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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灵根真的不好吃——二白东山

时间:2016-10-06 21:00:56  作者:二白东山

  接电话的并不是他爸,而是陌生而年轻的女人声音:“喂,是阮阳吧?你都五年没回家了,这回你爸爸生病,每天都念叨着你,回来看看吧。”
  “你是?”阮阳微微皱眉,他怎么也记不起这个声音是谁的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开口:“我是你李阿姨。”
  原来是继母,也就比他大了七八岁,竟好意思自称阿姨。他讽刺地勾了勾嘴角:“知道了,我这两天就回去。”
  挂掉电话的阮阳一反常态地沉默许久,直到朔旌寒走到他身边:“没事吧?”对于凡人的生死无常,朔旌寒早就看淡,修士的寿命比起普通人太过长久,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是必然的,因此几乎所有修士都与凡界的亲人没有太过亲密的联系。
  而阮阳也必然要面对和承受这样的事。
  “我明天要回Z市一趟。”阮阳道。
  “我跟你一起去。”朔旌寒顿了顿,补充一句,“师姐也在Z市。”
  阮阳听到那欲盖弥彰的解释,有些古怪地抬起头看他:“你不会是担心我吧?”他笑了笑,苦中作乐地道,“没什么,虽然我好几年没回去了,但还是记得路的。”
  朔旌寒垂眼看他,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情绪。
  对修士来说,相隔千里的D市和Z市并不是什么遥远的路途,次日,阮阳踏上这片距离上次离开已经时隔数年的土地之时,甚至还没能收拾出一点久别故里的感慨来。
  “先去医院吧。”阮阳伸手打了辆车,他并不怎么想回那个家,尤其是在他爸不在家的情况下。
  出乎意料,去医院的二人竟然扑了个空,看着昨天继母留下的医院床位号空空如也,阮阳拉住路过的一个护士问:“在这张床上的人呢?”
  “昨天就回去了。”护士奇怪地打量他,来探病两手空空不说,连人家什么时候出院都不知道吗。
  阮阳一愣,片刻才道:“谢谢。”看来,还是要回那个家一趟。
  回到既陌生又熟悉的小区,开门的时候,阮阳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当初根本就没把家门钥匙带走,他不得不按响了自家的门铃。
  来开门的女人跟几年前的模样有很大的差别,阮阳依稀记得,他走的时候,这个女人还穿着时装,画着精致的妆容,年轻得几乎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然而此时门内的女人却素面朝天,面色也有些阴郁,完全不像是才三十岁的人。见到是他,愣了一下才挤出一个笑容来:“哦,你回来了啊。”紧接着她扭头向屋里喊,“阮阳回来了。”
  阮阳走进去,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父亲面色还好,这才放心了一些,面对这个一直关心着自己的父亲,饶是五年没有见面,他开口依然好似十分熟稔:“明明昨天就出院了,怎么不告诉我?”
  父亲还未回答,李阿姨就笑道:“你都去过医院啦?这孩子,都到Z市了也不知道回家,我还以为你既然回来了,那一定是先回家的,就忘了告诉你这事。”
  阮阳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我这不是关心我爸的身体嘛,昨天接到阿姨的电话,我可吓坏了,今天一大早赶回来,就直接冲着医院去了。”
  李阿姨的笑容一僵。
  阮阳眼底闪过一丝轻蔑,还以为他是当年那个任由她搓圆捏扁的傻小子么?
  “哎呀,这位是?”李阿姨机智地转移了话题,好似刚刚才看到朔旌寒一般,目光在他俩之间流连,意味深长地道,“莫非这就是你的……”
  “这是我的朋友,普通朋友。”阮阳面色一冷。
  李阿姨掩着嘴笑得得意,似乎感觉自己占了上风:“看你这话说的,朋友就是朋友,没必要特别解释什么。”
  要是以前,听见她这不阴不阳的话,阮阳恐怕早就跳脚炸毛。但他却早已今非昔比,颇沉得住气地微微一笑:“我这不是怕您误会嘛,”他笑得如沫春风,扭头朝着朔旌寒解释道,“李阿姨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胡思乱想,看见我跟一个同性一块儿走,就觉得我私生活不检点。”
  李阿姨的笑容彻底裂了。
  意外的是,朔旌寒那张时常面瘫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笑意:“想太多是病,得治。”
  “哈哈!”阮阳这回是真乐了。
  “阳阳,别闹了。”一直坐在沙发上的父亲这才开口。
  “我哪有。”阮阳脸上还挂着笑意,朝父亲道。
  父亲看着久违的儿子,张了张嘴,说出来的话却成了:“你李阿姨也是关心你。”
  阮阳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眼底浮现出失望的神色,即便如此他还是勉强翘了翘唇角:“是啊。”他看也不看身边的继母,径自走到父亲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怎么回事,好好的突然就生病了?”
