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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男人——乔1

时间:2016-09-23 19:39:34  作者:乔1

    雨还在下,天又凉了些。秋屏几乎有些期许雨不要停才好,就这样雨滴梧桐,像滴漏一样。一点。一滴。一点。一滴。到永恒。
    待得有一天醒来,秋屏看到窗外十分明亮,明媚的阳光透过茜影窗纱斜斜漏下,在被褥上留了窗前梧桐树婆娑的叶影,久违的阳光让她心里温暖,温暖中又有种失落,起床梳洗时便有些慵懒,去殿前伺候时亦有些惆怅。及至见到青萍对她欢颜而笑,灿烂的笑容同明媚的阳光相互辉映,她自己却又不觉开心的笑起来,在笑眼里看到一只鸟舒展着雪白的羽翼从蔚蓝的天空下划过。今天的公子格外温柔呢。
    公子陪皇上去御花园散步了,皇上会带他去雾岫山吗?应该不会,那可是皇宫禁地,只有历代皇帝才有资格进去的。雾袖山终年云雾缭绕,站在城楼上饶是那么近也看不清其面目,据说山中灵气四溢、恍若仙境。公子那般标致灵秀之人,与那地方也是配的。秋屏和春闱在殿内用拂尘打扫物件,忍不住想到。
    “妹妹,前几天你说往家里寄了些东西,也有家里的消息吧?”春闱边做着手头的工作边和秋屏随便聊着。
    “今年遇到干旱,家里收成不好,交过赋税已所剩无几,我不自己俭省些寄回去他们支撑不过的。”
    “那一年也是遇上蝗灾,地里青黄不接,父母迫于无奈才让我入宫。我不怨他们,只是这么些年竟连音信也无。”春闱难得地说起自身的事,她手中的工作并未停,“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说的人尚未怎样,听的人本想安慰她几句,抬起头正看到窗格子里漏下几缕阳光,无数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下漂泊沉浮,突然觉得她们这些人的生命就如这尘埃一样轻,浮浮沉沉,终究逃不出方寸之间,最终委落于地,彻底沉寂。这样想着,便觉得连那几缕阳光也显得单薄,完全没有温度。秋屏只管在窗前呆站了半刻,一阵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她顿时觉得轻罗衫如同无物浑身凉飕飕的。最终只说“姐姐你看太阳这么好,天却凉了,可以开始准备过冬的衣服了呢。”
    春闱心里也觉得凄凉,一时无话,又觉得这沉寂更让人难以忍受。想要说话打破它,又怕开口也是忧伤,所以反而故意说的很轻松的样子“昨天你有看到媚妃吗,她的花钿真漂亮!本就那么妩媚的一双眼,眼下贴了一弯月牙般的红色花钿,越显得风情万种。”
   “对啊,宫里就她最爱打扮,可羡慕她那副小蛮腰,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若在楚宫肯定受宠。可惜我们大王竟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恩。贵妃娘娘也是,配着倾城的容貌,即使性情放纵些,人看着反觉得她卓尔不群。那么美的人,怎忍心搁置?难得她自己似乎并不在意,守着梅雪宫竟也过得肆意。”
    “你说起贵妃娘娘我倒想起来,前些时日青萍公子还有向我打听过她呢,”秋屏说着,不禁笑了,一扫前夕的凄清,笑容却是那么甜美“他问我那个蓝色眼眸、美丽惊人的是宫中何人。当时我就想笑。”
    “她那双眼,最让人过目难忘的。也怪不得青萍公子特特提起。”
    两人一径说笑,转眼已是午时。皇上和公子应该在御花园内传膳了吧。秋屏一笑,仍旧去忙不提。
    最让秋屏想不到的是,傍晚公子居然来寻她了。嫩黄色丝绸罩衣携着秋风而来,竟似春天一般,连衣服的颜色也不是秋叶的枯黄,而是春天嫩柳的鹅黄,看着让人喜悦。公子把带来的食盒放在几案上,轻言软语“新做的糕点,我偿着不错,给你带了些。”公子陪皇上游后山那么累,还能想到自己,秋屏便有些感动。这样的公子,让人甘愿为他做任何事。
    “有劳公子了,上次你托我的事,正想告诉你呢!”
