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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男人——乔1

时间:2016-09-23 19:39:34  作者:乔1

    林媚自皇后归来便日日不自在。因为黄莺的事,她留了心。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发生在那个时刻,若被人特意利用,把它与皇后中毒的事联系在一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而后林媚特意去探青萍口风,并未见异常。时间一天天过去,也未见风吹草动。春游事件成了一个谜,没有谜底。皇上一回宫就命刑部严查,但毫无线索。端茶的那个宫女事发当夜就自缢了。她本就是修心殿当值的二等宫女,五年前选入宫,老家父亲已经亡故,只有年老的母亲守着整日卧床瘫痪不起的哥哥。她的身份没有什么背景。她身后也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林媚相信皇上还秘密派人在暗中调查,她知道事情很复杂。但她不知道具体为何。宫中的情形变得微妙起来,她始终觉得不安。而她不安的根源,是他,青萍。她觉得必须采取什么行动了。
    这日林媚午睡醒来,七月的天气,烈日当空,玫瑰正红,心中燥热更添一层。她命人取凉水净了面,也不粉黛装饰,只青丝轻挽,着一层白色水纹丝绸锦衣,袅袅婷婷地出门而去。她到修心殿,四下静悄悄的,只春闱听见脚步声,出来行礼,林媚问时,她回话间眉头闪过一丝疑虑。林媚听说不巧杨显在兰香宫,心中便存了几分气。想着回去也无趣,不如顺道去太后处问安。林媚转身欲走之时,一眼瞄见春闱仍在那儿毕恭毕敬地立着,便樱唇轻启随口说了一句“侍奉皇上身边就是不同,几日不见你越发标致了!”言毕窈窕而去。只这一句却让春闱心中犹如战鼓激昂,身子僵硬地呆了半晌。
    林媚进了丹玉宫,牡丹已开过,剩得满园薜芷蘅萝,青翠盈眼,果然觉得比别处清凉。林媚轻步走进,渐渐听到嘤嘤的哭声,她心中疑惑,正见殿外窗前有数竿修竹,便悄声藏身其中,屏息细听。室内却是有人在哭,声音哽咽,想来哭的人也觉失态,在极力控制,然而胸中的那份悲苦凄凉显见地吞没了整个人的心神,那人终于失控,大放悲声,其悲恸委屈压抑伤心,全从哭声中泄露出来,让林媚也一时心酸忧郁几欲落泪。是谁在哭呢,林媚心中寻思,不可能是太后,难道是跑来太后处诉苦了?皇上既在兰香宫,不可能她却在这里。杜惊红吗?倒是很有可能,怕是此次出宫受了惊吓吧!林媚点头深以为是,一闪而逝的心酸顿时被笑容扫去“堂堂中平国才女,也不过如此嘛!”林媚想着杜惊红花容失色的样子,顿觉来了兴致,不知那双蓝色眼眸滴落的泪水会不会也是蓝色的呢?想至此也忘了炎炎烈日,只觉神清气爽。
    林媚这一走神,一盏茶的功夫已经过去。室内的哭声渐渐平息下去。林媚又悄声从竹丛中走出,丽声喊着“明心姑娘!”一边装作刚进来毫不知情的样子,信步走进殿内。饶是已经在窗外思索良久,室内情形还是将林媚吓了一跳:太后端庄地坐在她的扶椅里,神态宽容平静,她身后立一青衣男子,背对着人,左手掩袖正在擦拭眼泪的样子,却不正是青萍!林媚心中暗惊,顺势伏地给太后请安,毫无疑问,平素她不会行这样大礼的,幸好如此,低头掩过了她些微慌乱的神情。也正是如此,她的目光恰巧拂过太后的膝盖,憋见她锦衣上的那一段湿痕。不容她多想,太后伸手扶她,她自觉站了起来,神情恢复如平常的泰然自若,唇角还含着几分媚笑。“臣妾刚去修心殿,怕皇上忧伤过度想分担些烦恼,好不巧皇上不在,臣妾还以为皇上来太后娘娘您这里了呢!”
