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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君——柯染

时间:2016-10-15 21:22:21  作者:柯染

  元沁听自家老爹这么说,也不生气,反倒是提溜着口水围着荀文若转了两圈,摸摸脑袋嘿嘿笑了两声,“爹你也别嫌弃儿子,儿子这次下山,还羡慕别人的爹是大官儿呢!”  
  殿上的人都笑起来,明阳真人被气得直翻白眼,元德瞧在眼里,笑得越发开心,他长得浓眉大眼,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兴许是出去游历晒了太阳的缘故,皮肤不像卫广荀文若那么白皙,反倒是有点小麦色,行动间大开大合,同明阳真人有点像,通达自然,演起地痞无赖来也自有一股夏日阳光的味道。
  卫广头一次见这样的同伴,只觉这小孩儿鲜活动人,稀奇又好玩。
  明阳真人瞧着一厅堂的都是叽叽喳喳的小孩儿,有些头疼的挥挥手道,“你们课业都给安排好了,从明天开始,都给我好好上学去,尤其是元沁,你们三人同岁,他们两个又晚进门,三月后的殿前比试,你若输得太难看,让你爹我脸上无光,你爹我就罚你抄写弟子规五百遍,听到没有?”
  明阳真人话语一落,元沁就苦了一张俊脸,脸皱成一团,眼珠子却还转来转去,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卫广毕竟还是个六岁小孩儿,和元守真生活了半大个月,小孩子的天性就有点蠢蠢欲动,他虽没有和正常的小孩儿一般玩闹过,也不知这世上有什么事是好玩的,但看着这样的元沁,心里也生出了一种想亲近的渴望,不大明显,但眼里的喜欢却实实在在,别人未发现,站在他旁边又时时看着他的荀文若,很快就发现了。
  卫广的目光,从看见元沁后,就从未转开过。
  荀文若心里几乎同时就生出了一股尖锐的情绪,只是他还不知道那股难受叫做羡慕和嫉妒。
  可同时他也不讨厌元沁,所以在元沁邀请他们一起去修筑小城墙炮楼的时候,他欣然应允了。
  荀文若隐隐意识到,倘若他不和元沁玩,很有可能从此会被排斥卫广之外,卫广和另外一个人,而他一个人,或者和其他什么人。
  “哥哥,跟我们一起玩吧。”
  在小孩儿之间,分享大约就能产生快乐,元沁心大,有了两个新伙伴后,高兴得在大堂里连翻了好几个跟头,卫广瞧着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心道,这大概就是天神说得童真了吧。
  不管如何,在这青云山上,三人算是结成了一个小团伙,卫广和荀文若,两人一个见惯眉高眼低,一个刚刚家门遭难,两人心思虽没放在一处,但都是过分的早熟,因此和土大王一样的元沁相处起来,竟是和和乐乐开开心心,同连体婴儿一般,在那儿看见元沁,就能在那儿看见卫广,在那儿看见卫广,就能看见荀文若。
  卫广看上去就是特别不会玩的人,元沁拉扯了几次,直翻白眼说他又呆又木,在卫广表示他可以帮忙把水引进他的护城河里,才放下非要让卫广参与游戏的想法,拉着荀文若和一干小弟们干得热火朝天。
  卫广虽不玩游戏,却也不独自离开,总之就在他们周围不远处,多数也就是看着他们玩,瞧着瞧着偶然也能笑出声来,看得山上的啧啧称奇。
  卫广渐渐得了个卫小老头的绰号,元沁还把这绰号广而告知,如今整个青云山的弟子见了他,都不叫小师弟了。
  明阳真人更没正行,张口闭口就叫小老头,卫广窘迫了一阵,索性也就放任不管了。
  

  ☆、第七章(一更)

  明阳真人朝山上的众弟子解释过后,大家也就放弃了收卫广入山的想法。
  卫广虽没有拜入青云山,但每日依然跟着青云山的小弟子们,修习入门功法,和元沁荀文若一起,随着山上的夫子学习四书五经。
  山上甚至还有专门教授琴棋书画的西席,照明阳真人的说法,是希望他们什么都接触一些,才好确定各自究竟在哪一方面会凸显出特别的天赋来。