    “如此正好,我们去那边谈吧。”他正是为此事而来。中秋那天师弟进宫时有向他提过慕容苏的邀约,他也想去赴约的,转念一想倒是找时机先见见虞妃才好。
    天已暗。却是夜色清朗,只一弯月牙挂在天边,连着繁星点点,越衬得天地辽阔、万物安然。秋屏看着静谧的夜空,便觉得一切正好,天空旷的好,夜寂静的好,公子在身边也好。她行在公子左后方,两人不觉到了云茵湖。湖面在黑夜中像是一大片铺展开的草原,让人想躺在上面。“累了吧!”青萍说着,便拿了自己的手帕垫在湖边草坪上,示意秋屏坐。
    “我问过迎秀,她说虞妃早上梳妆又迟,中午还要午睡,其余时间也鲜少外出,除了去太后皇后处请安,整日只在月樱宫,想在别处遇到她也难。”迎秀是虞妃从家里带来的贴身侍女。
    “果是如此,还真不知如何是好。”青萍寻思,看来还要再想别的办法。
    秋屏看到他在沉思,颇有为难之状,眉头微蹙,便忍不住想去为他抚平。公子欣然而笑才好,宛若十里桃花。“公子不必为难,我们再想别的办法,若不然我也可以带着公子进去。”
    “不行,若有意外,你也危险。我不会连累你!”青萍此时转过头专注的看着他,眼眸深沉,眼光却又很温柔。秋屏看着那样的眼光,便觉得自己如雪花入水般被融化了,为他有何事不情愿?公子移开眼光,看着平静的湖面。“在宫里能见到你们,我觉得很开心,可是有时候我宁愿你们不在这里。”
    “公子何出此言?”
    “在宫中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离开?”
    “离开,又能去哪里呢?今年家乡遇到旱灾,都吃不饱的,很多孩子不得不被卖掉。我在这里,还能帮着家里些。”
    青萍心中愀然。“可你们还都那么美丽那么年轻,不该在此埋没了一生。”
    秋屏先时不懂,待此时悟出公子深意,反不能言。恰巧此时一阵微风吹过,便似风迷了眼,雾蒙蒙的。没留意一缕青丝何时散落,抚着脸颊也未觉得痒。迷蒙中见青萍公子伸手轻挽起那缕散发拂过她耳后。动作那么小心那么轻柔。她顿时觉得耳朵发烫,双颊绯红。羞涩的转过头去。转瞬又觉得如此似乎拂了公子好意,倒像他轻薄了她一般,遂又回过头去。见青萍仍看着自己,面带微笑,眼含温柔,神情朗朗胸怀荡荡,丝毫没有多心的迹象,相比之下便觉自己好笑,也天真的莞尔一笑,双眼弯弯,月牙一般。青萍看着就觉得有趣,有种渗透人心的甜美可爱。
    “你这双眼真好看,即使不笑也总似带着几分笑意,十分可人。”
    “公子的眼睛更好看,像这云茵湖一样,可以微波荡漾,可以一碧万顷。”
    “原来秋屏不仅聪明伶俐,还这般满腹才华!”秋屏并未听清公子所言,只看见他笑容益盛,绚烂若九天烟霞,明丽如灼灼荷花。而这一切在湖边夜色里,相互映衬又相得益彰。风又吹来,有些微微的凉,让她微微的清醒。她在风中闭上了眼睛,很想把这感觉多留一刻。甜甜的双唇轻启,长长的睫毛微颤。在青萍看来,是一种无言的感动。他缓缓倾身,轻轻覆上她的唇。像是细雨亲润盛放的海棠、飘雪寻找凌寒的梅花,不需要掩盖,不需要解释。
