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杜允邵还没回来,他扔下钥匙,在沙发上坐了会,上网查了陪床的一些注意事项,写写记记,连开门声都没听见。
“萧程?我回来了,人呢?”
杜允邵推开书房的门,有些急躁地扯着领带:“怎么没做饭?你男人快饿死了。”
“你以为我吃了么,这么晚也不跟我打个电话,谁知道你回不回来吃。”
“好好好,我的错行了吧,”杜允邵也看不见他的脸,只当做他耍小孩子脾气,从后面要把他抱起来。
“你放手,我这忙着呢。”萧程挣开他两条胳膊,他这才发现是真的生气了。
“没打电话是因为没电了,不是故意的。”
他听见杜允邵轻声的道歉,早先给他打电话打不通的烦躁一下就涌上了心头:“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我说怎么没电了,原来被你小子打没的!“
萧程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杜允邵俯下身想去亲亲他,萧程猛地站起来出去了。
他跑了一天实在抽不出力气去解释,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看到了本子上的记录,疑惑地翻了翻。
“你这记这些东西干嘛,谁住院了?”
萧程趴在床上,脸朝下,声音就隔着床板传来:“我爸!”
“那你还呆在这,严不严重,不用陪床吗?”杜允邵坐在他旁边,摸着他的头问道。
“董叔叔在那先陪一晚,刚才给我打电话,我爸已经醒了。”他转过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坐起身,“家里还有泡面,我去做点。“
刚要起身就被杜允邵拉住了,揽在怀里:“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父亲出事了,我真是、太粗心了……”他吻了吻他的额头,用力握着他的肩膀想给他一丝安慰。
“等他出院我想每个周末都回去看他,或者让我爸来这边住。”萧程终于放松了身体,仰起脖子看他,好似期待又有点哀求。
“好啊,到时候我送你去,时间长了可以让咱爸来这边,你也搬回去,等他走了,你再回来。”
“那、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这个简单,你半夜偷偷跑过来,然后天亮下去买饭,回去要是被撞见,你就说去买饭了,要是没撞见,你再来睡一会,行吧?”他低头嗅了嗅他身上的香皂味,异常的清香,“洗过澡了?怎么这么好闻。”
“你正经点,万一咱俩被发现,我爸没准来一个棒打鸳鸯。”
“相信我,不会的。”
“不会什么?哎,你干嘛……等会…..你不饿了?“萧程抓住他伸进衣服里的手。
“饿……但我现在更想吃你!”杜允邵亮着獠牙,把他扑在床上,他反抗一阵,无果,只能乖乖躺在享受了……
夜光照着这一室的旖旎,杜允邵被萧程用力攀着肩膀,他炽热的眼神可以融化掉一整座冰山,萧程不由得想:我们从来不怕爱上谁,怕的是被辜负,奉上一颗真心被无情践踏,但是你若是真爱了,即使万劫不复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小情况想给大家说一下,要出门几天,不能带电脑,如果找不到上网的地方,4天后会准时更新,鞠躬,撒花!谢谢大家!)
奥运会期间
某天晚上杜允邵和萧程守在电视机旁看直播
紧张的气氛蔓延着整个赛场
中国队的乒乓双打一直被压制,好几次被对手拿到赛点!
两人摒着呼吸,杜允邵不经意间发现萧程正双手掐着脖子,眼睛瞪得老大!
“你、你干什么?”
“我......我怕我一喘气、把球吹跑了......”
杜允邵一脸黑线:“......憋死你活该......”
“......”
