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让人心生好感,而且与王子清关系匪浅。
郑骋扬笑道:“我姓郑,叫我郑六好了。”
☆、第 36 章
郑骋扬笑道:“我姓郑,叫我郑六好了。”
林木子声音温柔细腻,听起来如潺潺溪水,她态度真诚的轻声道:“在京城的这几月,我家子清弟弟有劳郑公子照顾了。”
郑骋扬道:“你怎知我在京城就与子清相识?”
林木子看了眼院子内的马车,笑道:“公子京城口音,子清肯让你住在他家,又不认识我们,自然是这几个月子清在京城认识的朋友。”
郑骋扬笑道:“姑娘好眼力。”
林木子笑道:“公子见笑了。”
一番寒暄之后,郑骋扬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放心了,这位叫林木子的女子与王子清没有半分男女之情,真真切切的是形同姐弟,而且一般姐弟的感情估计都赶不上他们
然而郑骋扬却从来没有听王子清谈论过这位林木子,确切的说,王子清连在扬州的事情都很少说。
郑骋扬这边醋劲儿刚消,那边王子清和林木子已经聊成一团。
王子清:“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院子是林姐姐来打扫的吧。”
林木子用袖子掩住嘴角轻笑道:“除了我还能有谁呢?反正离得也近,就时常过来打扫打扫,反正我白天也没有事情做。”
王子清:“姐姐们都还好么。”
林木子:“你不在,自然都是好的,你回来了,恐怕就不好了。”
王子清:“我就知道你们都想我。”
林木子捏着他的脸:“这是多厚的脸皮?”
眼睛转了转,林木子掩着嘴悄声问王子清:“那位公子不像一般人,与你什么关系。”
王子清捂嘴:“那可是个大人物,跟我关系非同一般。”
“哦,”林木子暧昧的笑:“要不要带回去给各位姐姐们仔细瞧瞧?”
王子清眉开眼笑:“当然当然,今天晚上就去。”
郑骋扬轻轻喉咙,表示他们的悄悄话自己听得一清二楚。林木子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天色:“我还有些事情,不打扰二位了。”
说罢,又娉婷的做了个万福,仿佛刚才跟王子清碎嘴的人不存在,优雅的告退了。
等林木子走了,王子清傲娇的对着郑骋扬一扬下巴:“今天晚上跟爷逛窑、子,爷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贵客。”
郑骋扬似笑非笑:“你先把你跟这位林姑娘的关系给我好好理清理清。”
王子清仰着小下巴,表示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干姐姐,扬州万青楼的头牌,上一届花魁。”
郑骋扬想到林木子温婉如水的姿态,丝毫不见风尘味,又比良家女子多了几分风情,十分舒服,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眉眼带笑,明眸皓齿,这林木子,的确有让男人千金散尽的资本。
王子清继续说:“从小到大,林姐姐最爱护我,为了照顾我还特地在我家旁边买了个小院子,我小时候她就总抱着我去买云片糕。”
“她照顾你长大的?”郑骋扬有些诧异了:“她多大。”
“这么问姑娘的芳龄多不好,”王子清瞥了他一眼:“我林姐姐二十有九了,看不出来吧。”
郑骋扬真没看出来,林木子保养得极好,皮肤细腻如十四五的少女,眉眼顾盼生情,打扮得清丽脱俗,说是十七八的年纪都是有人信的。
而且是上一届的花魁,那就是去年的事,那时的林木子已经二十有八了,在这样的年纪里坐上花魁,这林木子肯定不是个简单人物。
夜晚的扬州最是热闹,热闹在扬州女的柔声细语,风流的花楼曲调,永远饮之不尽的美酒里,女子温软的身、体和语带暧昧的低喃,交织成碧水中金碧辉煌的倒影,弥漫成雾障,将富丽堂皇的楼阁渲染成纸醉金迷的销金窟。
在灯火绚丽的花街上,王子清就像一条回到水里的鱼,郑骋扬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如鱼得水。
尽管没有掏一分钱,但无论他到哪间花楼,老鸨都是笑脸相迎,恨不得将他当自己儿子揉捏一番,只要没有客人的头牌花娘,定然要叫他到身边寒暄,塞点小零食给他。让客人一掷千金的花魁,竟然可以为了他洗手作羹汤,只为他想吃一碗小汤圆。
有了王子清这个花街吉祥物,郑骋扬免费享受了一把顶级贵客的待遇。
不用花一分钱,王子清和郑骋扬就被稳稳当当的送进了扬州最大花楼花吟阁万金难求一席的雅间。
