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从云端跌落,嗤笑着问他:“正人君子?坐怀不乱?我都……这样这样了,你还那样……那样!”
杜允邵开了窗户终于好一点,难得流氓了一回:“放心,存着子弹呢,回去喂你!”
听他说完,萧程傲娇地挂了电话,来不及对他最后那句话表示荡漾,自己就被他们没有同步这件事搞得太伤自尊了!
他歪头看着旁边的空空的位置,脸上还残留着余热,满足过后自然而然生出一点空虚。
这话要是以前的他听了,那可矫情到吐,现在真真体会到了,才知道不能朝朝暮暮心里的苦。
作者有话要说: 奥运会期间,某日饭后
“萧程,你知道本届奥运会最令我感动的是什么吗?”杜允邵摆弄着遥控器,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是、是那些未得奖牌仍然拼搏的运动员?”萧程刚洗完澡,甩甩头发。
他叹了口气,拿过毛巾帮他擦水:“不,而是那些双目失明,依然坚守在工作岗位上的裁判和奥组委们!”
萧程:“......”
☆、明天(第十四章)
从萧程同学方面得到的消息,草稿纸上竟然是一些数学难题的论证,杜允邵看着那些黎曼假说之类的反证,有些伤脑筋的支着下巴:“对于数学问题,自己想出的答案和确定别人的答案是否正确,哪一个更简单,或者困难到何种程度?”
“嗯?你在说什么?”萧程从阳台上伸出头,洗衣机里传来嗡嗡的声响。
“一个建国前出生,年轻时研究数学的知识分子,文▲革后毅然在家务农种地,我怎么有种金庸小说里扫地僧的既视感呢?”
“嗯,因为这个案子拯救了你匮乏的想象力。”他说完又缩回头等着衣服甩干。
杜允邵摸了会下巴,站起来靠在墙上:“我说, ”
“衣服好了,拿去晾上。”
“你以前可不这样啊”
“对,我发现我以前对你实在太好了。”萧程皮笑肉不笑地冲他扬了扬嘴角,自觉地退回去把地方给他腾出来。
男人认命地掀开盖子,刚要说什么,
“嘘,“他冲杜允邵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今天周末,莫谈国事!”
住在一起之后,萧程发现了他好多小习惯,早上习惯喝杯蜂蜜水,在跑步机上跑大约二十分钟,然后去做早饭,这个时候他已经洗刷完,两人吃完饭一起出门,下班回来一般是萧程买菜回来做,晚上会出门跑一圈,回来洗澡、睡觉。他入睡晚,每每听见身边发出的微微鼾声,心里就异常安宁。
如果说温柔乡就是英雄冢,那他觉得自己离升天也就不远了。
“OK !”杜允邵配合着在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他稍一抬眼就看到了窗户映着自己柔和的表情。
“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吧,冰箱里有黄瓜,炒个鸡蛋。”他晒完最后一件,擦了擦手,帮着萧程切菜。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萧程走出去的时候在杜允邵身后停了一下,然后恶劣的往前顶了顶,结果杜允邵一个趔趄,刀都没拿稳,一个眼风扫过去:“萧程你这是在玩火!”
他无赖般的耸耸肩,去接电话。接着原本嬉笑的表情蓦地凝重起来,李景亮自杀了。
杜允邵第一时间到了医院,医生说已经送往太平间,随行的狱警早就焦头烂额,跟他说了当时的情况,发现的不算及时,因为是单人间,他们是在监控里发现他有自残的行为,等到送到医院急救,就已经没了呼吸。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站在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上次萧程住院,他就在心里恶心这个味道,就像小时候听见手指在气球上划过的酸倒牙的吱吱声一样。
上了车,萧程坐副驾驶问他:“你要去院里吗?”
“不用,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什么?”
“等一会就知道了。”杜允邵看他头发乱糟糟的,伸手给他顺了顺,“你这手什么时候能好。”
这显然是个感叹句,因为下一秒他就俯身过去吻住了略显呆萌的萧程,在嘴唇上厮磨了一阵,他就毫无预兆地张口吮吸,一只手拖着他的后脑,挑逗着缩成一团舌头,濡软湿润的声响充斥在车内。
萧程极慢地眨着眼睛,看着眼前微微错开脸庞的人,心里像炸开了一团棉花,又甜又软,他学着杜允邵开始回应,等到分开,两人都气息不稳,尤其是杜允邵,眼睛发红,伸手擦了擦他嘴唇上的痕迹,看他的眼神隐忍而克制,这让萧程想起他在浴室帮自己洗澡的神情,刚想调侃他几句,杜允邵就朝窗外扬了扬下巴:“人来了,你在车里等一会,饿了就先去吃点东西。”
“谁啊是?喂,你自己小心点。”萧程最后在车里还是没等到和他一起吃饭,等到人出来太阳都快下山了。
一路上杜允邵看他一脸恹恹的表情,知道他是在车里等急了,他道着歉,脑子里却循环着李念在医院放声痛哭的声音:“爸,你怎么,怎么就走了呢?儿子不孝啊!不孝啊!爸!”他哭的没有力气了,倚在墙上脸上一片狼藉也不在意,有气无力地叹息,“您走好,儿子一定好好活着……”
“是啊,逝者已去,活着的人更要珍惜生活。“杜允邵递给他纸巾,在长椅上坐下。
李念没理他,空洞地看着空气里浮着的灰尘,过了很久才问:“我能把我爸带回去吗?“
“可以,但是没有具体通知之前,您还不能带走,得走程序。”
“……他生前没享过福,死后还要背负着杀人的罪名,呵,”他抬头看了看屋顶,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爸这一走,高兴地肯定要比悲伤的多的多,检察官同志您说是不是啊?”
