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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倌/鸭头记——陌夕月

时间:2015-09-21 18:51:57  作者:陌夕月

  而看着曲旭昂离开的陶建国则笑眯眯的走到陶亮身边,搂住儿子陶亮的脖子,“大儿子,跟老爸把行李收拾一下,老爸找不到你的东西放在哪。”
  一如既往的笑容和温和让自觉受了委屈的陶亮哦了一声,“老爸,咱今晚就走。”
  笑呵呵的点头,“走,今晚就走,儿子说啥是啥。”
  嘿嘿一笑的陶亮随即起身跟着陶建国离开了村委会,走出村委会大院,看到站在前面的曲旭昂,想起中午打在脸上的一巴掌,陶亮哼了一声,清晰的不满让陶建国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儿子,你是不是觉得委屈?”
  “当然了,从小到大,你和我妈都没打过我,大舅凭啥打我?再说了,我干啥了?不就没注意把草弄坏了,赔钱不就完事了吗,至于跟我动手吗?多大点事,这年头还有钱……”
  没有停顿的抱怨和不知错终于让陶建国明白曲旭昂为什么会气红眼,陶建国知道孩子这么大,打肯定是不行,没准会适得其反,想了又想,叹了口气的陶建国看向陶亮,目光中的认真是陶亮从没见过的。
  “儿子,你知道耿天他们在干嘛吗?”
  “耿天?谁啊?”
  楞了一下的陶亮冲口而出的询问让曲旭昂皱了下眉头,“屯主。”
  哦了一下却白了曲旭昂一眼的陶亮没有吭声,“儿子,你想回家,老爸带你走,但是走之前,咱去山上看看行吗?”
  温和却不容拒绝的询问让陶亮心底有些别扭,“有什么好看的。”
  “小亮。”
  沉声的招呼陶亮抿了下嘴,“去就去呗。”
  嘟嘟囔囔的陶亮随即甩这手臂大步往山上走,没有遮掩的不满让跟在身后的陶建国沉了脸,一前一后,踏着月色行走在山间,陶建国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用了比平日里多了近一倍的时间总算赶到山上时,刺眼的白炽灯下,远处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没有了白日的温暖,夜晚的山林,潮湿而阴冷的厉害。
  搓着手臂,陶亮心底越发的不满,“老爸看完没?看完咱回家。”
  边搓着手臂边往陶建国身上贴的陶亮让陶建国闭了闭眼,“小亮,冷吗?”
  轻柔的询问陶亮咧了下嘴,“老爸,赶紧走,冻死人了。”
  隐藏在黑暗中的陶建国拉住陶亮的手臂,大步走向地头,没有丝毫犹豫的把不明所以的陶亮推进了湿冷的水洼中,啊的尖叫一声,“爸你干啥啊。”
  刺耳的叫嚷,站在地头的陶建国沉重的面孔出现在灯光下,“冷吗?”
