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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君——柯染

时间:2016-10-15 21:22:21  作者:柯染

  可是他这个哥哥,未必有同龄的小孩儿聪明,心思却比别的小孩儿老练百倍,老成持重,这是他在杂书里看的字,用来形容卫广再合适不过。
  荀文若将卫广的手拉到脸边蹭了蹭,想让卫广的手暖起来,“哥哥的家在哪儿?”
  “京城。”卫广瞧着荀文若,身体似乎一点点暖和起来,从皇宫里出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提及那里面的事。
  “呀?”荀文若又惊喜又遗憾,“那哥哥以前肯定认识我咯?”
  荀文若跟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噘着嘴等着卫广的夸奖,可惜卫广那时候日子过得战战兢兢,小皇弟有所差池,皇后必定要暗算刁难他一番,皇后的手法很高明,她不怎么吩咐,手下人自然会帮她办得妥妥帖帖的,伤口也是见不到血从外边又看不出的小口子,所以卫广的脸和脖子完好无损,看起来也只是体弱罢了。
  他整日忙着怎么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又哪有时间关注京城谁家谁家的世家小公子。
  虽然没听过,但以他弟弟这样的才学,想必是神童的级别了,荀文若极力跟他说话,估计是想让他开心一些,卫广想明白一些事后,不再钻牛角尖,现在看着荀文若,只觉得他是个玻璃珠一般透亮的小孩儿,心里就涌出一股股的喜欢和柔软。
  卫广手抚了抚荀文若的脸,后背轻轻靠在椅背上,应了一声,“你是京城里的小神童,我当然听过你了。”
  荀文若其实一点都不出名,荀父找些五花八门的师父教他读书,用了些古怪的功法,又耗费了无数的药材,才让他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加上他天生领悟力强,是以无论学什么,都不费力,但这些,荀父都是秘密进行的,不过如今这世上知道些的,除了灭他满门的人,恐怕无人知晓了。
  他知道卫广在说谎,但还是哈哈笑起来,“哥哥你说谎的本事真不错,能骗好多花姑娘。”
  轻松,自然,不用一直紧绷着脊背,松的,软的,宁静,整个人很轻,眼皮却有点重,卫广头一次不想修炼,就想这么静静的坐着。
  卫广视线一直凝在荀文若脸上,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你会离开我么?”
  “不会。”他听说有来世,倘若有一日他同爹娘一样死了,他也不会喝孟婆汤,也不会过奈何桥,他等着卫广一起去来世,“荀文若永远不会离开卫广,生生世世。”
  他的声音稚嫩无比,却带着某种笃定,仿佛生来就该这样,卫广有些恍惚,这一刻脑袋里都被放空了,什么也没想,却同样安心,生生世世那么长,他只要这一生这一世,就够了。
  “那……哥哥会离开我么?”荀文若声音很轻,但卫广听见了。
  “不会。”荀文若只因他不想,便舍了成了太乙门弟子,拜天神为师的机会,还把能诱发土元素的绿幽灵给了他,他欠荀文若的,又岂是一条命能还得清的。
  荀文若心里跟灌了蜜一般,让他觉得空气都是甜的,一时间什么聪明才智都忘了,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坐在椅子上嘿嘿傻笑。
  “该睡觉了,明天就要和弟子们比试,你要小心一些。”卫广顿了一下,稍微凑近了些,才轻声道,“明日比试的类别中有琴棋书画,诗书礼经,哥哥知道是你的长项,但这次听哥哥的,比赛的时候,你不能超过元非师兄,差不多和元智小师哥持平就可以了,知道么?”