“没有人会因为这种事高兴。”
李念站起身,挨着他坐下,哑着嗓子说:“我小时候家里就不富裕,他每月就那么一点工资,每分钱都恨不得分成八瓣花,他辛苦一辈子唯一的爱好就是数字,就这样还被打成反◆革命,小资派,抄家,蹲监狱,后来、文▲革结束,我爸没有被平反,就安心一辈子种地,为什么?!为什么他勤勤恳恳,到最后成了杀人犯?!为什么他要这样结束生命?!我爸他……“他好像终于说不下了,弓着腰把脸埋在手里。
“其实我也很奇怪,你父亲的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为钱?那为什么还去报案,为一时痛快?你刚才也说了,他平凡一生,怎么敢去做这种事,所以,我也很好奇,为了什么?“他说着扭头去看李念,”我想你也肯定想知道答案吧。“
杜允邵开着车,心里仿佛压了一块石头似的沉重,很多时候,一点点接近真相,反而会渐渐疲累。
旁边一辆别克突然变道,他猛打方向盘,萧程头嘭的一声甩到了窗户上,杜允邵一边掌握方向一边讨好的去摸他的头:“哎呦呦,这么大的包啊,乖,不哭不哭。”
他委屈地摸摸头上的包:“你好好开车,一路上心不在焉的。”
“没事,这么宽的路呢。”
晚上杜允邵吃完饭就一直在书房,萧程给他送了点水果,屋子里只开着电脑那点微弱的光,看到他进来,自觉地熄了烟头:“别等我了,你先去睡觉。”
“好吧,那我去洗澡了。”
杜允邵看着电脑认真的点点头:”嗯,你先去,我一会就到。“
他瞥了他一眼:“谁要跟你一起洗?”
“我知道,一会就来宝贝。”
萧程一个激灵,好像在看着一个怪物:“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忙。”
“所以呀,在这之前得照顾照顾媳妇的情绪。”
他被杜允邵拉着愣愣地进了浴室,看到他在自己面前脱了个精光,萧程心里一惊,老子马上要贞操不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的民庭里妻子诉丈夫离婚
“现在开庭审理某某某诉某某某离婚一案,按照要求,原告是否同意公开审理此案?”法官说。
“我不同意。”
“好,请离席。”
旁听的听众陆续离席,妻子突然瞪着眼睛对丈夫说:“我都说了不公开审理,你还不走!”
然后,被告竟然真的自己出去了......
法官还没来得及驳斥,妻子惊诧着问他:“不是秘密审理吗?你怎么还在这?”
“......”我TM都走了,鬼来给你审理啊!
☆、明天(第十五章)
萧程好像听不见什么声响了,只想着能让他舒服地出来。但是也没有经验,牙齿会弄疼他,听见丝丝的吸气声,他抬头看见杜允邵被他逼得发红的眼角,还要撑出一副笑脸,咱这不能打击青年爱好探索未知事物的积极性哇!
这场漫长的拉锯战结束的时候,两人都气喘吁吁的躺在浴缸里,一人一边,交叠着双腿,考虑萧程的身体,浴缸里没放水,他起身用花洒给他冲了冲身子。
“怎么不说话了?”
萧程挡着脸,嗓子哑着:“不想动……”
“好,那你乖乖躺着,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这个时候的男人心情一般很好,哼着歌,帮他洗完,杜允邵想把他抱出去,被他一肘子打了回去:“我自己走!”
他看着地上留下一串歪歪曲曲的脚印,自言自语笑道:“恼羞成怒了还?”
