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马,他扭着脸瞅向自己的爷爷,满眼的不可思议:“爷爷,我,我是怎么来的?”
马父跟自己老板眼神交汇,旋即一一道来,将他们彼此瞒了几十年的秘密一次性的说个痛快,把故事的后半段也讲述出来,原原本本的还原了一个完整故事的前因后果。
这顿团圆饭吃的有些食不知味,林海东从头到尾都晕晕乎乎的,第二天一早,林海东就驾车去了陵园。
马铮海的墓碑前林海东伫立已久,像似一尊被风化的石雕,他望着黑白照片里男孩的模样,泛黄的记忆一点点在他脑中犹如倒带一样的放映出来。
马铮海的青涩,马铮海的笑,马铮海的味道,马铮海的怒,那么多的快乐与甜蜜。原来已经都离他而去了几十年······
“二海,你还是当年的那个你,而我已经老了······五十多了······”
素雅的百合花铺在石碑上,边上摆放着的全都是马铮海生前喜欢吃的小零嘴,林海东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个男孩以及与这个男孩有关的一切。
“原来你口中的二海是在喊我爸······”不知何时来到林海东身后的小马呢喃自语,与林海东一样,有些惆怅,有些忧伤。
虎背熊腰的男人一怔,而后缓缓转头,小马那张脸比他年轻了二十岁的脸赫然入目。
这是林海东第一次好好的端详小马。
他是这么的年轻,
这么的有活力,
而且,他是二海的儿子······
林海东什么也没有说,与小马在马铮海的墓前静立良久,太阳落山时他们一块下了山回了家。
虽然心情忧郁,可过年的气氛很快就缓解了每个人心里头的那一丝苦闷,林海东在马父马母这里一直待到了初七,然后与小马一块坐火车回滨市。并且向老俩口许诺,以后好好照顾小马这孩子,让老俩口放心,不用担心自己的孙子在外头被人欺负了去。
林海东现在不想赶小马走了,他想要照顾他,完成马铮海最后的遗愿,他这辈子恐怕的得与他们这对马家父子纠缠老死。
回去之后,林海东对小马的态度明显有改观,他不在排斥小马,做事也不在与他争锋相对,而且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把服装这事儿提上了日程,并主动与小马心平气和的坐在家中沙发洽谈此事,一板一眼的,完全长辈对待小辈关切的样子。
“别拿我当孩子美国。”小马还在叫着他对林海东亲切的昵称,眼里有些许的悲伤,“你为我爸伤心伤神一辈子,后半辈子就让我照顾你吧,行吗?”小马一脸的认真,他望着脸上没有多大表情变化的林海东的眼睛再次恳请,“如果你想要名分我就跟爷爷说,或者不说,省得他受刺激,我都听你的。”
林海东垂首,目光落在茶几上那套青花瓷的茶具上放空:“明儿你做份报价给我,然后出一份‘专业’点的标书,之后我会让我秘书去办这件事,走政府采购。”
“别跟我提服装的事儿!”小马暴躁的低吼出来。
抬首,林海东眼底流淌着一切都在他掌握中的强势:“不说服装说什么?这不是你的行业吗!”
“林海东,我是不会承认你是我东叔这个身份的!”
“在老家的时候不是叫的挺顺口。”林海东毫无波澜,坐在那儿像似老僧入定,与他相较,小马略显激动。
“东子······”鬼使神差的,小马脱口而出,他也不知为何会突然模仿起自己父亲的口气去叫林海东。
果然,老僧入定般的林海东坐在沙发上的高大身形一颤,那瞬间茫然的模样略显迷惑,他抬起头,怔怔地向小马这边望过来。
10 这一场繁华落尽的爱情(此篇完)
回神,林海东低叹了一声,而后起身,缓缓说:“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回头你给办公室主任去个电话沟通一下。”说着,老男人往自己的卧房走去,他的背影无论何时看上去都会令小马觉得孤独,想要伸开手臂去拥住他,告诉老男人你并不寂寞。
“东子!”小马跟过去又喊了一声,林海东知道是小马还是顿了一下脚,没有停留,就往他的卧房而去。
“东子,咱俩在一块吧啊?彼此照顾彼此,再也不孤独了行吗?”
小马伸手去拉住林海东的手臂,林海东停下脚步在房门口转身,他看着小马,说:“在我这里什么也不会改变,我是你东叔。”
“你不是爱我爸吗?那你替他继续爱我吧!”小马不依不饶,伸手再一次拽住林海东欲要抽离他掌握的手臂,“咱俩睡过觉,你还有什么资格当我东叔?林海东你就是个软蛋,不敢面对现实!”
“随你怎么说。”
孩子就是孩子······
思想太简单!
那天晚上,小马想硬闯林海东的卧室对其霸王硬上弓,反被林海东揍的“一脸血”,然,此“恶徒”并未因此而放弃生闯老男人卧室的企图,几乎夜夜都要上演一番“强暴与反抗”的戏码。
林海东发起狠来小马的确不是这老男人的对手,每次都费力不讨好,让林海东把他一顿收拾,他技不如人所以他输的并不磕碜!
这夜,林海东坐在客厅脸上略显愠怒:“你怎么回事?”林海东所指服装那事儿,小马竟然会如此这般的不理智,做出这么欠妥当欠考虑的事儿,跟钱较劲!