  “嗯。”荀文若傻乎乎点点头,听话地爬上床去,又给卫广拉开被子,眼睛亮晶晶的,就等着卫广一起睡了。
  卫广坐在床边,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乖若闭上眼睛。”
  以往睡觉前,娘亲总会亲亲他,亲他之前,便会让他乖乖闭上眼睛。
  荀文若心跳快了些,依言乖乖闭上了眼睛,卫广凑上前一些,又小声道,“乖若张开嘴巴,不能偷看。”
  荀文若不疑有他,乖乖张开了嘴巴,卫广拿出在手心里捏出汗的来珍宝,轻轻塞进荀文若口里。指甲盖大的东西,翠绿夺目,入口既化,荀文若猛然睁开眼睛,掐着喉咙从床上坐起来,两眼发红,语气又难过又绝望,“哥哥还是不肯信任我,它真的是无价之宝,是我爹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了。原本爹爹是打算带着它上邙山找玄慈真人的……它真的有用,哥哥,我不骗你……“
  这还是荀文若在清醒的时候头一次提起爹爹娘亲,卫广看着荀文若脸上晶莹剔透的泪珠,看着他像丢了全世界一样的委屈和难过,心里被珍视的感觉越来越浓,几乎就要把他淹没了,卫广呼吸凝滞,忍不住伸手环住哭得伤心的荀文若,嘴巴就那么情不自禁的亲了上去,一点点在荀文若脸上碰着,小心翼翼,又珍视非常。
  荀文若渐渐停了抽噎,虽然有些不敢置信,但还是明白过来,卫广是因为想把好东西给他,才不要绿幽灵的,可这样的话,卫广体内就等于不会有土元素的灵力了,“哥哥,师父会怪罪你的。”
  卫广摇头,元守真并不如何在意他,他能操控两种元素,还是一种元素,对元守真来说,估计也没什么差别吧。
  卫广心里虽然失落,但他还是想把绿幽灵还给荀文若,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绿幽灵入口即化,荀文若就是想抠出来,那也是不能的,纠结无用,他只心里暗暗决定,往后定要给卫广造出比绿幽灵好千百倍的珍宝药材,好让卫广在修道的路上顺利一些,事半功倍。
  “闭上眼睛睡觉罢。”卫广给荀文若盖好被子,吹了灯,才又上了床。
  卫广闭上眼睛,感觉到傍边看过来的视线,偏头软声道,“快闭上眼睛睡觉。”
  哥哥抱着乖若睡……卫广再老成,也是一个和他同岁的小孩儿,这样撒娇耍痴的话,荀文若也只是想想,根本说不出口,心里又实在很想扑过去,只得结结巴巴地说,“哥哥,我睡不着。”
  卫广侧转了身体,以为他是方才提起了爹娘,心里伤心难过,所以难以入眠。
  卫广算是从小失了爹娘的照看,颇为幸运的在夹缝里长大了,对于爹娘这种东西,没有得,便无所谓失,是以他完全体会不到失去父母亲人有多难过,这时候想安慰人,却也是什么话都编不出来的,最后只得如往常一般,沉默地将荀文若搂紧怀里圈起来紧紧抱住,左手熟练地在荀文若背上轻拍着,哄着她熟睡。
  两个小孩儿一般大小,如两支抱对而生的枝叶,紧紧依附,相依为命。
  荀文若得尝所愿,笑得眉眼弯弯,轻轻吸了口气,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慢慢甜甜睡去了。
  卫广不若往日那般入定修炼,就这么放松心神的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卫广一觉睡到了天亮,起来的时候除了手脚发麻,连脑袋都懵的,他昨天根本没修炼,修为却突然大涨了,连往日阻塞的经脉都无比地通常自如,体内充沛的灵力游走全身,无心插柳之下,卫广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偶然竟是度过瓶颈期了。
  荀文若跟着醒了过来,这还是他醒来头一次在床上看见卫广,不知为何,心情就好得不像样,他很快便发现了卫广的异样,惊喜地从床上坐起来,伸手给卫广把了脉,似模似样地斟酌了两分,才又喜笑颜开地道,“没想到哥哥竟是由心入的道,也算是稀奇了,恭喜哥哥,哥哥已经是筑基初期了。”
  卫广略微回了神,对荀文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也觉得不稀奇,拿过床头的衣服,打算给荀文若穿衣服。
  “哥哥,我自己来。”荀文若有些窘迫的抢过衣服,嘴里碎碎念道,“哥哥别小看我,我可是很自立的。”
  卫广也不强求,快速的打理好自己,等荀文若穿戴整齐了,才拉过他轻声道,“哥哥可能会跟着师父回邙山去,乖若一定要记得,除了明阳真人,在其他人面前千万不能表现得太聪明,乖若只需像普通的孩童一般,就可以了,记住了么?”
