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朔旌寒离开后,阮阳回到饭桌上,各种菜肴被阮鹏糟蹋得一片狼藉,只有熊孩子不爱吃的蔬菜幸免于难,他忍不住一阵反胃。
阮鹏自己吃的倒不多,他热衷于拿手抓菜给爹妈,继母和父亲还乐呵呵的挺自豪,觉得自家孩子真孝顺。
☆、英俊的堂姐
阮萱刚在位置上坐定,伸出筷子,记仇的熊孩子没忘记刚刚那一跤之仇,冲着阮萱筷子所指的那块肉伸手欲抢,阮萱双眼一眯,改夹为敲,狠狠地用筷子敲了他手背一下。
小嫩手上立刻多了两道红印,阮鹏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嘴就要嚎。
我的天哪……
阮阳生无可恋地闭了闭眼:回家还不到半天,这倒霉孩子都嚎了三次了。
“萱萱!”大伯又喊了。
“我跟阳阳出去吃!”阮萱筷子一丢,拽起一旁的阮阳,勾着他脖子就往外走,“不用管我们。”
阮阳闻言十分顺从地被她拖了出去。
嗯,他也不想在家吃。
大伯摇摇头,一脸无奈地朝着阮阳的父亲继母道:“这孩子,都给我惯坏了。”
这是关上大门之前阮阳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不禁满心疑虑:当年堂姐处处优秀,却经常被大伯呵斥,几乎从未看到过他夸奖自己的女儿,也导致了堂姐当年胆小自卑的性格。虽然在旁人眼里的阮萱是个十分优秀的孩子,可是大伯的态度好像永远都不满意似的,跟现在这个不管女儿干啥都一脸纵容的大伯,简直就是两个人。
这对父女也够奇怪的。
阮阳心里想着,忍不住就看了一眼身边男装打扮的阮萱。这一看不要紧,阮萱个子本来就高,又穿着高跟靴子,如今竟然比阮阳这个真男人还要高,路边小姑娘们的目光都黏到阮萱身上去了。
阮阳愤愤不平:“你没事穿这么高的靴子干嘛!”
“因为这样显得腿长啊。”阮萱理直气壮地回答,扭头一看阮阳,恍然大悟地露出笑容,“哎我说愚蠢的弟弟哟,你出去五年都没长个子吗?有一米七没有?”
“我一米七五呢!”阮阳跳脚,“在Z市算高个了!”
“自称一米七五的男人有一米七二就不错了。”阮萱残酷地道,“不过你个受也用不着长太高。”
阮阳还准备继续跳脚,听见后一句话突然脸一红,声音顿时小了八度:“你怎么知道?”
阮萱脚步一顿,扫了他一眼:“就你这小身板怎么可能是攻。”
“靠!”阮阳炸毛了。
阮萱顿时心情愉悦了,一伸手揽过愚蠢弟弟的脖子:“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问,来来来,快贿赂我,我要去最贵的酒店。”
阮阳被她说中心事,正好他如今有钱了,压根不在乎请这一顿两顿的,闻言从她胳膊里挣扎出来,一口答应:“好啊,那你得把这几年的事情都告诉我。”
“保证知无不言!”阮萱信誓旦旦,紧接着锤了他一拳,“答应得这么爽快,看来这几年在外面赚得不少嘛!”
阮阳被堂姐“粉拳”击中,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踉跄两步才站稳:“过奖过奖。”
Z市最高级的餐厅内,两个容貌有几分相似的俊美年轻人相对而坐,惹来不少姑娘的注目和窃窃私语。而其中之一的阮阳揉着额角,咬着牙低声道:“你敢不敢别再给路过的小姑娘抛媚眼了!”
“她们冲我笑,我当然要回应啊。”阮萱无辜脸。
阮阳默默捂脸,不想承认这个家伙是自家堂姐。
谁家堂姐这么会撩妹啊喂,简直让他自愧不如。
等到酒足饭饱,阮萱终于不紧不慢地开口:“想问什么,说吧。”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其实阮阳满腹疑惑,但最想问的还是这个。
“我现在不好吗?自从我变了之后,我爸就再也没骂过我。”阮萱说得洋洋得意,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大伯也很奇怪。”阮阳补充道。
阮萱沉默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阮阳这才知道他离开后的那五年里究竟发生了多少事。
“说真的我觉得养小三儿肯定是我们阮家的遗传基因,”她戳着面前没吃完的甜点絮絮叨叨地道,“其实我上高中的时候就知道我有个同父异母只比我小五岁的弟弟了,从这一点来说我爸还不如你爸,起码阮鹏还小。”她冷笑一声抬眼,“你知道为什么我小时候成绩那么好,他却一直看我不顺眼么?因为他觉得我是个女孩儿啊,再怎么优秀也没用,他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私生子身上了。”
阮阳确实不知道这一茬,目瞪口呆,他把因果联系起来,却拐到了奇怪的方向:“所以你变了个性?”
