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小说

惊鸿——河汉

时间:2014-12-24 18:36:31  作者:河汉

    红楠侍立在外,待他们走后进来收拾碗筷。
    刚刚两人的对话她听见了一些,下人们正在打扫庭院里的花瓶碎片,她远远瞅着,心生疑惑:早上没见殿下到院子里去啊,那花瓶不是他莫名其妙发脾气,自己扔出来的吗?
    太子殿下……对荆辅学说了谎?
    朝阳宫中的日子平静又充实,夏渊该学的功课一样都不落,虽然谈不上进步神速,但太傅和孟启烈都觉得教起来轻松很多,时不时还会夸奖他两句。
    这几天夏渊也时常去探望太子妃,只是仍不在那里留宿。皇后赏来了好些补品,他都一一给聂咏姬送去,并嘱咐下人照顾妥帖。聂咏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腹中胎儿身上,所以此刻她什么也不想,就是专心养胎。
    夏渊在习武之后跟荆鸿摆的棋局从来没赢过,不过近来荆鸿发现他的布局思路灵活了很多,也很少落入他的陷阱中。
    眼见着解瘴进行得越来越顺利,荆鸿的心里却是越来越忐忑,一方面他希望夏渊能早点独当一面,另一方面他又怕他清醒后察觉到什么。尽管他知道,那一天总会到来的,可他还是希望能迟一些、再迟一些,让他晚一点面对自己铸下的错误。
    “荆鸿……荆鸿?你怎么不下了?”夏渊的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荆鸿回过神来,将指尖的棋子放了下去:“殿下方才那一步走得甚妙,绕出了臣的包围,还恰好断了臣的一条后路。”
    “哎?真的?”夏渊一脸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庆幸,“那我这一步摆这儿,怎么样?”
    荆鸿笑了笑:“想法不错,不过还是慢了我一着。”说着放下了棋子,局势时间扭转,夏渊的那两颗棋再度沦为他的囊中之物。
    夏渊瞅了瞅棋盘这一角,发现这儿已经成了死棋,只得恨恨地另辟蹊径。
    荆鸿下着引导棋说:“殿下,你先别忙落子,仔细看这满盘黑棋,有没有什么想法?”
    夏渊听话地放下棋子,目光在整个棋盘上扫了一圈,将自己的黑棋和荆鸿的白棋做了比较,嘟囔道:“没什么想法……我就觉得,我的棋不听我的话,跑着跑着它们就跑偏了。”
    荆鸿点头:“殿下的棋,看似占据满盘,实际上各自为阵,由于没有能将它们牵系到一起的力量,真正能为你所用的棋子少之又少。”
    “唔,那我应该怎么办?”
    “依臣之见,既然一时无法把那些庞大的势力尽数收归,倒不如自己培育一支奇兵,一支彻头彻尾听命于你的利刃。”
    夏渊猛地反应过来,荆鸿不单单是在跟他讲棋:“你的意思是……”
    荆鸿知道他已被点透了,指点棋盘道:“沈家、孟家,这些人的势力殿下暂时没有足够的力量动用,但是殿下有能力组建一支自己的队伍,起初不用在意规模大小,未免引人猜忌,最好以数十人左右为佳。”
    夏渊眸中精光灼灼:“我明白了,那我就先组建一支侍卫队,由我自己来挑人,我要他们又厉害又听话!区区几十人的侍卫队,父皇一定会给我的。”
    荆鸿以指封唇,示意他小点声:“殿下切忌得意忘形。”
    夏渊犹自乐颠颠的,偷偷摸摸道:“嘿嘿,我要有自己的小兵了。”
    荆鸿最后一子收官:“嗯,那确实是好事,但也请殿下不要误了大局。”
    夏渊倏然回神,顿时蔫了,一推棋盘赌气道:“又输了,不下了。”
    棋盘移动,哗啦一声响,把放在边上的茶盏带翻了,热烫的茶水泼到了荆鸿的手臂上,荆鸿避让不及,给烫得皱眉。
    夏渊见状慌了神,急忙上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荆鸿你怎么样?有没有被烫伤?”
    他拉起荆鸿的手,要给他查看伤势。
    荆鸿身形一僵,不住推拒:“不用了殿下……”
    夏渊感觉到握住的手微微颤抖,以为他给烫得很严重,板下脸来执意要看:“你别乱动,让我看看!”