☆、明天(第十六章)
萧程白天上班晚上陪床,萧越劝他回家睡,但是儿子执意留在医院,看着萧程渐深的熊猫眼,他是又心疼又欣慰。
杜允邵这边一直在跟进案子,两人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未见面了,电话也从一天一次成了3天一通。有时候萧程回家换衣服会刚好错过他上班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是很慌,不是害怕两人会因此疏远,而是隐隐嗅到了紧张的气味,每次打电话都不忘提醒杜允邵一句万事小心,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放心地去了检察院门口。
接到萧程电话,杜允邵趁着没人注意,快步下楼,上了车。
“我看家里都几天不开锅了,你天天喝西北风么?”萧程问。
杜允邵也不说话只是笑,硬朗的脸上带着一点无辜的神情,过了一会他把座子调平,伸了个腰:“我先睡会,有电话叫我。“
初春,万物都在生长向上,北方的风夹杂着干燥的空气吹到脸上,细小的声响从冰面下面传来,渐渐变成融化冰雪的巨大太阳。
萧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梦里乱七八糟的,等到他醒来杜允邵已经走了。
方向盘上贴着一张纸条:乖,晚上等我回去。
他起身揉了揉眼睛,看着身上披的外套发了会呆,温柔的笑了。
萧越出院那天是董叔叔来接的,他躺了将近半个月,原来消瘦的脸上也长出少许肉来。
“我看你长了不是一斤两斤啊,看来那孩子还挺会照顾人。”董建豪在前面开玩笑。
“哈哈,成熟了成熟了,这孩子性子软又直,也多亏了你在院里看着他。”
“你的孩子,差不了。”他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了萧越一眼。
“也就你这么夸他。“
车里陷入短暂的平静,萧越看着窗外,行道树已经泛青,来往的车辆一闪而过。
到了楼底下,萧越就不让他送上去了,董建豪苦笑了一会只得把包递给他,没多久就喊道:“萧越。”
他慢慢地回过身,带着些许茫然,董建豪眉眼微动,嘴唇一张一合:“找个伴吧,你一个人这么多年,是得找个人照顾你。”
萧越今年刚好四十九岁,还未过半百,他心态又好人也精神,续弦不是难事,但就是觉得没意思,曾经沧海难为水。
他不由得又生出些怒气:“吃你家米了。”
董被他噎了一下,无所谓地笑了笑。
萧越看他没什么要说的,转身走了。
下午5点,杜允邵终于拿到李念的逮捕令,但是人已经不在了,监视他的警察看他在宾馆一下午没有出门,进去找的时候,已经从后门员工通道逃走。
他得到消息后,就有些不安起来,打了电话给萧程,让他下班等会自己,一起回去。
收拾完东西出去开车,刚打开车门,后面一阵疾风袭来,危险来临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些踏实:还好冲我来。
他不退反进,趴进车里,连忙回身,来人手里的刀已经悬在他的头顶,他双手抵着那把刀,奈何腰腿用不上力,只能用双手苦苦支撑。他看见李念已经发红的眼睛,里面是悔恨还是怨念,早已分辨不出,这地方偏僻,一时半会叫不来人,刀尖离他的鼻梁越来越近,在眼前成了双影。
突然,刀锋一转,杜允邵趁机起身,李念被萧程从后面抱住,勒住双臂,被他甩的晃来晃去。
杜允邵稳住心神,抬脚踢掉李念手上的匕首,一个回身之后把他一拳撂倒。萧程看不见他晕倒,拼命抱住,往后退,杜允邵冲过去萧程还不敢松手,直到把李念按在地上,听见声响周围来人,法警把人抬走。
两人刚刚经历了在生死边缘游走,脑子里多半是空白的,杜允邵看他脸色白的吓人,想上去抱抱他,奈何旁边这么多人,等会还要做笔录,只能过去双手握着他的肩,一遍遍的说:“没事了,啊,乖,别怕。”
“我刚才、刚才、看见你们半个身子在车里,都、被你吓死了,还好还好,”
萧程现在还是手脚发冷,无法形容看到的一瞬间自己几乎全身不得动弹,那种浑身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的感觉。
他也听说过民庭的一个审判长下班被人堵,脖子上的伤疤至今还看得见,在检察院的同学,因为经手涉黑案家里收到自家宠物狗的碎肉,妻子被吓到精神衰弱。
但他自己在这行遇到最危险的事情也许就是那天挡烟灰缸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像董建豪、张庭甚至父亲那样独当一面了,却在今天明白,自己还是那个被人保护的很好的小孩,胆小又懦弱。
脑子里像被白开水过了一遍,因为极度害怕而涌现的自卑让他在心里抓狂。
特别是在杜允邵面前,更觉得自己是个不合格的伴侣。
折腾到晚上半夜,到家的时候萧程进浴室洗澡,杜允邵看他状态不对,隔着门板跟他说话:“你今天挺带感啊,要不是你来的及时,我现在估计……”
他话还没有说完,萧程在里面哗地拉开门,他还没来的及看,就被一把抱住:“闭嘴,咱俩谁都不许有事,不会、我绝对不允许!”
杜允邵听他声音坚硬如铁,掷地有声,抬手给他顺着背:“当然,我还想跟你长命百岁,一起等到同性婚姻合法那一天呢。好了,”他捧着萧程的脸,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轻轻吁了口气,“你信神吗?”
萧程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杜允邵翘着嘴角,表情酷的让他移不开眼睛。
“那就信我吧!”他把萧程揽到怀里,“当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或者绝望害怕的时刻,千万记得还有我,天大的事情,有哥给你兜着。”
他必须给他点信念,这样才不会在这条路上太辛苦,他舍不得他的小孩跌跌撞撞地摸索,或者鼻青脸肿的时候会记得回家。
“嗯?是么,那今天的事呢?谁给谁兜着还不一定呢!“萧程推开他,”哼,又把我当小孩……“
杜允邵连忙跟进去:“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又没有恋童癖!”