阮萱翻了老大一个白眼:“怎么说话呢你!你堂姐永远是你堂姐,别指望冒出个堂哥来,你想得美。”
阮阳侧目:“你想太多了。”
阮萱翘起二郎腿,继续往下说:“他觉得,我越是优秀,就越是碍着他那宝贝儿子的路了,如今我大学毕业,什么事都不干在家混吃等死,他倒反而满意。”
“那……”阮阳感觉自己世界观都要重组了,“你妈没说什么吗?”
提到母亲,阮萱的表情柔和了很多:“我妈比我知道得还早,她从几年前就开始为转移财产做准备。她说,要是爸想离婚,那就离,只不过到时候公司会变成什么样,那可就不知道了。”
阮阳打了个冷颤:“女人真可怕……”他还记得小时候曾经听大人们讲过,大伯夫妻俩是自由恋爱,一起白手起家在外打拼,挣出一份家业,就连他父亲创业的钱都是大伯借的。想当年他们真是十分恩爱的一对夫妻,然而也难逃岁月磨砺,耗光感情成了如今这样的局
☆、阮阳的爷爷
朔旌寒离开阮家后,出现在一家酒店的套房里,红戈毫无形象地歪倒在电视面前,一脸的百无聊赖。
“师姐。”朔旌寒道。
红戈丢掉手里的薯片:“哦,你来啦,来得正好,小白跟你师叔祖打个招呼。”她冲着电视招手。
朔旌寒走到她身边,才发现电视里竟然是宋亦白那张脸。
“师叔祖。”电视里的宋亦白乖乖低头行礼,“正好有事找师叔祖,昨天抓到的那个人,不是魔修。”
朔旌寒微微皱眉。
宋亦白继续道:“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没问出来,只不过,应该只是个普通的修士,没有魔修的特征,看来事情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我知道了。”朔旌寒微微颌首,看向自家师姐,“师姐怎么到Z市来了?”
“咦,你不知道吗?”红戈抬起脸,“我还以为你既然来了,那肯定是听见消息了呢,血渊的人出现在Z市,我正是为此而来。”
“怎么又是他们。”朔旌寒一脸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他没忘记自己刚出关时因为不熟悉这个世界,被血渊骗得团团转的黑历史。
红戈把薯片抱回怀里:“还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藏头露尾,每次想彻底剿灭都剿不干净。”
“血渊一出必有阴谋,这回又是怎么?”朔旌寒把薯片袋子从她怀里拽出来,“多大的人了还吃这个。”
红戈恋恋不舍地看着半袋薯片被丢进垃圾桶,舔舔嘴巴:“还不知道呢,我在等消息。”回头要让徒子徒孙们发明修士可以吃的灵气薯片,哼。
朔旌寒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转头问电视里的宋亦白:“血渊又怎么了?”
“暂时只是在Z市捕捉了他们出没的线索,具体还需要等他们下一次出现才能确定他们的目的。”宋亦白忙道,“我将线索照片发给您。”
“嗯。”朔旌寒应了一声。
宋亦白面露喜色,这两位一同出手,血渊必定是逃不掉了。
虽然连血渊的目的还没弄明白呢。
等阮萱和阮阳回到家里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吃完了,而且还换了衣服,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大伯看到他俩立刻站起身道,“走吧。”
“你们要出门?”阮阳问。
父亲看着他,笑容里似乎有一丝小心翼翼:“你难得回来,趁此机会去看看爷爷吧。”
“啊……”阮阳迟疑了。
李阿姨抱着打瞌睡的阮鹏笑道:“阳阳离家这么久,连爷爷都不记得了吗?”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在我高考前夕冲到我家拿拐杖揍了我一顿让我滚出家门扬言从此以后不认我这个同性恋孙子的老头,我记得。”阮阳面无表情地答。
气氛骤然尴尬起来。
“阳阳,爷爷他脾气一直不好,你别太放在心上,”父亲的姿态很低,“都是一家人,这都几年过去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你忘了小时候爷爷多喜欢你呀,还带你出去玩过呢。”
阮阳沉默不语,他当然记得小时候爷爷对他好过,然而后来也不知是谁将他扬言不喜欢女人的事情捅到了爷爷面前,这个脾气暴躁的老人立刻冲到他家狠狠揍了他一顿,说了一堆令当时的他无比绝望的残酷言论。
正是因为是亲人说出来的话,才最为伤人,要是现在的阮阳哪里会一声不吭任由他揍,就算不还手也早溜了。
“我那会儿年纪太小不懂事,”阮阳顿了顿,看到面前的父亲露出欣慰的神色,继续道,“还以为不喜欢女人是我有病,挺后悔一时口快说了出来让家人这么伤心,爷——那老头冲过来揍我的时候我都没反抗,就是觉得对不起家人。”看到他们脸色微变,又道,“现在我才知道我没病,那老头既然不想认我那就不认吧,他当年不是说了吗,他有小孙子了,让我赶紧滚远点,别再回来碍他的眼,抢他小孙子的财产。”
李阿姨一颤,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儿子。
这字字诛心的话如今复述出来,倒也没有什么感觉了。阮阳看着他们的表情,笑了笑:“这点话算什么,还有更难听的呢,也不知道是谁,专门挑我高考前的关键时间把事情告诉了那个老头。”
父亲忙道:“这只是个意外……”
“那就当它是意外吧!”阮阳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总而言之,我不会再去见他,让那老头多活几年吧,万一看到我,气死了算谁的?”
