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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倌/鸭头记——陌夕月

时间:2015-09-21 18:51:57  作者:陌夕月

  不到半个小时,四只羊被剔的干干净净,装满的羊肉也摆上了餐桌,卸下的骨头架子重新放在装满水的大锅,燃起的大火重新填满柴火。
  淡淡的白沫撇掉,加了姜片的羊骨汤咕嘟咕嘟冒出了热气,菜已上桌,酒已经斟满,看着挤满了笑脸的乡亲们,端起酒杯的耿天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耿朝福、耿顺等人,在鼓励的眼神中,耿天起身。
  端着酒杯走到中间,“咱双鸭屯,第一届黑猪宴正式开始了。”
  有些颤抖的声音中,满满的激动在胸间不断的回荡,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想到一年来的辛苦,耿天眼角有些湿润,“俺耿天也不会说啥,第一杯酒,谢谢各位大叔大婶哥哥嫂子们,没有你们的支持,俺耿天走不到今天这步…先干为敬!”
  说完,咚的一下,仰脖干了杯中的白酒,“好…”
  叫好声响起,一杯杯老酒下肚,抹了把脸,顶着瞬间涨红的脸颊,耿天再次把酒杯倒满,转头看向第一桌,“这第二杯酒,俺敬给顺子哥、百利哥,没有村委会的支持,俺耿天也走不到今天,谢谢你们无条件的支持。”
  咧着嘴哈哈一笑,耿顺、张百利代表村委会起身,清脆的响声后,三人同时仰脖,酒下杯空,红着眼,咧着嘴,耿天笑了。
  用力拍了拍耿天的肩膀,转身看向全村的近三百父老乡亲,耿顺紧紧按住耿天,“大家伙这一年都辛苦了,天娃这顿酒啊,不仅仅是感谢,也是恳求,求大家伙别拖后腿,咱双鸭屯走到现在不容易,付出多少,在座的都清楚,但是俺相信,只要咱们拧成一股绳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过去,提起咱双鸭屯,说的是啥,俺不说,都清楚,咱差啥啊,咋就不能甩了这穷根?原来啊,俺以为这辈子都没希望了,可现在看看,咱们的好日子来了,不管以前啥样,咱往后看,咱有手有脚还有一把力气,一定能越过越好……”
  坐在人群中,沉默的看着那一双双激动的眼和一张张涨红的脸颊,在这种淳朴中,深有体会的胡岳阳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双鸭屯会发展的这么快,个人的力量在强大也是弱小的,但整个村子拧成一股劲,那么这股力量就变的无比强大。
  目光微转,看着站在耿顺、张百利中间的耿天,胡岳阳眼底有欣赏也有淡淡的复杂。
  一顿宴席,从白吃到黑,从开始的兴奋到最后的泪眼朦胧,醉的什么都看不清的耿天傻呵呵的坐在凳子上一会笑一声一会笑一声,耳膜内突突突的心跳声伴随着一声声入耳的喜悦,那种好像能感染人心的喜悦让耿天一直闭不上嘴,笑着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晃悠到耿天身边的耿顺突然哭了,满脸的鼻涕满脸的泪,抓着耿天的手,“天娃,哥啊,你顺子哥替咱双鸭屯的老少爷们谢谢你,真的,哥心里啊滚烫滚烫的,说不出的热乎,咱终于能甩开哪穷根啦,天娃,你说这日子突然有盼头,哥心里咋这么难受哪……”
  努力瞪大双眼,想要看清眼前的耿顺,可晃悠了半天,耿天也只是知道模糊的人影嚎啕的大哭让他窝心,动了动双唇,添了下发干的下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咋还耍上酒疯了,行了,顺子,跟俺回家啊…”
  被突然响起的哭声引来的王美凤哭笑不得的扶起耿顺,连哄带劝的把耿顺带走,紧抿着双唇,迟钝的大脑才反应过来的耿天咧着嘴又笑了,呵呵的笑着拿起空空的酒杯,“顺、顺子哥,谢、谢啥啊,俺也是、双鸭屯的娃…”
  边说边晃悠着冲着空气举起酒杯,好不容易把耿朝福送回家的耿二生刚刚走进村委会就看到独自一人坐在凳子上举着酒杯不知道嘟囔什么的耿天。
  揉了揉脸,赶紧上前的耿二生拿下耿天手里的空杯子,“天娃,跟爹回家。不喝了不喝了,咱回家睡觉。”