他好脾气在浴室里嘿嘿笑,等到收拾完,去卧室给萧程掖完被角又回到书房,开始工作。电脑上是一张模糊的十字路口录像截图,时间是3月5日下午,男人低着头在路上走,身旁是个长头发的女孩……放大之后可以看出来男人就是李念,女孩的身份却一直不明朗,她跟受害者有什么关系,李念为什么刻意掩去她的存在,一个个问题就像是一根根麻绳编织成一张大网,悬在他的头顶。
一天不撕开,他心里就一直有团阴霾,挥不去也散不掉。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了一座小山,忽明忽暗的烟头夹在手上,外面不知道是么时候响起了轰隆隆的闷雷……
萧程的手终于拆了石膏,那个白白胖胖的东西被杜允邵带了回去,美其名曰:定情信物。
刚开春,民庭的门口每天都熙熙攘攘,大多是打离婚官司的,一般这个时候会有很多为人说道的小插曲,什么某某法官被原告扔的鞋正中脑门,旁听席家属情绪激动不得不休庭数次,夫妻为了分家产大打出手丑态百出。
有时候不爱而离开,反而要比在漫长的岁月中相对成怨更加美好。
萧程回去说给他听,杜允邵正在厨房熬着汤,一揭盖热气全哈在脸上,他赶紧打到小火,脸上火辣辣的疼:“谁让你们是人民的公仆。”
“难道你不是?”
“我现在是公仆的家属,吃饭了。”
“哈哈,挺自觉的,我喜欢!”萧程趁他弯腰捏着他下巴晃了晃,笑的眼睛都弯了。
“这几天辛苦了,这个大骨汤呢提神益脑,补气养血,你多喝点!”
“……哦,李景亮的案子怎么处理的?”
“还能做么办?两边踢。”
“你还在怀疑李念?“
杜允邵盛好汤,给他递过去:“重要的不是我,是他有没有做过。”
“你是说他父亲有可能替他顶罪?但他那个时候已经在另外一城市了,总不能前一天杀了人后一天再让李景亮制造犯罪现场吧?”
他夹菜的动作突然顿住了,抬起眼看萧程,好像第一天认识他一般:“前一天杀人……有可能……”
萧程看他有点痴狂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他:“尸检的死亡时间不可能是假的,再说,假的现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别……”
“我有点事出去一下,碗放在厨房我回来洗。“
最后那句话回荡在楼梯间,萧程连追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他冲着一桌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脸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如果你爱上的是一头狮子,你能阻止他吃肉吗?”
杜允邵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打电话:“小于,你去查一下去年三月份左右李念附近几个城市的失踪人口,20分钟后院里见……”他挂上电话,眼神异乎寻常的坚定,这一次他不会错!
萧程等不到他,实在困得不行了,就睡了,朦胧中有人开始抱他,脸上有深浅的亲吻,他在梦里不知道是谁,只是感觉自己是被爱着的,被束缚的滋味太难受,他忍不住开始挣扎,猛地睁眼,天还没亮,房间里的光线很昏暗。
他吁了口气,转头看见杜允邵熟睡的脸庞,睡衣也没换,连着被子抱着自己。
他伸出手来摸摸他犯青的胡茬,想去捏他鼻子,最后还是没舍得,萧程没谈过恋爱,以前看那些心灵鸡汤,说要对另一半保持一定的神秘感,这样的爱情才会保鲜。写这样话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深爱过,但他爱这个男人,只想把最好的给他,但凡他要,只要他有。
只是很多时候杜允邵没有真正需要过他,他整夜在房间里对着电脑抽烟,饭吃的很少就会去书房。
他理解为自己还没有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上,所以看到的风景那么不同。
越想越郁闷,他忍不住想去把他晃醒问个清楚,又怕这样太不爷们,患得患失说的就是这样的心情吧。
就在杜允邵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萧程这边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情,他父亲萧越从楼梯上摔了一跤,他得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轻微脑震荡,不算太严重,但是考虑到萧父年纪稍大,一些可能的并发症还是让萧程出了一身冷汗。
他坐在旁边,看父亲带着呼吸机,仪器上那条起伏的线条让他无比心安。
一路上的惶恐慢慢平复,他去外面的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小跑着回到病房,进去之后发现董建豪站在病床前,正给他父亲调着点滴。
“董叔叔,你怎么来了。”
“你爸的血管细,给他调慢一点,”他没着急回答萧程的问题,问护士要了一个暖手宝包着输液管裹在手腕上,“天气不暖和,药水也冷,你这样时常给他暖着管子。”
交代完之后,他静静地看了萧越一会,萧程看他恍惚的眼神也不知道在回忆什么。只能不做声地站在旁边。
“你父亲等会醒了可能会呕吐眩晕,这样,剩下几天你肯定得在这边看着,体力消耗很大,你今天先回去养好精神,我在这边看一晚,照顾人我比你有经验,好了,别跟你董叔叔客气了,回去吧。”
他语气坚决,萧程也无从反驳,只能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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