    那一夜秋屏辗转难眠。她到底只是宫中的一个宫女,在皇宫之中也只是殿前露草一样的存在,公子何至于在意她的感受,关心她的生死。公子是关心她的,她知道,也很感念。公子的出现,点燃了她在日复一日的重复工作中终将泯灭的对生活的热情,也让她像普通女子一样感受到了那种对情感醉心的憧憬。公子给了她一个奇迹,让她作为一棵草也长出花蕾开出花来。她知道这不应该,但她也知道这是真的。
    回到修心殿,青萍便有些隐隐的懊悔,认为自己太过唐突,终是不该。但那丫头如此可爱,他很想能照顾她一分,竟也不能。便觉得这修心殿有些凄凉。一时又想起虞妃之事,尤觉迷茫。这宫中有如此尤物,他尚不知珍惜,对自己也就是一时新奇吧。终有一天他青萍也会和这皇宫一样被施了符咒,像所有的宫女一样白头,像所有的秋桐一样凋落,同这宫中的一切一同老去,一起腐朽。他随手把案上的笔一丢,所有作过的画连同未用的纸一起揉作一团扔入纸篓。还要这些有什么用呢!他心里不免愤愤。烛火跳跃的太过欢盛,他拿起剪刀剪掉了烛心。无心的火苗在黑暗中挣扎了几下,终于不甘的熄灭,他嗅到了一股幽怨的味道。
    窗台一盆玉簪花,白色花瓣在夜色里有一点浮光。仿佛有缕缕幽香在黑暗中萦回,透过窗纱飘逸而去。即使没有了发丝的温暖,被仙子遗弃人间,仍自顾自地盛放,自顾自地清香。若注定只能留在宫中,或者这些花尚可相伴。却想起了御花园蓝色花丛中那个惊鸿一瞥的身影,那个人像那种花一样,神秘的美,未明的牵念。那是什么花呢,至今不知,便连那个人的一切,也未能多知道一点。总共也才见过两次吧,中秋那晚百忙之中匆匆望去一眼,还差点唱错了词,直到最后再也未敢分心。那人总是若在花影中,隔着一层帘笼,无法靠近。
    躺在床上,青萍依旧辗转难眠。却有什么办法才能得见她们一面。欲见虞婉樱,他突然想到若借用慕容苏信物,或者能叩开那扇紧闭的门。如此想着,第二天便令四喜前去檀倾园,托季宽如此与慕容苏回话“但见公子信物,方约再会”。究竟慕容苏是否给信物与他,尚不可知。

 

 


      第6章 误闯兰香宫
    天气一日一日的冷了。青萍对皇宫早已褪去了初时的新鲜感,虽然白日渐短,他却觉得日渐漫长。这天青萍正陪皇上在御书房,见得殿外有一个太监匆匆行来,一时王公公近前回话“辅相求见!”杨显听后沉默片刻,其实极不情愿宣见,然说出的话依然是“宣”。青萍很知趣的就要退去,皇上却拉起他的手,在手心捏了一下,其实杨显与他未曾有过这个动作,却还是像两人之间的暗号一样,青萍却懂了。不懂尚好,既然懂了,又不免为难。按说朝政要事,他不该听的,杨显如此留他在身边,却完全是一片私心,他竟无法推却。
    片刻便见得一个年过半百却精神矍铄的大臣,一身官服穿的极是端正,走起路来也是胸膛挺挺、巍峨生风,尤其那神态,恭谨中自有一股傲然之气,仿佛天地正气尽藏于胸。近前向皇上屈身行揖礼,忽见侍立一旁的青萍,身子便是一愣,起身也不是,继续行礼更难,如此姿势又太过尴尬,勉强着礼毕,心中愤然不平,面上依旧平静。见皇上正看着自己,宏声言道“陛下龙体欠安,几日不朝,臣等不胜忧心,特来探看,不知陛下可安了?”
    杨显挥手“有劳爱卿挂念,赐坐!”