  慢慢仰起头,半响才看清耿二生的耿天咧着嘴又笑了,“爹,俺今个老高兴了。”
  哎哎的答应着,扶起完全站不起的耿天,努力想要把耿天拽到后背的耿二生突然感觉手上一轻,“二叔,我带天娃回去,你先安排国军他们赶紧回去,这都喝多了。”
  一把扯起耿天反手搭在背上的顾伟照顾着兰斌把耿天包上,裹好外套,套上帽子,交代一声,顾伟背着耿天离开了村委会。
  脚下咯吱咯吱的积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耿天把头搭在了顾伟的脖颈,鼻息间的热气不断的传来,收紧手臂的顾伟微微扭头看了一眼,以为闭上的双眼却半睁着,满是潮红的脸颊上挂着傻傻的笑,笑了一下,歪头碰了一下耿天,“傻狍子。”
  寂静的小村,因为冬日的宴席没有了往日的喧嚣,白雪覆盖下,那份宁静,笼罩了整个山村,独自走在小路上,前所未有的安宁让顾伟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好像耿天那副乡土,宁静而安详,这一刻,顾伟有些明白了耿天的执着,或许这份安静祥和才是双鸭屯人舍不得放弃这片土地的根源。
  
  ☆、 第51章
  
  “怎么样了?还是没信?”
  身后传来的询问让耿天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自己看,都是怀疑咱骗人的。”
  大年初七拉上的网线,接上电脑的耿天,在第一时间把制作好的网站打开,没有绚丽而浮夸的渲染,有的只是那片山那片地,一行不断滚动的标语清晰的显示在网页上。
  两个月过去了,点击率虽然有,但却没有引来一个人,这让耿天有些犯愁,马上四月了,定好的果树苗即将发来,可那几万颗的果树却没有人来认领。
  耿天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错了?用错了方式或是用错了办法,站在电脑前,看了看少少的几个留言,耿顺脸色有些难看。
  “天儿,在耽搁可就错过移植的时间了。”
  耿顺的担忧何尝不是耿天的担心,这也就是仗着东北气温低,地面还没解冻,这要是换成南方,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烦躁的挠了挠后脑勺,“顺子哥,嫂子她们学的咋样了?”
  耿天的询问让耿顺缓口气,咧着嘴一乐,把媳妇放在袋子里的成品拿出,小心翼翼的劲让有些烦躁的耿天憋不住想乐,“哥,你这是干啥哪。”
  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看笑话的耿天,“你知道啥,你嫂子说俺这手都不赶哪扒犁,怕俺把她这玩意弄脱丝了,俺就不懂,啥脱丝不脱丝的。”
  想到走时媳妇怀疑的眼神,耿顺又白了一眼哈哈大笑的耿天,擦了擦手,接过王美凤捎来的成品,三十乘三十的羊毛卷上一朵大大的向日葵清晰的映在眼帘。
  诧异的挑了下眉梢,“俺嫂子做的?”
  手工谈不上多精致,但物品却能让人感觉到那份美好,咧着嘴,得意的一笑,“那是啊,昨晚忙活到后半宿,说啥也要干完,天儿,咋样,中不?”
  仔细摸了摸,翻看了下后面,耿天皱起了眉头,“看前面还行,但是后面咋乱糟糟的?”
  耿天的疑惑耿顺也不懂,咧着嘴摇摇头,“不知道,你嫂子说下午过来,好像大荔她们几个都是这毛病,前面看一朵花,后面看一坨屎。”
  耿顺贴切的形容逗的耿天又是一乐,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前面灿烂的向日葵,后面则乱糟糟的一坨黄线,不过总算有了点好消息,这也让耿天烦躁的心微微得到一丝舒缓。
  送走还要上山干活的耿顺,再次坐到电脑前,看着惨淡的网页,耿天挠了一把,关掉费劲巴拉制好的网站,关上电脑,耿天重新拿起王美凤做好的羊毛卷。
  杂乱的线团,耿天一根根捋顺,仔细沿着纹络走下去,寻找最初的痕迹,“天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的迟疑让一直瞪着眼睛的耿天眨了眨双眼,淡淡酸涩传来,闭上眼缓了一会才抬起头的耿天看到站在旁边的耿二生。
  “爹。咋了?”