  荀文若脸上的失落藏也藏不住,卫广碰了碰他的脸,才接着道,“绿幽灵的事也不能跟任何人提起,财不露白,乖若一定要记住了。”
  “晚上倘若不敢睡,就去找元沁一同睡。”卫广叮嘱道。
  荀文若知道这件事不可更改,因此虽然心里难过,却还是乖乖应下了,好在青云山离邙山不算太远,他往后可以去邙山看卫广,这么想着,荀文若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太晚了,好困,瞧见错误提醒偶一声,之前缺的债好歹是补齐了。

  ☆、第十一章

  
  外息诸缘,内心无喘;心如墙壁,可以入道。
  由心入道,是所有道法中最少也最难的一种,青云山诸位弟子皆是由剑入道,由武入心,讲究的是日积月累厚积薄发,因此前期功力提升的非常缓慢,半数人都是入道七八年后,方能成功筑基的。
  到目前为止,青云山也没有人像卫广这般,能一夜之间突破瓶颈,成功筑基的。
  明理、正身、悟道,无念者,是名真念也,若以念为念者,即是邪念,若教人大念,名为非念,意思说的便是由心入道,死死抓着执念不放,反倒着相了,到头来什么也抓不住,修着应无所念,而后生其心。
  卫广其实从始至终都未曾理解过这些道理,却误打误撞打通了最重要的关节,这其中,一大半都是荀文若的功劳,要知道这世上有气感灵力,却无法成功筑基的也大有人在,卫广能得此机缘,不可不说是幸运至极了。
  明阳真人从卫广进来后就一直围着他转个不停,又看了眼旁边明显冒着甜泡泡的荀文若,好半响才摇摇头道,“罢了罢了,因果循环当真深不可测,变幻无常,实在不是我等常人能勘破的,你们俩自求多福罢。”
  太乙门源远流长,从太乙祖师创派到如今,已经有上千年之久,从古至今,也出过不少灵根迥异的修士,由心入道的虽是少数,但因为极为特别,元守真倒也了解一些。但正因为是由心而入,便从来不由自己的理智掌控,因此千百个人,最终恐怕就有千百种结局。
  太乙门祖上统共有三人由心入道,其中一人天纵奇才,藏于高世之外,未曾踏入凡尘俗世一步,却因心境太过平和,清净为故,无量顿生,最终由道入佛了,舍道成佛,铸成了金身祖佛。
  当中还有一人,乃是太乙门第二十代掌门,小小年纪由心入道,十八年岁便入了融合后期,但从接管太乙门以后,修为便停滞不前了,任凭他如何刻苦勤勉,最后还是生死灯灭,坐以待亡了。
  最后一人名曰崇光,本是掌教真人的得意弟子,修行至开光后期却忽然堕入魔道,与魑魅鬼怪为伍,最后甚至统领整个魔界在人间兴风作浪,与三界为敌,不提也罢。
  卫广的情况便有点像第二人,但卫广情况特殊,凡间帝皇自有寿数,卫广能活多久,那就不是元守真管得起的了。 
  他只消保得卫广十五年平安即可。 
  元守真想通其间关节,倒也放下心来,终日只安心教授卫广太乙心经。
  卫广跟着元守真回了邙山,他此次在青云山上待了六十多天,虽和元守真最初的设想差了一截,但心态上比当初平和许多,也算是有所收成。
  他上邙山的当日,便跟着元守真修炼太乙心经了,只不过太乙心经晦涩难懂,以卫广的资质,修行起来却是十分痛苦,几乎寸步难行。
  元守真知道卫广的情况,修炼之时并不怎么强求,多半是教授过后,待卫广大概能理解通顺了,才又接着往下篇讲解,究竟卫广以何种方式理解通顺的,元守真并不在意,反倒是先给卫广扔了一本有关咒符的书籍,还有一柄手掌大小的小匕首,让他揣摩如何刻出有用的符咒,卫广筑基成功后,已经可以开始练习刻符了。
  卫广早上随元守真打坐修炼,参悟太乙心经,下午便独自在寒池边习太极剑法,晚上呆在山洞里刻符,他手上被匕首磨出的伤一层盖一层,结了痂又褪去,等一个月过去,总算磨出了一层厚实的老茧。
  时间不长不短过去一个月,元守真给他的刻符录,总算翻过了两页。 
  卫广试了三五遍,总算是用意念操控一只信鸟飞了起来。
  信鸟符是道家里最为初级咒符,很普通又很常用,沾染了卫广的气息,便可随卫广的意愿飞到任何地方,只要不遇到高人蓄意截杀,飞上百里是没问题的。
  卫广指挥信鸟飞起来后,颇为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捏着乌漆麻黑、拳头大的小鸟就跑去找元守真,声音都比平日大了两圈,“师父,我成功了!”
