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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香行——魏香音

时间:2016-02-28 13:24:35  作者:魏香音

  好端端的喜事,一来二去之间却要闹得不欢而散。就在这个时候,康王赵暻忽然站了出来,说自己与唐家长女相互爱慕,早已互许终生,恳请父皇准予赐婚。
  如此这般,唐曼华最终嫁与康王为妻,婚后夫妇二人琴瑟和鸣,倒也十分融洽。
  当然,手札中所有的记载,仅限于陈述表面上的事实。至于事实背后的真实如何,则全都留给陆幽自己去发现。
  这也是戚云初一贯的行事风格。
  但是陆幽的心中也很明白——至少是现在,单凭自己的能力,有些事还是没有办法参透的。
  所以他压低了声音主动问道:“康王与王妃真的曾经有过终生之盟?”
  戚云初却含笑反问:“是与不是,如今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正低声说到这里,耳边乐声稍歇,一个人的笑声却响亮起来。
  陆幽循声望去,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居然是一个比女人更美丽妖艳的男人,若不是身着皇子的华服,简直会被误认作是皇女或者嫔妃。
  说到美貌,陆幽承认戚云初也很好看,但尚不至于达到这种“雌雄莫辩”的地步。
  而且,戚云初的美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可眼前这位皇子的美却不怀好意,简直就好像要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走似的。
  陆幽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好像看见了一枚艳丽新鲜的石榴,露出一圈红宝石般的种籽,可咬上一口却酸入骨髓,叫人永生难忘。
  那美人皇子依旧在笑着,而四周围却安静下来。
  皇上放下了手里的酒盏,眉间的皱纹又深了几分。赵昀和赵阳等人也齐刷刷地扭头看了过来。
  那美人皇子笑得愈发前仰后合,继而摇摇晃晃地起身。
  他身后的暗处立刻跟出了两名身着蓝衣的男子,看服饰并不是宫中的宦官,手里头还捧着药匣。
  “你们别过来!谁过来我杀谁!“
  美人皇子冲着那两个人厉声警告,自己却两三步走到了丹墀前的舞茵上,牵住了一位胡姬的手。
  “父皇,这个女人好漂亮。反正儿臣的王妃也已经过世了三年,不如就把她赐给我吧?”
  是他?!
  陆幽心中咯噔一下,明白眼前的这位美人也应该就是端王赵晴了。
  早就听说端王为人骄纵任性,可是陆幽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是如此张扬放肆的一个人。
  赵晴索要舞女的请求还没有获得九五之尊的回应,萧皇后却已经拉下脸来。
  “荒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儿臣知道啊。”
  赵晴双颊酡红,双眸亮得有点可怕,好像黑夜中的一只野猫。
  “反正父皇也在想着给儿臣续弦之事,择日不日撞日,就在这里头选了一个吧。”
  说着,他又扯起舞娘的银丝面纱披在自己的头上,开心地转了个圈,笑容中竟然带着几分无邪,更是美得让人心惊胆战。
  可是陆幽却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这个赵晴,也和三年前唐瑞郎姐姐去世时的那个端王赵晴不太一样了。
  
