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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男人——乔1

时间:2016-09-23 19:39:34  作者:乔1

    这话青萍当然懂。本以为太后在想怎样惩罚自己,此时此刻听到如此一句话,太后明显感触多于责备,他抬头看一眼太后,那个人坐在椅子上,目光越过他的头顶看向门外,没有悲喜。他不知道她是否仍在回忆,或者想起当年自己意外生下了皇子,有没有欣喜?还是觉得沉重,甚至会很害怕吧?在宫中各种势力日日争斗不息的那段热闹非凡的时光里,她是如何把他养大的,简直是个奇迹。相比于那时,现在的后宫的确太寂静了,沉寂地不正常。他突然就觉得这宫苑里太冷了,也太空洞。仿佛偌大的房子除了几件家具,竟全部交于了尘埃来布置。原来是少了几声稚嫩的童音,少了一些稚子的身影。“草民深知,皇上子嗣繁昌不仅关乎个人命运,也是国家社稷大事,便是对于后宫嫔妃也是一个依靠,免却终日凄凄惶惶。”这一句话正触动太后心里。太后不免又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孩子倒有些见识。又见他接着说道“草民不敢耽误,时常也想劝着皇上。但日日所见皇上政事繁忙,身心俱疲,实不忍再言。”
    “皇上十四岁登基,国家大事全靠他一人拿主意,也难为他了。哀家以为后宫里皇后嫔妃个个样貌脾性都十分出色,略可宽慰,却见他仍是时常一人,哀家心里也不忍。”
    “皇上也时刻惦念着太后您呢,今日若不是宣见大臣耽误了时间,早也就过来请安了。”
    “皇上政事繁忙,哀家这里又没什么事,不来也可。唯独延续龙脉之事,你定要劝着些。”
    “太后嘱托,草民当尽心去做。以后太后有何事需要效劳尽管吩咐!草民若能为皇上略尽孝意,心中自无限欣慰,也不负太后宽厚仁慈之心!”
青萍告退。明心为太后斟了一杯茶。“太后就这样放他走了,媚妃再来可如何说于她。”太后并未接茶,抬了抬手示意放那。“无碍,就说哀家已经劝过皇上了。”
    青萍一路返回,路面尽是金黄的树叶,桃心形锯齿花边的杨树叶,手掌状裂片三角形的梧桐叶,扇形的银杏叶,凌乱地萎顿于地,更有些已经干枯,踩上去悉悉索索的有种破碎的声音。太阳已经西斜,红通通的映在西天,没有了强烈的光芒,像是缝上去的红布一样。倒是圆的很。该如何说于他呢。青萍只管心事重重的走着,到了何处也没留意,一眼看见路北右手边有一扇小门,枣红色的木门虚掩着,也听不到门内有人声。他轻轻一推,门开了,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重新把门掩了。走进去见得西边几间厢房,应是宫女太监的住处。房门关着,仍是无人。青萍便觉得有些奇怪,难道是空置的宫苑吗?青萍边走边寻思,一抬头看到东边正殿前两颗花树,花色不同,一棵粉红娇艳,一棵雪白洁净,那花朵在枝头开得那么繁华,又开于万物飘零满眼萧瑟的秋季,越发美丽,给人一种深深的感动。青萍认识的,这花是木芙蓉。走近树下抬头看,枝叶舒展,花朵艳艳地开了半边天。低头时,见脚边有几朵刚落下的,还很新鲜,颜色未退水分未减,似是还带着生命,如活着一般。也只有这种花,并不似其他一样恋着枝头,以至于花朵分裂花瓣一片一片地落下,飞落之时还带着对树的呼唤,独有她竟那么决断,整朵花整朵花地坠落,也不遗憾,也不牵绊。