  脸上带着一丝迟疑的耿二生让耿天有些不解,添了下双唇,“天儿,你来一下。”
  说完,耿二生率先走出房间,不解的放下手中的成品跟着耿二生走出房间,穿过堂屋,从后门来到后院羊圈,站在羊圈旁,不解的看了看羊圈里的二十几只羊又看了看耿二生,“咋了?”
  不知道怎么说的耿二生蹭了下鼻梁,在耿天的注视中吹了声口哨,哨声还没落下,蹭的一下,一道白影闪过,一直顶着两只犄角的山羊蹦了出来。
  吓了一跳的耿天刷的一下后退了两步,“爹、咋、咋回事?”
  满脸的惊异让耿二生苦笑了一下,“俺也不知道,你也知道爹乐呵的时候愿意吹哨。”
  稳了稳慌乱的心神,点点头的耿天定定的看着耿二生,耿二生这毛病耿天或是说屯子里都知道,耿二生何止是会吹哨,吹的还好哪,耿天还记得小时候,晚上睡觉都是耿二生吹着小曲子哄他。
  “年前的时候吧,咱家猪不是要出栏了吗,俺这一高兴就吹了个曲,当时这羊羔子就蹦出来了,还跟着俺,而且俺发现,俺说啥它懂。”
  咯噔一下,耿天不会怀疑耿二生说谎,一辈子老实头的耿二生一句谎话没说过,撞鬼了?随即摇摇头,耿天虽然迷信但也知道家里有保家仙不会有那东西,勉强稳住心神,挤出笑容的耿天随即看向站在面前等着圆溜溜湿漉漉大眼睛的羊羔子。
  看了半天,耿天觉得有点不对劲,“爹,这是羊羔子?”
  无奈的点点头,耿二生知道耿天诧异的是什么,这头年前初生的羊羔子太大了,赶上小牛犊了,成羊也没有这么大的。
  一直想找机会但一直没找到机会说的耿二生也是憋的够呛,皱起眉头,蹲在地上,直视着眼前这头壮实的羊羔,看着看着,耿天觉得眼熟,“爹,这是不是俺接生的那个?”
  列了下嘴,耿二生再次点点头,肯定的回答让耿天好像想起了什么,伸出手,慢慢的把手递给羊羔,温热湿润的感觉从掌心传来,忍不住笑了一下的耿天明白咋回事了。
  笑容过后,想到放在顾老三哪的一千多只羊,又看了看眼前的羊羔子,耿天有点想法,散养?散养?心底不断转悠这两个字的耿天站起身,拍了拍羊羔子,“爹,那两只大的哪?”
