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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河汉

时间:2014-12-24 18:36:31  作者:河汉

    宇文势看着被青折加了批注的一句话,轻声念了出来:“……飞沙万里,静月如钩,本欲两处皆不见,奈何翻作满怀愁。”
   
    【第二卷 王者无双】

    第35章 初见月 …
   
    铮铮铁骑踏响,王者无双,休夸你四百座军州,八十里望江。
    官道尽头,两辆马车停在山脚下,马车不甚华丽,但宽敞舒适,前后大约有十名侍从和婢女跟随,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行的阵仗。
    伴在马车旁的侍婢朝里道:“娘娘,马车上不了山路,得劳驾您骑马上山了。”
    车里传来温柔女声,像是怕吵到谁,她语气很轻:“让马匹驮着行李上山吧,千华山山势陡峭,骑马反而耽搁时辰,而且我们此去是为祈福,徒步才更显心诚。”
    侍婢褔身:“娘娘说的是。”说罢她撩开车帘,搀扶车中人下来。
    年轻少妇下得车来,她容貌算不上顶美,但风姿绰约,一双美目尤其动人心魄,身着朴素衣饰,却掩盖不了那浑然天成的贵气与灵气。
    一阵山风吹来,少妇拢了拢身前的轻裘斗篷,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神色间隐含忧愁。
    那男孩约莫五岁,生得煞是可爱,然而因身染重病,小脸烧得通红,神志也已不甚清楚,一路行来,这孩子大多数时候都昏沉沉地睡着,喂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着实让人心焦。
    少妇走到后面的马车那里,对刚下车的老者道:“傅太医,还是先想办法给这孩子散散热症吧,再这么烧下去……”
    老者探了探孩子的体温,无奈摇头,在他额头上贴了一帖药,又在手背上扎了两针,叹息道:“清寒帖是应急的方子,只能暂时缓解热症,哎,殿下这病实在是难倒老夫了,现下也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少妇爱怜地摸了摸孩子的脸颊,纵然心中焦急,还是镇定道:“我的孩子我自己知道,他能活下去,只要不待在那座皇宫里。”
    一行人徒步上了山,路上少妇坚持要自己抱着孩子,直到后来体力不支,才让一名侍卫背着孩子上山,她自己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到了山巅,巍峨庄严的千华寺呈现在众人面前。诵经声远远传来,让人心绪宁静,仿佛将那些尘世浮华都丢在了山下。
    方丈亲自相迎:“恭迎皇后娘娘。”
    沈凝玉双掌合什:“佛门清净之地,大师不必拘礼。”
    方丈道:“老衲已给诸位在后院安排了厢房,大皇子殿下可在此安心静养。只是后院中还住了另外几位香客,他们亦是前来本寺斋戒祈福,素来安静虔诚,还望娘娘不要介意。”
    沈凝玉道:“无妨,大师只需将我等当做寻常香客就好。将心比心,都是为了至亲之人前来祈福,本就没有尊卑之分。”
    方丈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娘娘宅心仁厚,大皇子殿下定会受到佛祖庇佑。”
    沈凝玉叹了口气,冲着大殿方向深深作礼,瘦弱的背脊流露出一个母亲的脆弱:“但愿佛祖垂怜,保佑渊儿早日康复。”
    沈凝玉每日在佛前诵经祈福,并嘱咐傅太医继续为夏渊诊治。也不知是不是祈福真的起了效用,到了第三日,夏渊竟清醒了过来。
    侍婢连忙通报给皇后,沈凝玉一路小跑过来,扑到床前紧紧抱着他,抚摸他的手都在颤抖:“渊儿,渊儿你感觉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夏渊还有些迷糊,揉着眼睛问:“母后,这是哪里?”
    沈凝玉眸中含泪:“这是千华寺,我们现在在宫外,等你的病养好了,我们再回去。”
    这是夏渊第一次看见母亲落泪,他没有多少力气,为她擦眼泪的手指轻得像羽毛:“母后,你不要哭,渊儿会好起来的。”
    沈凝玉笑着点头:“嗯,母后知道,我的渊儿最坚强了。”
    皇后的贴身侍婢已背过脸去抹泪,她都看在眼里,大皇子病重的这段时间,皇后娘娘也几乎水米难进,吃不下睡不好,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母后,渊儿肚子有点饿。”