    青萍正自感慨,忽听得清伶伶的一阵声音从殿内传来。恰巧此时又一朵芙蓉花坠落,落在了殿宇的茜纱窗下。不知是花被声音惊落,还是声音为落花送行。接下来又一连串的声音响起,清脆悦耳,叮叮铃铃很有规律,虽声不成调,却比音乐还好听。只有玉,才能有如此清音。或是有人覆一只玉碗,半碗清水,执玉筹而击?青萍如此猜测,便情不自禁走至窗前,向殿内望时,不觉愣了:芙蓉帐悬于床前,纱幔如霞似烟,流苏垂连,地面明净如镜,四壁洁白兰香。殿内一女子正舒袖轻舞,但见她未着鞋袜,双脚白皙软绵,滑如凝脂、柔若无骨,一起一落间踏在地板上轻盈伶俐、柔软无声,□□的脚腕秀巧丰盈,在素雪绢丝裙里移步婉转。而短襦之外仅轻披一层紫绡纱衣,纱衣轻薄飘逸,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去。那丰腴细腻的双肩,在纱衣下若隐若现,隐隐约约引人无限遐想,便有一种欲罢不能的风情。一段皓腕左右轻转,将一块玉环随手掷下,那片玉不偏不倚正落在地面摆放的桃花形彩绘白色瓷碟里,叮铃又一声,昆山玉碎的声音,那么动听,瓷碟里美玉碎了一片。那女子轻移舞步,又抛掷了一个玉佩,动作闲逸雅致中又有一分漫不经心,却浑然天成,仙姿蹁跹,妙不可言。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那人唇角轻扬,妩媚研丽,眸中流动着璀璨绚丽的光芒。青萍愣了半晌仍不敢相信,那是皇后,是素日端庄典雅的陈皇后。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样一幅轻娴的样子,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旁若无人地轻换舞步。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说不出的舒展自适,美得让人陶醉,而她犹不自知。
    舞的人在殿内沉醉,看的人在窗外也痴了。直到殿内的人把玉摔完了,柔软又疲倦得躺进芙蓉帐里,青萍方惊回,但那人身影仍在心中起舞,一时神魂难安。青萍转身缓缓走着,也不辨路,一时听到两个女子说笑的声音,抬头看时却并不识。迎面走来的两个女子原是皇后身边的墨荷、素菊,两人如何不识得青萍,也自吃惊,争相问道“不知青萍公子何以在此”“两位姐姐,我原是迷了路,不知怎么就走到这里,还劳烦告知回修心殿的路!”两人听后都嗤嗤笑了,引为趣事。
    待青萍回到修心殿,天色已晚。殿内烛火通明,杨显见他回,急切地问“究竟何事,怎么去了那么久?”“没什么事,不过询问皇上病情。”杨显也不再问,吩咐人传膳。之后杨显照例批阅奏章,只是今天并无心思。见青萍也是心不在焉的,问之又不说。便寻思着如何引他开口。“逸儿,过来!”青萍依言走近。冷不防杨显站起身在他眉心印了一吻,青萍痴痴的,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杨显本想逗他的,看着眼前之人脸红心跳、局促不安的样子最有趣了。不过这一次有点例外,他的逸儿没有惊慌失措,微愣片刻后倒是突然温柔又热切地抱住了他,事出突然,倒让他脸红心跳、局促不安了。
    “怎么了逸儿!出什么事了”青萍良久不言,只喊了他一声大王,语气有些柔婉,很是动人。杨显也紧紧地抱住了他。一直以来克制着的内心似是再也克制不住,那种对他的渴望,像一袭甜香般迷住了他,情不自禁地亲吻,情不自禁地深拥,情不自禁地交缠。压抑的热望与释放的快感,急切的渴求与深长的满足,翻云覆雨的肆意与缠绵旖旎的温存。第一次,融为一体仿佛一个人的两个人。
    青萍没有对他讲自己和太后的谈话,他只是讲了迷路时看到的。陈蕙兰,她是后宫之首,是三千佳丽的代表,是后宫粉黛的象征,是无数妃嫔的缩影。她亦是太后命运的一种可能。杨显听后沉默片刻“你果然看到皇后在摔玉?”
