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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执白不直白

时间:2016-10-05 23:54:17  作者:执白不直白

  饭桌上李书记特意夸奖了俞然的勤奋,俞然心里明白这夸奖自己实在担不起,只好笑笑,又喝了两大碗粥。
  苦笑着咽下悲伤。
  考虑到俞然弱鸡的体格,李书记委婉地拒绝了俞然挑粪的请求,对他说:“我担粪是锻炼身体,又没几挑,几下就挑完了!你看下学到就行了!到时候你屋头那缸水用完了还要靠你自己!”
  俞然刚刚确实是逞强,他自己半桶水都挑的晃荡,这一挑满桶的粪到时候不说洒自己一身的结果又多糟糕;就是没洒身上,全洒地上了也是给李书记添乱。
  所以最后俞然拎着个粪勺,听王姨嘱咐,换了李书记平常干农活的衣服鞋子,跟在李书记身后,去了地里。
  李书记要浇的地在一个陡坡上,边沿差不多与地面垂直,从底下盘绕上来一条小路通到地里。李书记先给俞然做了个示范,跟他讲了要领,又看俞然自己试了下,还像模像样的,便放下心来。为了省时间,李书记没在旁边监督,又拿起扁担,准备回家再挑粪过来。
  这块地虽然在山坡上,面积可不小。俞然浇完两桶,正好赶上李书记又挑了粪过来。一开始俞然对这活还挺新奇,所以效率还蛮高。不过再浇完两桶,他那阵新奇感过去了,只对着一垄垄的菜地,枯燥地重复动作,一下子觉出累来。身边又没个说话的人,实在有点无聊。
  俞然的手表手机都放在住处,没带出来,只见日头高升不知时间几何,心里有点不大踏实。
  李书记又担了一挑粪过来,看俞然动作有点慢,问他:“小俞啊,你累了吧?要不我来淋嘛!”
  俞然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您回去继续忙其他事吧!这里交给我!”
  李书记犹豫了下,倒是答应了,不过他不大放心地又问了句:“小俞你会担了吗?要不然还是我来吧!”
  俞然点点头:“我会了!您放心回去吧!”
  李书记这才放心地离开。
  俞然又浇了几垄地,才算看到了曙光:就剩最边上的两垄了。他擦了把汗,深深呼出一口气,把剩的一桶粪搁到了靠边的地方,然后拎着还剩一半的那个桶到另一头去浇。
  还剩最后一垄!加油!
  俞然挺开心地给自己打气,然后快走了几步,没想到不小心踩到一个砖疙瘩,脚下一崴,一掌把粪桶拍倒了,差点没把头扎到刚刚还剩四分之一的桶里。他还没庆幸完,就听到有人一声惊呼。
  俞然连忙爬起来一看。
  卧槽!这下完了!
  袁誓站在原地一脸懵逼,心里难得骂了句脏。
  WTF!
  俞然看着帽檐上一半都湿了的袁誓和他黑炭似的脸色,瞬间觉得自己可以一头扎粪桶里了。不过粪桶没扶起来,他这个想法看来实现的可能并不是很高。
  袁誓现在有点暴躁。他把帽子一薅,感觉自己头上还剩着点湿漉漉的感觉。至于这东西是什么,闻着味儿也猜出来了。
  俞然这会儿还懵着,智商完全下线。看到袁誓摘了帽子,露出被帽子箍出一个圈的头发,竟然还有点想笑。
  他这要笑不笑的样子看在袁誓眼里,就是明显的揶揄。袁誓更生气了,恶狠狠地盯着罪魁祸首:还敢笑!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袁誓获得被淋粑粑的初体验!
感谢来自  SmallRain  和  葬音_饭团纸_Vicky  两个小伙伴的地雷!么么哒(づ ̄3 ̄)づ╭?~
好久没更新了_(:зゝ∠)_这几天有点卡文所以攒够3k比较费劲,sorry!

  ☆、第十九章 亲近(一修)

  俞然终于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赶紧把表情调整成严肃模样,紧张道:“你没事吧?”