    “好,母后这就给你准备吃的。”
    “母后跟渊儿一起吃吧。”夏渊用自己孱弱的手臂环抱着母亲,像是在撒娇,“母后瘦了,不吃东西的话,也会像渊儿一样生病的。”
    “好,母后跟渊儿一起吃。”
    侍婢端来的清淡的粥菜,夏渊不要沈凝玉喂,执意要自己吃,就算小手抖得拿不稳勺子,也不要她帮忙,他看着沈凝玉说:“母后你快吃啊,凉了就不好了。”
    待沈凝玉把饭菜都吃完了,夏渊勉强吃进去几口就吃不下了,没多久又腹痛,尽数呕了出来,之后再度沉沉睡去。
    沈凝玉在床边守着他,一步都不肯稍离。
    侍婢道:“娘娘也休息会儿吧。”
    沈凝玉摇了摇头。
    侍婢忍着泪劝道:“大皇子殿下为了让娘娘吃点东西,硬逼着自己进食,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娘娘好福气,可别辜负了殿下的一番孝心啊。”
    沈凝玉叹息:“这孩子的心思就是太通透了,他父皇又宠他,才会在宫中招人嫉恨。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宁愿他愚笨一些,只求性命无虞。”
    “娘娘……”
    “紫鹃,你也熬了两天了,去睡会儿吧。我的孩子,我守着就好。”
    又过了两日,夏渊的病情明显好转,多少能吃下一些东西,也能下地走路了。
    沈凝玉询问傅太医,傅太医欣然道:“照这样下去,殿下应当不久就能痊愈了。”
    她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这日夏渊醒来,觉得身上酸软得紧,想出门走走,舒展一下。这什么千华寺,听着很了不起,他来是来了,却终日被闷在房间里,小孩子本就好动爱玩,他哪里憋得住。
    于是趁着紫鹃去熬药,他笨拙地给自己套上衣服,一身乱七八糟的带子都没有系好,就偷偷溜出门了。
    夏渊在自己住的这处园子里绕了一圈,被两个侍卫跟着。
    他走一步,他们就跟一步,走一步跟一步,两个大人围着他,让他好不心烦。但他没有让他们走开,他知道他们不会听自己的话。
    又绕了两圈之后,夏渊突然一指院子那头:“大胆!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
    两个侍卫都是一惊,立刻过去抓人,就在他们分神之际,夏渊躲到之前绕圈时踩好的点,跟他们玩起了捉迷藏。
    侍卫抓住了前来送药的紫鹃,紫鹃一脸茫然地问他们怎么了,那两人知道被耍,赶紧回头去找,夏渊拿了颗小石子,咻地一下丢到隔壁院墙中,发出轻微的窸窣声,让他们以为他跑去了隔壁。
    紫鹃放下药碗,也跟着慌慌张张地去找人。
    ……哎呀真好玩,终于清静啦。
    夏渊捉弄完了他们,拍拍手,从角落处钻出来,向着另一面的小院溜去。
    这里是千华寺的一座偏僻小院,夜幕低垂,院子里没点灯火,暗得紧。不过夏渊并不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里莫名地让他有种安心感。
    他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住人,所以只是打算悠闲地探个险散个步就回去。他看到小院的东南方有几株开了花的树,便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然后他看见,有一个人站在树下,手里拿着一块板子翻看,那板子似是白玉质地,晶莹剔透,被一根红绳挂在树枝上,那是他够不到的高度。
    晚风拂过,树上的白花落了好些,那人青色的衣袂也被吹起,白花瓣灌进了他的衣袖。那人没有在意,专心辨认着白玉板上的字迹,看清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夏渊蓦地怔住了。
    那个人的轮廓被勾勒上晕白的色泽,映入他的眼中。
    他忽然觉得,那些白色的小花是在发光的,它们把这个人照亮了。
    他讷讷开口:“你……你是仙人吗?”
    那人吓了一跳,显是刚意识到有其他人在这里,待看到不远处这个小小的孩子,他顿了顿,从杏花树的阴影中走出来,蹲在他的面前。
    夏渊看见他袖子里的白花遗落到自己脚下。
    他听见他用很好听的声音说:“我不是仙人,我是个香客,来为一个人斋戒祈福。”
    夏渊脚尖拨着地上的花瓣,感到自己的脸有点热:“哦,我也是这里的香客。我、我叫夏渊,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笑着回答:“我叫谢青折。”
   