  “哎,没什么,年纪大了总要有个头疼脑热的,你李阿姨大惊小怪,非要叫你跑一趟。”他仔细看着自己阔别数年的儿子,“瘦了啊。”
  “没瘦,我——”阮阳刚开口,就被一阵嚎啕打断了,循声看去,房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正站在房门口,揉着眼睛大哭。
  “哎哟我的乖乖,怎么啦?”李阿姨忙不迭地过去将孩子抱起来安慰。
  阮阳打量着这个哭得表情狰狞的孩子,好半晌才想起来这是谁:“这就是阮鹏吧?都这么大啦。”当初他离家的时候这孩子才一两岁呢,如今这年纪正是熊的时候,杀伤力大到什么程度,从这嗓门就可见一斑。
  闻言李阿姨将孩子抱过来,笑容满面地道:“鹏鹏,快叫哥哥。”
  熊孩子阮鹏的哭声停了停,看了阮阳一眼,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敌意,狠狠地“呸”了一声,唾沫星子险些喷到阮阳身上。
  “鹏鹏!”父亲怒斥。
  听到呵斥,阮鹏的哭声又是一顿,继而哭得更大声了,冲着阮阳就喊:“坏人!这是我家!你走!”
  李阿姨一边忙着安慰阮鹏,一边对阮阳赔笑:“孩子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阮阳的过去

  阮阳好脾气地笑了,一派的慈眉善目,然而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孩子不懂事,我当然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他根本不记得我是谁,如今这么讨厌我,肯定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看来,有人不欢迎我回来。”
  “把鹏鹏抱回屋里去!”沙发上的父亲又喊了一声。
  李阿姨本来还想争辩,闻言只能不甘心地先抱着孩子回屋。
  “阳阳你别放在心上,这孩子被他妈宠坏了……”话还没说完,阮阳就觉得涌上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五年前的景象翻涌而来,他疲惫地打断了父亲的话:“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去吧,你的房间还留着呢。”父亲咽下了先前的话,道。
  阮阳也不看身边的朔旌寒,低着头往楼上走,朔旌寒十分自然地跟着他进了房间,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背后那复杂的目光。
  他的房间还是当年那个样子,回到自己的空间,阮阳似乎放松不少,仰面扑到柔软的被子上,看见朔旌寒带上门进来,笑了笑:“让你看笑话了。”话是这么说,他倒也没什么尴尬的样子。
  “没有。”朔旌寒站在床边,看着他,“难得看到你如此沉稳的一面。”
  阮阳忍不住打量他的表情,想看看这话是真心还是讽刺,看了半天才确定,他居然真的是这么想的。
  沉稳?哈哈。
  阮阳摇头叹气:“哎,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也不等对方回答,就盯着天花板缓缓道,“我有一个朋友,小时候虽然家境普通,但是有很幸福的家庭,后来他爸爸创业,成了煤老板,家里的生活越来越富裕,可是老爸却越来越忙,很少回家。哪怕后来妈妈的身体出了问题,越来越差,他也很少回家,我那——我朋友那时候常常想,以前虽然家里没那么富裕,却比后来好太多了,钱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朔旌寒在他身边坐下。
  “事实证明,钱确实是个害人不浅的东西,我——他妈妈住院之后,突然有个陌生女人过来看她,他被他妈妈支出去跑腿,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只知道那个女人走了之后,他妈妈大哭了一场,没过几天就去世了。”阮阳讥讽地勾起唇角,“然后呢,葬礼上他爸终于出现了,很愧疚的样子,他或许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所以从那以后对儿子十分关心,可是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葬礼上爸爸身后站着的正是那个气死了他妈妈的女人。”他努力睁大双眼,狠狠地瞪着天花板。
  “阮阳。”朔旌寒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双眼,很快就感觉到掌心湿润了。
  “他爸成了煤老板暴发户,就找了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哈哈。”阮阳也不躲闪,任由他捂着自己的双眼,“事情还没完呢,葬礼结束还没到三个月,那女人就大着肚子进了门,他那时恨极了他们,很少回家,经常住在几个铁哥们家里。”他似乎回忆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地方,闷笑了两声,“那女人居然跟他爸说他成天不着家是找了小女朋友,呸,他当时就直说了,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找什么女朋友,他喜欢的是男人!”