坐在扬州花街最大的花楼的二楼雅间,可以将整个一楼的景色一览无余。徐娘半老的老鸨为王子清斟酒,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不过如果有外人到花楼滋事,哪怕是位知府,这位笑容谄媚的老鸨也能眼睛眨都不眨,拿着扫帚给人撵出去。
扬州最著名的花魁花魁免费作陪,外面的客人捧着银子却不能一睹芳艳,却在王子清的接风宴上却亲自端盘布菜,笑颜如花。为他弹曲的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琴师,千金一曲,有价无市。酒壶里装的是最好的花雕,香味醇厚,花不上万两银子只怕连味道都闻不到。桌子上摆的是最地道的扬州菜师傅做的佳肴,吃在嘴里唇齿留香。
甚至,此刻给王子请斟酒的貌美女子竟然是隔壁花楼的头牌。桌子上的菜却是另一家花楼的老鸨亲自端来的。
能让竞争激烈的各大青楼万众一心,郑骋扬只怕以自己王爷的身份到此,也得不到这样的待遇。
王子清表现得相当自在,并且面对一屋子的环肥燕瘦坐怀不乱,对着满桌子的佳肴吃的头也不抬。
这届的花魁芳名顾盼,一位捧着一颗稀世夜明珠眼巴巴的在外面等的豪门公子正在门口苦苦的等,她却在这里笑眯眯的给王子清夹菜:“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风韵犹存的老鸨还一盘盘的往桌上上菜:“这是临月阁送来的酱鸭,怡红楼送来的蟹黄豆腐,想着你最爱吃,那几个冤家遣人特地送来的。饿坏了吧,好端端非要去什么京城,都吃不习惯,多吃点,都瘦了。”
郑骋扬简直没眼看。
现在的王子清简直是要上天。
一张大圆桌,一圈的如花美眷莺声燕语。扬州出名的头牌花魁齐聚一堂,换了别的男人只怕会把这里当天堂。
而他,郑骋扬,堂堂十六王爷,当今圣上的亲弟,威名赫赫的武王,尽管没有表露身份,但好歹也长得英俊挺拔,威武不凡,除了刚开始意思意思的问候了一下,竟然从开席到现在,一个搭话的都没有,就像一片柳绿桃红中木着脸的背景。
甚至连有一面之缘的林木子,都没回头看他一眼,只顾照看自己的子清弟弟。
苦闷的郑骋扬只能喝酒。
王子清你今天晚上等着。
作为雅间中的雅间,视野自然相当不错,雅间用巧妙的珠帘隔着,下面看不到雅间里,雅间里的人却可以将一楼的情形一览无余,郑骋扬看着楼下觥筹交错,莺莺燕燕,哪怕坐在大堂,但从来客的衣着举止上看都是非富即贵。
所谓扬州风月,果然名不虚传。
郑骋扬品着酒,自言自语道:“果然不不愧是扬州第一楼。”
一旁刚刚还从各大花楼传菜的老鸨似乎刚发现王子清还带了个人,笑着接道:“这算什么?比起当年的明月阁还差得远呢。”
郑骋扬道:“明月阁?”
老鸨笑道:“十多年前的事了,公子是外乡人,只怕不能知道。”
一旁另一个头牌笑道:“我虽然没经历过,但我听说过,当年的明月阁,可风光了。”
起了话题,于是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谈论起来。
无疑,明月阁是扬州的传奇。
在她们的词语中,明月阁的老鸨是最乐善好施的老鸨,明月阁的花魁是最美最温柔的花魁。可是说当下扬州花街的繁华,有一半的基础都是明月阁打下的,各个花街里花楼的头牌或者老鸨,有四分之一都与明月阁沾亲带故。
郑骋扬疑惑道:“明月阁这般风光,如今怎么不见踪影?”
老鸨低头叹了口气:“所以说物极必反,繁极必衰。十多年前,明月阁也不知怎么的走了水,一场大火,烧的明月阁只剩下一把灰烬,几百口人,连尸首都找不齐。”
众人一阵唏嘘。
郑骋扬看向王子清,却发现他已经不再埋头苦吃,正目光担忧的看着林木子,林木子端坐着,笑容依旧温婉,眼波如水,看不出半点异样。
郑骋扬道:“当时的官府没彻查此事?”
老鸨道:“怎么不查,明月阁一事在扬州可是非常出名的惨案,但怎么也找不出走水的原因,也看不出有人蓄意纵火,最终也就无疾而终了。”
林木子温柔的笑着,慢慢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第 37 章
尽管喝的不多,但是王子清还是醉了。郑骋扬并不是没有见过他喝醉的样子,但是但是醉成这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有人喝醉耍酒疯,有人喝醉一声不吭,王子清介于二者之间,他不耍酒疯,但是嘴却停不下来。
“江村路,水墨图,不知名野花无数。离愁满怀难...难寄书......”