  加上卫广荀文若,青云山上现在总共有五个年岁相仿的孩子,学习了一个多月后,正如明阳真人说得那样,几人渐渐分出不同来。
  元沁既没有天赋也没有兴趣,他上课的时候屁股上像锥了钉子一般,坐不住一刻钟就换几个姿势,他的兴趣只在他的小炮楼上,只有在建设他的小城池的时候,才能安静些,跟着夫子学了这么久,除了在剑术上有天赋外,其他的是完全不行了,要让他上手弹琴,能把一屋子的人都激得跳起来,明阳真人亲耳听过后不得不信,啧啧称奇,自此也就准他上课的时候玩乐其他了,免得他搅和得青云山的鸟都呆不下去。
  在他们三人当中,荀文若是真正的天才神童。
  明阳真人曾交代过先生先给他们摸底,那先生先得了明阳真人的嘱咐,非得要搓搓元沁的锐气,考题的难度就蹭蹭往上涨了几个等级,明阳真人看过后,确定有一些确实刁钻得连他自己都答不出,才心满意足的拍板说就用这一套了。
  考题的内容也五花八门艰难晦涩。
  四书五经,鼎史,算学,乐理,兵法,甚至还有些非常偏僻的药理常识和机关术。
  卫广脑子懵成一片,考试途中面沉入水,要是眼睛能冒火,大概能在试卷上烧出个洞来,冥思苦想,到最后还是悻悻地交了白卷。
  元沁和另外几个小弟,挠头抓耳,好歹把卷子都涂满了。
  夫子和明阳真人倒是对他们的表现极为满意,只看到荀文若的卷子,才齐齐变了脸。
  明阳真人负手而立,面沉入水,非常严肃地问,“你确定你没有因为看小若长得可爱,就单独给他开小灶么!”
  那夫子和明阳真人平日也是勾肩搭背喝酒玩乐的关系,闻言连连摆手,指着上面的题目道,“你饶了我罢,我又不是和尚,哪里知道法华经是个什么鬼玩意儿,阴阳五行是你们道家的东西,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明阳真人呼了口气,拿着这一张试卷上漂亮周正的隶书,再一看自家儿子用来擦屁股还嫌硬的纸卷儿,着实感慨了一番,半响才又道,“以他这般年纪,说是神童也不为过了,只现下乱世纷纭,他身世又坎坷离奇,慧极必伤,这卷子我收了,往后你也切记别和人说起这事,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明日你先给他们上一课,就讲讲藏锋敛锐的道理。”
  夫子点头同意,瞧了眼试卷,又有些遗憾,“那还教不教他了?”
  明阳真人爽朗一笑,“教,怎么不教,看看他到底能学多少,我看他根骨清灵,届时倒是请元守真帮忙看看,用些固本培元的药材激一激,倘若他真有修炼的天赋,倒真是通明仙人转世了。” 
  有关荀文若的这一切,卫广不得而知。      
  明阳真人规定了他们几人私下不得交流试题,也不得交谈试题答案,因此大家道也相安无事,只是摸底以后,各自还是有些变化了。
  先是卫广,每日早起了一个时辰,白日除了自行修炼外,还跟着元德师兄修习剑术,无论当日有什么事,都先定量写五十张大字,成了他们三人中最勤奋刻苦的一个。
  荀文若本就是跟着他的,卫广不在,他玩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卫广看书,他也就看书,只他不大喜欢练武,修习剑术总提不起兴致,明阳真人见他如此,便给他找了些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的书,荀文若也照单全收,权当打发时间了。
  元沁对他二人的这般行为大为不满,见他二人学得津津有味,又好奇起来,他老爹也不强求,给了些兵书和战册,也就随他去了,元沁静下心慢慢看来,也从中得了些趣味,慢慢也开始乐在其中了。
  如此青云山终是有了些变化,掏鸟蛋的人少了,山上的鸟叫声都多了些,山中众师兄弟都欣慰不已,又怕他们累着饿着营养跟不上,就变着法的给他们弄好吃的,等到三月份的时候,卫广个头都蹿高了一截。
  从上青云山到今日,整整六十天了。
  荀文若发现,他这个哥哥今天从一早起来就有些不一样,穿衣服的时候来来回回看了几次,还破例开口和他说话了,“文若,我今天衣袍穿得整齐么?”