    第36章 心中刺 …
   
    谢青折问:“你不是这座小院里的人吧,是迷路了吗?”
    夏渊皱着小脸,说着瞎话:“是啊,我好像迷路了……”
    谢青折看到他衣服上错综复杂的系带,里衣都翻了出来,鞋子也趿拉着一只,忍俊不禁:“好好的衣服,怎么穿成这样。”
    夏渊脸上又是一热,手忙脚乱地去拽自己的衣裳,结果越拽越乱。
    谢青折无奈摇头,伸手替他整理了前襟,衣带打上工整的结,然后让他扶靠着自己的肩,抬起脚,为他穿好鞋袜。
    明明做的是仆人的事,可夏渊在这人身上看不到丝毫卑微,相反的,他觉得自己很不好意思。拉拉衣角,他说:“谢谢,下次我就会自己穿好了。”
    谢青折对他笑了笑,站起身来:“你一个人跑出来,想必家里人找得也很心急,走吧,我送你回去。”
    夏渊心满意足地牵着他的手,只觉得这只手温暖又柔软,就连那些薄薄的茧,也磨得自己掌心很舒服,他仰起脸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
    谢青折道:“听方丈说,南院前些天住进来几位贵客,我看小公子衣着华贵,又是生面孔,应当就是那贵客之一吧。”
    “哦。”夏渊捏捏他的手,“谢……哥哥,你是在为谁祈福?”
    “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没跟你一起来吗?”
    “没有,他不能来。”
    “我是因为生病,所以娘亲来为我祈福,你的那个很重要的人,他也生病了吗?”
    “是的。”
    夏渊好奇问:“他生了什么病?很严重吗?”
    谢青折看了看他道:“他的心里,长了一根刺。”
    谢青折将夏渊送回南院时,那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
    顺着夏渊丢的那颗石子的方向寻去,他们以为小主子跑去了后山,几乎出动了所有的侍从婢女去找,谁承想这鬼灵精的小主子就在人迹罕至的西院。
    沈凝玉见夏渊平安回来了,心里紧绷的弦松懈下来,来不及责怪,先让紫鹃去把热好的药端来给他喝。
    夏渊乖乖喝药,其间一直拉着谢青折不让他走,后者无法,只得任由他拽着自己衣袖。
    喝完药,夏渊毫不避讳地把他引见给沈凝玉:“母后,他叫谢青折,我在那边迷了路,多亏他带我回来。”
    谢青折听到他对沈凝玉的称呼,先是一怔,随后慌忙俯身行礼:“草民冒犯了,望皇后娘娘和皇子殿下恕罪。”
    沈凝玉上下打量了一下谢青折,只觉此人丰神俊朗,言行亦是谦和,又是把夏渊送回来的人,顿时心生好感:“谢公子何罪之有,倒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谢青折语无伦次:“这……举手之劳罢了,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夏渊嘿嘿笑着:“母后你不要把他吓到了,我们留他一起吃饭吧,我饿了。”
    沈凝玉望着他正色道:“自然是要答谢一下谢公子的,不过在那之前,母后要先教训教训你。渊儿,你太不听话了。”
    夏渊顿时蔫了:“渊儿以后不敢了……”
    沈凝玉不为所动:“手伸出来。”
    夏渊委委屈屈地把手伸过去。
    沈凝玉执起一条毛竹片,作势要打,夏渊一下子缩到谢青折身后,探了半个脑袋出来求饶:“母后,我还病着呢。”
    沈凝玉骂道:“你也知道自己病着,怎么可以不打声招呼就到处乱跑?还捉弄下人,害得所有人都为你担心着急,再不管教,你怕是要上房揭瓦了!”
    夏渊嗷嗷叫着:“我再也不敢了!”
    沈凝玉要拉他出来,夏渊就拼命往谢青折身后躲,都快要趴在他背上了。谢青折身为一个外人,夹在这对母子中间,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以沈凝玉敲了夏渊两下手心作结,雷声大雨点小,沈凝玉哪里舍得下重手,但那毛竹片刷到夏渊细嫩的手心上,还是留下一片红痕。
    谢青折诚惶诚恐地与他们一同吃了晚饭,沈凝玉对他极为和气,知他也是来为人祈福,还特地送了他一串高僧开光加持过的佛珠。两人正聊着,忽听内室一阵骚动,刚刚伺候夏渊进屋休息的紫鹃手足无措地跑出来:“娘娘,殿下又腹痛呕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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