对的,王子清就是那种一喝醉就背诗词元曲的奇葩人种。
既然是花楼的吉祥物,定没有让吉祥物走着回家的道理,林木子体贴,早就准备好了熏了香的马车,妥妥帖帖将醉猫和他的饲主送回猫窝。
郑骋扬扶着王子清,一边摸着他的背不要让他呕酒,一边忍着耳朵里是含糊不清古人诗句,王子清还时不时的张牙舞爪的给他一下,简直苦不堪言。
就在郑骋扬以为这一晚上必定不能消停的时候,王子清的声音竟然渐渐的停了。
郑骋扬挑了挑眉,这可是头一回,却也能看出来,王子清这次是真的醉了。
郑骋扬将人扶好,王子清软趴趴的贴在他身上,不一会儿,郑骋扬发现,自己的肩膀湿了。
郑骋扬一惊,立刻扶着王子清的肩膀将人立了起来,借着月光他发现,王子清的表情哀切,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迷茫,仿佛背负了什么沉重的东西背负了很久。
这样的王子清,很让人心疼。
郑骋扬将人压回自己的肩膀,月光下他坚毅的面庞面无表情。
“喂,”王子清忽然说,语气冷静,口齿也出人意料的清楚。
郑骋扬知道他明天肯定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但还是耐心回答:“怎么了。”
“我想吃千层糕。”王子清说,然后在郑骋扬的肩膀上蹭了蹭,睡了过去。
郑骋扬听着肩膀上传来的细细的呼噜声,道:“好,我明天去给你买。”
第二天,郑骋扬起床的时候,王子清还在睡,他的眼睛有点肿。
郑骋扬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悄悄地下了床,喊来喜乐:“你知不知道扬州最地道的千层糕是哪家?”
喜乐端着水盆:“啊?”
郑骋扬眯着眼睛看着他。
喜乐立刻回答:“李记糕铺。”
郑骋扬大步流星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来了:“李记糕铺在哪儿。”
喜乐立刻接道:“得胜桥北走第三家。”
郑骋扬满意的笑笑,大步走了。
喜乐看着自家主子匆匆而去的背影,喃喃自语:“主子,你脸还没洗呢......”
郑骋扬怀揣着千层糕,他去得早,千层糕还热着,贴在胸口,软软的发着烫。
路过林木子的院子,郑骋扬发现院门外面并没有上锁,想必林木子也未在花街过夜。
正准备走开,郑骋扬忽然听到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摔到地上,声音很大,透过院子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摔的东西定然不轻,郑骋扬留心了下,发现里面隐隐传来争吵声。
怎么说也是王子清的干姐姐,郑骋扬也不能完全不管。他侧耳去听,那声音隐隐若现,只能隐约听得出是一男一女。
也许是林木子的哪位恩客过来找麻烦。
想了想,郑骋扬敲了敲门:“林姑娘可在?”
争吵声立刻停了,片刻之后,吱呀一声,郑骋扬面前的门开了,林木子走了出来,她还穿着昨晚的衣服,表情并无异样,依旧是温温浅浅的笑:“我当是谁,原来是郑公子。”
郑骋扬道:“看林姑娘在家,过来问候一声,不知林姑娘可有麻烦?”
他意有所指的瞄了眼院内。
林木子笑道:“我能有什么麻烦,不过是阁里鸡毛蒜皮的小事。”
既然是人家的私事,郑骋扬自然不好过问,只道:“要是有麻烦,林姑娘可以随时来找在下。”
林木子做了个万福:“那就多谢郑公子了。”
从林木子家出来,郑骋扬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却又不知道怪在哪里。他回头看了看林木子的小院,小院子很安静,刚才的争吵声仿佛没发生过。
回到家,王子清却已经不在床上,郑骋扬摸了摸还温热的千层糕,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喜乐自然不能让自家主子郁闷:“王公子听说你去买千层糕,怕你找不到路,找你去了。”
郑骋扬沉默不语,但胸中的郁闷一消而散。
正说着,王子清进了门,郑骋扬发现他的脸色不大好,连忙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王子清摆摆手:“喝酒喝多了,有点反胃。”
看到桌子上的千层糕,他眼睛一亮:“正需要千层糕暖暖胃。”
郑骋扬笑了:“怎么不馋死你。”
☆、第 38 章
王子清塞了一嘴的千层糕,模模糊糊的说:“刚才碰到个老朋友,说今天晚上有个诗会,你去不去?”
郑骋扬道:“去它做什么?”
王子清喝了口茶:“老朋友,想见一见。”
郑骋扬笑道:“你去我自然是去的,只要不是昨天晚上的架势就好。”
王子清想到昨晚,只觉得很对不起郑骋扬:“肯定不会。”
到了诗会,郑骋扬觉得,这还不如昨晚呢。
王子清的老朋友自然都是一群狐朋狗友,一群人摊在山坡的草地上衣冠不整,酒壶和酒杯东一个西一个,滚到谁手边就就着喝一口,王子清怀里掏出个烧鸡,一群人一阵哄抢,片刻就只剩下个鸡骨架了,简直不能更散漫。
吃完鸡,一群人起哄:“子清,做令做令,唱一曲!!!”
王子清一哂,“你们一群粗人,还要个文雅的。”
说罢,他捏起一根筷子,轻轻敲了敲酒杯,筷子是新竹制成,酒杯是干干净净的素瓷,就是略带些浑浊的绿酒,都不是什么上乘的东西,却被他几下敲出些水山高远的感觉。
王子清道:“我就借着这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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