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贤心里早有准备，郑浩太小不明究竟，剩下的人全抬头看他表情惊讶。
“操......多可惜啊？！”齐建不由自主发出惋惜。
“要不......”大鹏犹豫着开口，“发起一下捐......”
曹贤大声咳了一嗓子，大鹏赶紧闭嘴。
“不聊这个，”沈珉淡淡笑了笑，“我儿子以后念大学，”说着夹了块鱼放到郑浩碗里，“是吧？”
“嗯！”郑浩志气满满点了下头。
谁都以为齐菲已然知难而退了，可她心里此刻真正的想法居然是，‘太好了，可能很难再有人成为他俩之间的阻碍了，只要安静的等他准备好就可以了......’
话题刚刚有些沉重了，一时间除了沈珉，那三个人都前前后后点起了烟......
“咳咳......”齐菲那位置不好有点儿呛，她站起来想了想说，“小浩，姐姐领你出去会儿？有些呛呢......”
和郑浩亲近起来，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嗯......”郑浩犹豫起来，“我不去了姐姐......”
沈珉在一边噗一声笑了，大家不太明白。沈珉笑着说，“他不敢走，看着我呢。”
“哎呦喂......”曹贤马上打趣他，“被儿子管着还挺美的！”
这一个小插曲让刚刚郁闷的气氛得到了缓解，慢慢饭桌又活络起来了......
曹贤侧头和沈珉眼神对上了，曹贤挑了一下眉意思‘走吗？现在？去聊？’
沈珉站起来，郑浩抬头看他。
“厕所。“沈珉低头对他说了句，然后开门出去了。
曹贤点了根烟叼在嘴里，站起来伸伸腰也走了。
出门直接来到饭店门口，把烟递给门口站着的人，“憋死了吧？”
沈珉接过来抽了一口，“没太明显吧？”
“那两个大老粗明显什么，”曹贤笑笑接着说，“快讲讲。”
沈珉三言两语简单概括整件事，曹贤点点头沉默片刻，接着马上问，“要我帮的事是什么？怎么做？”
沈珉笑笑，“别紧张，你强项。”
“我什么强项？”曹贤一手掐腰，摆了个造型，“该不是让我去勾引谁吧？”
“想多了，”沈珉瞟他一眼，“让你传个瞎话。”
“操......”曹贤无语的看了看他，“屈才了吧？”
“现在还没到时候等我通......”沈珉望着曹贤身后，话顿住了。
“你俩再这样我揍人了啊！”齐建语气不善瞪着他俩。
“靠你什么时候跟来的？”曹贤回头惊讶地问。
“你那眉毛都快飞天上去了，还以为自己地下党呢？”齐建抱着胳膊，“我不是吓唬你俩，再这样我真......”
“哎好好，”曹贤连连点头，“不还手行吧？”
“你也表个态！”齐建看着沈珉说。
“我也不还......”沈珉话又顿住了。
“你们三个欺人太甚了吧？！”大棚面带委屈喊，“我被排挤了？！”
“得！”曹贤乐了，“回吧，这还出来讲个毛？有什么意义。”
沈珉笑笑举了下手上的烟，“还是有点儿意义的。”
进门看到齐菲陪在郑浩身边，郑浩大概是拿着齐菲的圆珠笔，低着头在餐巾纸上涂鸦着什么。
齐菲抬头看他们笑笑，“这次还蛮绅士的，”说着站起来回原来座位，“都出去抽了呢。”
郑浩慌乱地开始把餐巾纸叠起来，想揣裤兜里。
沈珉好奇着走过去，“什么？”伸手去抢，“我看。”
郑浩两手把纸一把握皱揉成一团，抬头看沈珉然后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大声问，“抽烟了？！”
这一问让沈珉也顾不得抢纸了，“啊？”他站在那拿起桌上杯子喝了口茶，“没啊......”郑浩直接哈腰去闻他手指。
“哈哈哈哈哈！”他们三个男的乐的不行，曹贤笑着抬手指着沈珉问，“靠沈珉，你是在慌吗？！”
沈珉清清嗓子坐下了，看了看齐菲问，“在画什么？”
齐菲兴奋坏了，他主动来看自己主动说话了！心想果然和郑浩亲近起来是对的！
齐菲赶忙回答，“小浩很有天分！或许该学画画哦。”然后微笑起来看郑浩。
沈珉转头挑眉看郑浩，“是吗......”然后一把夺过纸团，动作太快郑浩反应过来有些慢了，“还我还我！”郑浩伸手去抢，沈珉直接站起来举着展开来看，郑浩跳上凳子去抢......
一个男人，单手支地，迎面蹲在乡间小路不远处，那动作微妙微翘。只是稚嫩的手笔表达不出男人的面容，只画了上扬的嘴角......