  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可这种温和在这刹那却让陶亮心底发颤,灌水的鞋磕里带着说不出的刺骨,“小亮,我和你妈把你惯坏了,惯的不知饥苦惯得不知道感恩,小亮,今个,老爸把话放在这里,你糟践多少稻苗,你种出来多少,当然,没有把你教育好,是我当父亲的责任,我陪着。”
  说完,陶建国一脚踏进了湿冷的淤泥中,愣愣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陶建国,有伤心有背叛有不理解,但更多的却是委屈。
  “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呢喃着发出质问的陶亮眼圈红了,满目的沉重满脸的肃然,“那你告诉我你凭什么糟践人家粮食?你觉得你花钱了应该的?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应该?耿天,比你大五岁,咱不说人家干成啥大事,可人家能脚踏实地的去苦干,你那?你不能干可你不能肆无忌惮的伤害,谁给了你权利?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粮食,瞧不起人家,可没有人家农民,你连屎都吃不上。”
  第一次如此对待陶亮的陶建国比谁都心疼站在田里的儿子,低垂眼帘挡住闪过的心疼,狠下心的陶建国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一旁的耿天、顾伟,勉强扯动嘴角,“耿天啊,不好意思,我是陶亮的父亲,借你的地方,孩子不懂事,给你惹了不少麻烦,是我当父亲的没做好,能给我们点稻苗吗?今个不管多晚,陶亮糟践的粮食我们补上。”
  从陶亮大喊就赶过来的耿天这会除了不好意思还有淡淡的敬佩,不是没有当家长的都能狠下心,笑着摇摇头,走到地头的耿天重新打开一坨稻苗,想了一下,分出三分之一递给陶建国,“陶叔。”
  “耿天,把那些都拿来吧,陶亮糟践的陶叔给你补上。”
  看了一眼始终沉默的曲旭昂和顾伟,在曲旭昂微微点头中,重新分捆的耿天把成捆的稻苗交给陶建国,冲着耿天笑了一下,接过稻苗的陶建国一手拉着陶亮一手拿着稻苗弯下腰。
  入水的刹那,陶亮挣扎了一下,刺骨的冰冷让陶亮打了个寒战,可稳稳的束缚按住了陶亮想要缩回的手,清晰的感觉到手中的秧苗按在了泥泞中,起身,后退,再次弯腰,依然是冰冷刺骨。
  吧嗒、吧嗒,轻的好像转眼间就会忽视掉的眼泪掉落在淤泥中,眼角微红的陶建国紧抿双唇死死按着陶亮,一下又一下,带着陶亮,一根根的把稻苗种在稻田里。
  八点、九点、十一点、一点、不断重复的动作,一分一秒滑动的时间,煎熬的不仅仅是陶亮还有作为父亲的陶建国。
  从愤怒到委屈,从委屈到疲惫,从疲惫到灰心,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陶亮机械的跟着陶建国在刺骨的田间行走着。
  六个小时后,耿天交给陶建国的稻苗终于全部栽种到稻田里,早就松手的陶建国默默的看着依然机械重复着动作的陶亮,眼泪顺着眼角悄然划过。
  轻咳一声,抹了把脸的陶建国走到陶亮身边,拉起根本没有发觉已经结束的陶亮,扶着陶亮的肩膀,轻轻转向虽然依然有些歪歪扭扭但却笔直的稻苗。“小亮。”
  木然的眨了眨眼角,眼睛里全是血丝的陶亮混沌的大脑半响回不过神,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起的大号手电筒照在了田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回神的陶亮目瞪口呆的看着齐刷刷的三排稻苗,“小亮,这是你种的,你自己种出的粮食。”
  耳边响起的温和让陶亮再次眨了眨眼,愣愣的看了半响,突然,陶亮一屁股坐在了淤泥中,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静静的站在陶亮身后,扯动嘴角的陶建国轻柔的拉起坐在淤泥中的儿子,慢慢走出稻田。
  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披在身上的黑棉袄,抽着大鼻涕的陶亮被陶建国背回了山下耿天家,进屋时的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出现在眼前,看着灰突突带着一股子土气的大花碗,陶亮伸出满是黑泥的手,“家里有热水,喝完洗个澡好好睡一觉,里屋炕烧上了,明个不用早起。”
  带笑的温和让陶亮有点别扭,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耿天,抿了下双唇,把碗放在了嘴边,“对不起。”
  嘟囔着迅速低头的陶亮让耿天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伸出手拍了下陶亮的头顶,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早晨七点,再次睁开眼的耿天眨了眨酸胀干涩的双眼,用力搓了把脸迅速起身的耿天扒拉一口早饭再次走出了家门,路上,东一群西一伙,三三两两的身影出现在赶往山上的小道上。
  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下,有疲惫也有一份耿天说不出的沉淀,那是什么,耿天并不清楚,也没兴趣去了解,急匆匆的赶着去干活的耿天没有看到身后三三两两的人群中复杂的目光。
  “建国,真的不带小亮回去?”
