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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执白不直白

时间:2016-10-05 23:54:17  作者:执白不直白

  之前给俞然的电话确实是他私心,不过上头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临行前跟家人联系联系当然可以,毕竟他们马上就要开拔,毕竟,和平年代部队伤亡最大的,除了演练也就是这些意外情况了。
  而这个电话之后,他不止要收拾行囊,也要配合几个班长,领着他平时教的那几个班,登车前往他们该去的地方。
  Y省下着小雨,天已经将黑未黑,某部队官兵自接到上面指令起,在两小时内组织好人员,奔赴隔壁J省,进行抗洪抢险。不算短的路程里,军人们都闭目养神,尽量争取时间休息——因为只要他们到达了目的地,迎接他们的就是长时间的高强度抢险作业,那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给他们恢复精力。
  “小袁,等到了J省,你跟着我,就别上一线了。”
  袁誓想起临出发前赵政委特意找到自己说的这句话,皱起了眉头:袁征现在怎么想起我来了?
  按道理袁誓也该跟他的战友一样抓紧时间休息,但是赵政委的话就像是平静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小石子,尽管声势不大,却足以打破这分寂静。袁誓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这个人,就算是这些年去给母亲扫墓,也尽量让自己遗忘了他。像现在这样从别人口中隐隐约约传过来他的意思,让袁誓觉得有点新鲜:这是终于想起自己这个被抛弃的儿子了?不应该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
  说起来袁征给他的印象已经只剩一个模糊的背影——因为对方离开得太决绝,这背影消失得比想象中的还快。
  对于一个面目模糊的陌生人,就算他曾做过抛弃妻子的恶事而自己是这被抛弃的人,说恨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对一个“陌生人”,只需要冷漠就好。
  不过袁誓难得有点失算,就算他把这件事深深放在心底角落,不去翻阅不去触碰,但当它无意间被别人翻腾出来的时候,那陈年的灰烬飘散在空气中,让他闻见了,也有点呛得慌。而这股“呛”味儿,足以让袁誓睡不好这个质量本就不高的觉。
  凌晨五点,天刚亮,追着他们下了一晚的小雨还是不见停,车队沿着盘山的老旧公路小心翼翼地绕着弯,生怕一个打滑就坠入汹涌的江水里。袁誓他们坐在车厢里,看不到两边,只能借着晨光从车尾看到慢慢后退的公路,随着车子的转弯晃悠着身体,耳朵里听到江水的咆哮,神经开始绷紧。
  车队突然慢慢停了下来,听说是前面有塌方,把路给阻断了。赵政委下车去看了看情况,发现并不是很严重,便指挥第一辆军用卡车里的工兵下车排除障碍,很快,道路恢复了通畅。车队又重新开始移动,只是这次比之前还要慢一些——毕竟塌方的情况已经出现过一次,万一刹不住车撞上前面的落石,铁定就是车坠人亡。死对于这群人来说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腔热血还没用到该用的地方,就白白浪费了。
  车越往前开,速度越慢——这次不再只是为了安全,而是因为塌方太严重,车确实走不过去了。赵政委这次没再轻易做决定,而是联系了J省驻军,询问他们的情况。当他得知情况紧急人手不够之后,思索片刻,决定弃车,带队轻装前进——目的地只剩五公里,排除路障太费时间精力,干脆弃车步行。
  队伍里没有埋怨,所有人都沉默着有序前进,仿佛这次只是平常的一次越野——只不过所有人都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准备。这群年轻的军人不过才参军一年,很多人脸庞都尚且稚嫩,却已经将家国天下放在前头,置自身性命于后。
  明明有三百多人的队伍,结果除了脚步声和雨衣的摩擦声以外,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赵政委走着走着看了眼队伍,赞许地点点头:今年的兵不错,虽然才当了一年,但是已经有个兵样了。
  袁誓也在队伍里,听着奔腾的江水声,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赵政委看他低着头走路,不由得想起昨天袁副军长[注]给自己打的电话了,心里叹了口气:副军长托的事情看来是办不好了……
  因为路不大好走,五公里大约行进了一个半小时,他们终于顺利跟J省驻军部队和民兵队伍汇合了。两边进行了简单交流之后,袁誓他们接替了对方队伍开始用碎石筑堤——当地的军人已经持续工作了十多个小时,实在是疲惫不堪了,现在终于可以暂时歇息一会儿。
  “老袁!”袁誓正走着路,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听到那人刻意压低音量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晚上几乎没睡,精神有点不大好。
