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解说员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死忠的西看台突然集体变得业余起来了。
比赛进行到了高潮,众人开始唱起了曼联的歌曲。阿劳对这些歌曲熟悉至极,跟着他们勾肩搭背唱了起来,似乎从不会跟这些红魔们有任何距离。身旁有热血上脑的男人突然间开始吼起当初的那首《Law and my lord》,my lord是对法官的尊称,毫无疑问这是一首赞美劳·范德雷的歌曲。他身边还真的有几个人跟着他唱了起来,躁得阿劳有些脸红,索性那几个人唱了开头发现没引起共鸣就收回去了,否则阿劳就怕彻底把范德萨得罪了。
已然四十岁的埃德温·范德萨在曼联表现依旧优秀,舒梅切尔、劳·范德雷、范德萨,曼联将近二十年中的门将全部是优秀至极的。但就算是已经被人们称为“老妖”的范德萨,这个赛季也已经决定退役了。
旁边也有人在冲着阿劳喊让他回来,阿劳一开始可以当作没听见,到后面只能化作苦笑。
眼见比赛就要结束,为了不造成一会儿更大范围的拥堵,阿劳决定提前离场。坐在阿劳身边的老人这时叫住了他,那白发苍苍的老人摘下脖颈上的曼联围巾,尽力将他戴在了阿劳脖子上。阿劳抓着围巾看着他,那老人呵呵笑着,“祝福你得到金球奖,你肯定会是又一个被载入足球历史的曼联人。”
阿劳俯身拥抱了他,说了声谢谢。有别于切莱森跟他讲述时的平静,阿劳这一刻才突然发现自己也是有这种狂喜的情绪的。
他这才发现十多年前的那件事让他依旧记忆犹新,他在为曼联夺得联赛冠军、欧冠冠军,离开曼联甚至于哪怕现在他都还会在意的那一个问题,他始终记得在自己接替舒梅切尔的那时候丹尼斯·劳气急败坏地问:你以为他会成为曼彻斯特联队的人吗?
大言不惭地讲,能让他狂喜的,其实并不是那一座金球。
劳·范德雷想,是的,我现在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跟那个老人说,是的,他、他们都说我是曼联人。只需要这一句话,他对于自己的最年轻的十年,就毫无怨言。
在所有足球相关行业的名人们济济一堂的金球奖颁奖典礼最重要的奖项颁布之时,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梅西、哈维和阿劳这一年里的所有精彩片段。每个人都看似聚精会神看着这一切,但实际上思路都已经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
阿劳嘴角始终抿着一抹微笑,相比较有些拘谨内向的梅西和内敛的哈维似乎是衬得自信满满。他的头发松松垮垮扎起,总是自带一种忧郁落魄艺术家的气质,镜头扫向这个男人的时候你甚至会犹豫自己在看的会不会是奥斯卡,而不是一群肌在球场上挥散汗水的肌肉大汉们。只不过镜头的逼近已然能够显现出他眼角和额头的皱纹,劳·范德雷曾经的竞争对手是罗纳尔迪尼奥、舍普琴科、亨利、卡纳瓦罗,如今他的对手换成了当时还仅仅是欧青赛冠军的里奥内尔·梅西。
但伤病和衰老这些似乎是时光从来不忍心赋予他的,这个男人看起来依旧像是十八岁登顶的那个当时过分成熟的少年,就像是他在球场上但凡微笑就还能够被人们提及“劳·范德雷,他是那种穿着运动衣站在球场上笑一笑就代表青春含义的人”。
“有请颁奖嘉宾——”
灯光所及,那个西装革履腰板挺的笔直的男人走上颁奖台的那一刻,阿劳几乎立刻感受到了哈维和梅西的注视。他看到这个男人出现立时就知道,那在他看来可能是切莱森梦话的事情,成真了。
那个颁奖嘉宾,是头发已然灰白却依旧身型端正的范巴斯滕。
范巴斯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几乎在他出现就被不少人猜到的答案公之于众,“六年前是吗?六年前我曾经说过他是我心中的第一。感谢你们,在六年后的今天,用这个奖项给予他了一个证明。”
“——2010FIFA金球奖得主,劳·范德雷。”
在全场掌声雷动之中,劳·范德雷,这个曾经被挚爱球队放弃、因后场位置不受奖项关注、在当打之年被压在替补席长达半年后背负着议论转会的荷兰人,这个已经被看作如今荷兰足坛球员第一人却从未效力过荷甲的男人,继欧青赛冠军、联赛冠军、欧冠冠军、世俱杯冠军、欧洲杯冠军、世界杯冠军之后,终于即将收获他个人最高的荣誉。
他从座位上站起,和身边恭喜自己的人握手,看上去这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中,显得无比顺理成章。只是在登台前这个荷兰人望着这个高台停止了脚步,有些突兀地笑着摇了摇头。
在昔日对手大都退居二线、曾经的队友们都纷纷退役的此时此刻,劳·范德雷这个家伙。
终于登上了这个世界最优秀球员的领奖台。
第148章 金球事宜
“是他!是他!我就知道是他!我就知道!”凯尔·范德雷看着电视里的场景,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似乎还不足以表达他的激动情绪,他站起来开始止不住地在客厅中绕着快走。
莱娜怀里抱着一桶爆米花看着凯尔显而易见的激动情绪,“嘿爸,是的是他,但是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么?”莱娜在自己父亲瞪大眼的注视下无辜地耸了耸肩,“难道不是么,不是他的话,还能够是谁?”