“什么怎么回事?我用不着你施舍我!”小马气结,他跟林海东算是扯不清了。
“你是三十多岁,不是十三岁!这件事让你办的简直太让我失望了!!”林海东啪的一掌拍向桌子,大发雷霆。
“我不要单子,不要钱,我要你!”小马喊着口中的一套说辞突兀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举旗偷袭林海东。
在猛的虎也经不起豺狼每日的侵袭,消耗的不单单是毅力还有体力,尤其猛虎年岁已高,几次打斗下来扭了腰,不过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自己一个人躲房间里头受着。
这会儿突兀又被小马袭击,林海东反应略显迟钝,三下俩下就被小马压制住锁了手脚。
小马颇为意外,完全没想到这次真的让他得了手,他狠狠压住林海东,扭着他的手腕子就张嘴啃他的嘴,兴奋到粗喘连连,吮了林海东一嘴角子津液。
接着,他就开始对林海东上下其手,一边发疯似的亲吻林海东,一边在冲老男人宣告他的爱情宣言。
“美国,我是真的喜欢你,尤其知道你就是我东叔后更加仰慕你,咱俩好吧啊?在一起,过日子,我会好好照顾你,不在让你一个人抽寂寞的烟喝寂寞的酒唱寂寞的歌,行吗?”
林海东闷哼,他之前那次闪了腰,这会儿他腰板子那儿根本一点劲都是不上,这又被小马以怪异的姿势桎梏着,林海东竟疼的脑门冒了汗。
“松······松开,快松开小马!”林海东腰间吃痛,实在受不住的吭了声,但他没示弱的求饶。
“东子,给了我吧,咱俩好了吧嗯?······”
林海东皱眉,他被小马钳制着无法自由动弹身体,就连呼吸都有些费力,双腿错落着贴在地面,承受着小马向下施压的力量。
“东子东子······求求你了······”
林海东的鼻子尖也冒出了热汗,他侧身躺在地板上的样子像极了一条飞出海面落在沙滩上暴晒的海鱼,张翕着鱼嘴无力的煽动双腮,但等待它的只有死亡的到来。
“东子,是我啊,我是你的二海······我特意转世投胎回来找你的东子······好东子······我想死你了······”
林海东有些迷茫,小马趴在他耳边低低轻唤的声音犹如魔音惯耳,外面越是抗拒,内在越是快要被渐渐蛊惑。二海死了之后才有小马的,这孩子是一颗被冷冻在精紫库里的小蝌蚪,它成功地被创造出来,是的,是他的二海回来了······
“二海······?”林海东放弃啦挣扎,微微转着脖子,眯着眼睛去打量与他近在咫尺的小马。
一张年轻的脸······
有着某种一样轮廓的脸······
年轻时的马铮海······
他十九岁,他却已经五十多······
像似在自欺欺人,又像似无力在去反抗这生活的磨难,林海东竟疲惫的愿意去相信这个谎言,真的是他的二海转世重生了,那他就不再寂寞了,就不用始终活着去缅怀一个死去已久的故人了······
二海,你回来了吗?
是不是你知道我的寂寞了······?
所以你变了一个身份回来陪我了······
二海,我真是太寂寞了······
他们像似干柴烈火在激情碰撞之下一点就燃,林海东滴酒未沾,可他就像着了魔一样在这种匪夷所思之下与小马发生了姓行为。
这是一场让彼此都酣畅淋漓的姓爱体验,把林海东那颗快要枯萎凋零的老男人心滋润的再现生机,他贪恋人的体温,被拥抱的感觉,真是久违了,竟陌生的让他心跳连连。
自那夜之后林海东与小马的关系变得暧昧不清,林海东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瘾君子”,小马的拥抱变成了他戒不掉的“毒瘾”,他们几乎夜夜偷欢,林海东像似在补回他空度了几十年的热情,坦然的享受着那份情潮。
几年之后当阚翔与伍立伟重返故里之时,林海东与小马的地下情依旧保持着,人前林海东是小马的东叔,人后林海东时小马的情人,老男人很满意现下的这种生活状态,他想,这辈子便就这样了吧,等他没了,小马还是薛母,可以自由选择他未来的人生。
这一年,林海东被架空了权利退居二线闲在家里,其实单位什么事儿基本都用不上他了,他只要在家养养花、钓钓鱼,国家自然会养他到老的。
小马与林海东的冷战已经持续了又一个星期。
每一年俩个人都有那么一俩次的大争吵,为的事情也是年年不变,小马想把他跟林海东的身份公开,林海东不同意。
林海东贪恋小马的年轻情怀,他跟他在一起越来越快乐,就连自己的心态也跟着年轻活跃起来。
他们会像那些年轻的小同志情侣们一样,坐在屋顶一块看星星,偶尔去电影院看电影,靠在一起看世界杯喝啤酒,然后吃饭,睡觉,做艾在起床上班。
但毕竟林海东大了小马二十岁,他已经能够清楚准确的预见他跟小马的未来,他不想拖累了小马,所以他跟他谈情做艾就是从来不提爱这个字眼。
什么爱不爱的,人走了不过黄土一捧!
罪人就让他一个人做好了,到了下面他亲自去跟马铮海谢罪,不能让活着的人非议他跟小马的不伦之恋,给马父马母二老脸上蒙羞。
林海东到死的时候还在说一句话,他说“如果你同时爱上俩个人请选择第二个,因为你真的爱第一个,就不会爱上第二个。”
小马欣慰的流着眼泪在笑,他知道林海东终于肯承认他爱他,正视了他们之间这段长跑了十五年之久的地下恋情,是林海东这辈子唯一一次对他们的承认,对他说爱。
148/156 首页 上一页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