  袁誓虽然被浇了一头脏东西,不过万幸的是大部分都被帽檐挡住了,衣服上只沾了几滴,没连成片,他此时把帽子一摘,身上根本看不出多明显的痕迹。从客观的角度来说,算没事;不过,任谁被人泼一头大粪心情都不会好,而袁誓就算克制力再强也只是个凡人,所以他语气不善地冷哼了一声:“有事!”
  俞然没想到对方回答这么直接,他愣了下然后尴尬地摸摸脑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底下……不然你待会儿回去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洗吧!”
  说得就像你知道有人在就不会犯蠢了一样。袁誓没应声。不过俞然都诚恳道了歉也给出了补偿方案,自己除了帽子也没有其他损失,再计较就显得自己太没气量,所以只瞥了他一眼,算是勉强接受了道歉。
  刚刚的一场危机算是暂时被化解了。俞然擦了擦不存在的汗,转头看了眼地里,发现刚刚踢倒桶的同时,剩下的几颗菜也都浇完了,他干脆捡起倒在地上的桶,准备挑着回去。不过他技术不熟练,挽了半天绳子都没套上扁担。袁誓在边上抄着手等了半天,忍不住道:“我来吧。”然后两步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扁担,三两下挽好绳子挑起了桶。
  俞然没想到袁誓态度转变得这么快,道谢过后迟疑着问他:“咱们现在回去吧?”袁誓把脏帽子卡在一头的绳子上,淡淡道:“回,顺便把衣服洗了。”说完袁誓挑着桶沿着小路往回走,俞然延后两步,跟在他身后,心道:这儿也没个洗衣机,待会儿回去得手洗吧?
  这时候他忍不住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你说这有天理没天理?你自己没声没响过来撞了一身粑粑,结果我还成了罪魁祸首,要承担洗粑粑衣服的责任……
  袁誓把桶送回了李书记家,等他把桶放到屋里,出来之后却发现俞然已经端着个蓝白花纹的塑料盆,里头放着洗衣粉肥皂和一个刷子,站在门口等他。
  袁誓其实没想让俞然给他洗衣服,刚刚回来说的那句也只是调侃。所以看到俞然这么积极响应,他还有点意外。
  俞然看袁誓立在那儿不说话,不知道他什么想法,所以试探着问:“走吗?”
  袁誓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迟疑,这次干脆点头:“走吧。”
  他抬腿要下台阶,没想到俞然却对他伸手:“把帽子给我吧,我放盆里。”
  袁誓没推让:“好。”然后把帽子递到了俞然手里。他递的时候顺手调转了方向,把干净的那面朝向了俞然。
  俞然当然注意到了这个贴心的小细节,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拍。
  不过当他绷着表情,把帽子一搁到端在胸前的盆里,就被那上面传出来的味道砸碎了刚冒出来的粉红小泡泡:额,还是快去洗了吧。
  村里没通自来水,一般人家都是用的公用水井里的水——前两天张校长带俞然去的那口井就是其中之一——就算是条件好的,也只是自家挖了水井再用水泵抽水。总的来说,这样的水用来洗衣服实在算奢侈,因而村里人一直以来都在村里的一方堰塘洗衣服。俞然刚来的时候还有点不适应,不过当时王姨看他犹豫,热情地说让她洗,俞然承情不了,吓了一跳,连忙拒绝,之后才试着习惯。
  这会儿已经将近中午,又是六月,太阳有点晒,村里人洗衣为了避开正午的太阳,通常是天不亮就出门,早早洗完就回去了,所以当俞然袁誓二人到了堰塘,边上的洗衣石都空了出来。
  俞然穿的还是干农活的衣服:一条裤脚边都磨损的西裤,一件在胸口以上有两颗扣子的有领短袖,这衣服有些年份,样式过时不说,胸口以上的扣子早就掉了,又不大合身,松松垮垮的。
  俞然脱了李书记的解放胶鞋下水,面朝着袁誓这边,他弯腰把木盆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放在岸边的干净石头上,然后拿空的盆子往浸在水里的石头上泼水,好把石头洗干净。
  袁誓个子本身很高,这会儿又站在离俞然有点距离的台阶上,俞然弯腰数次,袁誓几乎透过他的领口看到了水面。
  咳。袁誓不大自在地转开了头:看不出来,他身上还挺白……
  洗个帽子费不了多少时间。俞然把石头洗干净,往盆里装了水,兑好了洗衣粉,帽子泡到里面才想起来点什么,抬头问道:“帽子洗了一时半会儿干不了,你这样直接回去会不会违纪啊?”
