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这是战王府啊,前不久您不是还住过。”
聂炼听此抱头痛吟起来,他是造了什么孽了,为什么这个九皇叔就是不放过他。
阿熏见此,连忙放下梳洗物,来到聂炼的床边,焦急地问道:“世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哪里都不舒服!
“阿熏……”聂炼忽然想起来,那个豁出性命去捡回来的陶瓷娃娃,“陶瓷娃娃呢?”
阿熏连忙将陶瓷娃娃连着盒子一起给了聂炼,说道:“世子,您也真是的,既然这么珍惜,为什么要让阿熏扔了,世子差点就……”
他才不珍惜这个玩意儿好么,他珍惜的是自己。
聂炼见着它安然无恙送了口气,这东西还是早点还给那个四皇子好。
“阿熏,我现在没事了,是不是可以离开战王府了?”聂炼问道。
“……”阿熏看着聂炼那期待的眼神,真是不忍心告诉他。
聂炼看着阿熏欲言又止的样子,一股不详的预感袭来。
“不行。”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只见拓跋绝跨门而入。
“九……九皇叔……”
“一年一度的冬季围猎马上就要开始了,按照我朝例律,上至皇子皇孙,下至五品官员子嗣都要参加……”
聂炼打断了拓跋绝的话,道:“那我以前参加不?”
若是换成他人打断了拓跋绝的话,定是不得好死,但是聂炼这个享受特殊待遇的人,直接被拓跋绝忽略了。
“不参加。”听到拓跋绝的回话,聂炼一阵欣喜。
拓跋绝顿了顿说道:“不过,今年一定要参加。”
“为什么?!”聂炼内心不平衡了,凭什么这具身体不参加,等他来了就要参加了,这不是欺负他千影岚吗。
“皇上钦点。”拓跋绝道。
聂炼在宴会上,已经成功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了,这次冬季围猎怎么可能逃得掉。
骑术烂到家,弓箭连拉都拉不开还要射,他这个样子去冬季围猎就是去丢脸的。
聂炼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抓住了拓跋绝的衣袖,说道:“九皇叔,可不可以不参加?”
看着聂炼这副样子,拓跋绝眼神一柔,不知为何他的一举一动竟然能够牵动他的心。
拓跋绝整了整神色,说道:“那天宴会上的锋芒去哪里了?不就是打猎,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九皇叔……”聂炼揪紧了拓跋绝的衣袖,继续撒娇道,“您就行行好,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噗嗤——
站在一边的阿熏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忙捂住了嘴巴。
拓跋绝对于聂炼的话有所动容,神色柔了一些,但是,当他扫眼看见床铺上的那个打开的盒子,眼神瞬间阴沉了下来。
“没得商量!”说罢,拓跋绝拂袖转身离开。
聂炼手劲一空,身子向前倾去,双掌撑在床沿上,看着拓跋绝离开。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挺和谐的么。
他的卖萌装可怜的技能一向是屡试不爽,怎么到了古代就失效了呢?
校场上。
迎着冬季凛冽的寒风,聂炼的一身白衣煞是好看,可是他面色上狰狞的表情完全破坏了美感。
聂炼使出吃奶的力气,拉开弓箭,双臂颤抖得厉害。
我靠!聂炼心内爆着粗口,咬紧牙关。老子的一世英名毁在这小小的弓箭上了。
“世子,您别逞强了。”站在一边的阿熏劝道。
老子才没有逞强!聂炼紧紧盯着百米开外的箭靶。
弓箭因为双臂的抖动跟着一起不稳定,聂炼再也没有力气了,松开二指,箭羽便飞了出去。
“啊——”阿熏一声大叫,可是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箭羽飞出去,向着拓跋绝走来方向射去。
糟糕!聂炼扔掉了手中的弓,捂住了双眼,但透过指缝还是能够看清局势,一代天骄战王拓跋绝难道就葬送在我的手中么。
嗖——
箭羽向着拓跋绝飞来,拓跋绝神色淡定,一抬手握住了射来的箭羽。
“呼——”聂炼松了口气,放下捂住双眼的手。
拓跋绝拿着箭羽一步步走向聂炼。
深知犯错的聂炼低下了头,只听见拓跋绝开口道:“这一箭倒是射得挺准的。”
“呵呵。”聂炼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拓跋绝的这句话是夸他还是损他。
“不是教过你了,射箭靠的是技巧,而不是你这样的蛮力,看准目标再射,拉弓时间过长,浪费力气。”拓跋绝将手中的箭给了聂炼。
“谨遵九皇叔教诲。”聂炼提议道,“那个,九皇叔,我和这个弓箭八字不合,可不可以用□□啊?”
