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名片,有戏!
跟在他后边的中年男人没好意思说,指不定人家姑娘只是教养好,礼貌而已。
拆穿老板的幻想是要被扣工资的。
跟T国来的大师们热情地交流了一番之后,又吃了顿午饭,宾主尽欢地将人送回酒店,钱彪估摸着这群大师还挺靠谱,也就不那么心疼先前出的那一大笔钱了,出了酒店正准备开车离开,就看见眼前惊悚的一幕。
这片儿属于繁华地带,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钱彪二人的车刚驶出停车场,就看见一个人影冲到车道里,一眨眼就被一辆汽车给撞上了。
“砰”地一声,人已经躺在了十来米之外。
饶是钱彪这种看惯了血腥的人,也不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啧啧了两声。
很快有交警过来了,将肇事车辆堵住,把司机拉了出来,却发现那司机是个头发染得乌七八糟的小年轻,被交警拉着还十分嚣张地嚷嚷着什么,不少围观群众都掏出手机来拍。
“这人虽说是突然冲出来的,不过看样子这个车主也喝多了。”中年男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身边的钱彪说。
钱彪趁着车子开过去的时候,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那个面色潮红的年轻人,嗤笑一声:“恐怕不止酒而已,这两天让底下那群人手里紧着点,别被条子端了。”
中年男人闻言也忍不住往那边瞥了一眼:“大白天的喝酒嗑药,现在的年轻人……”他摇摇头,将车开出人群聚集的范围。再不走,这边就要堵上了。
一个面无表情的年轻姑娘低着头,好似对这起交通事故没什么兴趣,从围观群众里挤出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若是钱彪在这儿就会发现,这个姑娘正是他先前在酒店里救的那个,而被车撞了躺在地上已经断气的那个,刚好是当时骂骂咧咧想要把这个姑娘抓走的青年男人。
“普通人,不能杀。”一个细小的声音突然挣扎着冒出来。
“那是个人贩子。”这个姑娘低声道。
“不能杀……”那个声音又冒出来了。
她皱起眉,似乎很厌烦:“我没杀他,他是出车祸死的。我只是给他设下了幻觉,哪知道他居然吓成这样,肯定是亏心事干多了。”
那个细小的声音没了。
她的眉头缓缓松开。
钱彪得了T国大师们的保证,被人抢了的项目有望回到自己手里,这两天正是心情愉悦的时候。运气太好挡都挡不住,事业顺利之余桃花也开了,上次在酒店英雄救美留下的名片起了作用,那个美人真的给他打电话了。
当然,不是要他帮忙,而是想道谢。
钱彪开心得快上天了,乐呵呵地哼着歌换衣服去赴约。
负责监视他的胖子心塞得要命,这人送走了那三个之后,怎么都不跟血渊联系了?他还想靠这件事涨工资呢。
没办法,只能苦逼兮兮继续监视。
等看到赴约的美人之后,胖子更加唏嘘:这钱彪五大三粗的,脸上还有道疤,这美女瞎了眼吧居然看上这种?
他躲在角落里摸摸下巴:这女的长得忒好看,也忒眼熟了,是谁来着……
美女不晓得胖子的腹诽,巧笑倩兮,妆容清纯,钱彪的魂已经被勾得散了一大半,都快想要立刻就跪下求婚才好了。
胖子想了好半晌,恍然大悟:这个女的长得有点像演那什么什么电视剧里的神仙姑娘,怪不得眼熟呢。
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钱彪成天跟她腻在一起,连那T国大师都丢在了脑后,更是再也没联系过血渊的人,一时间胖子生无可恋,感觉自己涨工资的日子愈发遥远了起来。
而特殊部门内部系统平台上关于钱彪的任务撤下又更新重上,从C级一口气飙升到了S级,引起不少侧目。
当初撤下任务的时候已经有一个接下任务的提示,可是没有完成之前没办法看到究竟是谁接下了这个任务,宋亦白无奈之下也只能随它去,或许那人看到任务变成了S级就知难而退了也有可能,毕竟任务完不成还是会一直在平台里挂着,没什么影响。他又拜托了师祖看顾一二,想必应该……
不会有事的吧?