  “他爸狠狠揍了他一顿,但是揍完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儿子变成这样是因为他以前疏于照顾,所以越发对儿子好了起来,那女人当然看不过眼,找了个机会,将这个消息捅到了学校去,那时候正是高三,因为这个消息,几个铁哥们都跟他疏远了,流言漫天飞,他高考失利,干脆去了一个很远的大学,毕业之后就地找了个工作,一晃过去了整整五年。”阮阳说完了,突然感觉到心口的郁结松快了不少。
  一阵寂静之后,朔旌寒才缓缓开口:“我本想假装没听出来这是谁的故事。”但是你说得也太明显了。
  “哈哈!”阮阳笑了两声,在他的掌心底下眨了眨眼,“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觉得掌心微痒的朔旌寒收回手,就看到完全看不出哭过的阮阳笑眯眯的看着他:“我身世这么可怜,你是不是要考虑对我好点?”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么?”朔旌寒不为所动。
  阮阳仔细想想,好吧,除了临阵失踪这一点之外,其他时候还是挺靠谱的。他看看面前这人,补充了一句:“啊,也别对我太好了,不然我万一爱上你怎么办?毕竟我喜欢男人。”他说得坦坦荡荡,一点儿羞涩都没有。
  然而朔旌寒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有道理,既然如此,回D市的时候你自己飘回去吧。”
  啥?阮阳想想这两地之间的距离,猛地扑了过去:“别这样!对我好点儿吧我受得住!”
  朔旌寒一闪身,让他扑了个空。
  先前的压抑氛围荡然无存。
  阮阳也好似忘了刚刚说的那些一般,嘻嘻哈哈在床上滚了一圈,闲着没事索性掏出手机来刷任务,看看有没有Z市的任务可以干,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朔旌寒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当年的事情一定没有他讲述的那么简单,本以为看惯了世间冷暖的朔旌寒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好像一根丝线牵扯拉拽着隐隐的疼。
  大概是水土不服。他面瘫着一张脸想。
  没过多久,继母喊他们下楼吃饭,阮阳兴致缺缺地往下走,一看客厅,哟呵,人来得挺全啊。
  “阳阳回来啦?”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笑容满面的中年男人模样与阮阳的父亲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身材相距甚远,大大的啤酒肚透着一股子成功人士的范儿。
  阮阳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来,微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特别沉着:“大伯好久不见。”
  “阳阳长大了。”大伯一脸的感慨和唏嘘。
  阮阳只是笑笑不说话。
  恰巧这时阮鹏呼啸着冲向饭桌,路过沙发的时候冷不防被一只伸长的腿绊了一跤,立马结结实实摔了个大马趴,当即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鹏鹏乖,怎么摔啦。”李阿姨赶紧放下手里的事情跑过去抱孩子。
  “坏,嗝,坏姐姐!”阮鹏打着哭嗝,还不忘指出绊倒他的罪魁祸首。
  阮阳顺着那条压根没想收回去的长腿往上看,看到一个容貌精致的年轻人,正冲着阮鹏露出一脸得意洋洋的笑。
  “萱萱你又欺负弟弟。”大伯正坐在饭桌上,呵斥着女儿,不过听起来并没有多少怒意。
  阮阳盯着沙发上的年轻人,面色古怪。阮萱这个名字他自然是熟悉的,那是他的堂姐,在他离开家之前,这位堂姐还是个“别人家的孩子”,不仅成绩优秀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简直是淑女典范,每次阮阳看到她,她都是沉默寡言地坐在角落里,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跟这个沙发上歪坐着的青年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等等,连性别都不对!
  阮阳风中凌乱地想。
  阮萱欺负完阮鹏,一抬头看到傻在楼梯上的阮阳,心情很好地打了个招呼:“阳阳你回来啦,傻站着干嘛呢,下来吃饭啊。”
  听到“他”开口,是一把略带沙哑的女声,阮阳这才找回了一点真实感:“……萱萱姐?”
  “哎哎,”阮萱随口答应着,从沙发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才扬了扬下巴,“你男朋友?挺帅的嘛。”
  阮阳往身侧看去,原来是朔旌寒,忙解释道:“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阮萱一脸“你居然还没搞定”的表情。
  阮阳黑线,这个堂姐以前虽然对他很好,但是完全不是这个性格,温温柔柔细声细气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他其实不是离家五年,是五十年吧。
  或者他堂姐被人给夺舍了,而且还是个男人。
  然而大伯似乎对自己女儿的变化没什么感觉,招呼她坐下吃饭,一家人热热闹闹坐了一桌,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其乐融融。
  朔旌寒其实是不怎么吃东西的,他的修为早就到了辟谷的阶段,进山门里那些食材起码饱含灵气,这些普通食物他压根看不上眼。
  “我送他出门。”阮阳对着正招呼他吃饭的父亲道。
  高冷如朔旌寒本来就不怎么搭理陌生人,更别说这一家子给阮阳带来过不好回忆的陌生人了,他小心眼地端着一张冷脸,只是微微点头致意就往外走。
  “起码吃了饭再走呀。”大伯挽留道。
  “他来Z市是来找他师姐的,约好了在外边吃。”阮阳笑笑,扫了眼饭桌上拿手抓菜吃的阮鹏,感觉自己也很想出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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