  明白耿天问啥的耿二生指了指屁股朝外低头吃干巴豆的两只成羊,跳进羊圈,蹭的一下,紧随其后跟着跳进羊圈的白影让耿天揉了揉额角,耿天明白耿二生为啥要担忧了,这羊不只大还聪明。
  拍了拍羊羔子,“待着。”
  说完扒拉开挡在眼前的山羊,慢慢靠近,当距离三步远时,耿天停下脚步,仔细看了半响,暗暗点头的耿天发现另外两只没有太大的变化。
  那么只有这一只?是因为出生的时候那滴泉水?回头看看站在圈外的耿二生,这一看,耿天发现,老爹变了,年轻了不说,而且看着精气神极好,再想想又长出牙的耿朝福,咧了下嘴的耿天没在吭声。
  重新站起身,跳出羊圈,依然紧随其后的羊羔让耿天有点好笑,指了指身后的羊圈,“回去,过段时间给你换地方。”
  试探的询问,歪着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耿天,眼底的迷茫让耿天暗自摇摇头,拍了拍羊圈的栅栏,又指了指里面,推了一把后,羊羔重新回到了羊圈。
  “爹,没事,这羊就是聪明,等天暖和了放在山里就没事了。”
  看看站在圈里看着俩人的羊羔,耿二生无奈的点点头,不管是不是有啥原因,这羊不能留下山下,相携离开后院,重新回到屋里时,坐在堂屋的顾老三、顾伟、全波正在跟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耿朝福说着什么。
  微微皱眉的耿朝福让耿天想起正月里顾伟提起的买宅基地的那茬,要说这事难也不难,可简单也绝对不简单,毕竟现在农村是有户口才有分到宅基地,全波没有农村户口也就意味着没有宅基地。
  原本按照全波的意思看能不能跟村里商量着买那些家里人口多却盖不起房子人家的地,但是问了一圈,却没人同意,不同意的原因,耿天多少能够猜到,眼瞅着日子好了,宅基地卖了,等到真正想盖房子的时候,地却没有了,那玩意毕竟是按人头来的。
  除非是像耿大生、耿二生这样的跑腿子,这样的人,双鸭屯不少,可全波却怕以后扯皮,弄来弄去一直耽搁到现在地也没批下来。
  “三叔、七哥、全哥,啥时候来的。”
  笑着打声招呼,耿天洗洗手坐在了耿朝福旁边,笑呵呵的顾老三看了一眼耿天随即把目光落在耿二生身上,“二生,俺给你做邻居咋样?”
  没头没尾的话让耿二生一愣,“啥邻居?”
  哈哈一笑的顾老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盖着大红印的证明递给耿二生,不解的接过,耿二生楞了,“福海地让给你了?”
  嘿嘿一笑,顾老三点点头,要说也是陈福海陈福江哥俩下山的时候少,大家伙把那老哥俩都忘了,黑猪宴过后的第二天,全波提起买地的事一下子把顾老三的劲头勾起来,想想空荡荡的家,又看了看站在灶台前细细熬着米粥的耿二生,顾老三坐不住了。
  前期,顾老三也跟着全波找了屯子里的赵国军等人,一次次的拒绝后,本来都打算把房子建在山上的顾老三无意中碰见了一直蹲在猪场的陈福海兄弟,顾老三一下子想起老哥俩可是实打实的没有亲人的老跑腿,试探的询问后,陈福海同意把地让给顾老三。
  但也有一个条件,就是如果有一天,老哥俩先走了,顾老三要负责安排老哥俩的后事,当时,听到这个条件时,顾老三都楞了,按说哥俩的年岁虽然不小也可没多大,怎么会?可陈福海却笑了,笑容中的苦涩让顾老三没有追问,但还是仔细想过又跟顾伟商量一下后同意这个有些苛刻的条件。
  一个星期后,再次上山的顾老三带着陈福海哥俩找到了耿顺,在村委会的见证下郑重的做了一个证明,为了安慰陈福海哥俩的心,顾老三还带着俩人特意去了一趟县里做了公证。
  足足一亩地的宅基地就这么进了顾老三的手,本就奔着二生去的顾老三拿到正式文件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顾伟赶到了双鸭屯。
  眼巴巴的看着顾老三手中的宅基地,全波馋的够呛,可没有后人也没有亲戚的跑腿双鸭屯也只有陈福海老哥俩这么一对,抽抽着脸,一眼又一眼看去的全波让坐在主位的耿朝福无奈的笑了,想到那个租住在前院的老伙计耿朝福皱起了眉头。
  想了又想,耿朝福想起一个人,不过,就是不知道全波能不能找到,想到这里,耿朝福放下手中的烟袋,“小波,咱屯也不是没有空地,就是人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慢悠悠吐出这段话的耿朝福让全波一愣,随即眼睛蹭的一下亮了,两步窜到耿朝福身边,殷勤的端茶递到耿朝福手中,“耿爷爷,谁,你说名字俺去找。”
  呵呵一笑的耿朝福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的耿大生,“大生,你还记得住在后道街的魏寡妇不?”
  一抹厌恶从眼底闪过,耿大生没好气的点点头,“爹,你提她干啥,那家人就不是个东西。”
  呵呵又是一笑的耿朝福摇摇头看向全波,“你去找找吧,魏寡妇在村里是有房子的,就是后道街那栋草皮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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