    夏渊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膝盖上,小心地替他挽起袖子:“烫伤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容易好,不行的话要让太医来一趟的……”
    袖口随着他的折叠层层翻了上去,露出一截手臂。
    夏渊这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
    这是一截遍布伤痕的手臂,到处是暗紫色的血斑,青蓝色的经络清晰可见,交错盘桓在皮肤之下,像是某种怪异的图腾。
    夏渊讶然:“荆鸿,这是怎么回事!”
    荆鸿双唇开阖,却不知如何作答,半晌才道:“臣……心有郁结,无处排解时便会扎自己手臂,心里会舒服点。”
    夏渊完全无法理解,看着那些伤痕,他觉得自己的心都揪起来了:“心里不舒服就自残?!有什么事说出来不好吗?我说过,无论你受了什么委屈,我都会帮你出气的!”
    荆鸿放下袖子,勉强笑了笑:“殿下不必担忧,都是些皮外伤,很快就会好。若无事,恕臣先告退了。”
    说完他匆匆离去,夏渊望着他仓皇的身影,眼中焦急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
    他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忽悠的傻子了,他看得出来:“荆鸿,你在对我说谎。”
    那些伤痕他看得很清楚,定是最近的新伤。这一日,夏渊处处留心着荆鸿的举动,并未发现有什么人对他造成威胁,也没见他做出什么自残的事情。
    正当他疑惑不解之时,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当初翠香获罪的因由,其中有一条是,她诬陷荆鸿,说荆鸿要毒害他,直至判刑,她也坚持着荆鸿要害他的供词。
    他自然是不信的,当时不信,现在也不信。可是能让翠香咬定这个说法,应该是有原因的。她是看到了什么呢?
    是夜,夏渊照旧要喝糖水,荆鸿去给他煎煮,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乖乖等在榻上,而是悄然跟了上去。
    他没有跟得很近,只远远地站在能看见荆鸿的地方。
    厨房里只有荆鸿一人,他并不靠窗边,但从夏渊这个角度刚好看得清他的动作。他看见荆鸿不紧不慢地煎着糖水,很认真也很平和。
    糖水煎好了,荆鸿用湿布裹着药罐把手,将糖水沥出来。把手很烫,大概是把湿布也熨烫了,荆鸿放下药罐,两手摸了摸耳朵,重新浸凉了湿布再接着沥水。
    夏渊这么看着,只觉得这人辛辛苦苦为自己,怎会是居心叵测?
    然而接下来亲眼看见,荆鸿沥干了药罐里的糖水后,撩起自己的衣袖,拿一支银锥刺破皮肤,将两滴血滴进了碗中……
    夜风袭来,有些料峭寒意,夏渊只着里衣,立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那一幕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夜寒还是心冷。
    那些血中,必然有着什么玄机。
    他依然相信荆鸿不会害他,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那糖水从未让他不适过,反倒让他夜夜安眠,灵台清明。但他又不得不怀疑,这人为何要对他这般好,不惜以血喂他,不惜把自己的一切都倾注在他身上。
    这简直卑微得,像是在乞求他的安好。
    不知是不是错觉,夏渊忽然觉得脑中一痛。他缓步回了房间,待荆鸿回来,若无其事地对他笑,淡然地接过他手里的糖水,仰头饮尽。
    一切似如常,只是吹灯之后,从前未曾想过的问题开始在他脑中反复思量。
    荆鸿,你为什么要这般对我?
    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24章 缚虎牢 …
   
    荆鸿整日与夏渊待在一起,只隐隐觉得他比以前机灵了些,但太傅和孟启烈的感受可以说是强烈且震惊的。
    有一天太傅突然发现,夏渊居然可以过目不忘。近来但凡他教过一遍的,都不用让他回去抄写诵读,当场就能流畅地背出来,而且自己理解得也很透彻,以前明明连问题都未必能听懂,现在却能对答如流。
    再说孟启烈,他这边就更加离奇了。这太子好像突然开窍了一般,他用自己教的武技与他过招,居然堪堪打个平手。现在他已教到了孟家中上乘的武技,一套武学三十二招,到了夏渊的手里就变化出各种诡谲打法,完全不按套路出招,有时让他这个师父都应接不暇。
    太傅那边乐得轻松,也不管夏渊是怎么回事,孟启烈却是个较真的,他找到荆鸿询问,荆鸿也没料到夏渊如此能耐,只得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能殿下很有武学天分也说不定,而且习武不是触类旁通么,兴许殿下就是‘旁通’了。”
    孟启烈抓狂:“触类旁通也不是这样通的吧,他这根本是撞邪了吧,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一招学个三四天都学不好,这会儿都有点做武林高手的底子了。”
    要是夏渊本来就聪明机敏,孟启烈恐怕也没这么大感触,关键原先那么笨拙的一个人,忽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反差太大,孟启烈有些难以接受。
    荆鸿仔细琢磨了下他的话,决定找夏渊好好谈一谈。
    午饭时荆鸿给夏渊夹了个大肉丸子:“听太傅和孟小将军说,最近殿下进步很大。”
    夏渊筷子戳戳丸子,漫不经心道:“啊,最近我确实觉得学什么都轻松多了。”
    “嗯,这是好事,臣也为殿下感到高兴,但是……”
    “但是?”