    太后听了,轻轻一笑,一双眼睛更显细长。“皇上孝顺,我常说我这里没有什么让他操心的,他便自己忙不过来,也会打发青萍这孩子前来看我。皇上近来心情郁闷,你们也该常去陪陪他!”话说的不急不慢,把青萍的出现全给解释了过去。且语气又是相当的温和平静,不由人不信服。
    此时青萍业已调整好姿容转回身来。“皇上近来日日去兰香宫,他心里还是放不开。平日媚妃娘娘最得皇上宠爱,媚妃娘娘在,或者能让皇上开心。”
    林媚先时留意青萍提到兰香宫时的神情,她对视他的眼睛,并未见异常。后来听他言自己最得皇上宠爱,心里恨的咬牙切齿,面上却笑得灿若朝霞“青萍公子言重了,谁都知道如今皇上专宠的是你,公子都不能办到的事,我们更无能无力了。”言毕笑视青萍,且看他如何回答。青萍却未再言,移步向太后请辞而去。片刻后媚妃也离去。
    当夜无月。繁星满天,闪烁的天河。浓密的草茵里起起伏伏着促织的叫声。林媚在院内石椅上乘凉。左思右想,总也被青萍的哭声迷惑。她自然不知道,青萍自幼便是孤儿,从未得过母亲的疼爱,太后的宽容仁慈让他有一种对母亲的依恋,才会在她面前流露内心的脆弱。媚妃未解,想着青萍曾伏在太后膝下哭泣,心中忽的生出一计来。

 

 


      第17章 流言起秋后
    春闱病了。人整整瘦了一圈。自春游回宫,她就一直提心吊胆的,便连半夜梦里也不安,时有噩梦惊扰,醒来犹自心有余悸。到那天遇上媚妃,她终于病倒了。身边那些小宫女只当她着了凉,卧床三两天也就好了,为她取些药,也没太在意。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病,全然不是那回事。
    回宫第二天,她曾兴高采烈的去寻迎秀攀谈,两人因着秋屏的事倒渐渐亲密起来。闲聊中春闱想到那夜在西宫撞见赵亮的事,便装作无意地问起“玫霞苑那位娘娘这些天没有难为咱们吧?”迎秀见问,机灵的拍了一下春闱的手,让春闱小小的惊了一下,当然,这点吃惊比起她接下来听到的话却又微不足道了。迎秀向她这边倾过身来悄声说道“玫霞苑那个叫黄莺的太监,死了!”她透露出这个消息后,眼睛一直看着春闱,看到春闱在惊愕之下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本来迎秀还等着春闱问她缘由的,春闱轻咬着嘴唇,没有开口,她就接着说了下去“听说是偷了媚妃的东西。也是忒不走运,正触到媚妃因为没能随行出宫满腔怒火的,小命就这么没了。”春闱眉头紧紧绞着,迎秀有些诧异,她还从没见过春闱这般模样,她素来淡漠的一个人,今日何以反常至此?或者她竟与那小太监有些渊源吧。迎秀心里暗自揣测,但春闱不说,她也不问。
    “没想到媚妃那么绝情的,平日只当她除了言语刻薄些,做事总不会太过,我是错了。”春闱尽量用寻常的语气说道。这么说本是为解释自己的失态,说过之后心里却更觉恐惧。别了迎秀,春闱闷闷地回修心殿,一路失魂落魄:现在是林媚掌管后宫之事,若她随便捏个错处把自己处决了,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怕是皇上也无心过问,自己岂不是死的不明不白——赵公公死了,分明与那日西宫的事有关,看来是无法置身事外了。可是事关重大,便是说出来自己又能否全身而退呢?事态尚不明确,又拿不出更多的证据来,公然把自己推到浪尖上显然很不理智。春闱思索了一路,终也不知如何是好。最终她什么也没做,只是疑病就此在心里种下了。
    所以,当这一天巧遇林媚,又听到林媚说那些话时,便心惊胆战的。侍奉皇上身边就是不同。她说。她一定很担心她会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吧!她一定要除掉自己才能安心吧!她还说,几日不见你越发标致了。她看着她怎么都碍眼吧。她是在警告她?还是在宣告她的死刑她会怎么对付自己?媚妃绝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春闱思前想后,忧心忡忡,越想越觉得恐惧,连晚饭也没吃就躺下了,第二天便觉浑身疲软无力,下不得床来。
