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颗痣!我记得明明这里有一颗痣!”霓凰松开拉着梅长苏衣领的手,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一切都和记忆里的林殊不一样,但是霓凰却坚信,这个人就是林殊。
一把抱住面前这个消瘦的青年,霓凰泣不成声:“我知道是你!我知道就是我的林殊哥哥!!”
梅长苏也抬手环住这个悲伤的小妹妹。轻喃了一声“霓凰。”
外界无论是谁提起穆王府的郡主都要道一声女中豪杰,只有林殊知道,这个小姑娘原本不是这样的。这个姑娘就是一个普通人,曾应也曾撒娇使性,也爱红妆翠珠,也曾和天下千千万万的姑娘一样,是家里的掌上的明珠,是哥哥们娇宠长大的小姑娘。面目全非的何止一个林殊。
霓凰问他是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什么将人彻底改变,梅长苏只是一阵阵的心疼。霓凰,那你呢?当年穆王爷战死,还未及笄的你又在承受着多么巨大的压力和悲伤下,保全了这个国家的国土,保全了边境的人民,用瘦弱的肩膀支撑住穆王府,保护好年弱的弟弟?天降大任于斯人,还好你变得越来越好。
梅长苏稳了稳情绪开口道:“你先不要问,以后有机会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此次回京我所谋之事危险重重!不能暴露我林殊的身份。尤其是冬姐和景琰,他们也不能知道。”
“冬姐我明白,可为什么不能告诉靖王?”
本来还有些波动的情绪在霓凰问出这句时,波动的方向变了一下,那一瞬间梅长苏想的是:他现在已经很奇怪了,告诉他我是林殊,我怀疑他会把我捧于手心含于口中……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知不知道病娇啥意思?
恩,知道
作者所写的病娇和我百~度出的病娇是一个意思吗?
恩,不是
作者不考虑改个名字吗?
恩,不改
作者提问:除了OOXX的时候会【脱衣趴下啊啊嗯嗯太紧太松不要】以外,还有什么情况会这样?
☆、十四章 疑问
总之,在与霓凰相认以后,梅长苏又犯病了。被气得跳脚的晏大夫强制性的闭关养病。梅长苏对自己的这副脆弱的身躯简直无语。不能大喜大悲,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受寒受冻,简直就是个瓷娃娃。算算日子离年关还有段时日,梅长苏便在家好好休养了几天。
奇怪的是,本应当过一阵子才修好的暗道,却在靖王的催促下迅速完工了。于是梅长苏发现,这京城中靖王怎么闲成这样!几乎隔两三天,靖王便顺着密道来探病。今日拿点城西巨记的点心,后日又带了点新鲜的瓜果。
今天,靖王又顺着暗道到苏府,将手中的白狐袍子递给梅长苏道:“去年在边关猎了几只白狐,前些日子府里整理物品翻到的。我知先生怕冷,这白狐皮子暖和的很,便找人制了这袍子。你看看这长短做得可合适?”
“谢殿下,苏某……”
“唉,你别谢来谢去的,先试试再说!”说罢拉过梅长苏,萧景琰一抖那白狐袍环着他,不由分说给他披上,手臂绕至他身前专注的系带子。
太近了,这个距离,梅长苏甚至能感觉到萧景琰的呼吸。这让梅长苏觉得很不自在。往后稍微退了一步道:“我,我自己来。”
萧景琰也不矫情,点点头也退了几步,看着梅长苏披着这白狐袍晃了一下神。遥映人间冰雪样,暗香幽浮曲临江。这江湖人写的诗果然很贴切呢!
“殿下……殿下?”
“恩?哦…”
“我说,这袍子似乎有点大。”
“咳,我看着还行。收着吧,要是实在觉得大就拿去改改。”
为了掩饰刚才的走神,萧景琰坐下喝了一大口茶。
梅长苏看着牛饮的靖王,却是在想一会要嘱咐黎纲,下次靖王再来不要上好茶。这货其实哪里用茶,直接烧点热水就好了!
靖王清了清喉才开始说正事:“我听说上次誉王来看你的时候,皇后娘娘突然暴病。皇后中的,是软蕙草之毒。”
“软蕙草?”
靖王微微颔首又道:“这种草药服之令人目眩四肢乏力食欲减退,可药性只能持续六到七天。皇后发病时,我母亲正随众嫔妃一起在正阳宫例行朝拜。症状看得清楚,事后也有探查。”
“这是后宫的事,就让誉王去查吧。结果无非是皇后无法参加祭礼。没什么的。”梅长苏没有告诉靖王此事与言侯爷有关。无论景琰如何与陛下作对,毕竟也是亲生父子,若是知晓言侯曾想刺杀陛下,日后登基对言家一脉定会有心结。倒不如装下傻不要告诉他。
靖王又向梅长苏开口借人保护户部沈追,梅长苏允了。说到由梅长苏牵线与靖王相交甚欢的几个务实派官员却无法坦诚相待,梅长苏便似不经意的道:“不如我好好策划一下,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让殿下去帮个忙。也好多攒一些人情。”
靖王微微皱眉开口道:“人情中若无真情,再多又有何用?我以为结交良臣,手腕无需太多,只要我以诚相待何愁他们对我没有好感?”