    “但是臣担心,可能会给殿下带来麻烦。”
    “会有什么麻烦?”
    荆鸿斟酌半晌:“殿下试想一下,若是有一只老虎,很小的时候就被关在笼子里,每天被人好吃好喝地养着,没有利爪,不会咬人,人们都当它是只温顺的大猫,然后突然有一天,它恢复了兽性,在人们面前伸出利爪,咆哮示威,眼看就要冲破牢笼,你觉得那些关它的人会怎么做?”
    夏渊眼神微闪:“他们会趁它还没能出来的时候,杀了它。”
    荆鸿颔首:“不错,这是人们保护自己的本能。所以在时机成熟之前,要劳烦殿下将那只猛虎藏好了。”
    夏渊敛目,一口咬掉半个肉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虽说荆鸿暂时不希望夏渊在人前锋芒毕露,但凡是能帮助他自身进步的东西,他都不吝于给。更何况据他的了解,夏渊已经完全值得更好的教导了。
    因此在数日后的夜间,荆鸿将一本书放在了夏渊枕畔。
    夏渊拿起来翻了翻,见里面许多文字和绘图,还有许多朱笔的注解,他翻回封面,上面只有两个字:“烛……天?这是什么?”
    荆鸿道:“秘籍。”
    夏渊噗嗤一下乐了:“当我小孩子呢,随便拿本画画书就告诉我是武功秘籍。”
    “……”荆鸿怔愣,看样子如今的夏渊是真不好糊弄了。以前他说什么他都信,一本教授基础功法的《澄明诀》就让他如获至宝,然而现在真正的秘籍放在他面前,他却不信了。
    夏渊见荆鸿不语,再次翻开瞅了几眼,问道:“不会吧,真是秘籍?”
    荆鸿点头。
    夏渊收敛了玩笑的神色,仔细琢磨了一下开篇起手式:“聚血通脉,武心澄明,气吞辉夜,荧烛燎天……好像真的很厉害的样子……荆鸿,这秘籍是哪里来的?”
    荆鸿知道敷衍不过去,便道:“烛天是临祁一脉的功法,和澄明诀一样,都是我家乡的武学,武心澄明指的就是澄明诀,殿下的澄明诀已经大有所成,可以修习烛天了。”
    夏渊微眯起眼:“哦?可是你从前不是跟我说,澄明诀是孟家的武学秘籍吗?这会儿怎么变成你家乡的了?荆鸿,你耍我玩的吗?”
    荆鸿抿唇:“臣不是存心要欺瞒殿下,只是家乡之事……无颜多提。”
    夏渊脸色沉郁:“你曾说你是孤儿,无处可归,也是骗我的?”
    荆鸿辩解:“臣确实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家乡只是空名,对臣而言没什么意义了。”
    “哼,临祁……临祁到底是什么地方?在塞外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偏远之地,殿下不知也不足为奇。”
    夏渊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终是移开了逼视:“罢了,不想说就算了。你有你的苦衷,我可以不问。你对我好,我便不疑你。”
    荆鸿松了一口气:“谢殿下。”
    不料夏渊忽然道:“对了荆鸿,你知道谢青折是哪里人吗?”
    荆鸿措手不及,愕然看他:“臣不知,殿下为何这么问?”
    夏渊见他唇色泛白神情紧绷,淡淡笑了下:“突然想到,随口问问而已。”
    他在笑,荆鸿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你是不是……”
    “嗯?”
    “……没什么。”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