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青这几天暗通消息,这其中步步惊心也不用提,交易当日才是真正的惊心动魄。赵明鑫这边几经洽谈,确定了交易的时间和地点,警方也紧锣密鼓暗中调派,一切都是蓄势待发。 赵明鑫交易的地点是郊外一处砖厂,四周地势比较空旷,不易隐蔽,大批人手不好设伏,为防止他们逃脱,必须安排人就近包围。这个任务就落在了重案大队的身上,白玉堂和展昭经过查勘,只在砖厂近处发现了一处平房,方位不能算最好,不过就安全方面来说,作为一个制高点也很不错了,便提早对平房进行了控制,作为一个狙击点,交给了李明浩和高义海。而白玉堂和展昭则带着谷刚和江兰于交易前一日准备潜入砖厂,据马青的情报,交易是在砖厂的仓库进行,仓库上方有通风层,可以进行隐藏。 经过这几日观察,这里不远有一个机场,每天晚上九点十分左右就有一班飞机低空飞过,声音很大,正好可以作掩护,白玉堂决定就在这个时候进入砖厂。 今夜没有月亮,夜色深重,对行动有利。白玉堂四人都是一身黑色劲装,几乎融进黑夜里。借着夜色掩护潜近砖厂,伏在草丛中,见了几拨巡夜的人经过,大约摸清了他们巡逻的节奏,等到飞机飞过来,白玉堂打了个手势,四人迅速从巡逻的空当窜了进去。躲过几拨巡逻的人马,四人才进了仓库。按计划分头行动,从两处通风口进入通风层,正好将两个出口截住。 展昭先上去,伸手拉了白玉堂一把,通风层很是狭窄,人坐在那儿连腰也直不起来,展昭吧白玉堂拉上来,往后腾位置时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阵声响,在这个寂静的仓库里很是清楚。马上有人推开仓库的门,手电筒的光从仓库里扫过,出声道:“什么人!” 白玉堂和展昭一阵屏息,见那人往仓库里走,白玉堂发出了两声叫声:“吱——吱!”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没事,是老鼠,走吧,巡完这一回就可以睡觉了,困死了。”说着还打了个哈欠。听老人脚步声渐远,仓库门也关上了,白玉堂感觉到身边的躯体一阵抖动,不禁咬牙,掐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被他捉住了手腕,在耳边轻声道:“不愧是本家。”声音里笑意明显,看不到他的表情白玉堂也能想象到他脸上是怎样一副促狭的神色,猛一扭头咬了一口凑在耳边的嘴唇,出了一口恶气,“臭猫!”白玉堂看不到展昭面部表情,只听见他吸了一口气,模糊看见他的动作,拉住他手腕的手收了回去,像是捂住了嘴,听他抱怨道:“死耗子,破了皮了!” 开了耳朵上的麦克风,轻声报告了眼下的情况,两人便轮流值夜。早上吃了些自己带的干粮补充体力,又等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两拨人马相继进入仓库,一方正是赵明鑫,双方进了仓库各自站定,便是泾渭分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迷雾渐散劫隐现9 且不说上方两处白玉堂和展昭,并上谷刚和江兰怎么样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先看下方阵势,因为是商谈秘事,双方都只带了几人心腹,赵明鑫先是不知道真心假意与对方寒暄了一二,便直入了主题,说道:“我是诚意十足的,就不知杜爷是怎么样的心意。” 只见对方被称作杜爷的人四十多岁,个子不高,一张很是喜气的脸,哈哈笑了一声,“我的诚意自然不必赵爷少!菜单看过,只要菜好,还怕我不买单吗?” 赵明鑫也不啰嗦,“好!杜爷爽快!我也不玩空手道。”示意胡明,“给杜爷看看样品。” 杜爷接过样品也不看,递给旁边一人,那人捻出来一点白色粉末闻了闻,对杜爷点了点头,赵明鑫看了说道:“怎么,不想亲口尝尝?” 杜爷笑道:“赵爷这么说,这买炸药的还非得把自己炸个半死才买啊。” 赵明鑫一句玩笑后便说:“我这可是正经的A货,以杜爷开的价,可拿不到。”话锋一转,“不过咱们日后还要多多合作,这次就给杜爷面子,打个折。” 