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东街，一条不起眼的小巷，一辆透着低调奢华的马车里，走出一黑一白两个人。
一个穿着大红色棉袄的小女孩突然窜出，撞到尹秋牧的身上。可爱的歪了歪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是，黑白无常吗？”
架着马车的车夫，眨眼间就不见了。
齐司给尹秋牧，披上雪白狐裘。
尹秋牧笑了，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道：“是啊，我们是黑白无常。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小女孩蹭了蹭尹秋牧的手，道：“白哥哥，我叫做木月，你一定要记住哦!”
齐司酸涩的看了眼小女孩，默默地打开红色的油纸伞，为尹秋牧遮挡风雪，抬手扫去他头上的雪花。
尹秋牧嘴角的笑容愈发柔和，亲昵的道：“嗯，我一定记住。小木月，还没告诉白哥哥你是怎么来的呢。”
小木月眨了眨她大大的大眼睛，道：“哦，白哥哥。有两个大坏蛋在追我!”
尹秋牧回头和齐司对视了一眼，道：“小木月，乖哦。那两个大坏蛋已经被哥哥送到官府了。哥哥带小木月去玩吧。”
小木月大力的点了点头，应道：“嗯，嗯。白哥哥，好棒!”
尹秋牧抱起小木月，齐司跟在他们身后将他们护住。走出小巷，东街的全貌展现在他们的眼里。
街道两旁高楼林立，灯火通明。虽以是深夜，人流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小摊货郎们，哼着别致的音乐，招揽着客人；各类店铺外，坐着零零散散的乐师，弹奏着各种乐器，引来些许飞禽走兽。从街头到街尾的音乐声，非但不显嘈杂，还形成一首奇妙的大合奏。温顺的兽类随着乐声，翩翩起舞，憨态可掬。
小木月目不转睛的盯着，旁边小铺前的乐师吹奏的笛子。
“小木月，想要那笛子吗？哥哥给你买要不要？”尹秋牧靠近小木月耳边道。
小木月犹豫了一下，将头摇的像拨浪鼓，道：“不要。阿娘说要买只能长大后用自己的钱买，不能要别人买。”
尹秋牧轻轻刮了下小木月的鼻子，道：“小木月，真乖。那这只玉笛哥哥就等小木月，长大后拿钱来还了。”尹秋牧笑着接过齐司递来的玉笛给小木月。
齐司看着尹秋牧转过来的目光，弯了弯唇，给了暗卫一个赞赏的目光。
小木月点了点头，给了尹秋牧一个大大的笑脸，忽然指得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妇女，喊道：“阿娘!”
妇女转头惊喜的跑过来，尹秋牧配合的放下小木月，看着她们抱在一起。转头看向齐司，刚准备离开。却被妇女和小木月拦住。
“嗯？”尹秋牧疑惑看向妇女。
妇女局促的搓了搓手，邀请道：“多，多谢恩人救了小女。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么晚了，想，想必恩人也饿了。不知恩人能，能否赏脸到南街喝碗汤圆，以作答谢。”
齐司皱了皱眉，道：“不……”
“诶——”尹秋牧伸手打断道：“当然，可以。”
齐司拉了拉尹秋牧的衣袖，瞪了她们一眼，小声道：“牧牧，是我陪你逛，还是她们陪你逛啊。”
尹秋牧轻轻一笑，拍了拍齐司的头，道：“乖!”
京城南街，书之海洋。店铺货架上挂一空白纸板，客在上题题字，绘绘画。路上行人，以文会友，墨香袅袅。
妇女带着尹秋牧他们，走到一间汤圆小铺外，道：“恩人，你们坐。我去给你们煮汤圆。木月你……”
“阿娘，我知道啦，你快进去。”小木月随意的挥手，拉着尹秋牧到小铺外指着上面挂着的纸板上的字，献宝道：“白哥哥，你看!这是我哥哥写的。”
上书：芝麻汤圆，白皮黑心，曰：黑心汤圆；花生汤圆，白面花心，曰：花心汤圆。^_^
齐司忍俊不禁，尹秋牧弯眉道：“不错，很有意思。”
小木月转眼指着一个，与她一样穿着红色棉袄的小男孩，道：“看!那就是我哥哥。”小木月拉着尹秋牧，窜到小男孩和卖糖葫芦的老伯间，问道：“哥哥，你又在给老伯题字了？老伯给我看看哥哥他题了什么？”
老伯慈祥的揉了揉小木月的头，将纸板递给小木月，道：“好。”
小木月拿着纸板看了一眼，转头就要拿给尹秋牧看，小男孩手疾眼快的抢过，道：“小木月，谁教你的。不经过我的同意，随随便拿给别人看的!”
