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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对我很不满——桐荣

时间:2016-10-10 20:31:55  作者:桐荣

    郁林带着一行侍卫连续奔波了三日后,已经走上了大路,官道上的积雪还未化尽,一路都走的格外的吃力。
    又渐近天黑,身处一片野茫茫的郊外,他们已经连续三晚耽误了行程,错过了驿站,不过,幸好他们早有准备。
    侍卫们熟练地开始搭帐篷,生火,有的人则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找些野味。第一晚夜宿时,郁林将帐篷拿出来,这些人都眼前一亮,有了这顶薄薄的羊皮帐篷,要比他们在外面风餐露宿要好太多。而郁林也早已算到可能会耽误行程,特地准备得这些,但他没料到这古代的路,比他想的要难走。
    郁林靠在树上,虽然体力有些不支,但还在咬着牙硬撑,他实在是太高估自己了。自己在现代学的那点马术,天天围着马场溜达两圈算个屁,现在整日的在马上颠簸,难受的他听听摆着一张臭脸。
    要说郁林想念宸帝,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但这时不时地就跳到脑海里的那个人影,是怎么都抹不去的。
    郁林深深地叹了口气,站在一旁的影子侍卫们各有各的安排,他们虽然听命于郁王,却从来不会阿谀奉承,默默地一路跟随,更像是郁林带的一把刀,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才会出鞘。
    草草地啃了几口干粮,郁林就钻进了帐篷里,外面实在太冷了,迷迷糊糊地很快就睡着了。
    外面有片刻的骚动,但很快又平静下去,似乎并没有人发现,他们的队伍里突然多了一个人。
    出乎他意料,越往北走天气越好,虽然温度还是一贯的低,但天气却一直很晴朗,走了二十天,郁林似乎慢慢习惯了身边突然多出来的这个人。
    “你天天不说话,累不累。”郁林自顾自地聊着。
    旁边这个黑脸的人,一句话不说。坐的笔直任由郁林靠在他的后背上。一路上奔驰而去,厚厚地斗篷遮住了外面的寒风,郁林在里面呆的也惬意,抵着前面这个人的后背。
    “你不是我开始选的那个人,对吧?”郁林贴在他的后背上,声音传到前面来,闷闷的,前面的这个侍卫能感受到胸腔的震动。稍微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幅度也不敢太大,挪了之后立刻又挪了回来。
    郁林不满,掐着前面这个人的腰,狠狠地说,“不许动!”看你能演多久。开始前几日他一个人骑一匹马还能将就赶路,但近几日体力越来越支撑不住在马背上的连日狂颠,于是他就随意地找了一个侍卫,两人共乘一匹马。但这个人好像不太对。
    越过寒山之后就是边关地带了,郁林反倒一下轻松了,不在一个劲地催着赶路,路过一个村庄的时候,正是炊烟升起时,郁林从马上下来,活动了僵硬的骨头,非常豪爽地说,“今日我们找一户人家,好好地吃一顿。”
    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影子侍卫们这么多天的颠簸也颇有些吃不消,见郁王开了金口,也纷纷地舒展开眉头,在继续赶下去,可是会死人的!
    后面的那个黑衣侍卫,见郁林下了马之后,便牵着自己的黑马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后面。
    边关小镇远离喧嚣,给人非常宁静而又安逸的感觉,走在石板路上,每一块都厚实沉重,给人特别踏实的感觉,偶尔走过一块空空的石板,发出的回荡声又很清透。
    “把马迁到村外,栓起来,不进村。”郁林在村口顿了顿看着这黑压压地二十来人。一个个长得跟土匪一样,煞着张脸,平白无故地吓着百姓。
    “一个个把斗篷都给摘了,像是山匪一样。”郁林不客气命令。
    二十多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郁王打的什么主意,有些犹豫地开口,“下属们把斗篷摘下可以,但是这二十多匹马万一丢了,恐怕会耽误行程。”
    郁林挥了挥手,懒得解释,“栓上就是,丢不了的。”实在懒得跟他们解释,恐怕他们刚进村就有人去报告了,把马拴在外面进去,只不过是为了表达善意而已。
    一行人随意地敲开一家农户,这是一家带着独立篱笆院子的民宅,门前堆着两个雪人,门口的积雪被堆在两边,扫出一条狭窄而又干净的小路。
    郁林推了几下栅栏,往院子里叫了几声,“有人吗?”