杜爷也知道这次交易自己占得便宜更多,听赵明鑫这么说,连称呼爷变了,笑道:“赵兄弟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我也不好多占你的便宜,原来的价钱我再加一码。咱们也是各取所需,互惠互利是再好不过,日后在C市我们还要赵兄弟多多关照呢。” 赵明鑫本来是想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把自己手头一大批正货以低价出给对方,也是肉疼的很,好在对方也是知情识趣的,加了一码,赵明鑫脸上的笑容深了些,点头道:“杜爷仗义,自然一切好说。” 一切谈妥了,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杜爷这边走出来两个人,各人提着一个黑色皮箱,交到了胡明和马青手里,开箱验了钱后,赵明鑫便叫人准备带杜爷去收货。 白玉堂四人一直看着下方动静,接到外边行动的消息也动手了,阻止住他们,等到外边攻进来最好一网打尽。白玉堂看下方交易进入尾声,对杜爷那方人马开了一枪,枪上有消声器,只有轻轻的“嘭”了一声,一人便应声倒地,捂着中枪的腿叫了起来。下面众人马上掏出了枪,杜爷收起脸上的笑,神色冷峻看着对面的赵明鑫,“赵爷这是什么意思,想黑吃黑?” 赵明鑫也冷了脸色,听杜爷质问,肯定不能背了这黑锅,“杜爷多虑了,道上的规矩我知道,我还不屑做这种事。”环视了一下四周,高声道:“是谁开的枪!有本事就出来,藏头藏尾放冷枪算什么好汉!”话音刚落,赵明鑫这边一个人也中枪倒地,上方江兰脸上带笑,学着电视里吹了吹枪口,看下方众人如临大敌,心说:我可不是好汉,放放冷枪总成的吧。 两方这下都看出来了,这埋伏的人是第三方的,杜爷想着难道是生意上的对头来搞破坏,赵明鑫则还有另一种想法,前段时间的卧底事件让他怀疑是不是警方的人。很快他的想法就得到了证实,外面响起一阵枪声,几个人狼狈地跑进来,慌张道:“赵爷!外面来了好多条子!” 众人闻言都脸色大变,还是杜爷和赵明鑫更为镇定,大声说道:“不要慌!咱们不能自乱阵脚,咱们杀出去,大不了鱼死网破,不会叫那些条子得了便宜!”自家老大发了话,众人都定了心,准备冲出仓库,听见外面枪声渐近,下面的人也要采取行动了,展昭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型扩音器,对下方喊话:“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这声音就是从仓库中响起的,却见不到人,众人不由心惊,几个沉不住气的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开了几枪,只激起了一阵灰尘,赵明鑫心里就有了计较,对方人肯定不多,不然不会一直不露面,便说道:“兄弟们不要被唬住了!他们没几个人,不然怎么一直藏着,咱们冲出去,呆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众人听了这话都目露凶光,左右都是个死,拼一拼又如何,便簇拥着杜爷和赵明鑫向着江兰和谷刚守着的那个出口跑去。 心里再急也没用,自己只有四个人,不能硬拼,只有尽量拖延,白玉堂通过耳麦嘱咐江兰和谷刚不要轻举妄动,就和展昭打开通风口跳了下来,前面急着逃跑的人听见动静回头,只看见两道人影开了两枪迅速躲到几壁垒起来的砖墙之间,己方便有两人中枪,众人忙隐起自己的身形,小心翼翼往门口挪去。江兰和谷刚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被白玉堂和展昭吸引过去,也跳了下来迅速隐在一壁砖墙后面,这动静不小,自然被发现了,这下子发现自己被两面夹击,而对方貌似只有几个人,众人都不淡定了,也不缩手缩脚了,一路开枪往江兰和谷刚守着的那边门口突破。到底对方是十几个人,枪声密集,使得白玉堂四人冒头都困难,只能抽冷子瞅着空儿才能开一枪,也阻止不住他们的去势,这都是一群亡命之徒,白玉堂担心江兰和谷刚,让他们不要死守,以自己的安全为重,外面大部队也到了,这伙人也跑不掉。 