  来者看到袁誓一脸惊诧的模样也有点意外:“我没想到你也来了……还这么不经吓。”后半句话被他咽了下去似的,声音小得像自言自语。
  “嗯。凌旭你也在?”袁誓看着对方脸色疲惫浑身泥泞的模样,可以想象昨晚这里的军人们进行了怎样一番紧急抢救工作。
  凌旭点点头,看到边上用眼神警告自己的两杠一星,仓促跟袁誓道了别,快步跟上队伍休息去了。
  赵政委当然也没闲着,四处察看水势,并跟J省这边的军官沟通抢险方案,等他稍微有空闲找找袁誓的身影,发现对方已经跟其他人一起搬石子袋,无奈地摇摇头。J省的这位军官看他这般动作,也深有同感地摇头,叹气道:“这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啊。”
  赵政委只好附和着点头,心里却想的是另一件事:袁副军长,不是我没有对这事上心,实在是灾区无后方,哪里都是前线,我就是想让袁誓歇着,也没法这么做啊……
作者有话要说:  【注:袁征,也就是袁誓他亲爹职位是B军区副军长。之前俞然同事王谦说的“楚司令”就是他老丈人,因为袁征跟他丈人和现在的妻子是住一起的(之后会提到)。】

  ☆、第三十章 友人(一修)

  第三十章友人(一修)
  绵绵的细雨终于停了,乌云消散,日头高照,抢险救灾的战士们身上的雨水很快被蒸发干净,又重新被汗水打湿,深灰绿的T恤贴在身上,勾勒出他们年轻而充满力量的轮廓。阳光愈发猛烈,热得让人心慌,上身被晒得生疼,站在水里又凉得让人发抖,但是没人抱怨,他们只是有序地传递着碎石袋,就像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中间轮换着休息了几拨,补充完能量和水分,所有人又开始继续工作。一直忙碌到当天晚上,这处缺口才被堵上,他们终于能稍微放下心来,转而去其他缺口。
  抗洪抢险的临时指挥部里,赵政委跟几个指挥官一起讨论抢险情况,当听到这附近还有几百户人家没有来得及抢救时,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咱们的战士加起来有一千多吧,目前的问题就是冲锋舟太少,所以人多也没多大用……孙团长,你们能多调一点冲锋舟过来吗?”
  孙团长也很为难:“东西是有……不过你们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道路不通,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不过我们已跟上面申请了,如果条件允许,会有军用运输机运送冲锋舟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赵政委松了口气,道:“那就放心了,只要冲锋舟到了,施救效率会高很多。现在我们条件不允许,只有尽力而为……各位,咱们还得加把劲啊。”
  孙团长对此表示认同,又添了一句:“对了,我们千万要记得跟底下的战士们重申安全问题。”
  远在秦市的俞然看到晚间新闻里洪水肆虐一片汪洋的画面,唏嘘不已的同时,不知为何有些心慌。他想起头天晚上袁誓打的电话,说的是要再等两天才去,心里稍安:这里面应该没他。
  俞正清这两天看儿子是越看越不对劲:之前没见他天天守着电视看新闻呢,什么时候他这么关注灾情了?一向没心没肺的儿子突然这么忧国忧民,真让人有点不大适应。
  “今天不玩游戏了?你不是等几天要上班了吗,好好玩会儿,不然到时候就没机会了。”
  俞然没听出来他爸话里有哪里不对,无奈道:“爸,我以前玩游戏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说我都二十多了还沉迷游戏……现在我不玩游戏了怎么还挨说呢……”
  俞正清闻言不大高兴:“说你怎么了?说你是关心你,我是你爸,还不能说你了怎么的?”
  俞然不晓得自己亲爹什么时候跟他夫人学会了这套“伦理三连击”,只知道凭借经验,这时候自己要是提出任何反对意见都会挨揍,干脆服输认怂:“嘿嘿,爸,您别生气,我刚刚态度不好,给您认错,我现在立马滚回卧室,不跟您抢电视了!”
  孟青这个点在她屋里练瑜伽,没看到客厅里的这幕,要不然俞然铁定逃不了一顿唠叨。
  俞然回到屋里,心里还是放心不下,给袁誓发了条消息,却一直到睡前都没收到回复,默默安慰自己:大概是忙吧,没看到。
  袁誓确实很忙。从前天晚上出发一直到今天早上,休息的时间不足八个小时,通讯工具根本没带走,也更谈不上回复了。
  经过昨夜的紧急抢修,又有一处缺口被填上。朝阳初生,水流也缓和了许多,一群累了一整晚的军人随意地把自己扔在碎石地上,睁着眼睛看着太阳一点点跳上天空,霞光万丈,此时此刻,竟觉出一种意外的美感。
  没多久,他们简单迅速地解决了压缩饼干和矿泉水组成的早餐,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螺旋桨转动产生的巨大轰鸣声,和渐渐变大的黑点——运输机来了。
  昨晚他们开辟了一片比较平整的地面,方便飞机降落,此时这块地终于派上了用场。
  指挥着战士们卸下运输机上的冲锋舟,赵政委脸上有着止不住的笑意:太好了,这下帮了大忙!