    不多时便出来一个年轻的姑娘,刚开门,就看见院子外面站着这么多的男人,小姑娘被吓得惊退一步,急声呼叫,“阿爹。”
    郁林见人家俏生生的小姑娘硬是被身后的这群罗刹给吓跑了,真想让他们向以前一样,遁地的遁地上树的上树,不要出现在人前,非常的碍眼。
    过了一会儿,又推门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体型魁梧,面色不善,以为外面这群人欺负了他的女儿,刚出来看见门外站着的郁林时,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实在是郁林这张人畜无害的俏脸,实在太有欺骗性了。
    “这位大叔,我们是去往城里的商人,路遇贵村,想来求一顿热腾的午饭,不知可否。”郁林回答的客气,确实一点都不像是坏人。
    大叔打量了他一番,见郁林确实衣着不凡,且面色诚恳,虽然身后跟着的侍卫都看着不好惹,但显然都是听从这这说话的青年人的。
    “用顿晌饭可以,但大人这一行人实在太多,山村野地可能招待不周。”
    “不妨不妨,有顿热饭就好,多有感谢。”
    “那就进来吧。推开栏杆,放他们一行人进来。显得原本宽敞的里屋一下逼辄。
    小姑娘偷偷地瞄着郁林,一下一下地,惹得她娘把她赶进了屋里。
    农家饭也很简单,先用大火炒过的热芝麻滚油,烫出一盆香香的油渍,再从自家的地窖里拿出几颗表面带着一层干瘪了水分的白菜,剥去它的外皮,里面的菜心像是当季的鲜菜一样,清脆水嫩。
    众人闻着从厨房里一阵阵飘香的饭菜,狠狠地咽口水。
    郁林简单地在外面转了几圈,越看越满意,这村叫丁村,因为这个村庄依山而建,从山坡上蜿蜒而下,又在平地上建起长长一排,整个布局像是有意为之。
    而真正引起郁林注意的,确实那一车的干草。
    “大叔,那些干草是用来干什么的?”
    “干草,引火。”
    郁林凑上前去,捻了上面覆着的黑色物质,凑近鼻子闻了闻。
    “这是矿油?”郁林闻了闻,有些迟疑地问,心理闪过疑虑。
    “恩。”
    “这是哪来的?”郁林的语气里,稍有些急切,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三天前,在河边发现的,撒了一地,我看了怪可惜的,就用干草把它滚滚带回来,这个引火好使。”
    “哪里河边?能带我去看看吗?”
    大叔淡定地瞄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看你们这风尘仆仆地样子,应该是多日没吃顿好饭了。”
    “年轻人啊,做事情什么时候都要稍安勿躁,这村外,可不下百人在盯着你呢。”说完这句话,大叔迈着悠闲地步伐进屋了。
    留下一脸深思的郁林。

  ☆、第3章 -15

3-15
    祁南关的侯府里,世代住着的是北侯赵姓一族,也是王朝百年内唯一一位外姓的王爷,世代镇守边关,可以说是把守江山最凶猛的悍将,北侯府麾下的越泽骑军号称为能够越过大宇之泽,一身的剽悍力量与精湛的骑术,这也最终奠定了王朝这在四洲之陆上的尊位。
    但是如此庞大的军力,控制权却不在赵氏王姓,偏偏落在了这么一个外姓,而且一落就是近百年。到了赵煊这一代,北侯却绝了后,赵煊已过天命之年,膝下却无半个子嗣,侯府也冷冷清清,寂静如墓。
    与这边关的地理风貌一样,北侯府结构大气有序,建筑大多巍峨气势。话说在,在东南拐角处的书房里。
    “侯爷,人已经到了城外,郁王爷一行人休憩在丁村,片刻即会动身。”说话的是位中年男子,长相平淡,讲话却不卑不亢。
    “恩,把府里的事安排好就行,郁王那边不用多操心,一个傻子能翻起什么浪。”赵煊气性高傲,持才傲物,与赵景以兄弟声称,但却感情疏离,只有君臣之忠,而无兄弟之情。
    “天师为本侯算出的女子,可有找到。”这些年,赵煊一直沉醉于此事,无法为北侯延续香火,成为他心中最大的患事。
    一旁立着的中年男子却犹豫了片刻,并未答话。
    “找到了?”赵煊转过身来,原本威严不苟的脸上,带着一丝激动。
    “属下经过多方打探,确实打探到一人,只是这人,不是一般人啊!”