“没有就出去,挤死了。”
“别呀,挤挤更健康。”
“……”
那天晚上萧程蜷在被窝里,看杜允邵背对着他擦头发,宽阔的脊背像一座雕塑,带给他所有的安定和最初的美好。
案子开始走程序,杜允邵去开庭那天,萧程送的他。
“我真没想到,为了掩盖儿子的罪行,李景亮会这样做。”萧程说。
“其实我本来也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后来你给我看那些草稿我就知道,不能用一般的思维来看这个案件,小时候最痛恨数学,现在才发现,查案和解题是一样的。“
杜允邵翻着手上的卷宗,上面是另一起凶杀案,受害者是和李念走在马路上的女孩,只有19岁,是个打工妹,网恋见面,两人同居一月,5号晚上和他回老家,因为对李景亮有些微辞,和李念争吵。
他恨的脾气上来,抬手打女孩,最后插着她脖子,没想到竟然断气。
他父亲回来看见,两人都傻了,李念害怕坐牢要去跑路,李景亮不愿意看着儿子好好的前途就此毁了,想着这么大动静邻居肯定听到,一不做二不休叫李念出门带了个认识的女孩进院来聊了会天,送出去的时候故意被邻居看见,然后父子两回到屋里,擦去他女朋友留下的痕迹,把尸体分尸,连夜出去扔在不同的地方,李念也赶了回去,他不知道父亲能不能让自己逃脱法律,只是心里一遍遍地重复不要去坐牢。
他还搬了家,害怕被发现家里她住过的痕迹。
6日下午,李景亮便奸杀了那天从他家出来的女子,若问起杀人动机,就以自己丧偶多年为由,一时起了异心,服从法院判决,等到尘埃落定,一切都会过去。
只是他没想到,案子会被以证据不足打回来,也没有想到杜允邵会想到撇清关系的李念。他知道警察找上儿子的时候,就没打算在有生之年再看一眼外面的太阳,自杀,是唯一有希望的选择……
杜允邵合上卷宗,不管看几遍,心底都止不住发寒,也许很多人不理解李景亮为什么要再杀一个无辜的女孩,要去用另一个生命来祭奠别人的亡灵。
萧程在前面开车,开口道:“可能是那些双亲健在圆满的家庭,永远也不理解单亲家庭的症结,单亲妈妈或者爸爸在孩子面前总是觉得亏欠,即使他做的再完美,也知道弥补不了带给他心灵的创伤。”
他听了一会,想起他从一开始就很同情李家父子,多多少少是想到自己的家庭,刚想说什么,已经到了地方。
只能约好下午在餐厅吃饭,匆匆下了车。
萧程自己去停车,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想着要不就不去外面吃了,自己买点菜,再开瓶红干红葡萄酒,也挺滋润的。
作者有话要说: 刷课刷到吐血的小伙伴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明天(第十七章)
萧程下电梯出来,赫然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气质优雅的中年女人,穿着青蓝色的裹身套装,皮肤略显松弛,姿态却是不卑不亢,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萧程心里嘎嘣一下,这笑起来的眼睛简直和杜允邵一毛一样,脑子里瞬间闪过几个念头。
“阿姨您好,您是来找人的吗?”
“是的,我儿子住在这,您是?”
“哎呀,阿姨快进来坐,是来找杜允邵的吧?我是他室友,阿姨你等多久了?我这就给他打个电话。”萧程热情的开门,快速扫了一圈,心想着可不能让她看见浴室的情侣牙刷。
“不用,我就是路过上来看看,您怎么称呼?”高圆君在沙发上坐下,声音不疾不徐。
“我叫萧程,阿姨叫我小萧就行,您喝水。”他倒完水,也坐下来,双手无意识地握在一起。
“谢谢,”她看了看萧程身上的衣服,暗自思量和杜允邵不是同事,想来也问不出什么,“小邵最近是不是特别忙?好些日子不往家里打电话了。”
“啊?嗯,是啊,他最近在忙一个很大的案子,我也是几天见不着他一面,阿姨您放心,他就是太忙了,等他忙过这阵就好了。”
高圆君落寞地笑了笑,起身告辞:“那我就先走了,等小邵回来让他给家里打个电话,注意点身体,别太累。
萧程把她送出门,思忖着杜允邵和家里关系应该不是很好,怪不得过年都不回去。
晚上杜允邵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大着舌头喊得震天响:“窝、窝回来啦。”
萧程几乎架不住他,好不容易弄到床上,看着他脸庞通红,嘴唇微张喘着气,眼睛却亮的吓人:“庆功来着,回来晚了,不生气吧?”
他找来毛巾给他擦擦脸,故意不说话,擦过剑眉星目,没了平时的稳重,散乱的模样让萧程胸口砰砰直跳。
杜允邵任他擦着,忽然抬手搂着他趴在身上,不由分说地要去吻他,萧程平日里不爱喝白酒,现在被他吻得周围都是白酒的跳跃因子,唇齿相依,感觉要醉在这一室的缱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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