  卫广的衣着向来都整整齐齐的,荀文若见他搭理自己,心里开心,点点软软道,“哥哥很好看。”
  倒早饭过后,连元沁也发现卫广异常了,卫广练剑心不在焉,写字也心不在焉,连吃饭的时候都坐立不安的,后来索性请了假跑出去,也不管背后一干人奇怪的目光。
  卫广在青云山上找了块假山石坐了上去,从那里可以直接看到青云山脚宽敞干净的大路,以他现在的视力,倘若有人经过,他定能看得清清楚楚。
  元沁跟着跑了出来,瞧得疑惑,悄悄问旁边的荀文若,“小若,你哥怎么了?”
  荀文若虽是和卫广住同一个屋子,但卫广的事,他又能知道多少。
  荀文若瞧着远处的卫广,便是隔着这么远,他都能感受到卫广周围又轻软又浓烈的情绪,虽然不确定,但荀文若还是轻声道,“他在等人。”
  “等谁?”元沁摸不着头脑,“还有人要来青云山么?”
  “小若走!我们也上去!”元沁瞧着高高的假山石,来了兴致,扯着荀文若就往前跑,“我前几日就见小老头手里捏着什么宝贝,咱们也上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好玩的!”
  荀文若一愣,反手拉住元沁,边走边往回拖,“快下雨了,那云梯不赶紧搬进房子里,一会儿就得散架了,到时候咱们还怎么模拟攻城。”
  元沁一瞧闷黑的天色,听荀文若这么一说,差点没跳起来,偏头朝卫广吼了一嗓子,“卫广,快下雨了,你赶紧下来!”
  元沁也不管卫广听不听的见,拉着荀文若就赶紧跑去他的院子了,生怕瓢泼大雨下来,把他的城墙都给冲垮了。    
  荀文若回头看了卫广一眼,垂着的眼睑遮住了心里翻腾的情绪,他这个哥哥话虽然不多,也一点都不热情,但其实很好说话的,但除了一件事。
  卫广有一块宝贝,一直挂在他脖子上,连洗澡的时候也会放在伸手够得到的地方,别人想看看也不行。
  荀文若只偷偷瞟见是块玉佩模样的东西,他以为卫广喜欢美玉,着实花了一番心思,翻遍了整个青云山,在后山的山洞里破出了快温润通透的羊脂玉,他兴冲冲的把这块拳头大的美玉捧到卫广面前,卫广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了。
  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荀文若聪慧至极,后来也渐渐明白过来,卫广喜欢的,根本不是什么玉佩玉石,他在乎的,是送东西的人罢了。
  荀文若回头看了眼正痴痴看着山下的卫广,心里又闷又痛,又想知道他等的那人是谁,好把他找出来,圆了卫广的念想。
  “小若你怎么了?快放开!”元沁痛得直甩手,荀文若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捏着元沁的手,有些内疚的在上面揉了揉,甩了心里的难受,朝元沁笑道,“我们快走罢!掉雨点了!”