宋亦白盘算着,放下心来。
再说另一边,阮阳并没有在朔旌寒师门这个世外桃源停留多久,虽说为了不浪费那颗内丹而被要求修仙,但是他毕竟还有工作,不能离开D市,所以红戈下山没多久,朔旌寒就带着阮阳也回到了D市。
“大侠,”阮阳苦逼兮兮地看着坐在自家沙发上的这尊大佛,试图将他请走,“我家就这么点地方,两个人住不开的。”
“没关系,我平时只要在沙发上打坐就够了。”朔旌寒残忍地拒绝了他,“我若是不看着你,你修炼倦怠,只会浪费了那颗内丹。”
不得不说朔旌寒真是太了解他了,阮阳的确对修炼这种事兴致缺缺。
即便曾经遇到过一些超越常理的事情,他也依然只是个活了二十来年的普通小市民,做好了活到七老八十就安然去死的准备。如今突然有人跟他说他可以修炼,可以长生不老,可以飞升成仙…这种特别不科学简直只有小说里才会遇到的事情,他惊讶完了之后并不觉得这些事情会跟普通平凡的自己扯上关系。
更别说先前的事情,那只呱太给他留下了多么可怕的印象。
简直都快把他吓成直男了。
阮阳吸了一口气,挺直脊背,鼓足勇气道:“内丹的事情我很抱歉,但这件事里我也是个差点死掉的受害者,我不想因为一个意外改变我以后的人生。”他并不敢看朔旌寒的表情,一鼓作气把埋在心底的话全都吐露出来,“我就是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大的理想。你说过修士需要不受外物俗物影响而苦修,可我在这个花花世界活了二十多年,要我离开手机电脑WiFi空调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他苦笑了一下,有些丧气,“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上学的时候我就是个资质平平的普通学生,修真这种事,我不行的。”
说白了,他就是个只有脸能看的绣花枕头,这一点早就在他短暂的二十几年人生里被充分证明了。
他鼓足勇气说了这番外人看来不识好人心的话,做好了对方勃然大怒的准备。出乎阮阳意料的是,朔旌寒的语气格外平静,并没有被他的话惹怒,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好,既然你这样想,那就先过回你之前的生活吧。”
阮阳这才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发觉对方居然真的没有生气。
怎么会不生气呢?这不科学。
原本以为会被揍上一顿的阮阳更加疑惑了。
恰巧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朔旌寒面无表情地从宽袍广袖里掏出它,接了个电话,浑然不觉自己的动作配着他这身打扮有多违和。
“我有点事,”接完电话的朔旌寒对着阮阳道,“你自己小心。”说完,眨眼人就不见了。
阮阳愣了好半晌,有点抖M的迷之失落感。直到闹钟突兀地响起,他才想起正事,急匆匆换上衣服赶去上班。
赶到那栋破旧居民楼的朔旌寒见到了自己的师姐,如今的红戈换上了一身现代的衣服,虽然因为体型的缘故只能穿童装,但是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因为印在衣服上的兔子头像取笑这位前辈。
红戈的心情很不好。
她已经在这儿等了好几天了,然而胖子传回来的消息永远是“一切正常”,钱彪根本没有再跟血渊联络过。
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而朔旌寒接到的电话正是他那可怜的曾曾曾师侄宋亦白给他打的求救电话。
他们办公室上空盘旋着师祖大人的低气压,已经好几天了!真可怕!
“血渊的人不跟钱彪联络,我们也没办法呀!”宋亦白哭丧着脸,向朔旌寒抱怨,“师祖她已经不耐烦了,可是血渊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动静也没了。”
“放心吧,他们还会回来的。”朔旌寒却不着急,“蛙妖死了,他们还没收回内丹,不会轻易离开D市。”
“但愿如此。”宋亦白叹道。
☆、被绑架的阮阳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阮阳回到了每天上班回家的普通日子,因为曾经的心理阴影,他连酒吧都不怎么去了。
“你这样怎么行呢!”范恬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不就是被一个男人给甩了嘛,我都说了那人花心得很,分了也好,咱家亲爱的长得那么好看,还愁找不到更好的?”
“不,我是真的不打算再找了,”阮阳摇摇头,拒绝她的好意,“我最近才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平淡的生活。”
范恬眨了眨眼,似乎愣住了,片刻伸手要摸他的额头:“不是吧亲爱的,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说出这么沧桑的话来?早知道那个文瀚给你的刺激这么大,那天晚上我就不该邀请他们。”
阮阳哭笑不得地躲开她的手:“我真没事。”
范恬虽然摸了个空,但依旧担忧地看着他。
阮阳以为自己生活可以恢复到以往的平淡中去了,然而却有人没打算放过他,白鸟深知内丹还在他的体内,虽说朔旌寒没能抓得到,但内丹还是得收回来的。
那可是一百多年的修为啊!
就在钱彪春风满面,桃花盛开之际,白鸟敲开了他办公室的窗户。
“彪哥?”柔弱温婉的女声响起,正在开窗的钱彪动作一顿,大步将正准备从休息室隔间里出来的姑娘推了回去。
“芝莬,你怎么起来了,再多睡一会。”钱彪口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地堵住门,将人推了进去。
林芝莬顺着他的动作往回走,答道:“我似乎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你听错了,再睡一会儿,等我下班带你去吃好的。”钱彪将人按回床上,出门前不忘替她带上门,隔间很快变得昏暗起来。
“邪,邪修!”细小的声音突兀而惊慌。
“别吵!”林芝莬没好气地喊了一声,赤着脚下床,贴到门上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
钱彪的声音依稀从外边传来:“您是说,抓他?”