    “只要不是当今皇后,有哪个女子是本侯强不了的?是谁?”赵煊不甚在意,在这边关久了,王法对他来说,只是每年去那京都的一次俯首,不过近几年他常常已年纪大了为由,安安心心地在这西北之地做个真正的西北王。
    “正是当今皇后!”中年男子,轻声说。
    饶是赵煊也是有些惊讶,怎么会这么巧?
    不过片刻,他即笑了起来,“只有皇后才能为本王诞下子嗣,更说明,这王位属于本王是天注定!”说话,自是得意,长笑起来。
    “王爷小心隔墙有耳,切不可胡说。”
    “莫慌莫慌,在这侯府里,莫说是眼线,就连他赵景派来的苍蝇他都飞不进来。不要草木皆兵。”赵煊并不在意,随意挥手示意他下去。
    中年男子知道北侯心气甚高,但也觉得这件事万事俱备,抱拳退下。
    郁林一行人酒足饭饱之后,善良的大叔还特地给他们在堂屋里铺了地铺供他们休息片刻,屋里的地龙烧的火热,侍卫们都昏昏欲睡,但该出去望哨,侦查地形的都出去了。
    郁林的脑子在一刻不停地想着事情,被这火旺的暖气也给烤的犯困,起身就出来透透气,想着下面的对策。
    他刚起身,原本坐在他一边闭着眼睛的黑衣人,立刻也睁开眼,眼神一片清明,起身跟着他也出去了。
    “好了,你别跟着我了,你先休息会儿。”郁林边走边说。
    身后的脚步声紧随。
    “跟你说话你又不听,你爱跟跟着吧。”对着这个一言不发的木头,郁林也有些头大。
    他是想出去找那位大叔,带他去有矿油的河边去看看。
    “我们最好先不要轻举妄动!”几天没说话的人,第一次开口讲话,郁林愣了一下!
    声音不对,难道他一直错了,不是他?
    “为什么?”
    “我探查到,村外至少有四路人马在跟着我们。”
    “我们不停地赶了那么多天,他们这么快就跟上来了?”郁林差异,他以为以他们的速度,最起码要一天后,那些人才能跟上来。
    “没有甩掉过,盯的非常紧。”黑衣人非常笃定。
    “哪几路人马?能不能查清?”郁林脑子飞快的转,始终想不透第四路人马是谁。宸帝,太子,丞相姜府,那还有一路是谁?
    “第四路我不确定,藏的非常隐蔽,我也是偶然才发现他们。而且我还发现他们另外三路人马在路上激战过,三方都有伤亡,关键第四路人马,始终没有出手帮助任何一方。”平静地陈述完,又恢复沉默。
    “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虽然被动,但也不能坐以待毙,还是得去趟河边,我得看下怎么回事。”
    京城,太子监国的第二十五日,一切按部就班,虽然宵王不时地在朝堂上与他意见相左,但都是些小事,年关刚过,并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处理。
    在这偌大的宫殿里,每日勤政,虽然充实,但每每空下来,太子总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宸帝不在,赵郁不在,整个国家的担子压在他的身上,每日小心翼翼地平衡朝中各种力量,既要在群臣勾心斗角中斡旋,又要应付那些朝外的势力,他第一次体会到宸帝的艰辛。
    而太子最快乐的时光,就是边关来信了,但次数越来越少,从信件里他也了解到,他的人跟姜氏的人多次交火了,他对赵郁的处境也越来越担心。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也会有恶念冒出来,如果是一个人守着这江山的话,把这位置让给他又何妨?
    大叔说的河边是一条命叫六塘河的长河,河宽十多米,边关寒冷,结上一层厚厚的白冰,不时有路人直接从河上来往。
    “大叔,这河上的冰大约是多厚?”郁林不确定这冰的沉重量是多少。
    “不足一尺,但也不差太多。”大叔领着他们往路边走。
    那也快30厘米了,这么厚的冰完全能承载一车煤的重量。
    “那这河,一路通向何地?”
    “直接通往北疆。”大叔对他的每一句话耐心回答,一点都不奇怪他问的这些问题。
    直通北疆,难道?不可能!
    “这冰上湿滑,我看大家都小心谨慎,不知大家平日可有在冰面上行走的工具?”
    “冰面上如何行走?莫天真了,你表面上看着这冰面平坦如地的,但它底下多冰窟窿,人在行走时,不小心都有可能摔进冰窟窿里,拉都没法拉。”
    果然是他想多了,还没有能在冰面上行走的东西,郁林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你是想问,那一车车的煤是不是从这冰上走的,是吧?”一旁的大叔,突然很坦诚地说出郁林心里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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