“是什么？我大侄子画什么？”他三个都有点儿好奇了。
沈珉没说话把餐巾纸折叠揣进裤兜，郑浩不看他跳下凳子坐下。
“比捏面有天分，”沈珉坐下随意说着，“这次我能看出是什么了，”然后转头望着郑浩说，“是得学。”
☆、第三十章
“你今天还要喝吗？”郑浩搓着眼坐起来，回头问躺着的人。
“不一定，”沈珉翻身平躺，“我昨天躺下嘀咕吗？”
“没有，”郑浩又转身趴下了，“你这几天还行，”说着把头转过去看沈珉，“都能自己上楼，就是衣服老往地上扔。”
“嗯，”沈珉一直没睁眼随口说，“酒量也是个练......操！干嘛？！”他睁眼转头瞪郑浩。
郑浩刚刚伸手拍了一下沈珉下身......
“这儿怎么被顶起来了？”郑浩问着还又拍了一下。
沈珉啧一了一声，把郑浩手从被子上拿开，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什么时候能不老醉醺醺回来呀？”郑浩也跟着坐起来，“你晚上躺下喘粗气，看着好像挺难受的......”边说着开始穿衣服。
沈珉下地伸展了下后背，“快了。”说着准备下楼。
“刚刚怎么把被顶起来的？”郑浩头拱在衣服里闷声问。
沈珉手抓着扶手说了句，“晨勃。”下楼了。
“陈伯？”郑浩头拱出来，低头开始套袜子自己嘀咕，“谁啊？”
“来来我弄！”沈珉下楼看奶奶往桌上摆着早餐，快步走上前去接。
“坐下！”奶奶吼了一嗓子，“都差不多了厨房粥热了吃饭。”
“坐就坐呗。”沈珉老实坐下等着。
“也不知道你这成天是犯什么邪了，”奶奶转身去厨房，“还恋上酒了......”
“就快了老太太，”沈珉夹了口咸菜嘎嘣嚼着，“快了。”
奶奶回头斜他一眼，然后突然变脸笑着看沈珉身后，“起来啦小浩？”
“嗯！”郑浩蹦着下楼，脆生喊，“奶奶！”
沈珉叹口气，摇着头小声说，“全叛变全叛变......”
郑浩小跑着去厨房帮奶奶拿粥，经过沈珉身边时停下问，“陈伯是谁？”
沈珉又叹了口气，“你很快认识。”
“哦！”郑浩跑开了。
“小沈，忙活了？”张老大探头进厨房。
“哎张哥！”沈珉停下刀回头笑问，“中午想吃那口吗？”
“少整点少整点。”张老大笑笑点点头，满脸横丝肉抖了抖。
这厨子真挺难得的，红烧肉做的贼地道。从兄弟们的伙食里稍微克扣点肉，就能做一小碗给他，由于菜味做的好，那帮兄弟也从没抱怨过肉少了，给他省了钱还是个手艺人，却从来不提加工资，还拿着和以前做大锅饭的一样的钱。
晚上一起喝酒，这小子长眼色还从来不废话，不像别人那样一个劲儿和他套近乎要东西，总之张老大觉着小伙子真挺不错的。
“晚上整点儿？”张老大笑着问。
“哎！”沈珉笑着点头，“好嘞张哥！”
张老大点点头回沙发坐下等午饭了。
“来来来！”张老大声如洪钟，“整！”
几个人应声三三两两拿着小板凳，围着那厂子中央小破桌子坐下。
“小沈！差不多行了，”张老大朝厨房喊，“这还有中午剩的几个菜。”
“哎好！”沈珉端着几个下酒菜出来，摆上桌去找板凳。
“来来过来！”张老大喊住他，然后转头看了眼身边女人，“那边去！”
女人赶紧站起来坐到另一个女人旁边，给沈珉腾出了地方。
沈珉过去坐下砰砰起了几瓶酒，递给张老大后，问着“孙哥今天也喝点儿？”接着递给他，孙哥点点头接过，沈珉再递给几个干活弟兄。
孙哥一般不参与晚上喝酒，他通常天擦黑外面不挖了就走，是个有家室的人，挺顾家的。今天可能是有点儿烦心事了，脸色不太好。
喝开了酒，气氛越来越放得开，话都多了，几个弟兄连口称赞下酒菜地道。
张老大举着瓶子喝了口看着孙哥随口问，“咋了今天？”
“嗨，”孙哥夹着菜回答，“家里小崽子越来越不好管，他妈也成天叽叽歪歪的，烦。”
“照我说你就是闲的！”张老大嚼着菜满嘴油，“看我！没心思一身轻松，”说着搂过身边一个女人香了一口笑起来问，“是吧？”
几个弟兄连声附和。
孙哥乐了，“我这还不算最惨的，”抬头看看沈珉，“是吧？”
“嗨，是。”沈珉笑着点点头。
张老大扭头看沈珉问，“你咋？”
孙哥笑着说，“你别看这小子不大，儿子今年都要上学了。”
“我操！”几个弟兄吃惊着抬头看他。
张老大上下打量着沈珉，“你......十三四就开闸了？”然后哈哈大笑，“够可以啊够风流啊！”然后下巴扬了一下说，“那别愣着了。”
沈珉拿起酒瓶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去......