  卫广用了意念,他掌心里的信鸟就有些笨拙地扇着翅膀飞了起来,在洞府里飞了几圈,又听话地停在了卫广肩膀上,双眼漆黑,一动不动,木讷呆滞,看起来……颇有些鸟如其人。
  元守真瞧着卫广肩头上的信鸟,嘴角控制不住抽搐了两下,见卫广难得兴致勃勃,快脱口而出的话也就噎了回去,只别开视线点点头问,“是不是想元沁他们了,太乙门并无门户之见,功法上面的事,你可以和他们多多交流,有不懂的,便再问问为师。”
  卫广点点头,元守真的话倒是解决了他心头的一桩事,卫广朝元守真行了礼,就带着他的作品回了屋子,先给荀文若去了一封信。
  卫广把信塞到筒管里,系在信鸟身上,就把信鸟放飞了。
  十里路的距离,对一只鸟来说,大概还是有些吃力的,等信鸟送到青云山时,天色已经晚了,荀文若元沁正同明阳真人一起,在膳堂用晚饭。
  明阳真人吃饭间只见一坨黑漆漆的蠢鸟直直奔着荀文若飞过来,倒也看出是只符咒鸟,他对荀文若颇为喜爱,平日里多半都会留两分口德,倒是元沁又嫌弃又惊奇,直接道出了他老爹的心声,“咱青云山怎么还有这么丑的鸟,简直丑哭了。”
  荀文若呆了一下,小心地捧起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小黑鸟,翻来覆去看了看,惊喜得差点没跳起来,“是哥哥传来的信鸟!”
  “噗……原来是卫老头的东西,难怪难怪!”元沁拿筷子戳了戳躺在桌子上挺尸的小黑鸟,把小黑鸟上上下下都翻了一遍,连小jj都没放过,找了半天没找到,一边翻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戳着桌上装死的小鸟,哈哈笑得很欠抽,“别装死,快起来说说,你爹把你生的如此之丑,你恨不恨他?”
  那鸟不过是个死物,完成任务后虽不会变成一张软绵绵的纸,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别说叫了,就是动也是不会动的,荀文若伸手就把小黑鸟藏了起来,朝元沁怒目而视,“哪里丑了,你才丑!”
  元沁语塞,他自小生出来,倒真没人夸他长得漂亮,他是个实诚孩子,听了荀文若的话也不生气,只摇头晃脑道,“我爹把我生的这么丑,怪我咯。”
  “……”明阳真人很不明白,自己明明旁边坐着一动也不动,怎么就平白给糟践了一回。
  荀文若刚才一时激动,完全忘了元沁的爹就是他师父,反应过来一时间颇为忐忑,明阳真人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荀文若知道自己的师父没生气,也就放下心来,饭也没心思吃了,乖乖巧巧地出了膳堂,脚一迈出去,立马一溜烟儿跑没了影儿,元沁本就不是坐得住的主,见荀文若如此也蠢蠢欲动,抬着碗胡乱扒拉了几口饭,也就一阵风跟着跑了出去,明阳真人摆摆手,也就随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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