  袁誓刚刚还在假装看风景,俞然这么一问他才转回头,想明白俞然的意思,他心里好笑,心道:要是没有弄脏也犯不着洗啊……所以嘴上半开玩笑道:“那怎么办?我出门只带了一个帽子,喏,就在水里泡着。”
  俞然听这话像是埋怨的意思,毕竟对方表情没多大变化;可是袁誓难得说几个长句子,还有那个扬下巴的“喏”,怎么看怎么奇怪。这么一来他反而弄不明白了,脑子里模模糊糊闪过一个想法: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袁誓特喜欢看俞然每次傻愣的样子,每次把俞然逗得愣在那里,他心里就涌上一股说不明白的成就感,这时候也是,他最后忍不住笑了。
  俞然看到袁誓一笑,心里总算确定对方是在玩笑,反应过来难免有些羞恼,所以他哼了一声,弯腰把帽子从满是泡泡的盆子里捞出来,使劲刷起来。
  他弯腰刷帽子,头顶发旋冲着袁誓,有那么点生闷气的意思。袁誓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扩大,只是没出声。俞然刷洗半晌,突然想起来前两天困扰自己的那个问题,那句“少见多怪”,他想到这儿,猛地抬头,害得袁誓笑容僵了僵。
  俞然看着袁誓表情怪异地愣在那里,有点复仇成功似的暗爽,他趁着这个爽劲,抛出了那个问题:“前两天你也是在开玩笑吧?”
  “嗯?”袁誓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俞然也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耐着性子解释:“就是那天那句‘少见多怪’。”
  袁誓活了将近三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直接问别人是不是开玩笑的问法,而且那个话题还过去了好几天。那天因为俞然没有回复而产生的困惑终于得到了解答,一时怔愣,呐呐点头:“是啊……”
  俞然得到这个答案,心里也说不明白是什么滋味:说开心呢,想到头天自己因为他这句话心情一天都不大畅快,心里便忍不住别扭;说不开心吧,想到对方都能跟自己开玩笑了,是否意味着俩人亲近了些呢?想到这儿,心里又忍不住涌上来一点让自己都有点恶心的甜蜜感。
  俞然这会儿的表情要笑不笑的,倒是跟袁誓刚刚僵住的笑容有点相得益彰似的惨不忍睹。
  帽子洗完湿淋淋的,虽然因为俞然拿手拧干,有点皱皱巴巴的模样,但是洗衣粉味儿把之前的脏污气掩盖了,倒是比最初半干不干的时候看着顺眼一些。
  俞然一只手捡起端着装帽子和洗衣粉之类的盆,另一只手拎着鞋上了岸。袁誓看他拿不过来,伸过手找他要盆:“给我吧。”
  俞然没动,不放心似的说:“湿的戴在头上会风湿的……我妈说的。”他觉得自己这句话的关心太露骨,特意又加了一句。
  袁誓觉得好笑:“我不戴,你把盆给我,我拿。”
  俞然明白过来自己又犯傻了,绷着个脸,好歹没露出羞恼的表情。
  回到李书记家,正好赶上李书记和王姨二人忙完农活到家,他们见到袁誓,极热情地留他下来吃饭。袁誓以条例为由不住推辞,可李书记他们的热情让袁誓险些招架不住——他向来不太擅长处理这种场面,脸上难得有点懊恼地看向俞然。
  俞然一方面惊奇袁誓脸上出现了这种表情,一方面也接收到了对方的求救信息。只好心里对李书记和王姨说了声抱歉,然后一本正经道:“李叔,王姨,袁教官他来是找张校长说学校装修的事的,张校长不在,他本来马上要回去的,是我刚刚厚着脸皮叫他过来喝水,他才来的,要不然他早就回去了。”
  李书记他们也不是不通事例,既然袁誓有事要忙也就不再挽留。俞然见有效果,悄悄对袁誓睐了下眼睛,没想到李书记道:“那小袁,我送送你吧!”