小木月瞬间委屈，通红的双眼，道：“白哥哥不是别人。”
小男孩疑惑的歪头，扑闪着和小木月一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道：“白哥哥？是谁？”
“就是你讲的故事里的，白无常哥哥啊!”小木月理所当然道。
小男孩，瞬间无语：“……”
“呵。”尹秋牧轻笑，指了指纸板，解围道：“小男孩，我是小木月刚刚交的朋友。可以给我看一下你写了什么吗？”
小男孩微楞，害羞的红了脸庞，懵懵懂懂的点头将纸板递过。
尹秋牧拿起纸板，以指描之，轻声读道：“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甜中带涩，涩中带甜；又甜又酸，到底是甜，还是酸？”
尹秋牧抬手轻点小男孩眉心，赞扬道：“非常不错。”
“嗯!嗯!哥哥非常棒!”小木月连连点头，一把抱住小男孩道。
小男孩脸庞更红了，轻轻拽着尹秋牧的衣袖，声音细小如若蚊吟，道：“谢谢白哥哥，我，我请白哥哥吃汤圆吧。”
“好。”尹秋牧应道。
从远处看，两个大红色的小孩儿围绕着那一黑一白的身影，格外的温馨，美好。
尹秋牧吃了汤圆，带着齐司在小孩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去了。
小木月和小男孩，看着那一黑一白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潮中，才凑到一起小声交谈着什么。
西街肉香弥漫，烈酒飘香。身材魁梧的大汉们凑在一起，有的互相比划猜拳；有的大口大口地吃着肉，喝着酒；有的聚在宽广的街中的擂台上比武。
尹秋牧在西街口，稍稍驻足，转向北街。
北街街道宽阔，张灯结彩。一人执着一手烟花，烟火四射，让人眼花缭乱。天上繁星点点，与孔明灯互相汇合形成一条绝美的‘银河’。
尹秋牧手执一支毛笔，在孔明灯上书：平安喜乐。四个大字，放飞空中。看着它慢慢的与天上的‘银河’互相融合。
星星点点的灯火，映照着齐司的星眸。柔和了他们的脸庞。
他们放开了身份，互相玩乐，吵闹，追逐。
子时，他们回到东宫。来到迎风亭，尹秋牧在亭上弹奏鸣曲，齐司在亭下挥枝舞剑。
子时三刻，曲停剑收。尹秋牧踏上栏杆，一跃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我凌乱了。。
第4章 准备
“殿下!”齐司惊咤道。运起身法，跃起，抱住尹秋牧，翩然而下。
尹秋牧眼神迷蒙，轻碰齐司的星眸，嘴唇轻启，喃喃道：“立安——”我想你了，我好久没有梦见你。
齐司低头，思绪万千，安抚道：“殿下，我在。”
“不要叫我殿下。”尹秋牧皱眉，孩子气的嘟囔道。
齐司从善如流的称呼道：“牧牧。”
“嗯。”尹秋牧，勾起一抹柔软的笑容，纯稚可爱。
齐司抿唇，眼神幽深，诱哄道：“牧牧，我心悦你，你是不是，也心悦我？”
“……嗯，我也心悦你，立安。”尹秋牧似被诱惑得缓缓说道。
齐司浅笑，低头虔诚的吻上尹秋牧的额头，道：“牧牧，真乖~”
尹秋牧歪头，附和道：“嗯，乖。”
“呵，牧牧真可爱。”他伸手将尹秋牧压过来，擒住尹秋牧的两片唇瓣，轻咬，舔舐，摩擦，浅尝即止。
齐司心情很好，将尹秋牧轻轻放在床榻上，伸手为他盖好被子。
“把今晚当做一个梦吧，立安，把它忘记。”尹秋牧冰冷的话语突然响起。
齐司一顿，看着尹秋牧清醒的眼睛，如坠冰窟。
过了好一会儿，齐司才轻吻尹秋牧的眼睑，承诺道：“是，殿下。”
齐司看着尹秋牧闭上眼，逐渐熟睡。才低声道：“牧牧，我可以把今晚当做一个梦。但我不会忘记……特别是你说你心悦我的那一瞬间。”
正月初五，寅时，太和殿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行一跪三叩礼。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宝公公拉长了他独特的声音道。
尹秋牧刚要提出改革，却慢了一步。
“臣，有事启奏。”吏部尚书先尹秋牧一步踏出。
“爱卿请讲。”尹帝，颔首，示意吏部尚书说。
“皇上，边疆上几名重要的驭兽乐师，已告老还乡，职位空置，需尽快填补。”
“哦，那爱卿有何人选？”
“臣以为驭兽乐师的徒弟可胜任。”兵部尚书接道，驭兽乐师的徒弟与兵部为同一派。
“微臣附议。”与兵部尚书一派的大臣道。
“皇上，臣以为可从民间挑选驭兽乐师。”御前乐师上前提议道。
“臣等附议。”想在边疆插入自己的人的大臣们。