  走在陶建国身边,曲旭昂轻声问道,笑了一下的陶建国摇摇头,“不带,我陪小亮,我相信我儿子。”
  浓浓的自信让曲旭昂笑了,早晨起床曲旭昂才知道,昨天晚上,吃过晚饭,跟陶亮一起的五个孩子已经走了四个,对于那四位家长们的这个决定,曲旭昂并不想发表意见,每个当父母的怎样教育孩子是他们的问题,但曲旭昂不希望看到自家的孩子变的不知所谓不懂感恩。
  或许是经过了两天的锤炼,最后一天,顺利的超出了耿天的预想,不说下地的一群老爷们们,就是确实适应不了田间劳作的几个大姑娘们也努力的去学习给果树剪枝。
  猪场、羊舍、果林,经过两天的协调,完全把人分开的结果就是连乔刚、赵国军都露出了笑脸,一张张认真的面孔和努力的跟随总算让耿天松口气。
  到了下午五点半,七百二十亩水田终于全部种上了秧苗,超进度的完成让疲惫的耿天露出了笑容,紧绷的气氛好像也在一瞬间消失。
  坐在地头,你挨着我我靠着你,静静的看着笼罩在落日余晖中的水田,一眼看不到头的青翠让人心底升起浓浓的喜悦和感动。
  “老子会种地啦。老子竟然也学会了种地!”
  不知道谁先出声打破了萦绕在众人身边的满足和沉静,那种不敢置信让众人彼此对视,狼狈的外表,浓浓的满足在彼此眼中闪烁,好像瞬间按下的按钮,高高低低的笑声响起,呼的一下起身的邹靖用力的跳起,“老子会种地了。”
  阵阵荡漾在山林的吼声越来越响,坐在边落的耿天靠在顾伟身上,缓解疲惫的同时也由衷的替眼前这群年轻人高兴。
  “屯主、屯主,我们也不是那么没用对不对。”
  笑嘻嘻的肖静几个大步窜到了耿天面前,渴望得道夸奖的眼光让沉静的耿天呵呵的笑了,用力点点头,伸出满是黑泥的大拇指,“厉害。”
  吼吼吼的吼声,简直要乐疯的一群人乐的直蹦,“曲哥,都别着急走,明个俺好好招待大家伙。”
  “哥们们,屯主说要好好款待大家伙,赶紧的,点菜点菜。”
  坐在曲旭昂身边的全波人来疯似的嗷嗷的叫嚷更是让疲惫的众人乐开了眼,“屯主,给只羊吃吧,咱吃烤全羊。”
  “对、对,屯主,咱吃烤全羊,好好喝一顿。”
  “拉倒吧,吃个烤全羊啊,老子喂一天羊就这么让你们啃了,不行不行。”
  “对,不能吃,那些羊老招人稀罕了,尤其是丝瓜瓢,不能吃。”
  七嘴八舌的呛呛声随即响起,又要吃羊的有要吃肉的,还有要吃野菜的,笑呵呵的看着争论不休的肖静等人,眉目舒展的耿天有种前所未有的舒坦。
  
  ☆、 第66章
  
  七百二十亩水稻田终于如期栽种完,休整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打开小闸口,清澈的溪水灌溉进青翠的稻田内。
  哗啦啦的山溪水在两个缺口同时打开时水位骤然下降,变的清浅的溪水让蹲在山间溪水旁体验着什么叫做自然清澈的肖静嗷嗷的发出大叫。
  举着手中特意从王美凤家翻出来的棒槌和小手绢,咚咚咚的跑向稻田的肖静逗的曲旭昂、邹靖等人哈哈哈大笑。
  “小鞋底,一个破手绢够砸不?老哥这还有几件衣服你也给洗了呗。”
  哈哈大笑的邹靖哥俩好似的搂住肖静的脖颈,后肘用力往后一撞,伸出中指的肖静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棒槌,“屁,老娘在体验,体验是啥懂不?盲流。”
  站在半山坡看着渐渐侵泡的水田听着身后响起的嬉笑,耿天露出了笑容,第一次感觉其实那些被带着有色眼光看待的城里人有着他们并不知道的真诚。
  城里人也好农村人也罢,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虽然两者之间价值观不同、人生观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同,可人的本质却是一样的。
  长出一口气,好像把最后的郁气吐出似的耿天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不在紧锁的眉心,有着彻底的舒展也有着豁然开朗后的清爽。
  “天儿,水田里还养点啥不?”