凯尔翻了个白眼表示这个女人她不明白,自己依旧兴高采烈地原地蹦跳着像是突然间年轻了十岁。“那可是最高领奖台!你怎么会明白站在那上面的感受!”
“噢爸,”莱娜对于这句性别歧视的话有些不开心了,“你也并没体会过站在那上面的感受,好嘛!”老凯尔被自己的女儿将剩下感慨的话全都噎了回去。
曼联剩下的几个老家伙们聚在加里·内维尔家一起看颁奖典礼,当看到劳·范德雷整理着衣领缓缓站起的潇洒模样时哄然大笑,这家伙装逼的模样没有人比他们几个见过的更多了,但当他们看着他缓步登上领奖台站在话筒面前,镜头给了这个荷兰人的灰眸一个特写,那其中蕴含的情感是历届得主里少有的冷静清明。虽然已经感慨过无数遍了,但是这些叫惯了他“小鬼”和“臭小子”的几个人还是又一次意识到了劳·范德雷已经成长为了怎样一个水平的球员。
吉格斯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问着身边的斯科尔斯,“罗宾人呢?”斯科尔斯喝了一口啤酒,“苏黎世呢,要不然你以为呢?”
那头内维尔开始和巴特回忆起劳·范德雷刚刚加入球队时的尴尬事,两个人勾肩搭背笑得开心极了。人一旦到了年纪总是爱怀念些过去值得津津乐道的事情,更何况其中那个倒霉对象还是电视里那个人模狗样的人生赢家。
罗伊·基恩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机中的画面,他举着罐装啤酒半天才意识到了这罐已经被他喝干了的这个事实。他抹了把脸,看着电视里这个在他职业生涯中注定永远不会被跳过的话题人物,了解劳·范德雷的人都会知道,这个荷兰人看起来一本正经神情淡漠的外表下掩藏着怎样絮絮叨叨的闲心和永不停歇的操心。
基恩长舒了一口气,他决定在自传里再多说些劳·范德雷的好话。似乎他已经讲了不少了?那就再加两章也不为过吧?
贝克汉姆身边坐着的是他的大儿子布鲁克林,再次怀孕的维多利亚已经去睡觉了,贝克汉姆无比相信这一次怎么样也该是一个女孩儿。他看着那个将刚强与柔和合并的恰到好处的英俊男人,脑海中想着的是,假如我有一个女儿,我也一定时时刻刻把她抱在怀里宠着,到时候我们就是‘傻爸爸二人组’,噫,感觉也不错的样子。
劳·范德雷,我会成为联赛最佳新人、最佳中场、最佳球员,只要我能够做到的都会实现的。而你,你还要走的更远、更远才行。
大卫·贝克汉姆一直对此深信不疑。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跟着皇马众人同时看着电视,身旁马塞洛和佩佩已经研究着梅西的微表情,不是巴塞罗那得奖的事实让在座的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往常都会和这两个人闹作一团的C罗却难得的沉默。卡西利亚斯已经又喝干了酒杯里的酒,拉莫斯无言地接过来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给他斟上又递回去,卡西端起杯子又打算一饮而尽,他旁边的阿隆索实在是看不下去还是拦下了他的酒杯又还给了拉莫斯。拉莫斯像是想起了10世界杯决赛的最后关头,跟卡西利亚斯坐在一起两个人散发的低气压除了阿隆索一脸淡漠能扛得住,身边人都四散开来。
卡西看着电视里的那个家伙,那是他的挚友,但是这根本不是阻止他不甘心的理由,“所有人、所有人将我和他一起提及,都会觉得我是个西班牙人是我的好运气,为他感到惋惜。天知道!他拥有了他所能有的一切,甚至于劳尔、何塞他们永远都认为他比我优秀,他的冠军就是他占着最大功劳,他的国家队队长就得到的那么顺其自然,他离开曼联转会那支球队还是爱他!可是所有人总是爱一边提着他的优秀,一边还说我亏欠他!”
卡西利亚斯声音不大,但是坐在身边的几个人还是完整听到了。在众人有些尴尬地面面相觑中,卡西扶额,“我有点儿喝多了。”拉莫斯安慰性质地拍了拍卡西的肩膀。
卡卡看着身边的C罗,“克里斯,你呢,你又在想什么?”C罗看了一眼身边的好友,视线停留在电视机上,“他们说金球奖的合并意味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葡萄牙人纠结着措辞,试图完美表达自己心中所想,“但是为什么我觉得,阿劳得到这个奖项,更像是一个时代的终止?”