“阮阳你怎么说话呢,那是你爷爷!”父亲的声音骤然提高,“你这是不孝!”
阮阳早就过了被他呵斥就会听话的年纪,闻言抬了抬眼皮:“我这次回来是因为李阿姨说您住院了,看来您身体好得很,我还是回D市吧。”
“啊哈哈,不去就不去,多大点事,改日咱们再去啊,阳阳今天才回来,还是得让他多休息休息,跑来跑去的做什么。”大伯赶紧打圆场,“萱萱,带阳阳上楼玩。”
“哦。”一直沉默着围观的阮萱应了一声。
父亲似是气狠了,坐回沙发上看都不看他一眼。
阮阳被堂姐看似温柔实则强硬地搭着肩膀往楼上走,他心里暗暗疑惑,开口留人的竟然是他的大伯,对大伯而言,他留在Z市有什么好处?
阮阳感觉脑瓜子不够用了。
阮萱把人拖到二楼,站住不动了。
阮阳想起大伯的话,目光呆滞地看着堂姐:“玩啥?”
“我怎么知道,他还当我们是小孩子呢。”阮萱抱着胳膊靠在墙上,默默翻了个白眼。
然而有些事情似乎并不是想避免就可以避免的,次日一大早,阮阳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熟悉的老人。
他后悔昨天没有连夜回D市了,也不知道朔旌寒去哪儿了一直没回来,糟心。
就在他卡在楼梯上踌躇不前之际,下面已经传来了一声冷哼:“就这么不想见我这个老头子?”
阮阳咬咬牙,暗想还怕了他不成,继续往下走。
也不知道是老头子真的想开了还是怎么,面对阮阳意外的和颜悦色,提都没提当年揍他的事:“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爸如今身体不好,那么大一个公司照顾不过来,你也是时候回来帮帮你爸了。”
阮阳奇了,抬头打量他,然而只能看到一脸老褶子:“不是还有大伯么。”
老头子不理他,自顾自往下说:“因为你爸前段时间生病,公司突然耽搁下来出了点问题,你既然回来了,就该替你爸分忧。”
“哦。”阮阳随口答应了一声,兴致缺缺。
有这功夫他不如去做几个任务赚灵珠呢。
在老头心里阮阳还是当年那个逆来顺受的孩子,说话间难免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你弟弟还小,你得替他守好这份家业,等他大了,好好地交给他,到时候你想做什么随你,我老头子也不管你。”
“啊?”阮阳听着不对味了,“感情我啥好处没有替那破孩子打工呢?”
“那是你弟弟!”拐杖敲了下地板,“你弟弟还能亏待了你不成?等你老了,还得让你弟弟的孩子给你养老,你现在帮他几年怎么了?”
“呵,感情您老人家眼里生孩子就是为了给自己养老?恕我直言,这世上生了孩子却老无所依的多了去了。”阮阳不耐烦再跟他说话,站起身来,“您年纪都这么大了,就别操这份心了。”
老头子深吸一口气,李阿姨眼看不对赶紧跑出来救场:“爸,爸你冷静点,阳阳就是这个脾气,您别放在心上。”
“他这是要气死我!”老头子中气十足地吼,精神倒是不错。
阮阳溜到厨房里抓了个馒头就往外走。
“阳阳你去哪儿呀?”李阿姨在身后喊。
阮阳当然不会搭理她,叼着馒头换好鞋,“咣”地一声甩上大门,隔绝了老头子的怒喝声。
出门不到五分钟,手机响了。
“姐?”阮阳疑惑地接通。
阮萱没精打采的声音响起:“你在家?五分钟后我到你家门口,赶紧拾掇拾掇出来啊。”
阮阳脚步一顿:“我在外面呢。”
“这么早就出门,你晨练啊?”阮萱道。
“没有,老头子来了,不想跟他吵。”阮阳解释,再次在心里埋怨一遍失踪的朔旌寒。
阮萱乐了:“咋啦咋啦,他又要揍你?”
“那倒没有。”阮阳把他的话复述了一遍。
热爱八卦的阮萱听完唏嘘:“我靠神逻辑,他以为你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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