梅长苏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靖王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都有些诡异。每次都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奇怪的是,这靖王对他似乎又莫名的好感。前几次本应有冲突的地方都莫名其妙的被打断或者拐了弯。这让梅长苏很是担心。前期如果靖王好感值太高,中期的一些动作恐怕会有变数。所以今天他就是要压一压靖王的好感值。
于是梅长苏又道:“君子可欺之以方,只有诚心没有手腕,是万万不行的。像夺嫡这样的事情,如果比的只是诚心和善意,史书上又何来血迹斑斑呢?殿下现在只是小露锋芒,尚可隐晦几日。一旦太子和誉王注意到你,便再也没有温情脉脉了。”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我已走上此路,当不至于如此天真。刚才的话也只是因人而异。只怕,你越弄心机,反而越得不到。”
“殿下有殿下的策略,我有我的方法,殿下品的是德,我量的是才,有时候以德为先,有时候以才为主。这就要看殿下把人用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了。”
梅长苏看靖王面色不愉却也没吱声便又道:“殿下去看看院中的那个人吧!他叫童路。我与外界的一应对接都由他来负责。我对这个人可谓是信任之极。可是他的母亲却被我留在廊洲由江左盟照管。”
靖王的视线从门口猛然转回屋内梅长苏这边。
梅长苏继续道:“我对童路委以重任用人不疑,这是我的诚心,把他的家人留在手里以防外一,这就是我的手腕。”
靖王终于给出了梅长苏希望的反应:“你一定要把自己做的事都说得如此狠绝吗?!”
梅长苏轻笑,眼中带着讥讽道:“我本来就是个狠绝之人,人素来只会被朋友出卖,敌人是永远没有出卖和背叛的机会的!”
“这个我信。但你可知,你若如此待人人必如此待你!先生如此聪慧,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吧?”
“我明白,可是我不在乎!殿下可以用任何的手段考验我试探我,我都无所谓。”
靖王心中怒火中烧!这种人,这种奸诈狠毒的小人,自己怎会为他的死如此伤心后悔?靖王攥了攥手道:“我一直有一件事不明白。先生可否解惑?”
梅长苏有些诧异:“殿下请讲。”
“先生究竟为何而来?”
“苏某早便说过,自是为了建功立业流芳百世!”
“如若先生为此,岂不是早就达到了?!北燕最弱小的六皇子蒙先生之助,当上太子!先生只需留在北燕等老燕王殡天,六皇子登上大宝便可达成心愿,又为何来到这金陵相助与我?!”
梅长苏惊骇了,这水牛怎么开始用脑了?!脑子飞速转动,表面云淡风轻的道:“北燕地处于北,太过寒冷,既没有金陵富饶,也没有金陵暖和。既然要建功立业自然要在适于居住的地方。野心这个东西就连殿下都有,何况是苏某。殿下既然承认苏某之才,那北国的弹丸小国,以殿下来看岂不屈才?”
靖王继续咄咄逼人道:“那么,我这里,可是先生的最后一站?还是之后先生还要去别国也看看?”
梅长苏也不表态,不咸不淡的将球踢回去道:“那边要看殿下的本事了!”
“为什么选了我?求先生之才之人可不止我一个,我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苏某就是喜欢有挑战的。”
“那更年幼的九弟岂不是更有挑战?”
“年龄小的苏某在燕国已挑战过了。”看靖王这样步步紧逼梅长苏开始有些不耐又到:“靖王殿下这番问话究竟是何意?!”
其实靖王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只是对那梦中和现实的差距有些奇怪,这才有所怀疑,但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向哪个方向怀疑,于是只能拼命找疑点。“先生莫怪,景琰只是有所疑虑。”犹豫了一下道:“先生,长苏,我们是否曾见过?一直都说长苏你像我一故人,你可知”
没等靖王说完,梅长苏的内心已经开始嘶吼:长长长长苏是什么鬼?!这个名字,通篇都不应该从靖王口中出现的名字是怎么蹦出来的?!!不对!我这林殊的马甲是不是要掉了?啊?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掉马甲是怎么回事?!!五十四集电视剧我们这才第几集就掉马甲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几集了?23333333
作者尽量隔天更,尽量不坑,尽量保证即使不隔天更也能一周至少两更……感谢大家的留言,这是我的动力源泉。
你们猜水牛会不会现在就发现梅长苏其实是个马甲?23333苏兄表示受到巨大惊吓,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大概有……那么大!!
☆、十五章 除夕
“先生,长苏,我们是否曾见过?一直都说长苏你像我一故人,你可知林殊?”
