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胖子没得到“神力”,反而被挠了一身痒痒,悻悻的回去琢磨着回头找这两个家伙算账。
第二天,决赛日。波瓦安上来就领先了两局,丁胖子一边低声骂着一边发力,连扳两局将比分追平。之后两人都是一输一赢,三比三平打到了决赛局。
最后一局开始前,一向碎嘴的丁胖子双唇紧闭,一句话也不说,想必紧张得跟赴死似得。宁柯和李经年一商量,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啊?
走上前,向丁胖子伸出了手,“来,给你传点力量。”
丁胖子一愣,紧绷的面部肌肉一下子拉开,伸出双手握上。三人煞有介事的闭上眼,表面是练成一体,其实心里的声音是———
李经年:他最好别把小柯的手握得太紧,我回去要给他洗的。
宁柯:死丁胖子!
丁胖子:赐我力量吧!
这个画面通过现场镜头,展现在全世界观众面前。当然,出现了很多种解读。
国内的解说员比较积极向上,“这个我们国球队的两个新秀宁柯和李经年,正在为丁大伟加油,互相鼓励。这种时候,队友和教练的支持非常重要。
我们期待丁大伟今天能实现卫冕,在接下来的决胜局好好表现。另外也同样期待之后双打项目宁柯和李经年为我们带来惊喜和希望。”
B国解说员显然被迷惑了,用极为震惊和疑惑的口气为B国电视观众解说:“啊……这是神秘的东方祈祷仪式吗?另外两名队员看起来好年轻啊。
呃……不过显然帝国在这一项目上的绝对地位受到了我们国民之星波瓦安的威胁。接下来这一局,我们的波瓦安很有可能打破历史,给号称帝国国球队的兵乓球队致命一击!
好,现在神秘的仪式已经进行完了。现在开始最后一局的比赛,对方选手完成仪式后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他知道自己要输了吗?”
接下来B国的解说员明显安静了许多,以为丁胖子忽然振奋的气场和波瓦安接连的失误,很快丁胖子以大比分10:4领先。
最后一球,捡球的工夫丁胖子向宁柯和李经年挥了挥手,做了个口型说:“你们看着啊,我要赢了。”
说着一个精彩的发球,结束了整场比赛。
波瓦安摊开双手,眉头紧皱,不能接受这个结果。B国的观众更是群情激奋,呜了哇啦不知道骂些什么。
不过他们最恨的不是丁胖子,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是那个神秘的仪式的问题,那两个坐在场边的少年说不定是随队的巫师,不然怎么那之后胖子就跟打了鸡血似得?
这些宁柯和李经年全然不知,他们为丁胖子鼓掌庆贺,看着他身披国旗绕场欢呼,二人也不禁高兴得拥抱在一起。
李经年轻拍着宁柯的脖颈,忽然看到一个反着光的物体从观众席上飞过来,那一瞬间他看了那里有一个憎恶的、怨恨的眼神。
“小柯……”他轻轻唤一声,在千钧一发之间毫不犹豫的挥出手臂保护怀中的少年。
“小李!”少帅大喊一声,眼睁睁的看着李经年倒下,一旁的宁柯抱着他,呆滞在那里,整个体育场一阵骚动。
在那一瞬间,宁柯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像他的整个世界,在那一刻都坍塌了。他震惊、慌张、恐惧,完完全全的失去了自主意识。看着李经年突然脸色惨白的倒下,他才忽然发现自己到底有多爱他。
“不要,千万不要有事。”在异国的医院里,在空荡荡的走廊,在亮着红灯的手术室门口,宁柯颓丧的守在墙角,喃喃自语,无助的像个孩子。
他常常觉得自己是活得最高傲的,因为他谁也不欠,因为谁也没有爱他如命。可是自从遇到李经年之后,这个想法慢慢改变了。
因为他终于发现,这个世界有一个人,爱他宠他包容着他,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他像一个久困沙漠的人终于遇到了泉水,大口大口的饮用着,自然而然的享受着那个人的爱,好像他本该如此似得。
他自私又不懂得照顾人,幼稚的不像一个成年人。那个人总说‘没关系’‘没事的’‘小柯你去歇着吧,这个我来’,那个人爱得毫不吝啬,相比之下自己的回应就显得太少太少了。
常常对他发脾气,让他来哄自己。常常依赖他的照顾,所以自己做的事越来越少。李经年,你为什么从来不说一句辛苦呢?
想想这些,宁柯好恨自己。想想李经年父母双亡,爷爷奶奶也不过一年见上一两面,他孤零零的在这世上,一个人支撑自己全部的生活,和他相比,自己缺失的那一点点爱又算得了什么呢?