江兰看着他们已经逼近门口,急得直跳脚,瞅见门口那儿一根柱子,眼睛一亮,守在门边,趁他们不备,要是能留下赵明鑫或是那个杜爷也不错。想着就做,也来不及和谷刚商量了,一个闪身往柱子那边挪过去,谷刚见江兰动作,不及阻止,便瞥见一个黑森森的枪口,身体便先于思想向江兰扑了过去,谷刚闷哼了一声,却不松手,抱着江兰在地上滚了几圈,躲在了一壁砖墙后面。 江兰还蒙着,却感到手下一片湿热,回过神,看到一片血红,便慌了手脚,平日的精明都不知去了哪里,看着两处枪伤不知所措。谷刚刚刚扑过去左边背上靠近肩胛骨便中了一枪,抱着江兰躲闪时腿上又中了一枪,看江兰急的快哭出来了,抽着气说道:“小兰,你再不给我止血我不疼死也要休克了。” 江兰这才慌忙把两处伤口绑住,也顾不上逃跑的人了,抱着谷刚的肩膀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那边白玉堂和展昭也知道谷刚受伤了,坠在逃出仓库的人身后,展昭握了一下白玉堂的肩膀,说了两个字:“小心!”白玉堂对展昭笑着点了一下头,便也跟在那些人身后出了门。 马青在赵明鑫带人往外冲时,自告奋勇留下断后,便慢慢和他们拉开了距离,看见人都出去了,也和展昭一样凑到了受伤的谷刚身边。展昭看了伤口,有些严重,并不致命,只是有点失血有点多,看江兰哭得跟个泪人似得,也不好说她鲁莽的行为。谷刚似乎被这两枪打开了窍,看展昭的表情知道自己没什么生命危险,又见江兰泪水涟涟,紧张兮兮抱着自己,也没有看见展昭的神情,便动了心思。握住江兰的手,艰难说道:“小兰,你的生日礼物,我放在办公室我的抽屉里,你记得去拿。”过几天就是江兰的生日了,谷刚早就准备好了一份礼物——用来表白的礼物。 失血过多,谷刚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这句话也说得断断续续,配合的简直恰到好处。展昭自然看出了谷刚的想法,这小子总算要出手了。让马青到门口看着,自己则走远了点看好戏。江兰听见这像交待遗言一般的话,心里抽疼,凶巴巴道:“不行!我要你自己送给我!”语气虽然故作凶狠,不过配上那被泪水糊了的脸就没有一点威慑力了。 谷刚笑着摇头道:“万一我不能亲自送给你……”看江兰准备驳斥自己,说道:“你别说,听我说完。小兰,我送你的礼物你要摆在你办公桌上……”到了那句话那儿,谷刚还是有些卡壳,心一横说了出来:“小兰,我喜欢你。”说了这么多话,谷刚也有些吃力,虽然缠住了伤口,也只是减缓了血液的流失而已,此时意识有些模糊了,仍撑着精神要听到江兰的回答。 江兰竟破涕为笑,说道:“你这个笨蛋,我早就知道了,我就看你这木头脑袋什么时候憋不住才说!你要是没事,我就答应你,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有事,我就把你送我的礼物扔到垃圾箱里去!” 谷刚听完脸上泛上了光彩,声音也有力了起来,“真的?小兰,你没有骗我!” 江兰看他一下子有了精神,以为他装相骗人,从悲伤的情绪里出来,听到了一声闷笑,才看到不远处一脸笑意的展队长,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锤了谷刚胸膛一下,吼道:“敢骗我!” 谷刚见江兰气呼呼的神色,被她打了一下,咳了两声,刚刚的机智都不知去了哪里,急道:“小兰,我说的都是真的!”说完又连续咳了一阵,这一惊一乍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谷刚这根弦一松,便忍不住迷糊了过去。江兰见谷刚闭上了眼睛,也慌了,忙叫道:“谷刚!谷刚!”展昭也收了脸上的笑,上前看了谷刚的情况,安慰江兰道:“没事,血流的有点多。”说完望了望门口,“玉堂怎么还不回来。”正念叨着,白玉堂就带着人抬着担架过来了。把谷刚送上救护车,就开始打扫战场了。 赵明鑫已经把要给杜爷的货装了车了,在一辆红色的大货车上,码满了转,甄云很是激动,率先爬上了车,抽出一块砖敲开,就是一袋白粉,砸开好几块都是这个东西,这一车估计得有好几百斤,兴奋道:“这可是这些年缴获毒品最多的一次!还端了一个毒窝!”