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猛地将长剑扫向其腹部,却被那昆仑弟子踢倒瘫坐在地,他看着那人一步步逼近,却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铭见白泽败北,连忙使唤着侍卫:“抓起来抓起来,处死了!”
白泽挣扎着站起,以剑为力,撑起半边身子,看着白铭,目露凶光。
天道的执法者姗姗来迟,颈部系带的黑色披风被吹得哗哗作响,在人群中的方然一眼便瞧见了白泽,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担忧,“白泽,你怎么下山了?”
与白泽打斗的那名昆仑弟子一听,回首问道:“他是天道弟子?”
方然止步,恭敬回道:“回上官师兄,他叫白泽,是天道弟子,此事可能有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白泽三年前断了我一条腿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天道不是一向执法严明吗?既是你们天道之人,那此事更要好好算算。”
白铭的话跋扈至极,看着白泽,眼底尽是挑衅。
“我慕羡之的师弟,莫说是废你一条腿,就是要你的命,难不成还要我师弟赔你不成?”屋内传出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这并不喧闹的小院泛起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 妹子们在哪,让我看见你们的双手~
☆、【012】天道·道貌岸然
“我慕羡之的师弟,莫说是废你一条腿,就是要你的命,难不成还要我师弟赔你不成?”屋内传出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这并不喧闹的小院泛起涟漪。
“二师兄。”天道弟子见慕羡之从屋内走出,皆拱手行礼。
天道掌教门下的二弟子慕羡之一向为人正派,克己守礼,是六道常被称赞之人,却没想到今日竟为维护自己师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其实最惊讶的莫过于白泽,跟随慕羡之这么久以来,这位冷言冷语的师兄话少极严,一丁点的错在慕羡之眼中也被放大无数倍,可今日听说自己曾经断了别人一条腿,竟然说出如此护短的话,实在令他……费解。
而慕羡之明显是认识那位上官师兄的,微微颔首,目光清冷问好:“上官师兄好。”
那被慕羡之唤为上官师兄的是昆仑刑罚长老门下大弟子,名为上官惊鸿。
上官惊鸿将惊鸿剑一收,微微侧身,侧目道:“如今慕师弟说话越发随心所欲了,我是昆仑弟子管不着你,只是不知若是夏侯师兄听见,作何感想。”
上官惊鸿口中所说的夏侯师兄是天道的大师兄,执掌天道执法者,维护三界秩序,除了掌教以及几位长老外,天道,以夏侯为尊。
“这个便不劳上官师兄费心了,白泽,过来。”
白泽一听,瘸着腿过来,站在慕羡之身后。
“上官师兄,如今九州妖魔横行,死伤过百,不知师兄带着昆仑弟子和天道执法者在这白府是何意?”
“事出有因,白府昨日十名侍卫无故惨死,所以今日特来白府找寻线索。”
“那用得着这么多昆仑弟子守着白府吗?在白府外我便感觉到了,白府四周隐藏了好几道昆仑弟子的气息,九州那么多百姓你不守,偏偏守着白府,难不成众生平等这几个字在你们昆仑弟子眼里都是虚的?”这话是白泽说的,讥讽的意味甚为明显。
上官惊鸿沉默片刻,又看了白泽一眼。
白泽本就对他不喜,当即便嚷嚷道:“你看我干吗,我说错了什么吗?”
“你没说错。”上官惊鸿不过冷冷一瞥,吩咐道:“所有昆仑弟子撤出白府。”
“是。”
昆仑弟子领命去了,白铭却站不住了,如今九州妖魔横行,白府的侍卫不过都是些凡夫俗子,就算有一两个散修,可也抵抗不住妖魔再次杀人,慌乱对上官惊鸿道:“上官少侠,咱们可说好的,不能撤出去啊。”
“嗤——”白泽嗤笑出声,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高高在上的看着他:“怎么,昆仑弟子是你家的侍卫还是你家的下人?”
“白泽,你少嚣张,咱们三年前的那笔账还没算完!”
“算?好啊,算个清楚,我赔你一条腿,你赔小鱼一条命,如何?”
“混账,小鱼不过一个下贱的仆人,本少爷说杀就杀,还让本少爷赔命,他有这个福分吗!”