    春闱不能行动,又急于想知道外面的动静,心中益发焦虑,草木皆兵。眼睛望向窗外,只能看到探出窗棂的一枝梧桐,桐叶已落,只有两片还悬在枝头,一片已经枯黄,在风中摇摇晃晃岌岌可危,仿佛下一阵风就会把它带走,还有一片嫩绿色的,竟是新长出来的,叶片尚小,颜色尚新。春闱有些意外,但随后又心灰意冷。还能多活几天?真是生错了时间。她这般卧床不起,确实错过了很多消息,宫中又一件事闹得波涛汹涌,春闱床前依然风平浪静。直到流言蜚语传遍皇宫,众人私下议论纷纷仍热心不减地持续了四天,她才风闻一点。“祸从青起,乱入丹宫。”还是这天迎秀来看她时悄悄告诉她的,说这几天宫里众人都在议论这句话。春闱一时还未明白,迎秀又解释道:“青,你想到谁?丹宫呢?”春闱再一细想,也回过味来,眼睛睁着,有些难以置信。这些天她本就消瘦的厉害,此时越发显得眼睛大,大地有点空洞。
    是的,这句话直接影射的是青萍与太后。皇宫之内铺天盖地的流传着一件事:青萍祸乱后宫,败坏太后名声。显然,这件事把众人带入一种尴尬又兴奋的境地,便是私下里交流时他们也不敢直言,他们带着某种忌讳的小心翼翼,又有种突破了禁忌的新奇,似乎挑战了那种平日压抑着他们的权威。他们交流这件事的信息,甚至没有说一句完整的话,只提到一两个词,然后眼神对视的瞬间便是心领神会的狂喜。相较于整个夏日皇宫的凄凉沉寂,他们此时在萧瑟的秋日里的静默也显得太过生动太过生机勃勃。有些人甚至还遥想到那时也流传着一件极为类似的事,仔细想想也就一年前的事,那次还是个宫女,这次直接到太后头上了。看如何收场。
    毫无例外,这种流言蜚语如雪花一般满天飞,终是飞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事实上,它的目的本来就是要皇上听的。可惜,皇上会错了意。他那尚未平复的心又一次被撞击。他们终于再次行动了,就知道,他们不会放过他,他想。这只是一场阴谋的开端,他们是冲着他来的,他知道。不管他们造谣太后,还是青萍,他们其实针对的是他。他们先借着这个谣言粉碎太后的忠贞,进一步他们要质疑他皇家的血统,对了,还有青萍,他们会指责他们母女任由戏子把持朝政祸乱朝纲,终于,他们证明他是昏君,他当初私改圣旨撺掇皇位,他皇室身份不明皇位来路不正。真妙!杨显抚掌大笑。真妙!他笑得那么阴郁苦闷又那么狂放不羁。
    青萍静默的站着,望着长笑不止的皇上。眉头紧蹙。本来,他该担心他自己,固然他是被冤枉的。但这样的流言,他赔上性命也背负不起。可是,他还担心眼前的这个人。他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那却是夹杂着嘲弄的愤怒且无望的光。其实,他懂。因为懂,更加担忧。他蹲下身,握住了杨显的手。杨显在那一刻止住了笑,望着青萍。青萍关心地看着他。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让他心疼。杨显看到了他眼中的担忧和温柔。他懂。他也知道他懂。内心突然委屈,又疼痛。第一次,登基以来,他哭了。不再是皇上。青萍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忘了他是皇上。
    本来流言一出,涉事人该分外惊慌,皇上该分外震怒,青萍该大祸临头秋容惨淡。然而,皇上是很愤怒,怒极反笑。居于流言中心的太后青萍两人却分外平静。青萍照例去太后处问安,竟毫不避嫌。丹玉宫的凤竹青翠依旧,石径小道延伸其中。青萍站在径上前望,目光越过深墙探向遥远的天空,碧蓝的天空无限的凹陷下去,一朵白云漂浮着,极力变换着自己的形状,看上去有点像一匹奔腾的马,一会它的腿便消散,整朵云变成了背乡坐着梳了两条辫子的小姑娘。它似乎拿不定主意要做人还是做动物。云继续前行,划过延伸远去的天空,仿佛也受到了那股神秘的力量,被拉伸成长长的一条,白色的河。