  身边响起的询问让耿天嘿嘿笑了,“螃蟹。”
  “稻田蟹?屯主,你要养稻田蟹?”
  砰的一下,脖颈传来的束缚和耳边响起的大吼让耿天咧了下嘴,掰开脖子上的手臂,无语的看了一眼自来熟的蓝胖子刘威。
  “蓝胖子,你多大个吨位,小心把屯主压趴下。”
  啪的一声,照着蓝胖子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的曲旭昂扯开跳着脚直蹦的刘威,“老曲,不待你这么埋汰人的,俺这叫结实结实,懂不。”
  “可拉倒吧,还结实,人家福海叔那才叫结实,你那就叫胖,蓝胖子有二百七了吧。”
  “滚犊子,老子才二百四,再说了,老子这身高赔这体重正好,谁跟你似的,瘦的跟小鸡仔似的。”
  “你大爷的,你那只眼睛看到老子像小鸡仔,爷这叫体态匀称,标准体型…”
  俩小时一掐的争吵让习惯了安静的耿天脑瓜子都跟着嗡嗡,揉了揉额头,“行了行了,多大岁数,能不能有点正行,闲着没事去放羊,今个羊舍还没收拾,赶紧去吧。”
  一人一脚的曲旭昂打断俩人的掐架,把掐架的刘伟、邹靖和几个不怕事大的家伙一起打发到西山坡收拾羊舍。
  已经干了一天的邹靖得意的仰起头,“知道啥叫风吹草低见牛羊不?牛虽然没有,羊却成片,赶紧走,带你们这些土老帽长长见识……”
  夹杂这吐槽嬉闹的声音渐渐消失,心都突突的耿天总算松口气,“那几个小子就是能玩能闹。”
  笑着解释了一句的曲旭昂让耿天呵呵的笑了,点点头,“看出来了。”
  虽然这几天一直在赶工,但对蓝胖子和臭虫,耿天却还是知道,最能闹的俩个人耿天还是注意到了,好在这俩人能玩能闹却极有分寸。
  “天儿,真养螃蟹啊?”
  同样因为要灌溉而上山的赵国军、乔刚闷不吭声的琢磨了半响,稻田蟹这个东西,在北方,尤其是在h省这个地方还真没有,俩人只是从电视上看过,可那东西不像干农活,心里有底。
  彼此对视一眼,老哥俩心里是七上八下的,转头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赵国军、乔刚,耿天呵呵的笑了,“国军哥,俺也没养过,咱这边养蟹的少,尤其是咱h更是没有,要说这东西咋弄,俺心里也没数,可俺想试试。”
  其实这个念头,耿天不是今天才有的,收拾水田的时候耿天就琢磨这事,蟹的价格一年高过一年,让耿天尤为眼馋的是那个全国闻名的大闸蟹,不是耿天怀疑,耿天没有去过阳澄湖,对于那个地方耿天不了解,可满大街的大闸蟹却让耿天充满疑惑,真的有那么多大闸蟹吗?
  心里装不住事的耿天问了一次秦城和全波,俩人的嗤笑让耿天明白了什么叫做挂羊头卖狗肉,说白了就是卖的一个名气。
  过后,秦城曾经跟耿天说过,在东北这地方,因为是单季水稻,唯一出稻田蟹的只有l省的,可h省却是没有的,双鸭屯这地方要是养殖稻田蟹,别的不说,本地就能自销。
  而且稻田蟹的生长环境,水源充足,水质良好,无工业污染,进排水方便,大水不淹、干旱不干、保水性强的田块,这些双鸭屯全部具备,当时拿着笔记本的秦城特意给耿天找了不少资料。
  当时没吭声的耿天只说要考虑,其实看到一系列的养殖条件要说耿天没动心是假的,可耿天心里没底,直到要收拾地的前两天晚上,闷不吭声的秦城拿着一沓打印出来的资料递给耿天,耿天才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秦城已经悄悄的准备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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