    坐下来的陈世海心中稍平,继续发难的心思也迟缓了不少。“几日不见陛下,瀛县旱灾的事却已等不了,灾民缺少食量,四处求生沦为流民,实有损于社稷安稳。望陛下早作决断!”
    青萍觉得瀛县这地名好熟,瞬间想起秋屏,却不就是她的故乡。她前几天也有提到过,没想到灾情那么严重,且看皇上怎么处置。他看着杨显,见他眉头不觉皱了起来,沉思片刻,说道:“如果熟地开放粮仓,运过去要多久?”
    “回陛下,熟地离瀛县路途较远,又不通水路,即使日夜兼程,也要二十天。”
    “依辅相看来此事该如何计较?”
    “熟地粮仓是远水不解近渴,而瀛县离都城较近,莫若用国库银两购置商家米粮,既能及时解救灾民于水火,也免去运粮的车途劳顿及人力耗损”
    “朕登基之后便减免税负,如今熟地粮食益足,而国库存银并不多,此事辅相是知道的。若调动国库银两,万一西雄国又来犯我边境,军费将从何出?”
    陈世海沉默片刻,虽无反驳的道理,心中却实属不甘。“陛下所言甚是,臣等这就安排熟地开仓放粮之事。只是民不可一日无粮,臣等得,灾民等不得啊!”言辞恳切,若出肺腑。
    “先从国库取出二十万粮白银,购粮施粥,以安民心。”
    “陛下英明!国家万民幸甚!”陈世海终于觉得舒心了,连开始很看不惯的青萍也没那么碍眼了,不过一个戏子,何必计较,他想。
    皇上可没有辅相那么舒心。他无声地挥挥手,示意他退去。陈世海走了。胸膛依旧笔挺,只是步履不复泰山巍峨,而似轻舟杨帆。
    “何以陛下如此忧心忡忡!”他看着杨显,颇为不解。见杨显抬头看着自己,向他招手“逸儿,过来!”声音有些疲倦,也有些温柔。他让他坐在身边,就那样看着他,眼光转深。“我不懂。”青萍说。
    “不懂也好啊,懂了就更累了。你真当陈世海是勤勤勉勉为国事操劳,他不过是为了他自己。”他看着青萍依旧迷惑的眼神,又说“历来国库拨下的银两,最终用来做事的最多也就只有五成。”青萍了然。见杨显疲惫,很想为他做些什么。却什么也没做。杨显只是静坐着,他也只只是静坐相陪。便连这种静默的温柔也没持续多久。王公公进来传话,太后召见青萍。
    这青萍略吃一惊,想着太后素日一心向佛,不问世事的,不知何故召见自己,着实迷惑。开口问身边的公公,只听他说“这个老奴不知,公子还是随我去吧!”青萍心知打听不出什么,不过初见时太后对自己便颇有成见,还要谨慎应付才好。进了丹玉宫,青萍对太后恭敬地行了跪拜大礼。良久,方听得一声“平身”。青萍虽得赦免,依然低头侍立,并不开言。“哀家听说皇上御体不适,近来都是你侍奉身边,他今日可好些了?”语气平和,并不见责备。但青萍知道并没有那么简单。“回太后,已经大好了。”他只沉稳作答,并不多言。
    “皇上一向身子好,何以无端就病了?莫不是你半夜教皇上唱戏,更深露重的感了风寒”青萍知太后所指乃中秋之事,即刻双颊便红到耳根。赶紧跪下请罪“因草民之故让皇上惹病,草民深感愧疚,望太后责罚!”
    太后见他满面羞愧,双眼泫然欲涕,不似惺惺作态。心中便略有松动。其实皇上的行止,又岂是他人能干涉的。在宫中这么多年,她依然不懂政事,却深知红颜祸水之说实属荒唐。先帝身边不是那么多宠妃来来去去,花开花落、草枯草荣,岂为一人之力所左右?近来她已经很少回忆往事了,或者是向佛的缘故,于世事越发看得开,便少了怨责与计较。“终究,这后宫也太冷清了,连个孩子都没有。”良久,她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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