“没错。”
“可是,我和我的手下都是普通人……”钱彪似乎很迟疑。
“他也是个普通人,你只要把人带来就够了,不要惊动多余的人。”
一阵短暂的沉默。
“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钱彪好似被惊醒了一般:“不不,我知道了,会安排人去做的。”
林芝莬贴着门,若有所思。
前几天她就看见任务平台上刚接下的任务从C级居然升到了S级,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然而她已经勾搭上了钱彪,就这么罢手太可惜了,权衡利弊之后,她决定放手一搏。
外面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门把手已经被转动了。
钱彪送走白鸟,惦记着休息室里的情人,立刻又回来查看。打开门,床上裹着被子的纤细身影一动不动,似乎又睡着了,他这才松了口气,将门关上。
“那只白鸟总算是又出现了,可惜胖子离得太远,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而且白鸟会飞,这点在市区太占便宜了,我们的人修为不够,根本没办法跟踪。”宋亦白还是有些不甘心。
“没关系,盯紧钱彪就够了,既然白鸟又来了,想必很快他就会有动作。”朔旌寒很淡定。
红戈不耐烦的神情也褪去了,抱着胳膊坐在自家师弟身边,二人表情如出一辙。
没多久了。
阮阳过了半个月的平静生活,某日下班,七八点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你好,X通快递。”声音透过门传进来。
阮阳一脸疑惑,隔着门问:“最近没买东西啊,你是不是找错了?”
“是阮阳吗?”那人问,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道,“那就没错了,麻烦开门签收一下。”
“哦……”阮阳估摸着,说不定是哪个闺蜜买给他的礼物之类,就这么打开了门。
异变陡生。
外头那人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一开门就迅速挤了进来,伸手想要捂住阮阳的脸,阮阳惊慌后退:“你干什么!”
那人不答,几步上前想要抓住他,左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布巾,阮阳脑海里迅速闪过“绑架”二字。
门的方向被人堵住,他只能往后退,然而那人步步紧逼,丝毫不见慌乱,显然是早有预谋。
“谁让你来的?”阮阳又问,躲避间带落了桌面上不少东西。
那人却还是不吱声,身手极快,灵巧躲避了那堆障碍物,没两下就将阮阳给抓住了。
阮阳被他捂住口鼻,顿时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他挣扎了几下,假装被迷晕了,不再动弹。
那人见他晕了,又过了一会儿才将布巾拿下,带着他离开。
阮阳虽然很快就屏住呼吸,但还是难免吸了几口,头昏昏沉沉,被人扔到车厢里的时候都无力抵抗,倒是没被别人发现他其实还醒着。
到底是谁要绑架他?
阮阳蜷缩在车厢里,一动不动。
晚上十点,胖子缩在草丛里昏昏欲睡,突然从远处驶来一辆汽车,他一个激灵,揉揉眼睛。
这么晚了,谁来找钱彪?
那车停在钱彪家别墅外,后备箱打开,拖出一个人来。很快有人接过那个捆得结结实实的人,往别墅里走去,下一刻,汽车离开。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甚至没有几句多余的话,胖子连拍照都没来得及。
“哎呀妈呀,”胖子张大了嘴,“这是绑架啊。”
钱彪在屋里等着,看到双目紧闭的阮阳,点了点头:“嗯,就是他,送到地下室去,等血渊的人来接。”
“老板,”跟了他挺久的中年男人忍不住问,“就留在这儿的话,会不会被林小姐发现?”
钱彪显然犹豫了,可是片刻后还是皱着眉决定:“就放在家里。”要人的是血渊,万一放在外面出了岔子让这人跑了,那头怪罪下来他可承担不起。
林芝莬靠在二楼楼梯拐角,听完这段话面色平静地回了房。
阮阳被丢在地下室里,大门轰然闭上的那一刻,他缓缓睁开眼。
“你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被血渊盯上?”黑暗之中,一个女声突兀响起。
“啊!”阮阳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惨叫一声,一咕噜爬了起来,“是人是鬼?”
墙壁上的灯被人按亮,一个身穿睡衣的年轻女人站在电灯开关附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回答我。”
“你怎么进来的?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吗?”阮阳松了口气,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在后备箱里窝了那么久,浑身酸痛。
林芝莬仔细打量着他:“虽然是天灵根,但只是个普通人,血渊抓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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