    “她似乎很喜欢,也很开心。”
    杨显想着皇后入宫那么久,这一点自己竟不知,终究是冷落了她。“大王不喜欢孩子吗?”听到青萍如此一问,让他始料不及。“小孩那么天真纯洁,尤其无忧无虑的神态,最惹人喜爱!如果又是像皇后一样美丽娴雅的母亲带着,那种情景想想都让人温暖。”杨显心里有些生气,但因着不久之前的亲昵,现在还很温柔,他用食指抵住了青萍的双唇“不要说了。”
    青萍移开头,闲闲一笑“难道大王不觉得吗”
    两个人互相凝视。青萍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抑郁,不过他不会为此妥协。毫无预兆的,杨显趴在青萍颈边咬了一口。很疼,他不做声。“可恶,今晚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吧?”杨显问。他眼睛还看着刚才自己咬过的地方,其实没有牙印,只是一块绯红,像女人唇上的胭脂。
    青萍有一种得胜的快意,他心情变得很好。烛火旺盛,红烛快要燃尽了,烛心很长,他想起身剪一下,又累累的,腿脚都不想动。身边杨显的气息变得很均匀,几近入梦。烛火还在跳跃,黑暗中的火焰像雨中的花一样鲜艳。是一席红衣。热烈。是那双红唇。没有声音。火焰周边有蓝色光影,像那双眼,目光交汇,她看到了他。她转身走了。只剩下那片蓝色花海。那花海在风中摇晃,变成了一团燃烧的火。是烛影摇曳。他闭上了眼睛。

 

 


      第7章 传情虞婉樱
    这一日青萍同皇上用过午膳,正在谈笑,见四喜悄悄地过来,也没说话又溜走了。青萍心知他必是有事不好当着皇上讲,还好皇上并未留意。一时青萍别了皇上来到偏殿,把四喜喊道跟前。“什么事?”四喜笑笑地近前,双手捧出一柄纸扇“公子请看!”青萍打开折扇,见上面画着一副烟雨梨花图,旁边题了一行字:春城三月梨花开,伊人娉婷分雨来。落款正是慕容苏。“师弟可有别的话要你传的。”四喜见公子展开笑颜,便觉得眼前阳光明媚,心中油然生出一种幸福感。“愿七日后日暮时分檀倾园见。”四喜模仿着季宽模仿慕容苏时的语气,表情中却满是仰慕。青萍收起折扇莞尔一笑。事情就要成了。
    当日未时,秋屏琢磨着或许虞妃午睡已醒,便去了月樱苑。从后门进得院内,见迎秀、送锦两个在殿前引逗一只猫,那是虞妃最宠爱的绣球,是她进宫时带进来的,同迎秀一起。送锦是后来分到月樱苑当值的。秋屏蹑步走近去轻声问“两位姐姐,虞妃醒了吗?”两人指着殿内摇了摇头。三人闲聊了几句,迎秀带秋屏进了内室。送锦素知迎秀秋屏两人是同一个县城选进来的,关系一向要好,也不疑有他。
    “我要先谢谢姐姐上次送我的头花!连公子都说漂亮呢。”秋屏一点都也拘束,进屋来就随意坐在了床边,“我也给姐姐带来了好东西,你猜是什么?”
    迎秀也在她身边坐了,并不猜,俯过身来说道“快拿来我看看!”
    秋屏拿出那柄折扇递于迎秀,嗤嗤笑言“青萍公子说迎秀姐姐温婉灵秀,十分可人,特托我带来送给姐姐的!”
    迎秀伸手在秋屏嘴上作势拧了一下“就你这张嘴怎么也吐不出象牙来,尽会胡说!”她接过扇子,打开看时,是一幅画。旁边的那句题词瞬间锁住了她的眼光:春城三月梨花开,伊人娉婷分雨来。记忆便回到那一天,小姐一早就兴致很高的换遍了闺中衣裙,仍觉不满,水绿色烟青罗裙固然清新,只是上次已穿过;月白色攒花千水裙也很俏丽,颜色却太过素淡;缎地绣花百蝶裙很华丽,却太艳了些,显得俗气……试来试去,选了一件柔娟百合飘纱裙,外披桃花云雾烟罗衫。仿佛白云上渡了一层粉色霞光,又似雪地上掉落了一朵粉色桃花,那天的小姐,实在美若天仙!要出门时,天飘起了细细的雨丝,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烟雨之中。“小姐,下雨了,也许他不会去了,我们还要出门吗?”她有些担忧,小姐却并无疑虑。带着那柄伞吧。软轿送她们到了城东梨园,慕容公子果然在那等着。他看到小姐撑起油纸伞随公子走去,漫天烟雨,漫天梨花。
    虞妃午睡醒来,迎秀和送锦为她梳洗。绣球也跑过来凑趣,虞婉樱抱着它,给它头心点了一点胭脂,雪白的绣球整个俏皮起来,那点朱丹红艳艳的,衬得它一双圆碌碌的眼睛越发水灵清秀,十足的美人胚,像它的主人一样。它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它的主人,似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难得见主人笑得那么开心,它也开心,亲昵得蹭了蹭主人的手心。
    “迎秀,绣球几岁了?”