梅长苏强忍惊吓,淡定的开始编瞎话:“认识。我曾在边塞出游时所在村庄,边塞部族战乱,少帅曾经施救于我。”
靖王这才有所顿悟:“你是为了赤焰旧案而来?!”
梅长苏意外地看向靖王,这厮到底脑补出什么了?不过让靖王以为他是来为林殊报恩的也好,省去了许多麻烦。只要他别以为自己是林殊,就一切好说……
于是梅长苏似乎是默认了一般闭了闭眼。
靖王上前钳住梅长苏的臂膀,急声问道:“那你可知当年赤焰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为何如此相问?多年前林少帅曾施救于苏某,虽然相交时日不长,但相处之下苏某也知少帅并非是包场祸心的谋逆之人!殿下难道还怀疑赤焰的忠诚吗?”
“我并非此意!我自是相信赤炎相信林帅!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当年的真相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赤焰军上下,忠心爱国,从未叛国!这还不够吗?!”
靖王松开手,痛苦的转身,半晌才哑着嗓子轻声道:“够了。”然后阔步离开。
梅长苏轻叹了口气。
总算,今日是瞒过去了。叫了黎纲来,吩咐备马车。年尾祭礼,言府一行今日必须要去一趟了。
黎纲看着外面刚刚停下的风雪,十分不赞同的劝了两句,却被梅长苏驳回,黎纲只得悄悄去请了晏大夫来。这倔强的小老头只是往门口一站,当起了门神,梅长苏好说歹说,却依旧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态势。梅长苏最后没办法只得示意飞流,飞流心领神会,一把抱住晏大夫,将人提上房檐之上。急得晏大夫怒发冲冠,梅长苏这才出了门。
侯府上,豫津正和景睿打马球,聊了两句话题便正好引到关于使臣的话题,梅长苏提起了二十年前的侯爷,言说言侯爷当年并不比豫津所佩服的蔺相如差。豫津大感意外,完全无法想想这个一心向道的爹当年也曾有那样的风采。
初见侯爷,梅长苏在心里一叹,当年那舌战群臣如狡狐一般的人物,只是个干瘦的,内心充满恨意的老者。
可梅长苏还是觉得,言侯的报复太过肤浅。杀了他?这人世间,死了容易,活着难。杀了他不过是一颗人头点地,此后人间的种种那人再也无知无觉不喜不悲。杀死敌人,是对敌人最温和的赏赐。
真正的复仇,当是一层一层的剥夺一个人所在乎在意的东西。他看重什么?皇位?威严?他爱谁?太子?越氏?他的理想是什么?千古明帝流芳百世?梅长苏总有办法一层一层的拨开他所在意的,所爱的。然后让他活着,活着看着一无所有的自己。无能为力的失去珍爱,是比死去更可怕的惩罚。
离开言府的时候,梅长苏对豫津道:“我与侯爷说好了,今年除夕祭祖之后,你和他一块守岁。”
豫津欣喜动容的道:“多谢苏兄。”
回了苏府,梅长苏从盒子里取出吏部和刑部的牌子把玩了一会,冷笑一声又放回盒子里。不急,快了。这盘棋,过了这个年,基本就算下了一大半了。
不日,便听说吏部尚书换死囚的事情。当天梅长苏便烧了礼部刑部的木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快过年了,京城里的事倒是不急,反而该看看今年江左盟的账本了!不然这过年发红包的钱都没有了。
江左近些年开的成衣铺、脂粉铺、钱庄、药材铺、茶铺、镖局、还有在海域边分舵主持的珍珠生意的收益都比去年有所提升。忙活了几日才理清账目,又准许了下面请示的一笔与边塞贸易进口人参的线路。
除了从盈利中留下足够明年周转的半数资金,又抽出剩余的三分用于置办过年所用的各分舵的年货和赏银,京城这边也按照往年的份利加重三成。
梅长苏忙得头昏脑涨,等年节将近才想起,靖王似乎多日不曾来过了。
除夕当夜,梅长苏与苏府上下发了红包吃过饺子,便有些乏了。让其他人继续热闹热闹,尤其给飞流买了许多烟花让他去放,然后便先早早回去躺着,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床边有人,猛然惊醒伸手一抓!
那人道:“长苏,是我。”
梅长苏顿时睁圆眼睛,靖王?!
靖王俯身似乎想帮梅长苏盖被子。梅长苏才意识到这时自己还抓着人家的手腕,忙像握住火炭般的迅速放手。
“殿下怎么今日来了……”梅长苏起身却被靖王拦住。
“新年了,本想来看望长苏,看你甚是乏累,不必起身了。”
气氛有些尴尬,梅长苏也没客气,靠在床头眨了眨眼睛,略困惑。
靖王握了握拳道:“上次,是我失礼了,长苏莫怪。今日除夕,景琰只是来看看,没想到扰了长苏休息,我,我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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