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拼拼看——”阿劳看着范加尔说道,范加尔始终觉得劳·范德雷这个人其实很神奇,就像是此时此刻他也还是能保持着平静,像是这件事跟他自身无关一样,“我从未曾给拜仁拿过欧冠冠军,我想要拼拼看;我不想要给自己的职业生涯留下遗憾,我想拼拼看。”
这下子犹豫的反倒是方才反复和沃尔法特确认‘他到底行不行、行不行’的范加尔了,“说实话,拜仁现在的阵容可真的不具备冠军相。”
“没关系先生,”劳·范德雷听到范加尔这句话笑了出来,“实际上,我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
范加尔沉默了半天,对于劳·范德雷的治疗方式,还需要和医疗组进行沟通,但当了这么多年的教练,猜也猜到了会是什么样子的处理方式。包括腰肌劳损这类的运动疼痛病患者,范加尔猜测也就是封闭疗法了。
并且劳·范德雷所想的,大概也就是这种封闭疗法了。
“你想过以后会干什么吗?”范加尔突兀地转移了话题,阿劳一时没跟上这位老帅的思维,“抱歉……你说什么?”
“以后干什么,你想过么?门将教练、主教练、解说员还是荷兰足坛一些什么要职,你想过么?”
阿劳一顿,摇了摇头,范加尔看上去表情有些古怪,“其实我觉得,你其实会适合去成为一种额,你明白的,荷兰形象大使之类的工作。”
“我对这些方面不是很擅长……”阿劳下意识选择了拒绝,但似乎这种反应都算是在范加尔的意料之中,“其实这无关什么政治之类的,只是,可能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你会把自己活成一代人的梦想。”
这种恭维不像是从范加尔这样历来正经的老帅嘴里说出来的,劳·范德雷摊开手掌表示惊讶,“你在开玩笑吧,我是说,这可不算是什么好事。”
范加尔也明白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合适,耸耸肩不再解释自己的含义。
这种事阿劳自然也是需要告知切莱森一下,给他打通电话本可能在手机中直接说明,但恰好就在慕尼黑的切莱森在听到“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的这种似乎很严重的开头后,瞬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我过去!我今天就过去!你让我做好了准备!”下一秒挂掉了电话。
从十七岁开始,切莱森就活在这样一个时常让他惊恐的开头中:“约翰,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切莱森兴致冲冲赶到阿劳面前以为他终于被选进皇马一线队的时候,这小子一边说着这个开头一边整理着纸箱子,宣布了自己见到了弗格森这个事实。
“约翰,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切莱森表情平静地看着这家伙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翻报纸,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不起眼的‘大事’一般,宣布了自己和亚历詹德拉交往。
“约翰,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切莱森在崩溃中给这个云!淡!风!轻!的球星开始折腾转会事宜,还被迫接受了球星性取向有些与众不同这个事实。
“约翰,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切莱森一脸‘卧槽’看着这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抱出来的一个婴儿,并且被这个满脸荡漾的人告知这是他自己的娃。
于是在切莱森听到了‘约翰,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的接下来的事情后,整个人像是幻听了一样瘫坐在了沙发上。他对面那个始作俑者举着杯牛奶乐呵呵的,说真的,切莱森早就忘了他上一次会因为恶劣事件而落泪是什么时候了,但是如何去衡量‘恶劣’的情况?他的意思是,难道现在不算是么?
“你别笑了,你笑的像是个疯子。”切莱森觉得,每当自己接受了“啊这就是阿劳吧,反正也没有下一次了”的这个念头,他总会折腾些让他更加抓狂的事情出来。就像是现在——虽然,实际上,这一次他会有这种想法,约翰·切莱森可以说是隐约已经料到了的。
“没有,怎么会呢。”阿劳绷住了脸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却最后还是噗嗤笑了出来,像是根本就无法止住一样。切莱森叹了口气,“你想清楚了,是吧?就因为你所有都得到了,就因为不出意外你很可能不会继续呆在拜仁了,你就想要继续去拼一拼了是吧?”
“我从没给拜仁拿过欧冠,就算离的再近,也是从来没有。”劳·范德雷转身去给切莱森也端了一杯牛奶过来,切莱森举着手里的牛奶气的牙痒痒,但是摔一杯红酒会显得很气派,摔一杯牛奶算是什么事?第二天人家收拾起来还不定会联想到什么很污的事情呢。
“口口声声跟我说‘职业球员和球队就是职业化’的是你,对吧?‘付薪金就跟上班一样两不相欠’,是你说的对吧?你敢不敢别一边说的自己没皮没脸现实极了,做的事都是‘别人可以欠我但是我绝对不能欠别人’的事情?”切莱森吼完这一通,咕咚咕咚将一整杯牛奶干了,似乎火气也瞬间消下去了。
“但是,假如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可能走到欧洲最高领奖台的机会,你不会希望我是以失败告终的,是吧?”阿劳托着腮看着切莱森,似乎还卖了个萌,这个萌卖的让切莱森整个人一哆嗦也把劳·范德雷他自己恶心到了。
“你真的不用想的那么悲观,我是说,就算拜仁方面已经有意图联系诺伊尔,但是你并不一定处于下风。小手术,轻轻一刀是吧,谁说过不能够全然恢复呢,谁说过呢?come on!你可是世界第一先生,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最后一次呢?”切莱森将牛奶杯放在桌上,满是烦恼地插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阿劳在一旁没心没肺地说着‘假如!假如!’被切莱森一眼瞪了回去,“不让任何事情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是么!”