  两人方才找东西把小城池罩起来,天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荀文若看雨下得大,跑进房里把雨伞和衰衣拿出来,让元沁赶紧回房去,拿着雨伞就冲了出去,天已经快黑了,加上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很是吓人。
  荀文若跑到假山石那边,没见着人,顿时吓得脸色都寡白了起来,扔了手里的雨伞爬了上去,没在假山下面看见卫广才松了口气,猜想着卫广肯定是回去了,就捡起地上的伞跑回了院子。
  荀文若回了院子,见院子里根本没有卫广的影子,房间里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水渍,荀文若这才脸色大变,略略一想,就知道卫广肯定是下山去等人了。
  荀文若瞧着外面黑压压的天色,已经全黑了,荀文若想起往年这个时分,他必定是躲在娘亲的怀里的,又温暖又安心,他如今却浑身湿透的呆在房间里。
  可卫广还在山下,他有没有带伞,雨这么大,有没有淋湿了,天这么黑,还打雷,他会不会和自己一样,也会害怕,他又知不知道,打雷的时候,不能在树下躲雨的?书里是有讲,但卫广不大看杂书,会不会根本就不知道。
  荀文若越想越心慌,复又抓起桌上的雨伞,冲出了院子,一路往山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会一齐更四更,先更两更,后两更晚一些发

  ☆、第八章(二更)

  卫广确实在山下,他听得元沁说下雨了,就反应过来倘若元守真来接他,岂不是要淋雨了,卫广又不知元守真从哪里来,只能来青云山脚下等着。
  荀文若下山去花了一段时间,他不像卫广一般有灵力护身,湿滑的山路让他跑得很费劲,等到了山下时,浑身都是泥浆。
  雨很大,打在伞上他都要使劲捏着,才撑得住,卫广站在路边的岔口处,背对着他,漆黑的雨伞把让整个人都罩了起来,只看得见一双细白的腿漏在外面,白色的袍子已经全都湿透了。
  荀文若小跑到卫广旁边,扯了扯卫广的袖子,大声道,“哥哥,雨太大了,我们回去罢。”
  卫广转头看见浑身湿透的荀文若,愣了一下,把人拉进自己的大伞里罩住,看着小孩儿湿亮的眼睛,伸手碰了碰小孩儿脸上的擦伤,心里不知为何就是一疼。他能应付奸恶狡诈的人,能应对面慈心恶表一不已的人,但却不知该如何和荀文若这样的人相处,他不想与他深交,却每每难以拒绝如此纯粹的真心,承受不起,他却又舍不得拒绝。
  因为心是暖的。
  “你怎么来了!”雨下得太大,卫广几乎是用喊的,“天黑了,快回去。”
  两人躲在一把伞里,离得特别近,比任何时候都要近。卫广长了个,荀文若要微微仰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他们靠得这么近,面对面贴着,就像是他靠在卫广怀里一样,荀文若眼眶里的水汽凝成了滴,打湿了睫毛,分不清是雨是泪。
  卫广以为是水珠,伸手把荀文若打湿的头发理到一边,帮他拉好衰衣,瞧了瞧黑沉沉的天,有些为难,他想叫荀文若回去,又怕天黑了山上不安全,只得四下望了望,看见一颗枝叶茂盛的大树,就想过去躲雨。
  荀文若伸手抱住卫广的腰,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哥哥,不能躲在树下,会被雷劈的。”
  卫广一愣,相处了几个月,他隐隐也察觉到这个弟弟不是一般的博学多才,倒也停下了脚步,再看荀文若说得一本正经,不由裂开嘴笑了起来,“小若懂得真多。”
  荀文若一双雾气氤氲的眼睛如雨后的清泉一般,清澈透亮,卫广看得心里发软,软了声音劝道,“小若我先送你回去。”
  荀文若听懂了,抿抿唇问,“哥哥,下大雨了,明天再等吧。”
  卫广摇摇头,并不说话。
  荀文若心里陡然生出了一股尖锐的嫉妒,这股嫉妒几乎就要冲出胸膛了,他想大吼大叫,却实在太过通透,知道他若哭闹不休,卫广只会更讨厌他,他也不想违背卫广的意愿,如果可以,他会好好学占卜术,这样,就能知道卫广等的人,究竟什么时候会来,什么时候来,在什么地方。
  青云山上上下下,卫广都非常熟悉,他本身的灵力亲水,这般雨天他走起来,非但没有阻力,还像得了助力一般,时不时还能带着荀文若拔地飞一段,很快就把荀文若送回了房,就又冲出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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