尹帝不动声色，头偏向尹秋牧问道：“清音以为如何？”
“父皇儿臣以为，可从民间挑选驭兽乐师。”
御前乐师得意的向兵部尚书抬了抬下巴。
“待到边疆再与边疆的驭兽乐师比试，由胜出者任之。”似圆滑的提议，却是最好的方案。
兵部尚书头微微一动，道：“微臣附议。”
御前乐师皱眉，略微一想明白了其中关节，附议道：“微臣附议。”
其余大臣们亦道：“臣等附议。”
“嗯，此事便交由吏部去办。”尹帝总结道。
“微臣领命。”
尹秋牧借此提出改革：“启禀父皇，儿臣以为往年我们太过注重乐器音律，而忽视了文学礼仪，以及武学战略。另近几年各外推崇音律，导致乐师虽多，但大部分的乐师的驭兽能力，都比不上边疆沙场上的乐师好。儿臣觉得当对此进行针对性的改革。”
“清音想必已有大概的章程了吧。”
“是。”
“那此事清音下朝后便将大概章程交由刑部，礼部去办。”
“儿臣领旨。”
“微臣领旨。”
“报!边疆加急八百里急报!”一个小兵狼狈的冲进太和殿。
尹帝皱眉，道：“奏。”
“启禀皇上，肃双城已被攻破，直远将军战死，我军退居聂峰城，暂由杜蔓副将领兵。”小兵语速飞快“我军损失惨重，约三千名驭兽乐师，二十万士兵战死。损失三十四万两千一百零七副……且，粮草即将告竭。”
尹帝眉头紧锁，道：“工部去筹集粮草，制造兵器。兵部去征诏，集结四十万精兵。哪位将士愿率兵去往边疆？”
大臣们议论纷纷，最后由兵部尚书上前道：“皇上，微臣觉得齐王或彭驸马爷去往边疆最为合适。另最好与驭兽乐师们一起出发。带领驭兽乐师的最好是御前乐师或太子殿下，得以鼓舞士气。”
“哦，那……”尹帝的目光在四人间徘徊。
御前乐师脸庞僵硬。
“父皇，儿臣愿往。”尹秋牧首先踏出。
“皇上，微臣愿往。”齐司随之踏出。
彭封默默地收回了脚。
尹帝抚掌，欣慰道：“好。封齐司为征西将军，清音领驭兽乐师随之出征，于月末出发。”
“儿臣（微臣）领命。”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尹帝走后，尹秋牧便去往刑部，礼部交接章程。
齐司向尹秋牧走去的脚步一顿，转向东宫，守株待兔。
午时，尹秋牧回东宫，在距离东宫不远处停住。看着站在宫门口，如同民间妻子等待丈夫归家的男人，微微恍神。
齐司迎面走来，一身官服还未褪，正经严肃，他自然的牵起尹秋牧的手走进东宫，似乎他并非一个不请自来的人。
“殿下用膳吗？”红琴走出，问道。
“嗯，传膳。”尹秋牧回神，点头。
一顿饭下来，尹秋牧举止优雅，目不斜视。却食之无味，如同嚼腊。
齐司机械的将米饭往嘴里塞，目不转睛的看着尹秋牧，心满意足。
生生的浪费了一桌好菜。
尹秋牧修长白晢的手，拿起热毛巾，轻轻擦拭嘴角。头微微抬起看向齐司，眼神平淡无波的道：“本宫吃饱了。”
齐司立刻放下筷子，道：“我也吃饱了。”
尹秋牧皱眉，看着齐司嘴角旁沾着米粒的脸。
齐司被他看的尴尬，抬手抹了抹脸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尹秋牧盯着还在齐司脸上的米粒，慢慢的点了点头。
齐司更尴尬了，手用力的擦红了脸，那米粒似跟他作对似的，对此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俨然不动乎。
尹秋牧忍了忍，还是抬起了手伸向齐司。
齐司眼眸一亮。
尹秋牧的手却停在半空又转了一个方向，点了点他自已的嘴角附近。
齐司失落的碰了碰嘴角附近，拿掉了那米粒。
尹秋牧起身，齐司也随之起身。
尹秋牧皱眉，指了指齐司手旁的热毛巾道：“擦嘴。”转身往书房走去。
齐司拿起毛巾随意的擦了擦嘴，追上尹秋牧。
书房，齐司慢尹秋牧几步踏入。一眼便看见尹秋牧坐在正对着门口檀木岸上的一架古琴前。古琴有七弦，一为宫、二为商、三为角、四为徽、五为羽、六为少宫、七为少商。
古琴的琴轸悬空在桌子右侧外面。宽头朝右，窄头朝左，最细的线朝尹秋牧，徽位点和最粗的弦在对面。
尹秋牧双手轻轻拨弄琴弦，琴音低缓悠远，飘渺入无。
安抚了齐司心底的躁动，将之带入到超乎音响之上的“无声之乐”的意境，体验到“希声”“至静之极”的境界；庄子将这种虚静的、通乎天地万物的境界称为“天乐”，“以虚静推于天地，通于万物，此之谓天乐”（《庄子·天道》）乃是一种天人相和、无言而心悦、超乎音响感受之上的精神境界。
3/10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