  第42章 双星凌晖庆
  
  承香殿内的气氛如坠冰窖。
  没有人说话,亦没有人走动。夜明珠青蓝色的寒光映着宫廷,同时也在每个人的脸颊,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诡异。
  关键时刻,戚云初朝前迈了两步,走到端王的身旁。
  “弱质蒲柳,野泽生之,能够得到王爷的垂青,自然是她们前世修来的福分。然而这些胡姬都是夷狄之地的蛮女,又怎能配得上王爷您的万金之体?”
  说着,他就使了一个脸色,让胡姬舞女们全都退下。
  谁知道那赵晴偏偏拉住了其中一个舞女。
  “夷狄蛮女又怎么了?太子不也金屋藏娇了一个吗?凭什么皇兄收得,我这个做弟弟的,反而就收不得了?”
  一旁的赵阳听了,竟也拍起手来:“儿臣也要胡姬侍妾,儿臣也要!”
  “别闹。”萧皇后轻声斥责了他,但是语气并不严厉。
  陆幽这时回想起来,萧皇后并不是端王的生母。赵晴的生母贤妃张氏,在赵晴五岁的时候因病离世,此后赵晴才被过继到萧皇后名下。
  都说皇后“母仪天下”,但是如今看来,果然还是亲疏有别。
  陆幽紧接着又想起了自己的娘亲,温柔而善解人意,全天底下也许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完美的女人。
  只可惜……
  陆幽告诫自己不能感情用事,他抬头准备再去看那宣王赵晴,却发现一道寒光从自己眼前掠过。
  “放肆!”
  一直沉默着的皇帝终于忍无可忍地高声斥责,同时用力掷出了案上的酒爵。
  暗红色的酒液从半空中落下,污湿了舞女的罗裙。酒爵落到地上又反弹起来,砸中了赵晴的小腿。
  谁知赵晴竟然大叫起来,后退两步坐到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脑袋,颤抖哽咽着。
  “不要……不要……孩儿知道错了。不要不理孩儿,不要把孩儿送到离宫去。离宫里有鬼……有死人……孩儿好怕……”
  他越说越伤心,曾经明亮的双眸中只剩下一片混乱迷离。酡红的双颊上布满了泪痕。
  美人流泪,任谁都无法不动容。
  然而此刻的陆幽,心中却只有满满的惊怖。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正如几年前国子监里的传闻所言——宣王赵晴,果真是一个疯子。
  陆幽继而想到了唐权,位高权重的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一个疯子。
  此时此刻,承香殿里的每个人都因为皇帝愤怒而陷入了沉默。大殿里回荡着的,只有端王赵晴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戚云初挥了挥手,那两个蓝袍医官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将赵晴架起来带走。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康王赵暻突然起身,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赵晴的肩膀上。
  惹事的人已经被带走了,可是筵席的和乐气氛也已经被破坏殆尽。皇帝首先拂袖而去,萧皇后紧随其后。赵晴与赵暻等人也陆陆续续地走了个干净。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收拾善后的几个宦官工人——他们倒是挺高兴的,这些皇家宴会上的珍馐美味基本上都很完整,明日拿出宫去贩卖,一盘可以买到千钱的高价。
  众人都在争抢着瓜分桌案上的冷食,被皇帝丢在地上的酒爵反倒无人理睬。陆幽走过去将酒爵捡起,紧接着发现一旁的茵毯上还落着一枚红宝石金指环。
  指环的样式浑厚,做工精细。应该是刚才皇帝投掷酒尊之时,同时从手指上甩脱的。
  陆幽将戒指攥在手中,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别的人都忙于中饱私囊,根本没有觉察到他的发现,唯有戚云初朝他投来玩味的目光。
  陆幽走到戚云初的身边,想要将戒指交给他。
  但戚云初并没有接受。
  “你发现的东西,处置权自然在你手中。没必要征求我的意见。”
  说到这里,他又压低了声音:“这里没你的事了,先回内侍省去做些准备。一会儿随我去晖庆殿。”
  去晖庆殿……
  陆幽一听,心脏顿时漏跳了半拍——晖庆殿乃是正宣王赵阳的住所。戚云初这是要领着他去给赵阳“验明正身”。
  若是想要在射礼上顶替赵阳,这一步自然必不可少。
  陆幽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却无法阻止心中依旧忐忑。但至少现在,他已经不会再将自己的不安表现在脸上了。
  内侍省的西北角是普通宦官聚居的院落。院中生长着许多柿树和枣树,吸引了不少乌鸦在此筑巢,因此得名“寒鸦落”。
  陆幽的住处,是寒鸦落北边一处小院。他刚来的时候,同院的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宦官。一个月前老宦官病亡,却也不见有新人搬入。
  戚云初也不知何时会来,陆幽不敢怠慢。
  他走进屋内烧了一壶热水,将厉红蕖事先交给他的草药在水中泡开。再将浸透了药汁的布巾敷在脸上,静待一会儿之后开始揉搓。
  那张巧夺天工的人皮面具一点点地化为碎末,显露出被长时间遮盖住的真容。
  陆幽盯着水盆中的倒影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块麻布头巾搭在头上。
  从寒鸦落到晖庆殿要走许多路。要是这半途上被巡夜的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差不多当他装束停当的时候,戚云初也来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通明门,沿着爬满凌霄藤的檐廊一路北上,进入月华门。
  月华门内的横街北面,一字儿排开着五六幢后宫的寝殿。其中西面第一座是甘露殿,第二座就是晖庆殿。
  经过甘露殿正门的时候,陆幽忍不住偷看了戚云初一眼。然而戚云初目不斜视,连影子都没有抖一抖。
  过了甘露殿,跨过一座小桥就是晖庆宫的地界。只见前方天色越来越明亮,很快就被染成了金红色——晖庆宫的庭院内,竟然是灯火通明。
  寒食三日,公然犯禁,这是何等的放肆大胆?
  陆幽倒吸了一口凉气——并不仅仅因为宣王的任性妄为,更因为宣王所享受着的那份……近乎于盲目的极端宠溺。
  惊讶归惊讶,两个人很快就站在了晖庆殿的正门口。戚云初反倒停了下来,扭头看着陆幽。
  “过了这道门,你的生死就悬在一条线上了。你怕不怕?”
  “我怕。”陆幽坦诚回答,“但是害怕已经不会让我胆怯退缩,它只会让我更加小心谨慎,更加努力用心地走好接下来的每一步。”
  “很好。”
  戚云初点了点头,这才牵着他的手,推开了晖庆殿虚掩的院门。
  在皇宫大内里当了几个月的差,陆幽也见识过不少宫殿。巍峨华丽者有之,清丽素雅者亦有之。
  可他却从未走进过晖庆殿,更不曾想象过眼前这番奇异的景象。
  入得大门之后便是晖庆殿的前院,绕过影壁,正中央竟是偌大的一片池塘。
  池畔有四条石雕游龙,首尾相衔将池塘团团围住。龙背上凿有凹槽,灌入灯油并且点燃,火光升腾如龙鬃摇动,更映得整座庭院如同白昼一般。
  陆幽一边在心里惊叹,一边紧跟着戚云初的脚步,朝池塘走去。
  水边潮湿,他多留了个心眼儿在脚下。这才发现铸路的石子儿里面,竟然混入了大串大串的铜钱。
  池塘边上立着一名宦官,看到了戚云初立刻过来见礼。戚云初也不让他通报,径自就往里面走,不一会儿就站在了池畔的一艘小木船边上。
  此时分明风平浪静,然而那木船却在岸边摇摇晃晃。陆幽好奇地朝船中张望,只见上面竟然堆满了红红白白的瑞香花,香得令人窒息。再仔细看,花堆下面仿佛藏着什么人,正在起起伏伏地动作着。
  戚云初俯视着花堆,嘴角带着一丝冷冷的嘲笑。
  “殿下,时辰不早。该回去安歇了。”
  下一个瞬间,花堆忽然猛力翻涌。端王赵阳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地从花船里冒出来,恶狠狠地盯着戚云初。
  “大胆!谁叫你跑进来的!”
  戚云初却依旧从容笑道:“殿下莫非忘了我们今晚的约会?”
  