宁柯无声的流着眼泪,额头抵在冰冷的墙面上,心里一遍遍的忏悔着——
宁柯啊宁柯,如果李经年出了什么事,你有什么脸面在这世上独活?你要了他全部的爱,为什么不抓紧一切时间告诉他,爱他,很爱,想要一辈子永永远远不分开的那种爱……
作者有话要说: 捉了虫,改了几个字又开始莫名的待高审,这文写的心累了。
☆、凤凰涅槃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年轻的外国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病人怎么样?”宁柯的有些急切,声音听起来都有些颤抖。
“病人右手手臂被硬物击打,产生了严重的骨裂,我们已经帮他打了石膏,他的麻醉还没有过,一会就会醒来,你不用担心。”
“医生,”宁柯犹豫了一下,“他是兵乓球运动员,这会不会影响到他以后打球?”
年轻的一声一愣,早就听闻帝国国球的神奇,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今天的病人竟是奇人之一。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好好修养的话,手臂大概半年能够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但是打球恐怕要很大的影响。”
宁柯心里一沉,喉咙里像哽住了什么,突然发不出声音。少帅的眼睛也红了,拍了拍宁柯的肩膀,跟护士去拿药。
宁柯伏在李经年的病床前等着他醒来,眼泪一茬接着一茬流出来,根本控制不住。
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伤病就意味着职业生涯死亡。可是对李经年来说,他的职业生涯刚刚开始,就被宣判了死刑,上天是不是太残忍?
宁柯握着他的左手,不断地轻吻着。
“小柯……”李经年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宁柯,他微微一笑,还似从前那般温柔。
“哥哥……”宁柯哽咽了一下,瞬间湿了眼眶,“你渴不渴?”
李经年摇摇头,看着他不由自主夺眶而出的眼泪,想要伸手帮他擦一擦。
“别动!”宁柯连忙制止,“你的骨头裂开了,打着石膏,不能动。”
“哦。”李经年在大脑里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却有些模糊了。
宁柯帮他把床头调高,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手里。解释道:“我们在场边庆祝的时候,一个观众恶意的把棒球棍扔了过来,他已经被抓起来了。可是……可是那个棒球棍是铁的,你一定很疼吧?”
李经年看着少年又红了眼圈,连忙笑道:“小小的疼了一下,不就是骨裂吗?你哭成这样,吓我一跳,还以为我被截肢了呢。”
“不许胡说!”宁柯瞪了他一眼,又后悔自己不够温柔,温温的说:“就算你截肢也没有关系,我会一辈子照顾你。”
李经年点点头,张开手臂,宁柯自觉的靠到他怀里。
这个怀抱太温暖,让人总有种溺毙在这温柔里的冲动。
“哥哥……”
“嗯?”
“我爱你。”
李经年心里一动,正视着宁柯的眼睛,“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宁柯双唇紧闭,仿佛永远也不想说出这个答案。在李经年如炬的目光下,宁柯支支吾吾的答道:“医生说……说你的骨裂很严重,可能影响到你……你的……你打球的话”
李经年耐心的听完他的话,沉默半晌,忽然一笑,“小柯怕我不能打球,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吗?”
宁柯摇头,“不是的,当然不是。不论你做什么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可是……可是那是你的梦想。”
李经年揉了揉他的头,“傻瓜,我只是右臂骨裂,可是你忘了,我还有左手啊!这可是你逼出来的技能,看来小家伙未卜先知早有预谋呢!”
宁柯心里难受,李经年越装作不在意他就越心疼,“可是,那是你练了近二十年的右手,左手才练了两个星期,怎么能相提并论?”
李经年摇头,“没关系,我有小柯你啊,明天你主打,我用左手陪你,一样能赢。”
“你明天还想上场?”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少帅拎着药,身体还保持着开门的姿势。
宁柯心虚的立刻站起来,说了一句“少帅您快劝劝他。”
李经年道:“我真的没事,别看我现在躺在这,其实就是手臂被砸了一下。虽然那东西是铁的,但是距离很远。再说受伤的只是胳膊,我大脑清醒着呢,没事。”
“怎么没事?”少帅板着脸开始训人,“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当然这是全怪那个神经病观众,跟你当然没有关系。但是你既然受伤了,就得好好养着。哪有人头天骨裂,第二天就上场打比赛的?你疯了?”
这是少帅第一次对他发火,李经年还真被吓住了,“那个……没事儿,您忘了我左手也打得挺好的?明天我用左手打,不影响的。”
少帅脸一扭,“不行!”