白泽双眼都要喷出火来了,刚准备说话,却被慕羡之止住,“你们之间的恩怨以后自己解决,上官师兄,请吧。”
“慢着!”院外传来一个浑厚富有威严的声音,白泽一听这声音脸色便变了,脸上嬉笑怒骂飞快消散,隐忍的恨意捏的拳头咯咯作响。
慕羡之是瞧见了,可还是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人从院外走进。
那是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相貌堂堂,风度翩翩,透着一股正气凛然的刚正。
那人一进来,白铭便迎了上去,急切道:“爹,他们要退出咱们白家。”
那是白府的主人,白行简。
白行简是个按捺得住性子的人,听见昆仑弟子要撤出白家,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不知是否是白家招呼不周,若有何要求少侠尽管提出来,我白某人一定满足。”
“白老爷客气了,只是昆仑弟子下山身负重任,是为斩妖除魔,既然白府已无大患,自然要退去。”
“上官少侠,话可不能这么说,昨日里我白府死的那几个侍卫就这么算了?”
白泽听了冷笑一声:“现在又觉得侍卫的命是命了?你儿子三年前打死的那个侍卫的命又算谁的?师兄,咱们走,既然妖魔不在白府,咱们就不要叨扰了。”
慕羡之微微点头,白泽冷笑看了眼白家众人,回身扶着周夫人,道:“娘,走,我带你离开白府。”
“慢着!你可以走,你娘不能走!”
“凭什么!”
“你娘是我们白家的人,怎可一走了之!”白铭那模样仿佛吃定了白泽,略有些得意。
“你……”白泽刚想动怒,慕羡之施施然开口道:“白老爷,我师弟和周夫人多日未见,此次下山实属难得,不知白老爷可否让周夫人与我师弟小聚几日?”
慕羡之都开口了,白行简又如何会拒绝,更何况这请求合情合理并无不妥之处。
“可以。”
“爹!”白铭不满,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白行简一个凌厉的目光所震慑住,不敢多言。
“既然如此,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本事看文有本事留评啊,不留评你当心我一言不合开虐啊ヾ(?`Д??)
☆、【013】忽略本章节
我就是个凑数的……
☆、【014】天道·对错
慕羡之半夜而出,追捕妖魔至天明而归,刚进城,满城便沸沸扬扬在传昨日妖魔再次潜入白府,伤了白府的公子一事。
慕羡之提着却邪,站在城门口想了许久,有些事情他不想去想却又控制不住的去想,他希望这只是他的一个猜测,并非事实。
然而等他到了白府,看见那白铭的惨状他才觉得是自己太过仁慈。
白府昨晚被妖魔袭击,没有惊动白府的侍卫,除了白铭,并未伤及其他。
慕羡之想进屋去看看白铭的伤口,却被上官一把拦住。
他不明所以看着上官惊鸿,问道:“怎么了?”
上官惊鸿静静看着他,突然问道:“你了解你师弟吗?”
慕羡之手中的却邪捏的又紧了几分,了解吗?
他不了解,关于白泽的一切他从未去了解过,他只知道,那个少年吊儿郎当玩世不恭,识时务,有天赋却游戏人间。
而关于白泽的过往,他不想也不敢去探察,若是查到那个少年悲惨的过往,可要他如何自处。
他身上背负的罪孽那般深重,如何再能承受住一个少年十八年刻苦铭心的伤痕。
他没有回答上官惊鸿的话,一把拂开挡住自己的手,推开了房门。
白铭的眼睛被人剜出,舌头被人拔了,耳被人刺破,四肢脚筋被人挑断,他本来是应该死了的,只不过胸口那道伤口不深,没有伤及心脏,让他捡回一条命。
其实他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好。
慕羡之站在他面前,看了那道伤口很久,没有说话。
白行简表现得很从容淡定,仿佛眼前这个生不如死的人不是他唯一的儿子一般,他只是话语十分客气对慕羡之说:“还望少侠能早日捉拿妖魔,将其绳之于法。”
慕羡之只觉得一阵苦涩蔓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等他回到住所时,大厅内,上官惊鸿与几名昆仑弟子正将白泽围在中央,苛责询问。
“你昨晚去哪了?”
白泽睡眼惺忪的模样,疲惫的揉着眼角,语气还透着一丝慵懒的虚浮。
“上官师兄,我昨天和方然出去喝酒去了,我知道我犯了天道法则天规,可也不用如此审问我吧。”
如此说辞,上官惊鸿如何会信。
“喝酒?昨晚白府白铭被人所害,五官尽毁,四肢尽断,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白泽顿时清醒,正气凛然道:“上官师兄,有道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此恶毒之事可不是我做的,如今妖魔横行,上官师兄不去抓捕妖魔,反来怀疑我这个天道弟子?”
上官惊鸿是认定了白泽心狠手辣,手中的惊鸿剑差点就拔了出来,方然及时赶来,替白泽辩解道:“上官师兄,此事我能作证,昨晚我和白泽确实在酒馆喝酒,凌晨才归,师兄若是不信,大可去酒馆找那酒馆老板查证。”
“上官师兄在这无凭无据便信誓旦旦审问,这便是昆仑的做法?”