    “我们进宫都三年多了,进宫时绣球两岁,现在5岁多了。你看她还是那么活泼灵巧。”
    “是啊,来这里久了,我都忘了时间了。”她望着窗外幽幽地说。每次她都不愿照镜子,她不愿看到灵霄镜里憔悴无神的面容。花容月貌为谁妍?青丝红颜尽萎靡。她这一生,就这样了。除了回忆,不会再有别的东西。她的生活在某一天被终止。以后的日子里,她只能像老人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搬弄回忆,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过去。像一世又一世境遇完全相同、连细节都清晰一致的轮回。
    绣球跳到梳妆台上,看着镜子里的那只猫,歪歪脑袋,那只猫也学它歪脑袋,她喵喵叫了两声,那只猫也叫着回应。它越发好奇地睁着骨碌碌的眼睛,那模样实在可爱。“娘娘,你看它!”送锦笑着喊虞妃,她怕她又沉入回忆里独自伤悲。这几年服侍她,对她的性情也有所了解。纵是内心忧郁凄恻,也只静静坐着,面上亦很平静,与常时并无不同,别人看不出,她却是知道的。虞婉樱回头柔柔一笑,带着怜爱的目光看着绣球“那只小猫可爱吧,那是你自己,又伶俐又淘气!”她抱起猫递给送锦,送锦带它出去了。虞婉樱欲起身,又不知何往,仍旧坐着。看着镜子里送锦身影渐远,转过门去不见了。
    一时迎秀开口说道:“青萍公子托人送来了这个。”说时双手捧上那柄折扇。
    “他何故送东西来,你还回去吧。”她淡淡地应者,眼睛依然望着镜子里映出的那扇门,并未动。
    “娘娘真的不看一眼吗?”
    虞婉樱听着话里有话,心中一动。转即又羞愧起来,不管听到何事,念想里总要跟他扯上关系。真的接过扇子,又懒得打开,明知猜测是错的,也怕验证是真的错。待到打开时,看到那副图,和那行题词,是熟悉的墨迹,心中一时如翻江倒海五味陈集,泪珠就不听使唤的滚了下来。一颗沉寂许久甚至要一直沉寂下去的心又开始鲜活的跳动。果然是他,便能如何?时至今日,便不说,我又怎能不知。还托人带来此物,万一被发现,我尚犹可,岂不害了你!虞婉樱以为这柄折扇是慕容苏带给她的,并不知是青萍的主意。其实若是慕容苏,就不会送与她了,因为他同她一样,纵然心中千般情愫万种思念,也绝不想她受牵连。
    迎秀见虞妃如此神情,又是不忍。取过丝巾一面帮她擦泪,一面劝慰“都是我不好,拿此物惹娘娘伤心,我还回去,娘娘再不要难过!”说着就要把折扇收起来。虞妃举扇挡面,喉中哽咽,口不能言。“娘娘这是何苦!慕容公子送此物来,一定不希望娘娘伤心,他本该是担心娘娘久居宫中太过郁闷,送于娘娘随便把玩以慰寂寥。既是如此,娘娘为不负他一片好心,也该觉得欣慰,就此开心些才是!”
    虞婉樱听得迎秀如此劝慰,心里也懂,只是双眼朦胧,泪水却不能忍。那扇中梨花便似当年梨花铺展开来,和着满天烟雨,漫漫一片。公子为她撑着伞,自己却浸在雨中。细雨斜斜地沾上他蓝色衣襟,濡湿的一片颜色便又深了一重。越发趁地他雪一样的面容清丽秀逸。蓝色本也适合他的,就像蓝天之于白云。她想走得近一点,也许伞能够到帮他遮些雨,他以为她是看到地面飘落的梨花不忍踩踏,忙让过一边,她的绣花鞋没能踏到那么远。他在她右边,用左手撑伞,手臂弯弯护在她身后,仿佛她走慢一点那臂弯就会揽到她,却从也未曾触碰。他宁愿淋着累着,也不愿唐突了她。漫天烟雨,漫天梨花。万物寂静,时光停滞。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就想相伴到老。就想花开到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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