“真不行?”李经年问。
少帅心思坚定,“我说不行就不行。”
“好!”李经年扯掉手上的点滴,拖着伤臂就要下床。
“哥哥!”宁柯连忙上前扶着。
“李经年,”少帅气的发抖,“你要干什么?”
李经年轻笑一声,“你不让我上场,我还留在这干什么?治什么病?我不如趁早回家去,在这只是浪费国家的公款。”
“李经年!你……”少帅脸色铁青,在李经年的身上看到了宁柯的影子。
宁柯死命的抱着李经年的腰不让他走,不断重复着说:“听少帅的,听少帅的……”
可是,李经年是个执拗的人。他的执拗在骨子里,往往认准一件事,便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少帅心疼,最出色的两个徒儿,偏偏最固执。今晚发生太多的事,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人都觉得心乱如麻,此刻看他们这样,只得叹一声,“好了,回床上躺着吧,我去跟医生聊聊。”
“谢谢少帅。”李经年微微一笑,又回到那个温和无害的样子。
第二天,李经年出现在球场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大家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打着石膏的人上赛场,这无异于见到了一只会打球的猴子。
昨晚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了帝国国球运动员因为暴力事件导致骨裂,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他提早结束了自己的世锦赛之旅,甚至结束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万万没想到,这个人会再回来。
经过一晚的休息,和宁可悉心的照顾,李经年的脸色恢复的很好。他进来保持微笑,因为不断有镜头对准他和他的手臂。
“小心一点,不要跑动,如果疼,你就别去接球。”宁柯在他耳边小心叮嘱着,眼里全是担忧。
李经年频频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小祖宗,你什么时候这么絮叨了?快去准备,我一定会小心的。”
宁柯“嗯”了一声,听话的走开。
对手是一对R国精英,不过精英归精英,并不是劲敌。对对手来说他们才是劲敌,不过劲敌打了石膏,胜负就是未知数了。
两位外国人忽的来了信心,能够战胜帝国选手,这是等同于金牌的荣耀,估计这辈子就这次最有机会赢,两人发誓要好好把握。眼看着球过来,一板挥过去。
李经年一看奔着自己右臂来了,第一个球稳妥为上,他腰身一动,给宁柯留出了位置。
李经年受伤,宁柯正看谁都冒火,手上劲儿大着呢,一板挥过去,弹了一下,还是震的对手虎口发麻。
1:0
……
3:0
……
5:0
……
目前为止,李经年还是一拍没打。他自己心里琢磨,这几分够他挥霍了,可以大胆的试试。给了宁柯一个眼色,宁柯明白,球再过来再李经年可以发挥的位置,宁柯没动,李经年反手一板。
“呀!”整场传来一声惊诧之声,不晓得这个站了半天的雕塑原来是会打球的。
这一球是李经年活动身手,并不是多高明,但是对手竟然没反应过来,一看宁柯没动,就以为这球回落地,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球返回来,在自己这落地。
之后的球李经年越打越顺,第一局11:1拿下,当然,有一分是让的。
三局过后,两位少年成功拿下本场。对手早已经化身为小粉丝,蹦蹦跳跳的过来握手求拥抱,同时两位心底也带着深深的绝望,人家打着石膏都能赢,以后还能指望战胜帝国选手吗?
各国记者在采访区早就恭候许久,非要采访李经年不可。李经年英语不好,宁柯难得高兴,笑着给他做翻译。
一个记者问:“觉得今天为什么会赢?”
李经年看着宁柯,“因为我的搭档是世界上最好的。”
“昨天有一个观众用棒球棍打了你,这件事你怎么想?”
李经年笑笑,“我希望今天没有棒球棍再飞过来了,我只有两只手,总要留一只打球的。”
大家一笑,微笑着为李经年的幽默鼓掌。
“你觉得你会成为冠军吗?”
李经年想了想,“如果单打的话,不会有机会,因为我的搭档比我打得好,相信今天大家也看到了他的实力。但是双打的话,我们会是冠军。因为我相信我和我的搭档是世界上最好的一对。”
李经年满目深情的看着宁柯,后者腼腆的害羞了。
“那请问这位选手,你认为你们会取得胜利吗?”
宁柯不假思索,“当然。”
“最后一个问题,今天好多评论都说你的球打得非常狠非常准,那请问哪种情况下你会打不准呢?”
宁柯皱着眉头认真想了一会,“如果昨天那个伤害哥哥的混蛋坐在观众席的话,我的球可能就不会那么准了,都偏到他头上也是有可能的。”
☆、一辈子
李经年和宁柯一直很坚定的认为他们会是冠军,可是当他们真的站到领奖台上的时候心情还是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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