慕羡之在外听了片刻便提脚而进,目光看向白泽,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上官师兄不如先去酒馆查证吧,白泽是我师弟,我自会查清此事。”
上官惊鸿显得极为恼火,对慕羡之气急:“你就护着他吧!”
白泽打了个哈欠,嘴角勾起一抹笑,对上官惊鸿道:“上官师兄,我可不是什么邪魔歪道。”
“白泽,跟我来。”
“是。”转身那一瞬间,白泽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与错,他从不觉得有任何界线,邪魔歪道也好,正人君子也罢,只要无愧于心。
他是如此想,可慕羡之却不如此认为,亦或是说,悟了这么多年的道,不允许他这么想,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白泽一进门,一向喜怒不言于色的师兄第一次发怒,一巴掌狠狠甩在白泽侧脸,眼中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怒道:“小小年纪,心狠手辣,跪下!”
☆、【015】天道·偏执
“小小年纪,心狠手辣,跪下!”
白泽侧偏着头,额前几缕头发垂落在脸颊,脸上火辣辣的疼,仿佛被灼烧过一般,白皙的脸上迅速发红,轻微肿胀了起来。
思绪一片空白,脸上残忍的傲慢没有丝毫的减退,没有辩驳,没有解释,双唇紧抿,亦或是觉得说与不说都无差。
白泽缓缓跪了下来,眼眉轻垂,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你说,别人就会明白,也不是你说,别人就会相信。
他以为师兄是明白,是相信的,可是那八个字,却如同一击重锤,狠狠打碎他所有侥幸。
白泽缓缓抬起头,仰望着慕羡之,侧脸早已红肿,嘴角的血丝溢出,嘴里的血腥味,被他吞咽下去,清明的眸直勾勾的盯着慕羡之,道:“师兄要处置我,何必亲自动手,刚才在大厅,又何必为我出言。”
“那你可承认,你是否有伤白铭!”
慕羡之瞧着他那红肿的侧脸,心里突然就柔软了些,有些后悔,他不该动手的。
白泽咬牙,不知不觉眼圈通红,可他仍然带着一丝希望,问道:“师兄觉得是我做的?”
“我要一个答案!”
“有人若是对不起我,我只会杀了他!白铭他该死,既然该死,我便不会留他一命!”
“放肆!”慕羡之气急,怒上心头,蕴含十成内力的一掌打在白泽肩头。
那劲风到了面前,白泽瞳孔微张,心如死灰,一股略带窒息的心痛扑面而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慕羡之竟是这般无情。
他记得‘我慕羡之的师弟,莫说是废你一条腿,就是要你的命,难不成还要我师弟赔你不成?’这句话,那时他手中的剑,抵不过任何一个昆仑弟子,站在他面前的人,全都站在他的对立面,孤立无援。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护着的感觉,那时他看着慕羡之从屋内走出,目光坚定,说‘白泽,过来’时,他以为这辈子真的会有人无条件相信支持他。
他不该相信他,不该相信他会相信自己。
白泽没有抵抗,一掌被打至墙边,半趴在地上,捂着胸口,一张嘴,鲜血便喷涌而出。
“我没有!”
“你还敢说没有,白铭胸前那道剑伤你敢说不是你所为?”
白泽眼眸突的一凝,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慕羡之,手紧抓着那一匹披风,咬着牙,半响没有说话。
“你以为我不知道四肢尽断,五官尽毁非你所为吗?白铭胸前的剑伤不深不浅,不宽不窄,别人看不出莫非我还看不出那是你的剑所致的伤?我一直都在给你机会,可你呢!”
白泽只觉得那股血腥之气消散之后变得干巴巴的,眼眸微茫,连胸口的痛都感觉不到几分。
“我以为……师兄是觉得白铭四肢尽断五官尽毁是我所为,我以为在师兄眼里,我是那等残忍之徒。”
“如果我断定白铭四肢尽断五官尽毁是你所为,刚才在大厅,便不会为你说话!我不管白铭做了什么事,一报还一报,当初他欠了一条人命,现在还一条命,我无话可说,也无法指责你,而我要的,只是你的真相,你对我的态度!而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
白泽怔怔的,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眸蒙上一层雾气,哽咽了好半响,将嘴角的鲜血一擦,艰难爬起,规规矩矩朝着慕羡之跪好,低垂着头,争锋相对的话一下子软了下来。
“我以为师兄把我当成那等邪魔歪道,所以才抵死不认。”
“抵死不认?你以为我会杀你?”
白泽默然不语,慕羡之冷笑两声,道:“既然你如此认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此次回天道,我便如你所愿,让你去执法长老门下,从此你便不用再跟着我了。”
7/33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