  虽说目的达成,但是俞然没料到接下来是这么发展:他可没打算赶袁誓走啊,难得见一面……这么一想,他连忙道:“李叔,你们忙完农活都累了,还是我去送他吧!”
  李书记和王姨还有犹豫,袁誓此时附和了一句:“对,不麻烦您,您就歇着吧!”
  见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李书记只好同意。王姨还有点失落:“哎,吃杯茶再走嘛……”
  袁誓当然没接话,只是不住道谢,然后道了别,逃也似的走了。
  至于俞然,他刚刚说的只是托辞,当然没想直接把对方送走,而是遵从内心指示,把对方带去了自己住处。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更新啦_(:зゝ∠)_这几天都在写作业,宝宝心里苦……

  ☆、第二十章 心情(一修)

  中午稍微有点热,俞然住的房子虽然通了电,但也就只有他住的那个房间有一盏15瓦的节能灯,其他电器是一应没有,所以他看着袁誓额上汗珠和一身迷彩作训服只好抱歉道:“屋里没风扇,要是热了就把外套脱了吧,反正这里没外人,军容不整也没人来管。”他说完才发现“外人”二字有点歧义,身上不大自在,便招呼袁誓在屋里随便坐,然后自己拎着湿帽子,上楼去找衣架,好趁着太阳晒会儿——也暂时通过离开来调整今天有点躁动的心情。
  袁誓倒没觉得俞然说话哪里不对,看他噔噔上了楼,自己也客气,找了张条凳安然落座。他环视一圈屋子,发现比他前两天来的时候要干净了一些,也有了点人气。不过很显然,打扫的人并不是那么勤快:屋里也就只有凳面和桌面是干净的,那些框架之间还有沾了灰的蜘蛛网;因为以前没人住,地面灰尘积得有点厚,打扫的人只粗粗扫了扫,墙边灰尘里还留着深深的笤帚印。
  俞然很快从楼上下来,帽子已经被他晾在了二楼阳台,手里换成了两个杯子——这也是屋里仅有的两个茶具,他还蛮庆幸自己来的时候带了两个杯子,不然只能拿漱口杯待客多尴尬。
  嗯,其实现在也挺尴尬的:俞然不会用柴灶,所以屋里没有热水,平时他自己喝的都是缸里的井水。
  袁誓看着俞然从楼上拿下来两个杯子去了厨房,结果还没隔一会儿,表情有点微妙地从屋里探头对自己道:“没水了……”
  袁誓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没事,我不渴。”
  俞然表情更微妙了,憋了两三秒才把真心话说出口:“我不会挑水,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说到后来俞然也觉得自己有点无耻,后面几个字几乎是含混过去的。
  袁誓现在的心情怎么说呢,硬要用一个词语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活久见(我怎么就能遇上这么个憨货哟)”吧。
  虽然这么想,袁誓还是任劳任怨地挑了几挑水回来,把厨房里的水缸灌满了。本来刚过来那会儿还不大热,现在经过这一番劳作,反而出了一身薄汗,他随手把扣子解开,敞着怀,里头的T恤都被汗微微打湿,洇出几片深色。
  俞然挺不好意思的:让客人累半天,最后只能让人家喝凉水——这水还是人家刚打回来的。看着袁誓出了一头汗,俞然除了说让对方要是热了就脱衣服以外真的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了。不过这话之前还已经说过一遍,此时再重复,除了显得自己话多以外真的没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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