微微无奈:“你觉得他会怎么样?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明诚只是微微地笑:“熏然,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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