  第43章 燕射
  
  听见“约会”二字之后,赵阳凶神恶煞的表情顿时烟消云散。
  “就是他?”他指着陆幽,双眼反射出好奇的光芒。
  陆幽明白接下来的事情横竖都逃不了,干脆把心一横,想要主动将蒙头的麻布取下来。
  “等等!”
  赵阳忽然急叫,紧接着伸手进花堆里狠狠地拍了一下。
  “还不快滚!”
  只见花堆里忽然钻出一个白花花、光溜溜的女人,臊得低着头“扑通”就跳进了水中,然后一个劲儿地游远了。
  池塘周围的人,很快全都被打发得一干二净。赵阳这才让陆幽走到花船上来,亲手摘下陆幽脑袋上的麻布,紧接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怎么可能?!”
  “这张脸是经过后天修正而成的。”
  说起谎话来,戚云初连眼睛都不眨一眨:“这次射礼不比之前的小事,各方面都须得万无一失才好。殿下您也不希望被人当场揭穿吧?”
  赵阳却是一个长了反骨的,张嘴就反驳道:“可我讨厌别人长着我的脸!拿刀来,我先亲手割上一刀再说!”
  不好。陆幽倒吸一口凉气。
  戚云初一直没有发话,很显然并没有要帮他解围的意思。
  陆幽明白凡事不能依靠他人,无论如何,首先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殿下,小人既然跟随戚大人进了宫,这从头到脚,每一样东西都听凭殿下您的处置。只是在殿下您做出决断之前,还请听小人一言。”
  那赵阳眉毛一挑:“哦?有什么废话,说来听听。”
  应该说些什么呢?
  陆幽心中焦急,目光在私下里逡巡,忽然发现花船上落着一串殷红的手串,想必是刚才宫女留下的。
  他心里头忽然“咯噔”一下,俯身将手串捡起。
  “殿下请看。”
  他将手串拿到赵阳面前:“殿下可知,这手串是何种材质?”
  “珊瑚!”赵阳不耐烦地瞥了一眼,报出答案。
  陆幽却摇头道:“殿下万金之体,见过的都是珍奇宝贝,自然以为这是红珊瑚打磨的珠串。然而实际上,这却只是一串普普通通的红豆而已。”
  “红豆?”赵阳略微有些讶异,却又皱眉:“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意义就在于,珊瑚与红豆,虽然一时间外表相似,但贵贱有别,最终敌不过岁月的考研。殿下您就是贵重的南海红珊瑚,与金玉为伴,任岁月无法磨洗分毫。而小人则只是一枚红豆,纵然能有一时光鲜亮丽,但终将朽烂褪色,无法与珊瑚相提并论。”
  “哦?”赵阳挑了挑眉毛:“你这说法倒是新鲜,可说来说去,就是让我不要动你的意思了?”
  陆幽谦恭道:“小人怎敢左右殿下的心意。小人只是觉得,既然殿下有这个需要,不如趁着小人还没有朽烂褪色,好好利用。小人愿意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赵阳倒是个不经哄的主儿,脸上已经得意起来。但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可是你长得那么像我,万一趁我不在的时候,顶替了我的身份,那又该如何?”
  “殿下倒是不必担心这件事。”戚云初终于说话了:“陆幽已是中人之身。他若有僭越之心,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中人之身?”
  赵阳的眼睛又亮了一亮,忽然提出了一个荒谬的要求:“把裤子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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