“不行。”拓跋绝果断拒绝。
“为什么?”聂炼问道,这□□是自己设计的,凭什么没有使用使用权。
“别再想投机取巧的事情,好好练。”拓跋绝说道。
聂炼见他态度强硬,也不好再反驳,眼看冬季围猎的日子将近,还是先好好练射箭,免得倒时候被人嘲笑。
比起射箭,聂炼还是比较喜欢骑马,至少在21世纪的时候是接触过的,再加上与疾风的默契,骑术大有长进。
转眼便到了冬季围猎的日子。
天启皇朝崇尚文武双全,即便是拿着笔杆子的书生,也会点骑射,所以,冬季围猎文武百官皆是参加。
聂炼一身戎装,跨坐在疾风身上,看着四周。聂炼觉得这次围猎更像是出征打仗,气势恢宏。
围猎场上少说也有上百支队伍,各个队伍有着自己的旗帜和特有的服饰,有些代表家族,有些代表某个府衙。而聂炼很荣幸代表的是自己的家族聂王府。
聂王爷聂擎,据说在聂炼出生后就弃武从文,一年一度的冬季围猎不再参加。所以此次只有聂炼一人代表聂王府。
一身明黄色戎装的拓跋纵骑在汗血马上姗姗来迟,身后跟着皇子公主,身边是让聂炼看见就想咬牙切齿的拓跋绝,皇家护卫兵护于两边。
见皇上来,马上的臣子们下马行礼,道:“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凛冽的寒风没有减弱,人们热情却越来越高涨。
“众爱卿平身——”拓跋纵施加了内力,说话的声音传向很远。
拓跋纵身边的御前侍卫道:“皇上有旨,狩猎开始!”
御前侍卫话落,各个队伍翻身上马,高举旗帜,冲向树林。
聂炼还未反应过来,身边的人已经走了一大半,连忙驾驭疾风赶往树林。
冬季,万物休眠。林中树叶凋零,昨晚的大雪将这个世界银装束裹,马蹄走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聂炼深深地打了个哈欠,背着弓矢,骑在马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以往这个时候,期末考结束,开始放寒假,然后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电脑玩到手抽筋。
一大早起来真不是他千影岚的风格,什么打猎,该爱护小动物懂不。
聂炼内心噼里啪啦地抱怨中,听到马蹄声,转身就看到了,四皇子拓跋炽。
聂炼内心一紧,打算驭马离开,却被拓跋炽拦了下来。
只见拓跋炽一脸笑貌道:“小柿子,怎么见了我就跑呢?”
你妹的,皇室中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聂炼将一早准备好的陶瓷娃娃从怀中拿出来,扔给了拓跋炽,“还给你。”
拓跋炽准确地接住,摩挲着手中的陶瓷娃娃,道:“小柿子是想让我日日带着你,夜夜想着你么。”
纳尼!聂炼刚刚想夺回,却被拓跋炽躲过。
聂炼一个踉跄险些从马上摔下来,拓跋炽抓住了聂炼的手臂,一用力,将他带入自己怀中,共乘一骑。
“拓跋炽!”聂炼一声怒吼。
拓跋炽紧紧搂着聂炼,说道:“小柿子炸毛了?”
“我是男人!”聂炼挣扎道。
“嗯,我知道。”拓跋炽开始玩起聂炼的头发。
“别把我当女人!”聂炼继续挣扎,实力悬殊,表示无力反抗。
拓跋炽道:“没把你当女人。”
“那放开我!”
“舍不得。”拓跋炽抱紧聂炼,在他的耳边说道,温热的气息扑到聂炼的脖颈上。
舍不得你个头,身为皇子女人一抓一大把,凭什么揪着他不放。
“我们好像被包围了呢。”拓跋炽一脸轻佻地说道。
“什么?”聂炼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了看周围一身黑衣的杀手竟然围了过来。
“我靠!杀手!”聂炼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吐槽道,“这些杀手是傻的么,大白天的穿一身黑衣,还在这白雪皑皑的地方,也太刺眼了,有没有职业道德。”
搂着聂炼的拓跋炽,大声地笑起来:“哈哈哈……我的小柿子太可爱了。”
杀手们逼近二人,明晃晃的剑刃在白雪的映衬下十分刺眼。
拓跋炽拿起弓,从聂炼背后的箭篓里拿了一支弓箭。
嗖——
准确地射进了一杀手的心脏,当场毙命。
“小柿子,看准时机就跑。”拓跋炽在聂炼耳边说道。
聂炼一怔,拓跋炽是想保护他,开什么玩笑,我聂炼现在的能力还用得着逃跑么。
“小柿子听话,宴会那次你锋芒过甚,有些人必定容不下你,若是你再用武功,今后就别想安生了。”
拓跋炽的话令聂炼对他的看法完全改变,这个人是真心待他的,知道他的秘密,用心地保护他。
可是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拓跋炽要这般护他?