这时郑为国却脸色不好走了过来,几人都有些奇怪,这大获全胜的时候这么这副表情,听他说了才明白:赵明鑫跑了。原来这个砖厂竟然有一个暗道,只有赵明鑫自己知道,竟让他钻了空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迷雾渐散劫隐现10 这次行动除去赵明鑫这件事总体还是成功的,从上到下的大小头目都一个不落,少数几个漏网之鱼只是些小虾米,没了主心骨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众人回了局里,郑为民开了一个会议,对这次联合行动作了总结。会议结束,甄云提议专案组成员去吃一次庆功宴,组员们起哄着几位队长请客自然得去。 展昭本来想提审赵明鑫集团的一些头目,关于何卫峰的案子,虽然抓到人了,总还得弄清楚是谁动的手和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见大家兴致挺高,也不好扫兴,就和白玉堂被“劫持”去了饭店。上了饭桌就由不得人了,连白玉堂都被灌了不少,更别说展昭了,等展昭醉得趴在桌子上了,白玉堂酒量本来就比展昭好,还算清醒。出租车只到了小区外面,废了好大劲,总算是把还在状况外的某猫背回了家。 把展昭放到床上,白玉堂边到浴室放水边骂那群看人下菜碟儿的小兔崽子,就看展昭最好说话,还没完没了了。水还没放好,就听见外面卧室一声清脆的玻璃淬了的声音,忙跑出浴室,就见展昭还蹲在地上盯着一地玻璃渣子,白玉堂几步过去把他拉起来,远离那些碎片,问道:“你干什么呢?” 展昭睁着一双醉意盎然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我就是想喝水,谁知道被子就碎了。”说着伸手指那些碎片。白玉堂这才看到他的手指破了正在流血,拿过来一看,原来是被碎玻璃划破了,瞪了那个现在还一脸无辜的人一眼,不过某人现在很明显是没有自觉的,在心里又骂了一通组里的那些兔崽子,把那根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吮吸了两下,对展昭说道:“你别乱动,我去给你倒水。”展昭像个乖宝宝一样点了点头,白玉堂又拿了一个杯子给展昭倒了一杯水,才去收拾那一地碎片,拿了创口贴给展昭把手指上的伤口包扎了。 等白玉堂放好水出来叫展昭去梳洗,展昭已经横咧咧地躺在床上睡着了,白玉堂只好亲自动手伺候自家醉猫,况且这样子也不放心让他自己一个人呆在浴室,万一淹死在浴缸里可划不来。可算是把这只不情不愿被弄醒的猫清洗干净扛到床上,白玉堂才要去洗洗自己满身酒味,可展昭突然来了精神,扯住白玉堂一个擒拿把他按到了床上,跪坐在白玉堂腰间,得意洋洋道:“白老鼠,看今天猫大爷不把你办了!”说着就扒了白玉堂腰间的浴巾,可惜展小猫和白耗子这么多年,这方面的功夫还真没得到他多少真传,道行不够,不过几个回合就被白玉堂拿回了主动权。 第二天早上展昭先醒过来,宿醉过后,脑袋钝钝的痛,昨晚自己的行径便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展昭咬牙:酒这个东西真是害人不浅!又叹自己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好”习惯:喝醉酒之后做的事情清醒了还记得很清楚……喝醉后干的那些丢脸事干嘛还要记着,要是不记得还可以自欺欺人一下。从不迁怒别人的展警官很自然地把对自个儿的恼火又迁怒到了咱们无辜的白大队长身上,谁叫他每次都看到自己喝醉的样子,冤比窦娥的白大队长在展警官脑子里笑眯眯道:“猫儿你还想让别人看到?”展昭晃了晃头把脑子里白老鼠那张欠揍的笑脸甩出去。侧头就看到了白玉堂的睡颜,本来想戳一戳那张脸以发泄一下怨气,不过看他睡的正香还是没有下得去手,这几天大家都绷着一根筋,哪个不是累的慌。轻轻推开白玉堂横在自己胸膛上的胳膊想下床洗漱,略微一动,腰有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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