张老大颇为满意，点点头笑了说，“我这不背风流债的人，今儿就让你们放松放松！”
几个弟兄一听他这话眼全亮了，孙哥只是无所谓喝了口酒，沈珉放下空瓶不知道怎么事儿。
东西一拍桌上，沈珉心里石头落地，‘行了，北边地你拿出来吧。’
“张哥，给点儿呗？”
“妈的！不才给你没几天？！”
还能是什么，难怪这帮人对他俯首称臣，粉呗......
那几个弟兄恶狼一样，眼都绿了，自己掏出家伙事儿就吸着鼻子噌噌灌......
沈珉视线和孙哥对上了，孙哥不碰，他看出来了。
可现在自己怎么办，他并不是张老大老相识，也没像孙哥那样深得他信任......
张老大扭头看沈珉，“怎么？”他把一片锡纸推过来，“没玩过？”接着伸手帮他摆了一道。
沈珉沉默不语，张老大就那么瞪着他，脸上神色一目了然，‘你小子不识好歹呢？’
几秒钟后，沈珉弯腰去桌下拿什么东西，他直起身，一瓶白酒落在桌上。
“哥，一滴不剩，”沈珉扭开瓶盖，“我干了。”
☆、第三十一章
在第一口白酒下肚时，沈珉就提醒自己快点打算喝完之后的事，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没有正常意识了......
‘喝完就肯定回不去家了......老太太和郑浩这一晚上就担心的不用睡了......得回家......怎么回家......让曹贤来接......怎么让他知道......等会喝完立马出去挂电话......曹贤来了自己也可能挂那儿动不了了......让他看见厂里熄灯就自己进来找吧......操......好他妈疼......’
沈珉不停歇仰头灌着，他不能停，停下就直接吐了，得一滴不剩喝干净。
辛辣的高度酒刺痛他嗓子和食道，最后聚集在胃里翻江倒海。血液迅速吸收酒精，他觉得自己喝了没到一半就已经开始不清醒了，开始在心里反复默念，‘出去挂电话出去挂电话......’
沈珉摔下空瓶的时候恍惚听到一片叫好，那几个嗑嗨了的更是群魔乱舞，他撑起身摇晃着走开。
出了大门一手伸进嘴里使劲抠嗓子，肚子里除了酒什么都没有，他甚至不是吐了，是真正的扶着树在喷。
白酒混合着啤酒直接涌上来，汹涌到顺着鼻孔往外喷，他气都上不来了，呛咳着不断提醒自己‘快他妈吐完挂电话快吐完挂电话......’
“行了，”孙哥看着对面还一脸不爽的人劝到，“是你自己不考量好，现在让一个外人知道了，”他夹起口菜嚼着，“他拉扯个孩子，不弄就不弄吧，也不像嘴不紧的人，”他抬头笑笑，“那瓶灌下去人都半死了，还想怎么？”
张老大看了看地上的空酒瓶，一脸的不痛快，可也实在挑不出什么了......
曹贤开着面包来到厂子附近，眼就开始一直搜索路边。
就那人电话里那动静，他再走不了了，不可能返回厂子，八成现在就死狗一样趴地上呢......
果不然，小铺几米远，那个傻逼靠着墙低着头歪斜的坐着，地方都没挑好，根本不避风......
“操！”曹贤上前去扶他，“你他妈这电话要是没挂出来今晚你就冻死在这儿了知道吗？！！”
一滩烂泥一样根本架不起来，曹贤哈腰去扛他，把人扔车上的时候腿肚子都转筋了。
往回开的路上，副驾驶那醉鬼突然动了，抬手一个劲儿拍车窗。应该是想吐，但还有些意识，知道自己现在在车里。
“我现在不太想搭理你！”曹贤烦躁地说，“就他妈这么吐！！”
这面包是给他爸他们那些领导派的，不常用。吐车里大不了去洗车放几天味，那傻逼现在这么遭罪，不想让他再动了......
“......你能受了我受不了......”沈珉虚弱说着又拍了一下窗，“......开窗......”
“他妈你还能说话？！”曹贤停下车伸手去摇他那面窗，“就你现在身上这味儿开不开窗又能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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