拓跋炽拎起聂炼,将他扔到了疾风的背上,疾风原地转了一圈后,疯狂地跑起来。
聂炼扭过头,看着身后以一人之力抵挡数十名杀手的拓跋炽。
不要——不能丢下他!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聂炼不知道这是身体原本主人的意志还是自己的良知。
双手捏紧的缰绳忽然松开,聂炼飞身而起,飞向拓跋炽。“疾风!搬救兵去!”
疾风像是听懂一般,跑出树林。
聂炼运用轻功落在了拓跋炽的前面。
“小柿子……你……”身后传来拓跋炽的声音。
聂炼转身,刚要说一大堆大义凛然的话,被拓跋炽抱住,“小柿子,好感动,没有想到你竟然爱我如此之深。”
聂炼听到这样的话,硬生生地将已经准备好的话咽了回去。
还没有等拓跋炽将自己的情感抒发完,杀手们开始了对他们的攻击。
聂炼起初没有使用古武,运用空手道,将他们手上利剑踢落。
杀手人数众多,时间长了,聂炼有些累,动作也迟缓了。
另一边,疾风在树林中跑着,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但是很是幸运地遇到了拓跋绝一行人。
钟离旭首先发现了疾风,说道:“咦,那个不是聂世子的马么?”
拓跋绝看去,只见到马,却不见聂炼。
“吁——”疾风长鸣一声,向着拓跋绝奔来,然后咬住了他的衣物。
拓跋绝心生不祥,“小东西出事了?”
紧接着,疾风又一声长鸣,飞快地跑开。
拓跋绝连忙追去……
☆、第二十一章 险象环生
拓跋炽看着聂炼这般仁慈的招式,说道:“小柿子,这些是死士,不死不休,将他们杀了!”
杀人!聂炼身形一顿,活了十几年别说杀人,杀鸡都没有,况且生活在那个法制的社会,怎么可能杀人!
见他犹豫,拓跋炽干掉一个杀手后提醒道,“他们不死,就是你死!”
“不行!”聂炼吼道,他怎么可以杀人,他不懦弱,也不仁慈,但是他不会杀人,不能杀人!
趁着聂炼失神,一杀手趁虚而入,拓跋炽连忙出手,救下聂炼。
“你这是在拖累我,不杀人就赶快离开!”拓跋炽装出一副发火的样子,想赶走聂炼。
“走啊!”拓跋炽再次吼道。
他知道聂炼是干净的,不管是那双手还是那双眼睛。
既然这样,那就继续让他干净下去。
拓跋炽的注意力放在了聂炼身上,战斗力明显下降。
聂炼一抬头,看见拓跋炽的身后,一杀手悄然而至……
此刻,聂炼仿佛看见前世濒临死亡之际,花炙夜身后那名男子举起枪,那一刻千影岚心脏中枪,守护不了花炙夜……
这一刻聂炼脑中一片空白,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拾起地上的剑,猛地冲过去,撞进了拓跋炽的怀中,而手上的剑直直刺进了拓跋炽身后的那名杀手的身体中。
拓跋炽及时反映过来,转身割断了那名杀手的喉咙,紧紧抱着聂炼,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人是我杀的,你只是伤了他。”
聂炼空洞的眼神,在拓跋炽的抚慰下渐渐有了焦距。
聂炼松开了手中的剑,双臂紧紧地抱住拓跋炽,身体却颤抖得厉害。
拓跋绝赶到现场便看到了两人在雪地里相拥的画面,而他们的身边都是已经失去生气的黑衣杀手。
“九皇叔。”四皇子拓跋炽,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样,松开了怀中的聂炼。
拓跋绝见聂炼身子抖得厉害,问道:“他怎么了?受伤了?”
拓跋炽回道:“回九皇叔,聂世子受了惊吓。”
拓跋绝解下披在自己身上的貂裘披风,将它披在了聂炼的身上,搂着他,翻身上了战驹流火。
拓跋绝以身体不适为由回到了王府。
一路上,聂炼不曾说话,像是一木偶般,眼神是涣散的。
战王府。
聂炼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钟离旭已经为他把过脉没有大碍。
拓跋绝看着这般的聂炼皱眉,沉思,刺杀场面聂炼会受到这样的惊吓,着实不信。那日与他第一次见面时,场面更加血腥,而他却没有多大的反应,其中定有隐情。
拓跋绝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房中只剩下了聂炼和拓跋绝。
“小东西,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拓跋绝语气温柔,放下了王爷的身段。
“……”
“小东西,你这样是在逃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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