切莱森底气十足地指着劳·范德雷骂着,从自己干了多少受力不讨好的事到自己实际上有多么多么嫌弃劳·范德雷这个人,阿劳‘噢噢噢’的全部照单全收,切莱森说到最后终于瘫在了沙发上,整个人灵魂出窍一般盯着房顶的灯。
“别再笑了,来我们再认真商量一下给你打封闭的事情……劳·范德雷,我在跟你说严肃的事,你他妈的别再笑了!祖宗我求你别笑了啊啊啊我都要被你整疯了!”
——
斯特林坐在办公室中等着答案,他有些焦躁地敲着桌面击打出毫无规律可言的声响,突然间有人推门进来。
这是一个女人,作为经纪人出身的她一度成为过某位球星的发言人,当然让很多球迷记住她是因为,她也做过一段时间那位球星的女友。但后来在与这位球星分手之后似乎一切恢复平常,直到她以曼城记者中后起之秀的身份重新站在众人视野之中。
“詹蒂,结果是——”
“曼联欧冠半决赛的对手,老师。”亚历詹德拉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老师,不是皇马或者巴萨,是拜仁慕尼黑!”
作者有话要说:
oh yeah——拜仁慕尼黑对曼联
这赛季一切都不要去按照历史走了……会很乱的
劳·范德雷处于下了决心后堪称癫狂的模式,于是他把他可怜的经纪人折腾癫狂了……
本来是打算让东哥出场的,不过最后……我觉得阿劳已经过了那个还需要别人指教的年纪了。
马竞是8/1决赛,对战曼联是在半决赛……
至于昨晚的故事……请跟我一起念,胜败乃兵家常事……
第151章 重回曼联
曼彻斯特联队欧冠半决赛的对手,是拜仁慕尼黑。
西班牙双雄再次会面的现实在此时此刻并没让斯特林这位曼城记者有什么过多的感触,他得到这个消息,有些无奈地摘下了眼镜半眯着眼仰躺在座椅上,“头一次么?”
亚历詹德拉明白是什么让他感触颇深,“是的,这是他头一次回到曼联比赛。”
“我该高兴劳·范德雷没有选择放弃,还是遗憾他将出现在老特拉福德球场之上,却不再是曼联球员?”斯特林自言自语道,而这个问题,亚历詹德拉并没法给予他一个标准答案。
4月17日 ,拜仁慕尼黑5-1勒沃库森。
4月23日,法兰克福0-1拜仁慕尼黑。
在4月27日欧冠半决赛之前经历的两轮比赛,多特蒙德败于门兴、拜仁慕尼黑直击勒沃库森使得拜仁在联赛方面稳稳坐住了联赛第一的位置。接下来还有两轮联赛,不出意外的话,拜仁就是最后的赢家了。
而在客场战胜法兰克福之后,拜仁全队就投入到了接下来客场迎战曼联的比赛准备之中。这是近几年第一次拜仁在欧冠赛场上直面曼联,这也是劳·范德雷自转会后第一次回到老特拉福德球场。
阿劳难得正经地在社交平台上发了一张现在看来已经有些年头的照片,在上面你能够找到贝克汉姆、范尼、基恩,当然还有吉格斯、内维尔兄弟、索尔斯克亚、巴特和斯科尔斯,费迪南德也在其中,他们身上全部穿着曼联主场红色队衣,所有人大汗淋漓却热情洋溢的模样,证明了这是一场获胜比赛后在更衣室中的合照留念。
那是这一批对劳·范德雷影响极深的队友们最全的0203赛季,虽然在那之后,随着贝克汉姆的离开,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罗宾·范佩西、阿兰·史密斯、韦恩·鲁尼等人的纷纷到来给曼联注入了新血,但实际上当阿劳翻到这张照片,想到的才会是自己的职业生涯之初。
照片里的劳·范德雷正勾着范尼的肩膀冲着镜头扮着鬼脸,他年轻的让人怦然心动,斗志满满让你看到就能重燃激情。那不是劳·范德雷职业生涯最好的年纪,但那是劳·范德雷因为仗着在球队中年纪轻就享有无数厚待的最无忧无虑的年纪。
在那之后,新人来到,他这个当时实际上才二十出头的家伙,也因为老资历被放置到了前辈的那个行列。
在拜仁一众全部放置着老特拉福德球场的照片宣布‘I am coming’的时候,阿劳在这样一张配图之上写下了‘I am back’。
这句因为飞人乔丹复出而火遍世界的‘I am back’的宣言,明明是那样豪情满志的一句话,在劳·范德雷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就算是再偏激的曼联球员,也会想起那段曼联处于动荡和重建时期的历史,为之感到触动。
或许也是因此,在曼联球迷之间开始了一个自发的行动:NBA的那些美国人欠乔丹一场比赛,而我们还欠劳·范德雷一个告别。
在球迷们难得情怀的计划的同时,罗宾·范佩西转发了这条属于劳·范德雷的推特,并表示“你会后悔的”。
阿劳看着这条来自于跟自己冷战了有一个月时间的家伙的讯息,揉了揉脑袋将手机甩到了一旁。
第二天球队集合统一前往曼彻斯特,阿劳刚出家门就被门口的记者们围了上来。自从来到德国之后这样的情境已经是少到不能更少了,以至于让被英格兰狗仔队培养了十年的劳·范德雷早就忘记了这样的处理方式,在镜头里显得有些懵逼。
“你们是……”阿劳话还没有说完,就有记者回答道,“《太阳报》的记者!”