  等装载的冲锋舟和一些食品饮水都被卸下来,运输机又匆匆离开——它忙着进行下一个任务,根本没时间歇息。
  如今冲锋舟足有五十多艘,搜救群众的行动可以进行得更加顺利了。救灾临指们早已商量好了方案,决定派遣两百多名军官士兵穿着救生衣,乘着冲锋舟去进行搜救。
  袁誓跟凌旭很巧地被分到了同一艘船上,两人一见面互相拍了下肩膀,没有多话——这时候并不适合叙旧。
  一艘艘冲锋舟陆续离开岸边,向着仿佛无边的“汪洋”出发,预备着随时朝着有人困住的地方停靠。若是从天上往下看,这些冲锋舟就像是一片片有着橙色斑点的叶片,搭载着希望,飘向远方。
  搜救行动进行得不算顺利,冲锋舟在水面上行驶,稍不注意就会撞上底下被淹没的房屋或者树木;而水面尽管看似平静,底下却是暗潮汹涌,所以参与搜救的战士们都是加倍小心,生怕翻船之后掉入旋涡里。
  船上的四个人都立着耳朵仔细听哪里有人呼救,不多久,就听见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大声呼喊,顺着声音过去,看到一处被水淹得只剩屋顶不足一米的房子上瘫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看样子已经筋疲力尽了。
  另外两个战士控制着船,袁誓和凌旭两人一起把那个中年男子救到船上,给他喝了水,又让他吃了一些食物。中年男人沙哑着声音道了谢。
  一个战士问他:“大哥,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中年男人摇摇头。
  问清他家里没有其他人遇险,袁誓他们本想请这人指指路带他们去附近的建筑群,可是如今水面浑浊,又深,根本看不到地面,这一方案显然没有实施的可能。不过他们也没有马上回去,而是继续搜寻——这样效率要高一些,多次往返实在太浪费时间。
  冲锋舟又在附近转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收获,只好把获救的这个中年男人先送回指挥部去接受检查治疗。
  中年人恢复了一些体力,问:“几位解放军小哥,你们之前来的路上有看到其他人吗?”
  几人都摇头。
  中年人很失落,近乎自言自语地道:“哎,难道他们都不在了啊……”
  凌旭看他难过,心里不落忍,劝道:“也不一定。有可能他们抱着水面的漂浮物飘到其他地方去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有其他战士把他们救了回去。”
  中年人点点头,脸色好了些。
  把中年男人送回指挥部,几人重新出发,这次很顺利,才离岸没多久就救回了困在房顶上的一家三口。
  数次往返,救到人的时间不等,不过每次救到遇险者,几个人都很有成就感,也很激动——而正是这样的情感支撑着他们,在不吃不喝不休息的情况下都坚持了一整天。
  冲锋舟将要再次离岸了,这次几个人脸上都露出点疲惫来——他们实在要到极限了。不过其他人忙着筑堤也没有休息,一时间找不到人换岗,凌旭便想了个主意:让另外两个战友先歇会儿,自己和袁誓去救人,下次再换他们去。
  也许是遇险的人已经被救得差不多,这次他们离岸两个多小时都没有见到人影也没听到有人呼救。凌旭想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干脆找袁誓聊天——他实在是累极了,要是再不找点事情集中下注意力真要昏睡过去。
  可是该说点什么呢?自从自己来了C军区,俩人平时几乎没什么联系;也就上次那个相亲事件,麻烦他帮了个忙。
  凌旭想到这儿,干脆起了话头:“老袁,你还跟那个张然联系么?”
  “张然?”袁誓有点纳闷。
  凌旭挠挠头:“就那个……跟你相亲那个!你不是上次帮我相亲了嘛!现在还跟他联系没?”
  袁誓愣了下,不知为何,没说实话,只含糊道:“没联系了,上次相亲之后就没联系了。”他突然不大好意思,感觉自己好像撬了好友墙角似的——尽管事实并非如此,可他怕麻烦,这事情又说来话长,他懒得多解释,干脆就不说了。
  凌旭也没在意好友话里不自然的重复,他本来就是随便找个话题聊聊,不过他又想起一个问题来:“对了,你今年要是再不升职,该退伍了吧?”
  袁誓抿抿嘴,点头:“对,合约期快满了。”
  凌旭咋舌:“你这么淡定?我记得咱俩在军校的时候,你可是说的要一辈子当军人的,现在把这话当个屁一样放了,明显不是你风格。”
  袁誓有些无奈,道:“我倒想当一辈子兵,可条件不允许。”
  凌旭点点头:“也对,你那排雷教官说到底不是个正经职位,要升也没地方升……”
  说完两人一阵沉默。又隔了一会儿,凌旭重新开口:“要不然你去找你老子吧,我知道你不待见他,不过为了梦想,该低头也要低头……哎,别别别,你别这么看我,当我没说行吧!”看见袁誓的脸上一沉,凌旭赶紧停止作死行为,心道:艾玛,差点忘了袁征的事不能提。
  虽说话题进行得不是很顺利,但是效果是显著的,凌旭现在精神好多了,看见前面漂浮的木板上有个人挂在那儿,连忙操作冲锋舟靠了过去。
  “大姐,你没事吧?”凌旭一边扶着她上船一边问。
  那女人似乎已经被水泡得昏了,有人救自己也没反应过来,跟一条死鱼一样被袁誓和凌旭拉上了冲锋舟。等她清醒过来,摸了一把身上的衣服,突然疯了似的大哭道:“我的存折!我的项链!我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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