    青萍看着空中的云。冷不防肩头被人拿扇子敲了一下,回头看时,却是杜惊红。青萍又吃惊又欣喜,且尴尬且羞愧,不知如何面对。杜惊红看到他躲闪的目光,益发笑道:“青萍公子好风流!那云被你这般凝望也含羞欲去了。”青萍本就愧疚,杜惊红此言正中他的要害,一时手足无措,无地自容。“既然未曾负荆,何须长站门外。”杜惊红看着青萍撂下一句话,先自进去了。一时室内响起一阵玉鸣般清脆明丽的笑声。青萍怔忡片刻,回味方才杜惊红所言,有些感动,心暖暖的柔软起来。她到底与众不同,竟都懂。倒不枉了他对她的用心。
    青萍轻步进去,没有打断室内二人的谈话,只默默站在一旁,静看太后形容:面色依旧,妆容洁整。粉匀肤滑,脂凝唇红,秀眉斜飞,细眼轻扬。显然是妆饰过的,仔细看去,仍能发现微微浮殇的眼皮,那里曾泪水漫滴、忧伤肆虐。
    “姑妈,您素日吃斋念佛,佛祖肯定也念着您,看您皮肤还那么光滑,头上连一根白发都没有!”杜惊红说着,递了一块桂花糕与太后。她知道太后喜欢吃这些糕点。
    太后笑笑“老了,不像你们,还正好!”言毕把桂花糕放进嘴里,柔软的甜,清淡的香,在唇齿间盘桓。除了这点香甜,也没有更多可期盼。年轻与衰老,也没有更多区别。
    杜惊红还欲再言,外面传来的声音止住了她开口。“皇上驾到!”声止处杨显便走了进来。杜惊红已站起,正要向皇上行礼,杨显抬手制止了她,直接走到太后跟前“儿臣给母后请安!”天后紧紧拉着杨显的手,把他让到旁边的位子做了,仍握着杨显的手不放,一副欲语还休的神情。“我儿瘦了。”最后她只说了这一句,眼睛看着杨显,语气很柔和。
    杨显听后不禁心酸。他何尝看不出太后的憔悴。“儿臣没事,不知母后近来可安?”是明知故问。他不知如何说起。
    自杨显出现,殿内便渐渐充满了伤感的气氛,先前杜惊红试图逗太后开心的努力也变得徒然,此刻便连她自己也有些悲戚。
    “我一切安好,吾儿政事繁忙,也记得照顾好身体。”仍是叮嘱的口气,听了让青萍也觉不忍,何况杨显。他赶紧低下头去,不敢看太后的眼睛。过了片刻方抬起头,声音坚定的说道:“母后放心。儿臣一定处理好这件事。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
    显儿长大了。太后想。她看着杨显,见他双眉飞扬,目光如炬,眼中再也没有儿时的畏惧。都说他眉眼像她,其实整个面部轮廓还是能看出先帝的影子。她想,心中觉得欣慰,又疼惜。良久,方开口“我这没什么事,青萍,你陪着皇上回去吧!”青萍应声前来。杨显也站起身。“小心伺候,别让他累着!”她又忍不住叮嘱青萍一句。
    杜贵妃也告退,同他们一起离开了。丹玉宫顿时又变得空荡荡的,有些冷。“明心,把我那件织锦披风取来。”她穿戴好披风,也起身走向殿外。
    尽管出于谣言中心的太后与青萍表现地相当平静,其他人却做不到这一点,因而事情并没有在两人的平静中不了了之。朝堂之上有个叫嵇言的谏官先上了一道折子投石问路,接下来纷至沓来的奏折只传达了一个内容:青萍祸乱后宫,罪该当诛。
    杨显最近分外敏感了些。当他看到嵇言的奏折时,毫不犹豫地把他与那个阴谋联系起来。毅然决然地把他处斩了。“有人暗中散布流言,中伤皇威,扰乱民心,朕一定查明此事!”又是掷地有声的一句话。他不会任由那个人对他暗中放箭,他不止防守,他要强势地采取主动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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