劳·范德雷瞬时了然了。
“对于即将重回曼联有什么感想么?”
“我很怀念……”阿劳笑了笑像是词穷了似的,“是的怀念,在曼联效力对我来讲至今都像是一场美丽的梦,就像是老特拉福德那座梦剧场一样。不过我现在在拜仁,所以我会尽力为拜仁取得一场胜利。”
“你跟范佩西有什么矛盾么?”
毕竟在昨天那件事情中,其余人都是难得陷入回忆感慨之中,只有看起来与这张照片无关的范佩西表现的火药味十足,难免让人深思。
对于这个问题阿劳只是耸了耸肩没有回答,个中深意就让记者去挖掘了。
在坐飞机抵达曼彻斯特国际机场时,虽然也时常会重回这里,但头一次跟队返回的现实让劳·范德雷整个人有些像是梦境一般的不真实。拜仁众人埋头往前走,在曼彻斯特的地盘,德国人们普遍觉得还是低调为好。但就在他们穿过通道的下一秒,看着外面围住的球迷们,都有些惊讶。他们第一反应是曼彻斯特怎么可能有这么大范围的拜仁球迷,第二反应看着这些球迷们身上统一穿着的曼联球衣,更加迷惑了。
有机场保安过来护送着球队继续前进,生怕这些以‘足球流氓’闻名的球迷们有什么恶劣的行为。阿劳跟在大部队里往前走,他听到一句几乎是撕心裂肺喊叫的“他在那儿!”,然后下一秒随着他愕然地停止脚步,听见这个规模很大的球迷团队集体开始喊着“法则”!
前面走着的拉姆几个人回头看他,荷兰人看着在保安包围圈外疯狂往前挤的球迷们,步子径自转换了前进的方向。穆勒有些犹豫地像是想要叫住他,被克洛泽制止了,走在前方的范加尔示意众人继续前进,他希望众人赶紧登上球队大巴,但却也并没有阻止劳·范德雷的行为。
克洛泽推着穆勒往前走,这个德国小伙子是个双商满点的天才没错,但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是这些无法代替的,其中就有经历。托马斯·穆勒还年轻,或许只有也经历过不少变化的克洛泽明白,有些球员,一辈子只有一家俱乐部,能称作‘家’。
曼彻斯特联队对于劳·范德雷与众不同,但同样的,劳·范德雷对于曼联来讲向来也是意义重大。
阿劳脸上浮现起再也抑制不住的笑容看着面前的这些球迷们,他接过一支又一支马克笔在几个赛季前的自己的曼联球衣上签名。他面前这一张张脸上是交杂着喜悦与悲伤的表情,他将手里的那个本子递回去,看了一眼手表,知道范加尔允许的任性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只能遗憾地跟众人摇了摇手,表示自己该走了。
“劳·范德雷、劳·范德雷!”他近旁的一个小伙子喊叫着他的名字,安保人员怕他太激动连忙将他不断往外阻拦着,却只听到他几乎是带着哭腔的沙哑喊声,“你能跟着拜仁、跟着它重新回到老特拉福德,就算是对手,我们都是高兴的。”
阿劳紧了紧手里的背包带,回头看着他,抿唇笑了,“当然,我总不能一直呆在替补席上,我可是劳·范德雷。”他难得任性的话配上那样温情的笑容,让这个方才还能止住哭声的小伙子瞬间哭了出来,“我骂过你,说过很多你的坏话,说过你是个、你是个叛徒。但我、我现在知道了,他们说的都是对的,你可以从老特拉福德球场带走一个人,但你无法从老特拉福德带走一个人,他们说的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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