巴西人知道好友跟劳·范德雷的关系匪浅,他有所感触也是顺理成章的一件事,“其实我跟他一直没什么交情,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C罗实际上有时候很喜欢跟别人聊起自己在曼联时候的事情,不过大多数集中在于自己熬过了曼联最初最艰难那段时光的故事,他有些调皮地看向卡卡,“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冷静自持、沉默寡言,很顾家,宠爱女儿?”卡卡玩笑般回答着这个问题,C罗在他刚开始说的时候就开始笑,到最后甚至有些夸张到笑得喘不过气来,一边摆手一边打手势示意卡卡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卡卡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示意明明是你让我去形容他的。C罗抬起下巴冲着电视里那个人点了点,“那家伙有点儿强迫症,实际上跟沉默寡言差距太大,跟他熟悉的话他实际上有时候絮叨的让人心烦。在曼联的时候球队里流行着一句话形容他,估计他自己是不知道的,‘劳·范德雷嘴上说的是最现实主义的话,但是他自己走的永远是最理想主义的道路’。”
卡卡瞪大了眼睛明显觉得这个形象和他自己以为的差距太远,“我以为,他只是去了拜仁慕尼黑之后才变得……?”
“不不不他实际上就是那样子的人,就是可能离开曼联,偶像包袱什么的也顺道丢在了曼彻斯特。”C罗轻笑着,“但实际上,硬要说的话,我也好、韦恩也好,罗宾……额罗宾不太一样,可能是基恩不怎么靠谱的原因,那时候我们都把他当成最符合迈入职业生涯前构思的那个队长形象。你懂得,唔,一看着他第一眼的时候你就知道这是一个绝对靠谱的人,虽然有时候他操心太多让你觉得烦,但你知道假使说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会第一时间出现帮你解决。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是说,他明明不是队长,可是实际上现在想想,他干的一直都是队长的工作。”
电视中的劳·范德雷开口说着,“这么多年来人们给我贴了很多标签,印象最深的是我的老队长叫我的‘懦夫’,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在他眼中不算是懦夫。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此之前因为得奖的可能性很低,我从没对此抱有什么念头。我刚才给你们的感觉很冷静?”他看着范巴斯滕像是寻求认同,范巴斯滕却当是没看见根本不去呼应他,阿劳撇撇嘴,“实际上,那都是假的。我害怕失败,所以鲜少给自己定下太难以实现的目标。然而就当我站在这里、站在这里看着这个奖杯的此时此刻,我意识到了。”
他闭上眼睛似乎体会着什么,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除了坚定再无其他,“我是想要这样一个认可的。”
C罗听他说到这里像是漏气一样笑着,卡卡觉得今天晚上好友似乎是没有吃药。C罗抖着肩指着那个正侃侃而谈的家伙,“你觉得他说的怎么样?”卡卡一顿,用刚才C罗所说的评价回答道,“很、现实主义?”
C罗给卡卡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但他心中一定不是这么想的。”
这种长期队友培养出来的默契是卡卡无从学起的,他只是看着似乎心情不错的C罗,“劳·范德雷,他得奖似乎看起来,你很开心?”C罗动作一顿,没有立时回答。
终于从合影中解放了的阿劳找到了正跟切莱森说些什么的范巴斯滕,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嘿,你想想我刚才想了些什么?”范巴斯滕挑眉看着他,“看你的模样,像是在颁奖台上说着那么郑重话的时候,脑子里全都是可能关于我的调侃?”被揭秘的感觉让阿劳觉得有些不爽,不过他还是痛快说了出来,“你说过‘我停下来的时候太年轻了,只有二十八岁。’现在我已经三十一了,哈哈哈!”
这话说出来切莱森恨不得从新给他塞回嘴里,“能不能别说些像是报丧一样的话!”
亲口说过这样‘像是报丧一样的话’的范巴斯滕一本正经地接话道,“但是我的中心在于‘我一直认为更美好的东西在前方等我’,而你,你看起来像是无欲无求了。”
切莱森觉得这两个天才的对话真尼玛不吉利到了极点。
——
范加尔看着手里关于马德里竞技的资料,尤其在于始终处于西甲失球最少位置的门将德赫亚,见识过无数球员的范加尔明白,这又会是一个天赋极高且未来备受追逐的门将。只不过谈起马德里竞技,那是西甲踢球以硬闻名的球队,并且与毕尔巴鄂竞技不同,马德里竞技的‘硬’中,还夹杂着一种狠劲,对自己狠,对对手更加狠。
“除了胜利晋级,最重要的是,别有伤病。”范加尔看着战术本子,喃喃说道。然而还没等范加尔认真投入到战术规划之中,他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助理教练神情有些紧张地走进来,看着范加尔因被打断思路而明显不爽的脸,将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只递过去了一沓资料。
范加尔看着手里关于队员们假期后统一细致检查的结果,却是在第一页的位置上就停了下来。他抬起头像是不怎么相信,“医疗组不是说,一个冬歇期他能够恢复不少状态么?我相信他不是一个不会遵从医嘱的人。”
“我们都知道他不是一个不遵从医嘱的人……但是现实就是,劳·范德雷在这十多天的时间中,身体恢复状态并没有预计的那么理想,甚至于,可能想要恢复到他现在所能达到的最佳状态,不采取其他措施恢复的情况下,还得再有两个月、三个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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